據說我是個渣

第81章

抓了人自然是要審問了，時劄随意地坐在一個椅子上，看着被吊在鐵鏈子上，除了捂口的破布的大志，惬意地喝口茶水。

唔，真是潇灑的人生啊。

而吊着的大志可就沒這麽好的心情了，在鐵鏈子上嚎啕大哭——嗯，對，就是嚎啕大哭，連時劄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将軍！我可什麽都沒做啊……”

“将軍，你放了我吧，我是無辜的！”

抓了人自然是要審問了，時劄随意地坐在一個椅子上，看着被吊在鐵鏈子上，除了捂口的破布的大志，惬意地喝口茶水。

唔，真是潇灑的人生啊。

而吊着的大志可就沒這麽好的心情了，在鐵鏈子上嚎啕大哭——嗯，對，就是嚎啕大哭，連時劄都替他不好意思了。

“将軍！我可什麽都沒做啊……”

“将軍，你放了我吧，我是無辜的！”

“是阿健！阿健他陷害我！”

“将軍……”

時劄緩緩咽下嘴裏的那口茶水，當然這個茶葉不是什麽好茶葉，畢竟這時候正水患饑荒一起來，他就算做樣子也不能過得太好啊，所以也就随便撈了點龍井——反正他也不好這口，用再好的茶葉對他來說吃起來也沒什麽區別。

“大志啊……”時劄幽幽一嘆。

大吼大叫戛然而止，大志睜大眼睛看着時劄，緊張地猜測着時劄将要說的話。

“你嗓門也是真好啊，這麽吼也不累。”

大志：……

侍衛：……

剛進來打算偷聽的燕繁：……

霍北明：……将軍這麽說一定有深意！

時劄餘光揪住無語的燕繁，勾勾手指把人叫過來。

燕繁看着時劄的動作，伸出一根手指來指着自己，我？

時劄點點頭。

燕繁瞅瞅別人再瞅瞅自己，最後還是一點一點地挪過去，“怎麽了？”

時劄剛剛收拾好的心情被燕繁的女生一激，忽然又覺得不好了……

你就不能不那麽嬌柔做作嗎！時劄眼神暗示。

可是我是你妻子怎麽能不是個溫柔可人的女人呢？燕繁回以無辜的眼神。

好吧……時劄扶額，反正被惡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也許惡心着惡心着……燕繁就跑了呢？

——雖然不大可能吧……

“燕繁，你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大志說實話？”時劄問。

燕繁想了想，點點頭，“有的，在他身上來一次淩遲就可以了。”

時劄：……感覺這個想法其實挺帶感的呢。

大志本來膽子就小，一聽這個，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将軍！将軍你可不能這樣啊，你是将軍，你不能随便傷害淳樸的老百姓啊！”

淳樸的老百姓？

“可是我覺得你不是啊……”時劄幽幽一嘆，又喝口茶，滿足地眯眼。

一只手忽然伸過來，奪走了時劄手裏的茶杯，掀開瞅了一眼，用鄙視的眼光瞥他：哼哼，這種茶水你也要喝，你的品位呢！

時劄也不管燕繁的眼神，手裏沒了茶杯，也就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慢騰騰地站起身來，繞着大志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搖頭，嘴裏喃喃自語：“哎呀呀，這身肉啊，可真不緊實，要是切片可不好切，肉質也不好……”

大志臉色一白。

時劄的眼神在大志身上轉了一圈，又在其他人驚悚的眼光中轉了一圈，才繼續，“霍守領，這個人的肉要是真做成了，你可要來嘗一口啊。”

侍衛們和大志、燕繁的眼光一下子chua地飛到霍北明身上，霍北明也沒擡頭，只是沉默了一下，半天憋出一個字：“嗯。”

大志驚悚了！

侍衛們驚悚了！

連燕繁都驚悚了！

時劄暗笑，這個傻大個還真是傻，讓幹什麽幹什麽，要不然他怎麽只挑了霍北明一個人問呢？

大志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來話，“将、将軍……您不會……”

時劄重新把目光放在大志身上，臉色一肅，“我知道有人只是你給我使絆子，确切的說，是給來治理水患的人一個絆子，但我要知道，是誰讓你給我使絆子的？”

他知道這個大志一定是越偉和相語搞的鬼，但是這種話應該從這個大志的嘴裏說出來，而不是自己。時劄總是習慣性地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至少他“不應該”知道越偉和相語的陰謀。

“小人……小人沒……沒受誰……”

“你可要想好了再說啊，我相公有的時候很兇的。”眼看大志還想着蒙混過關，燕繁扭着身段嗲聲說。

大志喉嚨一哽，時劄以為他要說了，卻不料，大志的瞳孔忽然一散，原本擡着的腦袋一下子垂了下去！

時劄心下一驚，連忙過去一摸呼吸，他竟然就這麽死了！

霍北明跟着上前，在時劄讓開位置之後細細查看，随即告訴時劄，“大人，他的瞳孔渙散，口溢膽汁，怕是……”吓死的。

剩下後半句霍北明沒敢說，但是他不說時劄也能猜到，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這不過就是個小人物，貪生怕死，偷奸耍滑，這種人理應最好審問了，怎麽會就這麽死了？！他是被什麽吓死的？就為了時劄假設出來的淩遲刑罰嗎？可是自己明明不算是吓唬，連恐吓都不算吧！

