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兒子
魔鬼補習結束時已經是淩晨了。
這次盛奕真真切切明白了什麽叫身體被掏空。
回到卧室時, 他想跟小裕老師搞事情的心已經一片清靜,倒床第二秒就睡得意識全無。
榮裕給盛奕熱了杯牛奶,回到卧室時看見床上幾乎是橫躺着的人, 無聲地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盛奕沒能早起陪爺爺晨練,不知道睡到了幾點, 一睜眼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榮裕已經去了醫院。
早起這件事對他來說難度太大, 還會毀一天的精神,爺爺也表示理解。
上午陪爺爺練了畫, 楊月精心打扮過,興高彩烈地來找他一起去淩也家看狗。
盛奕想來想去,決定領養小狗這件事還是不提前跟榮裕說。
榮裕非常喜歡狗,以前他家的小傑幾乎都是榮裕在養。
盛奕打算到時候把小狗直接帶回來,給他個驚喜。
但出行通知還是要報備的,以防榮裕擔心。
出門前盛奕給榮裕發了個信息,撒了個半真半假善意的謊言:【今天上午要出去,淩也想見見圖老師, 我帶他過去一趟】
榮裕收到消息時剛給給患者做完測量表, 回複了個“好”字, 把手機收回白大褂的口袋裏。
身邊的護士在跟他說話,見榮裕一直在出神, 小心喚:“榮醫生?”
榮裕遲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神情略微有點怔然:“抱歉, 你剛才說什麽?”
難得見榮裕工作分神,護士被榮裕氣場稍弱的樣子迷了眼,心說原來榮醫生也有這麽好接近的一面。
護士了然問:“您剛才是不是在想家裏那位?”
榮裕平時不會輕易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私人情緒,沒想到今天輕易就被人看透了心思。
榮裕愣了下, 有點不解:“為什麽這麽說?”
被從來不聊私人問題的榮醫生回應,護士有點受寵若驚,笑笑說:“一看就知道啊,人在想着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表情是不一樣的。”
他的表情?他剛才有做出什麽表情嗎?
茫然地垂下眼靜默片刻,榮裕禮貌地問合作已久的護士:“請問,如果你的男朋友認識了新朋友,你會感到緊張嗎?”
本來以為這段珍貴的私人問題對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榮醫生竟然主動又展開了話題。
護士震驚心說,天啊,今天是什麽日子,男神下凡日嗎?
她竟然和榮醫生聊了情感話題,這絕對夠她在同事面前吹一年的。
“不會啊。”護士怦然心動地紅着臉,“交朋友而已,只要他愛的是我,朋友再多又有什麽關系?”
“如果他不愛你呢?”榮裕平靜地問。
“不愛我?”護士聳了聳肩:“那他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捏着手裏的測量表,榮裕落下視線:“可能,是為了成全你。”
“榮醫生。”護士忽然笑了笑,認真地給出自己的見解,“我覺得,如果一個人願意為我做出這樣偉大的成全,那他才是愛我而不自知。”
“……”
榮裕怔怔擡眼。
沉默了幾秒,榮裕微點了下頭,恢複了高冷模式,繼續檢查手裏的測量表。
護士偷偷打量着又回到男神距離感的榮醫生,突然覺得這個人有點可愛,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淩也的家在一個古老的巷子裏。
盛奕一開始懷疑自己找錯路了,帶着同樣是路癡的楊月左拐右拐差點迷路,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吹了聲口哨。
戴着帥氣針織帽的青年插兜站在四合院的門口,沒什麽表情地沖門裏揚了揚下巴,“這裏。”,說完自己先走進去。
盛奕笑了下,心說這哥們兒還是這麽酷。
楊月深吸了一口氣,抓着斜挎包的帶子在盛奕耳邊小聲說:“哥,你說是他帥還是我嫂子帥?”
