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總想扳彎我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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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陽光耀熠，明明陽光灑滿他側身，卻瞧不出他神色。

與其說瞧不出神色，不如說他沒神色。

空洞、落寞、孤獨、失望、

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沒有。

寂靜許久，暖陽微涼，方次嘆氣，打算繞他而行。

“方次、”青陽石栗聲音很輕，輕得方次以為是幻聽。

方次腳下一頓，煩躁轉身，他真是敗給青陽石栗，就不能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他們對上眼神，青陽石栗勉強擠出笑容，陽光與琥珀眼眸融為一體，“我還是喜歡你。”

沉默一陣，方次果斷轉身，淡淡道，“噢、”

青陽石栗快步跟上，與他保持一點距離，琥珀眼眸映入暖陽，溫柔燦爛。

路上方次沒刻意加快腳步，怕他突然加快，青陽石栗身體吃不消。

藝術館的走廊，凡仙的作品印在牆面，青陽石栗與方次，并排而行，同時出現，這可讓阿沐姐驚喜，突然流露老父親的神色，招呼他們來辦公室。

“來、吃冰淇淋。”阿沐姐開心，鋪滿一桌冰淇淋，供他們挑選。

“謝謝阿沐姐。”青陽石栗高興一笑。

方次正開口，阿沐姐風火離開，借口有事，把辦公室留給他們。

“？”方次疑惑，凝視被上鎖的門。

腦中突然有了記憶，原來上次，也是阿沐姐鎖的門，推他那一把，當真手下不留情，他還以為是男的。

眼眸闖入冰淇淋，方次回神，眼神冷淡，接過青陽石栗遞的冰淇淋，正打算放回桌上。

青陽石栗識趣離開，主動退位，去陽臺呆着，他心情還不錯，他為何敢肆無忌憚，因為方次永遠會偏愛他，哪怕是在生氣，在反感，也會對他手下留情。

望着趴在陽臺上的背影，方次心情很複雜，打開冰淇淋，吃兩口，也走向陽臺，語氣很平靜，“去沙發上睡覺。”

青陽石栗愣神，有些舒心，搖頭拒絕，“不用，我不困。”

方次眼神一冷，語氣有些不耐煩，“快去。”

有些愣神，青陽石栗恍惚片刻，随即露出笑容，有些舒心，“好，那我去了。”

微風吹動長發，方次望着沙發上的人，許久。

有些想不通，明明他态度冰冷，青陽石栗為何還要貼上他，永遠面帶笑容，聽話又乖巧。

短時間思考不出，得不出結論。

果斷放棄思考。

先給阿沐姐發消息，他等會兒要拍照。

拍完照回來，青陽石栗不在，這讓他錯愕，頗為意外。

“方次，青陽去哪了？”阿沐姐本意喊他們一起吃飯。

往常都是方次推脫，這次發生意外，是青陽石栗臨時有事。

方次有些恍惚，招呼不打，直接不見人？

之前不都以他為大？

走了更好，自在。

休息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華熙路——

絡繹不絕的華熙路，方次悠哉游哉其中，他打算買幾件衣服，順便買些家用。

相對而行的電梯，迎面而下一群女生，見到他時，激動捂住。

“……”方次壓壓帽子。

對面女生風風火火跑下電梯，争先恐後大步跨電梯，追上他腳步。

首當其沖的女生，率先拿出手機，激動表白，“帥哥，加個聯系，我超喜歡長頭發帥哥。”

“我也喜歡，我也想加。”

方次冷漠，快步離開電梯，他沒閑心搭理她們，對她們毫無興趣。

“帥哥，別這麽高冷嘛~~”

“帥哥、帥哥、加一個嘛~~”

“……”

方次漠視她們一眼，語氣有些嘲諷，“你長得怎麽樣？”

被問的女生，有些懵，“還可以啊。”

“還可以、配帥哥？異想天開，想盤古天開天地？”方次冷哼一聲，幹脆離開。

女生呆愣，明顯一時沒反應過來，急忙追上，一本正經道，“我喊你帥哥，是出于禮貌，你當真以為你很帥？”

“狗叫也算禮貌？我讓烏鴉去你家拜訪。”方次口下不留情，不論男女，他都一視同仁。

“你……”

方次冷漠離開，他沒心情搭理無關緊要的人。

路過精品店，櫥窗上的帽子，吸引了他興趣，門口店員熱情招呼，他擡腳準備入店。

突然，他們呆滞了，茫然的呆立原地。

“！！”方次不敢置信，驚慌拾起地上頭發。

幾縷長發，呼吸都是寒氣，方次冰冷的眼眸，凝視女生，女生一臉得意，大快人心的嘲笑他一番。

眼眸愈發寒冷，方次情緒一滞，此時不是怒火，是寒氣，若不是他躲避及時，被剪掉的不止幾縷發絲。

他不招惹別人，也不會讓招惹他的人好過，嗜人的眼眸，大步流星，粗暴搶奪剪刀，一把拽住女生頭發，順着頭皮一剪刀。

他只剪了一片，順着頭皮剪，頗為突兀。

“啊——”

女生瞬間花容失色，驚慌跑掉。

方次煩躁，一把砸掉剪刀，他對長頭發喜愛一般，可他畢竟留了這麽多年，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那剎那真心疼，陪伴他多年的長發，他能不心疼？這還是他招牌，他的飯碗，他的房貸，還需要這個還。

