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洛箋憤怒地從房梁上下來,瞪着沈瑤舟:“你說誰的味兒太重了?”
沈瑤舟納悶道:“你身上撒那麽多香粉,味兒不重嗎?”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味兒。”洛箋頓時由怒轉喜,“什麽香粉,這是人家的體味啦~”
沈瑤舟:“……”
洛箋笑眯眯的:“還是小丫頭可愛,聽說就是你把夏師弟找出來的,不錯不錯,果然有眼光,不來我們渚山劍宗可惜了。”
沈瑤舟:“……過獎。”
洛箋捂着嘴“呵呵呵”地笑了一陣,然後才扭着腰領他們往裏面走。
沈瑤舟落在了最後,拉住夏宗銘,虛心地問道:“恕我冒昧,令師兄的劍意是什麽呢?”
夏宗銘有點尴尬,小聲道:“美人蛛。”
沈瑤舟:“蜘蛛?”
夏宗銘:“不,重點是美人。”
沈瑤舟:“……”
恕我直言,令師兄這劍意可能修煉得不太到家……
辦好令牌後,衆人便回房去休息了。
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有人上島,除了各個劍修門派,還有醫修、法修等其他門派,以及一些世家。
沈瑤舟現在在各世家心目中地位極高,做過手術的,大多感激她,沒做過手術的,也從各種渠道聽說過她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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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她住在島上,自然要上門拜訪。
于是原本打算出去逛逛的沈瑤舟被堵在了房裏。
既然走不掉,她就幹脆繼續做手術,這下可不得了,原本在蘭汀院沒排上隊的世家子弟們又重新在她居住的院子外排起了長隊。
這番動作不小,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過來打聽。
那些排隊的世家子弟自然是不願意有人來跟他們搶號,便只是含含糊糊地糊弄過去。
于是幾天下來,整座島上都傳遍了,說是出了一位特別厲害的沈姓醫修,居然折服了所有世家。
這話很快也傳到了那些醫修門派耳中。
可是查了一圈也不知道那醫修究竟是出自哪門哪派。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說,在對方院子看到了仙雲門的一位修士,于是所有人便下意識認為是仙雲門的,還有人特意上門恭喜仙雲門掌門。
仙雲門掌門一臉懵逼:我還在找是哪家的醫修呢!自家出了牛逼醫修,我怎麽不知道??
就在這種種烏龍之中,宗門大比開始了。
這一次參加宗門大比的劍修門派一共有九十六個,每支隊伍九人,最多可以是三名元嬰期修士加六名金丹期修士,采用擂臺賽的方式進行比試。
擂臺一共進行五輪,只能用劍,不能用靈丹、符咒或者靈器等外物,哪個門派的人留到最後,哪個門派就勝。
擂臺上生死不論,但對方若是認輸,便不可再打。
渚山劍宗特意請了本門的化神尊者坐鎮,保證比賽的公平性。
第一輪比賽一共進行四十八場,每天八場比賽同時進行,分為六天比完。
破岳劍宗抽到了第三天的第五場,因此前兩天,他們可以去現場看其他門派的比賽。
第一天五大劍宗裏就出了一個滄玄劍宗。
滄玄劍宗原來在五大劍宗幾乎墊底,十六年前魔修進犯後,破岳劍宗元氣大傷,他們這才漸漸起來。
渚山劍宗雖然強,但畫風奇怪,百煉劍宗全員劍癡,佛系得不行,因此這些年下來,不少人竟認為滄玄劍宗才是五大劍宗的第二把交椅。
他們的對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發現抽到了滄玄劍宗後,整個門派都肉眼可見地喪下來,只有為首的那名金丹期修士尚且能保持平靜。
現場不少人都很同情他們,滄玄劍宗的修士卻松了口氣。
随着時辰到了正點,鐘聲響起,八個擂臺同時打開,兩方人馬都進入其中。
八個擂臺其實就是八個芥子空間,空間中的景象會投影出來,觀衆可以選擇自己感興趣地去看。
擂臺的場景都是由各個門派自己設計,其中渚山劍宗的擂臺是最花裏胡哨的。
除了雪山、森林、花海等,還有一個擂臺竟然直接在海面上,海裏甚至還有随時要張口咬人的妖獸。
滄玄劍宗的擂臺正是一片森林。
樹木茂密旺盛,幾乎遮住了天光,一名滄玄劍宗的修士行走其中,知道對面門派才一個金丹,他也就沒那麽警惕。
一般來說,隊伍會将最強的放到最後,所以他前期碰上的應該都是築基期修士。
雖說劍修不乏越階斬殺的例子,但這種情形還是少數,隔一個境界就是一道天塹。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劍光襲來,令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派出了整支隊伍中最強的那名金丹期。
兩人頓時就纏鬥在了一起。
渚山劍宗為各家掌門都準備了專門的看臺,不過破岳劍宗這一次帶隊的是晏緋,她嫌孟少淵這些人辣眼睛,便幹脆拉着沈瑤舟直接到了下面跟大衆一起看。
沈瑤舟對劍法不太懂,好在有晏緋科普,越看越起勁,恨不得手裏有一捧瓜子和可樂。
晏緋同她解釋:“滄玄劍宗以輕靈見長,但對面那名修士就比較一板一眼,他用的劍法名叫**劍法,雖然名字大氣,但實則是一套非常基礎,用以入門的劍法。”
沈瑤舟好奇:“那他不是輸定了?”
