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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崔茵看着他眼裏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該惱他的取笑,還是松一口氣。

他沒有真的生氣。

方才指尖剛剛碰到了那張信箋, 手腕就被他稍稍用力一帶, 整個人順着力道半伏在了他懷中。

這幾日發生太多事情了,就像一場夢一樣,比前面幾個月加起來都要驚心動魄。

明明幾日前他們那麽親密無間、肌膚相親, 可現在互相戳破了對對方的隐瞞,反倒讓崔茵覺得無所适從,一時半會兒做不到用從前的一樣的方式相處。

橫亘在他們之間的事情太多了。

崔茵抽回手臂, 慢慢滑坐在了馬車的地毯上, 貝齒咬唇,輕聲道,“把信還給我吧。”

蕭緒桓輕輕摩挲着信箋, 淚痕幹涸的地方微微有些不平整,他能想到崔茵含淚執筆, 在窗前的梳妝臺邊一字一句寫下這封信時的樣子。

風鬟霧鬓, 淚眼盈盈。

在信裏說,兩情相悅,她深信不疑。

“這是夫人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丹筆訴情,既然是給我的, 怎麽還能要回去?”

蕭緒桓在她愕然的目光中把信重新收了回去。

“你——”崔茵睜大了眼睛, 見他含笑看向自己的樣子跟從前那種溫柔克制模樣判若兩人, 蹙眉嬌斥道,“你無恥!”

“夫人才知道嗎, 蕭某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

從聽聞她回到建康的那日起, 他就注定做不了什麽君子, 他就是要将她搶過來,一步步俘獲她的心。

崔茵都不敢回想信裏寫過什麽,又羞又惱,不過被他這麽一鬧,沉甸甸地壓在心底那份愧疚倒是減輕了不少,自己乍聞他沖動之下領兵去西蜀時,簡直被悔恨和自責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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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他那裏是什麽沖動和李承璟鬥氣,明明什麽都算計好了。

崔茵稍稍擡起眼簾,“還有一事要問你,”她不自在的抓緊了衣角,低聲道,“隐瞞身份是我的不對,我別有用心,想利用你……是我的錯,對不住。可……你是什麽時候識破的?”

她猜或許是在姑蘇時,或許他本只是對自己有些同情和好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與自己保持距離,後來才日久生情。

她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

真真假假所有事情,都需要弄個明白,她和李承璟的過往,就是在欺騙和隐瞞中度過的,不說清楚,這份感情始終有個疙瘩,終有一日會消磨掉情.愛。

蕭緒桓平靜地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說過,夫人永遠不會有錯,錯的是我,我對夫人一見鐘情,從見到夫人起,就知道夫人是誰。”

***

先行的那一隊人馬停在了一處樹林旁,婁複領着大家安頓下來,等大司馬帶着夫人過來,今晚湊合着在這裏過一夜。

他一面指揮大家紮起簡易的避風營帳,一邊不時回頭看向載着人的馬車。

他真想不明白,大司馬怎麽想得通,帶走夫人也就算了,怎麽還願意把那個孩子也帶上,那可是李承璟的親生兒子。

夫人就是再好,可一想到那孩子萬一跟李承璟有幾分相似,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婁複都覺得別扭。

說起來他也沒見過那小娃娃長什麽樣子,光聽見他哭了。

正胡思亂想着,春草從車上跳了下來,笑着跑來叫他,“快去生點火,燒些熱水來,嬷嬷說小公子到現在也沒吃東西,待會兒怕是要餓醒,要熱水沖點米糊。”

婁複不情不願,蹲在一旁拔草,頭也不擡道,“就不能吃別的嗎?”

春草一愣,皺眉盯着他道,“你什麽意思,大司馬都不介意小公子,你倒是先擺上譜了。”

婁複拖長腔,“小的可不敢。”

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随意喊來一個小侍衛,叫他去燒水。

春草氣得跺腳,非要跟他掰扯兩句,“小公子還不到一歲半,體弱多病,你要是看不慣就去跟大司馬說,我們娘子和小公子絕對不再麻煩你。”

婁複見她真生氣了,有點慌,“我哪有看不慣……”

兩個人正吵着,卻見路邊駛來另一輛馬車,大司馬先下車,伸手要扶夫人,夫人只是略搭了一下他的手借力,下車後瞬間将手抽了回去,半個眼神也沒分給大司馬,自顧自去看小公子了。

春草和婁複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大司馬和夫人之間有點怪。

蕭緒桓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賭氣去了另一輛馬車,收回手,輕輕笑了笑。

方才路上,崔茵聽他說從一開始他便知道她的身份,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那張芙蓉嬌面上難得變換了那麽多表情,先是震驚,又是憤怒。