逛街的閑心，毀于一旦，方次打車回家。

煩躁郁悶不堪，洗澡居然都摔倒，讓他更加煩躁，事事不順心，決定躺床睡覺。

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方次咬牙，眼眸狠厲，怒砸枕頭，心煩意亂，平靜不了，打幾把游戲吧。

落地、死——

落地、死——

完全沒游戲體驗，游戲也沒心情玩了，退出游戲，打開微博。

他的微博通常都是宣傳，卻開微博，其他聯系方式，青陽石栗都在黑名單。

私信也很簡單——

我喜歡你。

往上劃，清一色的我喜歡你。

沉思片刻，放下手機睡覺了。

與青陽石栗相處，其實，總的來說，很舒服，是方次很喜歡的相處，如果不吵架的話。

與青陽石栗吵架，是中秋節這天。

因為中秋關系，凡仙的活動很多，方次也很忙，青陽石栗也從未缺席。

工作一整夜，方次有些困意，打開房門，還未關上門，迎上眼眸含笑的青陽石栗。

青陽石栗柔聲，讨好的開口，“方次，我想進來。”

方次凝思片刻，側身讓他進來。

熬一通宵，此刻，他們都稍顯疲憊，方次率先進入浴室，留一個心眼，确定反鎖在脫衣服。

剛走出浴室，餐桌上的青陽石栗擡頭，眼眸含有驚喜，有些興奮開口，“方次，吃點東西在睡。”

方次洗澡期間，他去廚房煮了面條，他很少下廚，煮面條手藝還不錯，他煮得很認真。

眼眸淡淡，對桌上的面條興趣不大，此刻也沒胃口，方次果斷拒絕，“沒胃口。”

“方次、吃兩口，就吃兩口。”青陽石栗撒嬌道。

“……”方次。

“不吃。”方次再次拒絕。

剛進入卧室，青陽石栗尾随其後，跟着進入。

方次皺眉，出聲提醒，“你是又想亂來？”

青陽石栗垂頭，委屈湧上心頭，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委屈道，“一中貼吧，你有新CP，大樓一直很活躍。”

“……”方次無語：無聊、一群無聊的人。

限制他自由，男生、女生，他但凡一笑，CP大樓就建立了。他在一中貼吧，CP大樓可不少。

“我沒興趣。”方次很平靜，指着門口，示意他出去。

青陽石栗果斷搖頭，頗為委屈，“在待一會兒，我想抱抱你。”

“滾、別一天到晚活在夢裏。”方次冷聲道。

“就抱一下。”青陽石栗乞求道。

方次謹慎後退，語氣頗為不解，“我都說了，我對你沒興趣。”

明明都聽了這麽多次，次次都刺撓心髒，很是不舒服，咯噔一聲，一陣碾疼。

淚水打濕雙眼，青陽石栗垂頭，凝視地面，不知所措。

方次見人沒動靜，困意又找上自己，越過他躺上床，突然，被人壓倒再床。

！！

猝不及防的接吻，短暫無法思考，方次手下沒控制力度，抓着頭發，強行迫使他擡頭。

青陽石栗掙脫開，不顧方次抓掉一把發絲，半跪再床，不顧臉皮，不顧自尊，開始脫衣服。

“！！”方次驚恐，怒瞪他。

青陽石栗沒停手的趨勢，方次粗暴拽住他手腕，拿過他脫掉的衣服，把人摔出門，滿腔怒火，“我對你沒興趣，哪個性都沒有。”

“滾——啊——”

暴躁的關上門。

冰涼的地磚，青陽石栗握緊衣服，神色如常穿衣服，失魂的走入電梯。

他承認他又過激了，導致方次厭惡他，因為他吃醋，因為跟方次挂CP的人，挂了很久，互動很多。

往常跟方次挂CP的人，不在少數，他會不爽，但他不會不安，他們的互動很多，磕CP的人也很多，他真的不安。

當他冷靜下來後，發現他是一個笑話，他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好不容易緩合的關系，又搞砸了，又被他搞砸了。

——青陽家——

明亮的客廳，青陽應宗臉色鐵青，坐在客廳等他回來，這也不是頭一次了。

青陽海棠神色複雜，心情很不好，指責道，“你一天、都在幹嘛？”

“高二了，你不好好學習？天天上學遲到，沒事跑出去，時不時夜不歸宿。”青陽應宗非常生氣，怒拍桌面。

青陽石栗有些平靜，淡定開口，“我成績又沒降。”

“這是成績的問題？是你态度問題！”青陽應宗氣急敗壞，控訴道，“你态度有很大問題，哪個正常人像你這樣？”

聽聞至此，青陽石栗淡淡一笑，有些苦澀開口，“我沒覺得我正常。”

“你說什麽？”青陽應宗不可置信，錯愕的盯着他。

凝固的氛圍，逐漸詭異。

青陽應宗突然嘆氣，紅了眼睛，啞聲道，“小栗、你以前不這樣的。”

青陽石栗一愣，無措的看着青陽應宗。

他以前不這樣的、

他以前很乖的、

他以前很聽話的、

周圍人都喜歡他、

後來、後來怎麽了、

他怎麽了？怎麽變了？

“爸、對不起，我錯了。”青陽石栗趕忙認錯。

兩眼一彎，燦爛天真的笑，乖巧可愛道，“爸、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青陽石栗是青陽石栗，還是那個青陽石栗，乖巧懂事，讨人喜歡的青陽石栗。

“小栗、不要讓我擔心。”青陽應宗心疼抱抱他，如同兒時一樣，溫柔的抱他。

“爸、你放心，小栗最乖了。”青陽石栗乖巧，讨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