晏緋搖搖頭:“未必,劍修講究人劍合一,哪怕是最簡單的劍法,若是幾十年心無旁骛地練下來,達到了劍随心動,靈融劍意,也是非常可怕的。”
“你看,這修士的劍勢越來越強,這滄玄劍宗的修士要敗了。”
晏緋難得對一名劍修如此欣賞,還特意去看了對方的名字:“池越,這人未來必定不可限量!”
她話音剛落,擂臺上便勝負已分,滄玄劍宗的修士落敗。
緊接着,滄玄劍宗又派上了第二名金丹期修士。
但沒過多久,他也失敗了。
現場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能夠連贏兩名滄玄劍宗的修士,這實力不簡單啊,看來又是一匹黑馬,難道滄玄劍宗也要步上一屆破岳劍宗的後塵?
就在這時,滄玄劍宗派上了第三位金丹期修士。
池越連着比了兩場,體內靈力已經有些不夠了,但他的劍意卻在不斷上漲,他毫不畏懼地沖向了他下一個對手。
晏緋同沈瑤舟道:“這池越劍意不斷上漲,他這是在借滄玄劍宗的修士打磨自己的劍呢!”
顧雍也湊過來,幸災樂禍道:“這小子太有膽量了,竟然在宗門大比這麽重要的場合,拿滄玄劍宗當他的磨刀石,孟少淵要是看到這一幕,八成要氣死了!哈哈哈哈!”
看臺上,孟少淵正和太初劍宗掌門程夕白對弈,只不過他心煩意亂,根本下不下去。
程夕白淡淡道:“少淵,你還是不如你爹穩重,這麽一點小事就叫你亂了分寸?”
孟少淵對他似乎有些畏懼,憋屈道:“我們門派自是不如世伯您,有一個天生劍骨的弟子,不然我也能和您一樣絲毫不擔心。”
程夕白指尖拈着一枚棋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門下有天生劍骨,難道少淵你手下就沒有殺手锏嗎?”
孟少淵臉色微變,勉強笑了笑:“世伯說笑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第三名金丹期修士又敗了。
此時現場的讨論聲已經快蓋過擂臺上的聲音了。
誰也沒想到宗門大比才第一天,就出現了黑馬,池越的名字已經傳遍了所有門派,哪怕他這時候認輸,以他現在所展現的實力,也足以讓所有門派對他掃徑以待。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池越依然沒有認輸。
他甚至提劍直指滄玄劍宗的方向:“請元嬰修士與我對戰!”
晏緋感慨:“他把這當成試煉了,他運氣也不錯,**劍法雖然簡單,但工整厚重,幾乎沒有什麽漏洞,正克滄玄劍宗。”
“說不定他還真能越階勝過元嬰。”
可是,這一次滄玄劍宗并沒有派出元嬰期修士,而是依然派出金丹期修士。
晏緋和顧雍都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沈瑤舟也疑惑,但她的點卻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看着那名金丹期修士,總覺得有些別扭。
隔着影像,她自然無法用X光看對方的靈脈,但這段時間她做了這麽多手術,對修士的身體結構和靈脈已經很熟悉了。
如何調動靈力,如何禦劍,她都能從對方的動作中感覺得到。
可眼前這名金丹期修士每一次動作,都讓她感覺到了違和,仿佛以他的靈力并無法駕馭自己的劍法。
在另一邊的傅生寒也有同樣的感覺,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甚至讓他體內陡然生出一種暴虐的情緒,他的靈劍若有所感,在劍鞘中發出“嗡嗡”的聲音,似乎要掙脫出來。
而池越果然不敵,原本高漲的劍意幾乎完全被對方壓制住,他努力了很久,最終明白此時的自己無法戰勝對方,也沒有死撐下去,而是直接認輸。
可就在同時,對手卻猛然發力,手中的靈劍直接穿透池越的手臂,将他的靈脈絞了個粉碎。
化神尊者出手,将比賽暫停,池越的師兄弟立刻将他攙扶出來。
現場一片嘩然,大多是可惜池越的。
以他的實力,如果沒有受傷,下了擂臺後不知道多少門派想要将他收入門下,可他傷勢太重了,恐怕只有至元造化丹才能治好。
然而哪個門派舍得将這樣珍貴的丹藥用在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身上呢。
池越自己也明白。
然而擂臺上就是這樣,死生不論,哪怕他心裏有再多的憤怒和冤屈,也只能摸摸咽下去。
他阻止了想要為他複仇的師兄弟們,利落地選擇認輸。
整個門派窮得響叮當,只有他一個是金丹期,參加宗門大比只是希望能多留幾輪,換些資源回去。
但對方是滄玄劍宗,而且他們還有三名元嬰期修士還沒有出手,他們上去也是白白受傷。
這世上本就是強者為尊,沒有人會在意弱者。
滄玄劍宗那邊在慶祝勝利,池越卻只能被師兄弟擡着黯然離場。
臺下,顧雍憤怒道:“池越都認輸了!他這是違規的!”
“他幾乎是與池越認輸同時出手。”晏緋皺眉,“對方完全可以辯解說自己沒有聽到或者沒收住手,這種事情很難判定,最後大部分都會不了了之。”
“那怎麽辦?”顧雍靈機一動,“瑤舟師侄是不是能治他?”
可他回過頭,卻發現沈瑤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池越的師兄弟都情緒低落,池越忍着疼,故作輕松道:“你們別難過,說不定我還因禍得福,得到機緣呢……”
師兄流着淚道:“都讓你少看些話本了……”
話音落下,就見到一名面容絕美的少女站在他們面前:“我是醫修,我可以救他。”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