一把推開自己的手,蛾眉蹙起,說原來別有用心之人不光是她。

瞬間就不理他了,任他怎麽賠罪,都不為所動。

婁複擔憂道,“小的怎麽覺得夫人像是生氣了。”

蕭緒桓收回目光,心想,這樣她心裏就不會再有什麽自責和愧疚了吧。

……

“老奴就沒見過生的這麽漂亮的孩子,小公子的眉眼和夫人一模一樣。”

崔茵守在睡熟的小阿珩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裏軟軟的,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聽嬷嬷這樣誇阿珩,她笑了笑,仔細打量孩子的面容。阿珩剛出生時,皺巴巴的一團,身上紅通通的,接生的嬷嬷說他将來一定白白淨淨,随母親的膚色。

現在小家夥果然越長越像自己,唯一的遺憾就是心疾也和阿爹的病一樣。

“嬷嬷怎麽稱呼?”

“老奴姓鄭,夫人喚我阿鄭就行。”鄭嬷嬷四十來歲的樣子,很是慈愛,面上總帶着笑。

崔茵摸了摸孩子軟軟的頭發,小聲問她,“鄭嬷嬷,大司馬何時請您來照顧孩子的?”

鄭嬷嬷了然,溫聲道,“有些日子了,其實夫人何必來問老奴,大司馬對夫人的情誼,夫人是最清楚的。”

崔茵聞言,垂下眼簾。

她方才也不是有意跟他賭氣的,蕭緒桓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說明他已經接受阿珩了,能做到這個地步,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她很感激。

只是一想到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第一反應難免覺得他跟李承璟說的一樣,懷疑他是不是在愚弄利用自己。

可她很快就排除了這種想法,或許放到旁人身上是不懷好意,可身在其中,崔茵最是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先前她一本正經告訴蕭緒桓,說自己的夫君早就不在了,他當時愣了一下,跟自己說“夫人節哀”。

現在想來,他當時心裏怕不是在暗笑。

崔茵越想越臉熱,擡頭見鄭嬷嬷笑吟吟看着自己,十分不好意思。

還不到五月,夜裏風稍稍有些涼意,陰雲散去,月明星稀,崔茵這幾日心事沉沉,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在燭光裏看着阿珩熟睡的小臉,心裏安定又柔軟,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趴在旁邊睡着了,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很是高興。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營帳裏的侍從們輪流值守,也都歇下了,樹林裏偶有幾聲鳥鳴,愈發襯托着夜色靜谧。

崔茵迷迷糊糊覺得自己身體一輕,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大概是方才趴在榻邊,衣着單薄,被風吹的有些冷了,甫一靠近那熱源,就忍不住貼緊,手也摸索着抱了上去。

睡得正香,旁邊的阿珩餓了一晚上,哭累了才睡着,這會兒小肚子咕咕叫,睜開眼黑漆漆的一片,委屈的小聲哭了起來。

聽到細細的哭聲,懷裏的人驟然驚醒,蕭緒桓無奈地看了一眼那個礙事的小家夥,真不愧是他爹的兒子,處處跟自己作對,溫香軟玉入懷,剛抱了沒一會,他就醒來搗亂。

只是這心裏話半分也不敢在崔茵面前表露出來,見她醒了,替她披好自己的外裳。

崔茵揉了揉眼睛,後知後覺,原來夢裏不是什麽火爐,蕭緒桓趁自己睡着了,進了馬車車廂,見自己睡的姿勢不舒服,才靠着車壁将自己攬在了懷裏。

她來不及跟他說什麽,忙摸索着重新點上燈籠,阿珩已經自己爬了起來坐在被衾堆裏,大眼睛眨呀眨,委委屈屈看着自己。

“珩兒,過來阿娘抱抱。”

崔茵張開手臂,想要把孩子抱過來,阿珩卻一臉警惕,往後退了退。

外面鄭嬷嬷一早備下了米糊,聽見阿珩醒了,将吃食遞了進來。

崔茵接過碗來,柔聲細語地哄道,“珩兒過來,阿娘喂你吃米糊。”

阿珩已經聽得懂大人說話的意思了,小腦袋卻搖得像撥浪鼓,小手擡起來捂住嘴巴。

任崔茵怎麽哄他都不肯過來。

蕭緒桓看不下去了,“他究竟是餓還是不餓?”

崔茵眉眼間有些失落,“應該是餓了吧。”

她和孩子分開太久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帶孩子。

蕭緒桓伸手拿過碗來,對崔茵道,“你抱他過來,我來喂。”

話音未落,阿珩歪着腦袋看見崔茵身邊還有一個人,他記得,就是那個冷冷瞪過自己一眼的壞人!