時劄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思來想去都想不通的時劄表示好煩躁，其他人目目相觑，這時候也不敢說什麽，倒是燕繁猶豫了一下道：“時劄，反正這個大概也只是小人物，就別管了吧，而且他死的也不冤。”

燕繁的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附和着。

“将軍，這個大志就是來搗亂的！”

“是啊，将軍，他差點讓我們整個城都陷入險境！”

連霍北明都點頭表示贊同，表情雖然沒什麽變化，但是可以看出他眼中對大志的厭惡，“将軍，他确實死得不冤。”

時劄沉默許久，最後也只能抛下一句“把他的屍體埋了吧”就走出了牢房。

不這樣還能怎麽樣呢，人都死了，而且他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他是死也不會相信大志是被吓死的，這根本不可能！

“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時劄喃喃。

燕繁跟在時劄後面，聽此，勸慰道：“算了，別管了，不過一個小人物而已。”

時劄腳步忽的一停，好像想到了什麽。

燕繁原本緊跟在時劄後面，一時間沒注意到他停了，一頭撞了上去，鼻子磕到對方的肩膀，又酸又疼，差點流眼淚。

“你幹嘛！”他抱怨。

時劄回頭看看他，片刻後，說，“沒什麽，你沒事吧？”

“怎麽會沒事？”燕繁委屈，邊說邊揉着鼻子，“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時劄眼神閃爍，“嗯”了一聲就離開了，只留下捂着鼻子的燕繁特別無辜地看着時劄離開的背影，死活想不通他怎麽就突然自己走了。

“也不知道叫上我一起走，哼。”

***

江南的事情處理地很快，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努力，差不多兩個月就完工了，把最後一份銀錢發放下去的時候，時劄竟然有些舍不得。

在這樣平凡又和睦的地方呆着，每天什麽都不用想，只需要簡單的幹活，然後吃飯睡覺，沒有任務沒有陰謀，這樣平淡又美好的日子，時劄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過了。

但是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就算時劄不想走，他的任務還是要完成，所以他臨走前認命了霍北明為代理知府——反正正式的知府還要審核選拔趕路什麽的，就先讓霍北明當着吧，相信以他那傻憨傻憨的性子加上為民謀福的人生目标，讓他做知府說不定有更好的效果呢。

——總比那些只會貪污受賄不幹實事的人來當好。

不過時劄不喜歡離別，所以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只是在夜裏，就只是像來的時候那樣，一輛馬車，一個人，一個車夫……對的，燕繁就是那個車夫。

“我可是高貴的将軍夫人！你怎麽能讓我趕車！”燕繁一邊趕車一邊碎碎念，“為什麽是我趕車不是你趕車！你才是當家的男人好嗎！……”

時劄坐在裏面，眯着眼，随着車身的震動搖晃着，就當沒聽見燕繁的碎碎念，但是他越聽越不對勁了！什麽叫做高貴的将軍夫人！

“你還記得你是個男人嗎……”時劄默默吐槽，“而且是你硬要跟來的吧。”

馬車外揮動馬鞭的聲音一斷，簾子随即被掀開，燕繁打着哈欠鑽進來，熟門熟路地靠坐在時劄旁邊，把頭擱在時劄的肩膀上，蹭了兩下調整好姿勢，然後就不動了……不動了！

“你進來了馬車怎麽辦！”時劄抓狂。

燕繁勉強撐起一只眼睑，嘟囔着，“我忘了一件事，你不知道怎麽運用法則，可我知道怎麽運用法力啊，直接施法讓馬自己找路就好了啊，為什麽非要我去駕馬車？”

時劄一愣，對啊，他們這一次不是人啊！……說起來他還是不知道法則之力怎麽用啊！

“燕……”剛想問問燕繁，才發覺他已經睡着了，嗯，還是下次再問吧。

安靜下來的燕繁和清醒的時候不一樣，顯得特別乖巧，就像是另一個人，像誰呢……時劄不記得自己有看過和燕繁長得相似的人，這樣特殊豔麗的容貌，自己怎麽也該是有些印象的，可是時劄說不出來，也許不是容貌像，是氣質……就是氣質！

他記得當初和元圖在客棧的時候，他也覺得元圖乖巧的樣子似曾相識過！

可是時劄就是想不起來！

就在時劄氣得惱火的時候，擱在他肩膀上的腦袋動了，燕繁緩緩睜開眼，對着時劄一笑，妖冶的紋路從鬓角裏延伸開來，慢慢布滿他的半張臉，一直延續到他的脖頸，鎖骨，然後延伸到了時劄看不見的地方，原本燕繁的五官被稍稍改動，原本就豔麗的臉變得妖異……

時劄被那張臉一驚，肩膀下意識地一抖，那張妖冶的臉瞬間變得模糊，詭異的紋路迅速消失，充斥在時劄視野裏的又變回了燕繁豔麗的臉龐。

“喂，我就是靠一下而已，你至于嗎？”燕繁不滿。

而時劄一摸額頭，竟然摸到了一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