現在楊月已經完全叛變了,把盛奕當成自己的親哥哥,嫂子指榮裕。
“當然是你嫂子帥。”盛奕想也沒想就給出答案,往院門走。
“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我覺得淩也比較帥。”楊月跟在後面小聲反駁。
盛奕嗤笑不服:“你才是被戀愛腦支配了,濾鏡太厚。你路上随便拉個人,讓他們說句公道話。”
“不過他倆都沒有你帥。”楊月讨好地摟住盛奕的胳膊,笑嘻嘻,“世界上最帥的男人叫盛奕。”
巷子裏安靜得說話都有回響,淩也在院子裏聽得一清二楚,停下腳步好笑回頭。
兩人一進院門就聽見小奶狗們愉快的叫聲。
這個四合院改造過,有一面牆都是落地窗,裏面裝修現代別致,有很多的植物。
換了準備好的拖鞋進屋,盛奕看見墊子上趴着一只成年的黃色拉布拉多,七只戴着七色項圈的奶黃色小狗正在大狗身上玩鬧。
盛奕看得忍不住微笑,心都要被萌化了。
“媽呀太可愛了。”楊月蹲到大狗身邊抱起一只小奶狗,腼腆地擡頭和淩也說話:“它們多大了?”
淩也把兩只打架太兇的小家夥分開,拎起其中一只放進圍欄裏冷靜:“兩個月。”
“看上哪只直接抱走,除了這只。”淩也淡聲說。
盛奕正坐在地上挨個和小家夥們交流,聞聲看向那只被關禁閉嗚嗚嗚的小可憐,好奇問:“為什麽?”
“性格不穩定,不好訓練。”淩也言簡意赅。
和淩也聊了幾句,盛奕才知道這只成年的拉布拉多是一只提前退役的導盲犬。
能夠成為導盲犬的犬種基因都非常穩定,後代也會繼承父母的天使性格,溫和親人。
但一窩裏偶爾也會有那麽一兩只變異的黑化天使,被關起來的那只就是。
圍欄裏的小家夥戴着紅色項圈,可憐巴巴地扒拉着欄杆要出來。
盛奕心裏一軟,過去把它抱出來。
小東西很有脾氣,可能正在長牙,咬着盛奕的手指頭當磨牙棒啃,還發出自以為很兇的“嗯嗯”聲。
“就它吧。”盛奕欣然說,“我喜歡有個性的。”
和小東西那雙倔強的眼睛對上的一瞬間,盛奕就覺得是它了。
盛奕喜歡,淩也也沒什麽意見。
小家夥還太小,淩也說要再等幾天做完疫苗驅蟲才能帶走。
盛奕給這只戰鬥力超群的黑天使起名叫Ares,古希臘神話中戰神、的名字,小名瑞瑞。
在淩也家陪Ares玩兒了一上午,下午盛奕帶淩也去見了圖辛萊。
在從小崇拜到大的偶像面前,淩也裝酷的那個勁兒頓時被順了毛,規規矩矩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局促。
喝到圖辛萊親手泡的茶,淩也太緊張,還被燙了一下嘴,差點沒把茶灑出來。
盛奕在旁邊看得很有趣。
圖辛萊對淩也印象很好,答應讓他這幾天和盛奕一起來上課。
連續一周,榮裕每天都收到盛奕的外出通知,都是和淩也一起去上課。
周五,榮裕提前下班,開車去圖老師家接盛奕。
在車裏,他看見淩也和盛奕說着話并肩走出來。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盛奕笑容明朗地搭了下淩也的肩膀,淩也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和淩也道了別,盛奕坐上車,“今天這麽早下班。”
盛奕在副駕駛座上自行系好安全帶,臉上還留着笑意,轉頭看着他問:“明天休息?”
榮裕專注地看着夜路,低低“嗯”了聲,一路上沒有再說話。
盛奕隐約察覺到榮裕好像有點不開心,一路偷偷打量他,但榮裕的表情又看不出來什麽。
回到別苑一起吃了晚飯,榮裕給他補習到了睡覺的時間,卻沒有和他一起回卧室,說:“今晚要寫論文,可能會到很晚,先睡吧。”
盛奕愣了下,點頭:“好。”
這一周榮裕晚上都沒和他過夜生活。
一周三次的封條都沒有動過。
榮裕不想,盛奕也不能強迫他,只能讓自己清心寡欲了一周。
盛奕躺在床上等得快要睡着,挺到了淩晨一點半都沒等到人。
眼皮不受控地往下落,盛奕心說完蛋,他準備好的驚喜今晚可能出不來了。
淩晨兩點,榮裕終于回到卧室,輕輕掀開被子,很安靜地躺到床上。
剛躺下,身邊“睡着”的人突然翻身跨坐到他腰上。
盛奕垂下明亮的眸光,笑得有點壞:“老公,生個孩子?”