原本停下來的眼淚啪嗒啪嗒又開始掉,也不敢大聲哭,一頭紮進崔茵懷裏,他也不認識這是阿娘,就覺得崔茵身上香香的,對自己笑得溫柔,心裏害怕,就抱着不肯撒手。

蕭緒桓皺眉,将這小家夥一連串的動作和表情盡收眼底。

他不過是先前看他的表情冷了些,竟然還記仇。

崔茵哭笑不得,轉頭對上他的目光,心底還是有些不自在,垂眸柔聲道,“郎君還是去叫鄭嬷嬷上來吧。”

他嘆了口氣,聽她叫自己郎君,沒有那麽生分,反倒很是親昵,心裏才平坦了些,下去請鄭嬷嬷上來。

阿珩鬼精鬼精的,聽見動靜,偷偷睜眼看見方才的壞人走了,止住了哭,擡頭看近在咫尺的美人阿娘。

相似的一雙杏眼清澈如洞庭清波,崔茵對他溫柔的笑笑,“珩兒,我是阿娘呀。”

阿珩神情有些迷茫,阿娘這個詞,他以前沒聽到過,也不懂。

鄭嬷嬷舀了一勺溫熱的米糊,送到他唇邊,“小公子,張嘴。”

阿珩看見熟悉的勺子,小臉瞬間寫滿了驚恐,使勁搖頭。

崔茵疑惑,小聲哄他,“珩兒不是餓了嗎,嬷嬷喂你吃米糊了。”

阿珩眼底又起了一層霧氣,眼睛濕漉漉的,嘴裏含糊不清的嗚咽,不住地搖頭,“藥……藥……”

崔茵仔細分辨了一會兒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明白過來,瞬間紅了眼眶,“不是藥,不苦的,珩兒乖。”

哄了好半天,阿珩才相信勺子裏不是藥,乖乖吃了幾口,躺在香香軟軟的阿娘懷裏睡着了。

***

按照蕭緒桓的計劃,他們趕路并不着急,程改之和沈汲帶着軍隊比他們提早出發一天,行軍速度遠比他們要快,直接趕到荊州再彙合。

西蜀是劉泰父子的地盤,劉氏早在大梁南渡前就在蜀地根基深厚,這些年雖然表面對大梁稱臣,實則早已經失去管控。

朝廷那些人,都覺得這樣的地方,只能用戰争平定收歸,蜀地易守難攻,蕭緒桓會在這裏吃很大的苦頭。

實則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直接攻打蜀地。

劉泰父子還未表露稱帝的野心,直接攻打,名不正言不順,何況北地的羯人和胡人才是大梁之敵,為何要動用兵力攻打自己的地盤?

崔茵一開始還着急,怕耽誤了他的要事,婁複跑過來簡單跟她解釋了一番,她才放下心來。

蕭緒桓雖然沒有告訴她全部,但她隐隐覺得,事情比想象的要複雜,但他似乎胸有成竹。

阿珩這幾日愈發粘着她,崔茵心裏很是高興,一遍遍教他說話,教他叫自己阿娘。

婁複透過車簾看了一眼,小家夥也正看着自己,一雙大眼睛撲閃着,安安靜靜靠在夫人身邊,手裏玩着鄭嬷嬷帶來的一個布老虎。

他有些驚訝,原來小公子長這個樣子,可能因為年紀小,眉眼像極了夫人,有些男生女相,雖然瘦瘦弱弱,看起來就像春草說的體弱多病,但眼睛頗為機靈。

婁複撓了撓頭,對崔茵道,“夫人,前面是個鎮子,大司馬說要在鎮上停留幾日,他先行一步,去給小公子尋郎中了。”

崔茵摸了摸阿珩的小腦袋,心裏五味雜陳,“多謝。”

婁複知道這幾日趕路,夫人一心撲在小公子身上,大司馬似乎有些不開心,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也沒有跟夫人說過幾句話。

總之就是怪怪的。

……

這一趟人馬頗多,蕭緒桓叫人去賃下了一處院子,比客棧要清靜些。

這日上午在路上時還豔陽高照,有些悶熱,傍晚收拾好東西住進院子裏,庭前的芭蕉葉上開始落雨。

阿珩嘴裏嗚哇嗚哇的,小手指了指寬大的葉片,崔茵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帶他站在檐下,“下雨了,珩兒,這是雨。”

“鳴窗更聽芭蕉雨,一葉中藏萬斛愁【1】……”

鄭嬷嬷聽見了,輕聲道,“夫人說什麽愁不愁的,郎中來了,請他來給小公子診脈吧。”

崔茵笑了笑,“請進來吧。”

阿珩大概是見過太多蓄着胡子的郎中,手裏提着藥箱,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搖搖晃晃走了一步,撲倒在崔茵懷裏。

崔茵狠了狠心,抱起他來,哄道,“不吃藥藥,只給郎中看看。”

阿珩可憐巴巴的看着阿娘,軟軟地叫了一聲,“阿娘……”

他平時不愛說話,偶爾蹦出幾個字來,鄭嬷嬷對崔茵說別着急,有些孩子說話就是晚一些,何況阿珩小小年紀遭過那麽多罪,也沒在母親身邊長大。

這是他頭一次開口叫阿娘,吐字清晰,聲音軟乎乎的,崔茵心裏化成了一灘水。

抱着他給郎中診完了脈。

郎中搖搖頭,“夫人,小公子這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心疾,小的醫術不精,沒什麽法子。”

崔茵自然知道,“我只是想問問,他前些天受了驚吓,原先吃的藥也停了,可有妨礙?”

郎中道;“脈象上來看沒什麽大礙,只是小公子體弱,千萬注意別染上風寒,小的開一副調理的藥,可以一直服用,但也只能是一時之策,安神養心。”

鄭嬷嬷帶人下去抓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聲淅淅瀝瀝,崔茵用晚飯陪阿珩玩了一會兒,沐浴之後,小家夥便困了,如今非要阿娘在旁邊才睡得着。

他抓着崔茵的袖子,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崔茵替他掖了掖被角,想了想,叫春草過來,問她,“大司馬呢?”

春草小聲道,“奴婢聽婁複那會兒攔住了郎中,問他要一副退燒的藥,我問他是誰病了,他支支吾吾的,奴婢猜是大司馬病了,夫人要不過去看看吧。”

崔茵有些慚愧,這幾日忽略他的感受,也不曾說過幾句話,忙找來一件自己穿過的衣裳放在阿珩枕邊,将自己的袖子抽出來,親了親小家夥的臉蛋,“你和嬷嬷仔細看着他點,千萬別踢被子。”

自己撐了一把傘,朝旁邊跨院走去。

崔茵敲了敲門,裏邊沒有動靜,但燈還亮着,她便輕手輕腳推門進去。

蕭緒桓躺在床上,俊朗深邃的面容上略帶着憔悴,崔茵輕輕坐到床邊,聞到一股清新的皂角香氣,見他頭發還沒有完全幹,皺了皺眉,拿來幹淨的帕子,替他擦頭發。

其實她也很想念他。

就是一切說開之後,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自在,她一心撲到阿珩身上,其實是在逃避。

她看得出來,蕭緒桓其實內心并不喜歡阿珩,只是礙于自己,才盡心盡力替阿珩着想,給他們母子熟悉的時間。

崔茵手裏的動作輕柔無比,生怕驚醒他。

目光落在他臉上,遲遲不想移開。

頭發擦得差不多了,見他似乎真的發燒,臉上微微有些紅,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剛剛碰上去,果然觸手滾燙。

剛想收回來,卻見人已經醒了,捉住她的手,眸色幽深,靜靜看着她。

崔茵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想收回手,那還在病中的人力氣卻比她大了不少,直接将人往懷裏一帶,崔茵一下子倒在了他身上。

“夫人還肯來看我。”

蕭緒桓聲音沙啞,嗓音低沉,喃喃道。

崔茵聽的心裏酸酸的,回抱住他,不語。

“蕭某還以為,夫人有了孩子就不在乎我了。”

她輕笑,聽他繼續埋怨道,“我怎麽能跟夫人的孩子吃醋拈酸呢。”

“是我不好,”她柔聲道,掙紮着想起來,“快蓋好被子,你還發着燒呢。”

那人眼底如深潭,滾動着暗潮。

面頰緋紅,一直盯着崔茵,“夫人再讓我抱抱。”

崔茵無奈,實在是拒絕不了他的溫聲低語,只好重新靠過去,卻被他細細密密親了過來。

大概是怕傳染給她風寒,只親了親她的耳垂,低喘聲卻越來越重。

崔茵當然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推了推他,“你還病着,別胡鬧了,快起來。”

他不依不饒,崔茵力氣抵不過他,被熱氣和他的呢喃染得暈暈乎乎,睜眼看他捧着自己的臉,眼睛半睜,目光迷朦又帶了一絲懇求。

她的心軟的說不出來拒絕。

可他還病着。

窗外雨聲敲擊着窗棂,也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不約而同想到了不久前那個雨夜,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崔茵任他親近了一會兒,趁他下一步動作時,輕輕推開了他,臉頰上的紅暈比他還要濃。

聲若蚊蠅,心跳如雷,悄悄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蕭緒桓瞬間覺得自己仿佛醉了一般,血液都在燃燒,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夫人答應?”

作者有話說:

【1】朱淑真的詩,忘了題目了

相愛容易相守難,小情侶的戀愛邁入茵茵掉馬後的2.0版本,新手媽咪和跟崽争寵的腹黑後爹

(明明一看到前夫哥和老婆生的崽崽就吃醋酸的要死,還不敢在茵茵面前表露出來,男主控可能超級讨厭這種劇情,但我好覺得好爽,女鵝就是要被無條件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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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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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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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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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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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