夜燈光線昏暗模糊,榮裕還沒看清盛奕的表情,就被盛奕按着肩膀親上來。
榮裕只愣了半秒,一把掀翻身上的人,壓制了幾天的情緒就像被切開了一個漏風的口,暗色的熱度在黑沉的雙眸中湧動。
榮裕把盛奕按在枕頭上狠狠深吻,又把人轉過去,從背後扣住盛奕的手,俯身咬住他的後頸,含混低語:“欠操。”
第一次從榮裕口中聽見這樣不潔的言語,沖擊性太強,盛奕腦子一炸。
呼吸熱得快要把枕頭點燃。
比以往溫度高一些的大手揉亂了他的發。
順着他的腦後,捏住他的後頸。
細碎的吻聲在安靜的房間裏缭亂又放蕩,只是靠彼此的呼吸就能醉倒。
……
等到結束時,藏藍色絲綢睡衣已經被布滿褶皺。
盛奕整個人貼在床上,幾乎爬不起來。
雖然沒有動真格的,但盛奕還是人傻了,腿上的皮膚被熱水燙到一樣地隐隐地灼。
榮裕的眸光恢複了沉靜,把已經昏昏欲睡的人抱去浴室洗幹淨,換了新的睡衣。
洗完回到床上,把人緊緊摟在懷裏。
這些天所有的煩躁不安都短暫地得到安息,榮裕安撫地摸着盛奕頭發,最後在柔軟的發絲上克制地輕輕親了親。
低頭打量着已經被欺負傻掉的人,榮裕低聲問:“還生嗎?”
腦子早已飛出軀殼的人終于被喚醒。
盛奕微微一顫,推開榮裕費勁地掙紮下床,頭也不回地“逃”進了和卧室連接的小陽房。
榮裕在床上坐起來,有點擔心是不是把人欺負過頭了,低聲喚:“航航。”
坐到床邊剛要站起來,就看見盛奕抱着睡衣裏隆起的“肚子”,慢吞吞從陽房裏走出來。
榮裕愣了下,茫然地盯着盛奕在睡衣裏輕輕扭動的“肚子”。
這一夜的月光格外明亮,白得耀眼。
盛奕背對着夜色和銀白的月光,了然地眯起眼笑,“醋包子,這幾天是不是偷偷吃醋呢?”
榮裕眼底忍笑,面上還是沒什麽表情:“不要想太多。”
盛奕早就看出了這幾天榮裕不開心,一直在等榮裕主動把心裏的事跟他說出來。
如果榮裕不希望他交新朋友,他完全可以不交。
只要榮裕願意坦誠地說出來,他願意滿足榮裕的所有想法。
只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能忍。
盛奕輕輕拍了拍睡衣裏的隆起,笑道:“別醋了,老婆給你生個兒子。”
榮裕靜靜坐在床邊看着他,目光很溫和,微微挑眉表示期待。
“出來吧,兒子。”
榮裕看着盛奕掀開睡衣下擺。
一只奶黃色的小狗“嗯嗯”地咬着盛奕的手指被托出來。
榮裕的眸光輕輕晃了晃。
盛奕抱着小狗走過來,一本正經地說:“榮裕先生,恭喜您喜得貴子。Ares,叫爸爸。”
Ares咬着盛奕的睡衣扣子奶兇地哼唧着。
榮裕出神地看着那只小奶狗,目光忽然變得寧靜遙遠。
見榮裕看着狗一直不說話,盛奕心裏忽然對這個驚喜有點沒底,小聲問:“喜歡嗎?”
難道榮裕不喜歡狗了?
靜默間,眼看着Ares就要把睡衣的扣子咬掉了。
盛奕正要把淘氣的小家夥拎開,忽然被伸過來的大手按着後腦勺壓下去。
榮裕仰起頭吻住了他。
感受到這個吻裏前所未有的溫柔,盛奕抱着Ares低着頭,睫毛恍然地顫了顫。
月光灑落在兩人輕輕觸碰的輪廓上。
“喜歡。”榮裕閉上眼貼着他的唇,輕聲呢喃:“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對不起,二更太遲了,反複修改想寫好一點ORZ
只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