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我最喜歡的土豪
“唔——嗯——嗯……”
麥柯發出軟軟的呻,吟聲。微微睜着的眼睛看到滕誠的視線緩緩的對上他眸子。
滕誠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似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大量,好像正在仔細地數着自己的睫毛。
“喂,你的睫毛很長。眼睛……哼,以前怎麽沒覺得那麽好看……”土豪咬着人,哼唧着,邊說話還不忘記咬人。
“你能不能放開我,手疼。”麥柯是被抓得難受,嘴也被咬得難受,好像滕誠是肚子餓了來吃人的。兩個人身體和身體貼得太緊了,背後剛剛還涼涼的冰箱,現在覺得好燙好燙,前面的人身上之前涼飕飕的氣息,現在也暖和了起來……
麥柯索性閉上了眼睛。
這個土豪不知道現在大過年的抽了什麽瘋。
随着他吧。這家夥,剛剛應該是凍得厲害了。
滕誠咬完了麥柯的嘴,發現麥柯的鼻子的挺挺的弧度很好看,又看到他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一簇簇的,眼睛微微睜開着,小刷子一抖一抖的樣子,很撓心肝……
然後是麥柯的眉毛,整整齊齊的拍着隊,然後是麥柯的耳朵。在淡淡的暮色下,泛起了一層短短的絨毛,小巧地好可愛……
以前怎麽從來沒有發現過?
從來沒有發現過麥柯生得那麽好看。
被親的時候臉頰會微微的紅起來,嘴上,是草莓味的。
“你吃了什麽,好甜。”土豪松了手,又嘗了嘗麥柯被他咬得微微漲紅的上唇,發現還是草莓味的。親了弧度好看的嘴角,咬了一下又一下麥柯形狀好看的唇珠,那裏像草莓一樣的色澤,很想一口吞掉。
麥柯發現自己被抱着,肩膀上多了顆腦袋。土豪咬了咬他的耳垂就壓在那裏不動了。
“沒吃什麽。”麥柯讓人摟着,幽幽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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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很好吃。”土豪蹭蹭人表示不滿。
“大概是我妹給我的唇膏,那個是草莓味的。”麥柯的嘴蹭到了滕誠的脖子上。那裏已經熱熱的了。”喂,土豪,你來我這兒幹什麽。大過年的……”
“……嗯……”滕誠沒回答他,嗯嗯啊啊了會兒。
麥柯只覺得肩膀越來越重,身上的人懶懶的,好像——
睡着了。
……
滕誠醒來的,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着,身上是個大毯子,有一個圓圓的大燈照着自己。很暖和。
天全黑了,窗外的爆竹聲吵得很,難得他那麽有想睡覺的——
廚房已經飄出了香濃的飯菜香。
“醒了?醒了回自己家去。”麥柯身上不是西裝領帶而是一件灰色的套頭毛衣還有條有些年的牛仔褲。圍着個卡通熊圖案的圍裙,是來客廳拿冰箱裏的菜的。
“別墅回不去。”滕誠抱了被子坐了起來。
“怎麽了?”
“陳曉今晚要和管家上床,我被趕出來了。”
“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麥柯翻了翻白眼,拿了塊豆腐,又進廚房了。
然後那個不大的廚房有點點熱鬧。
因為擠了個土豪進來,那人就像無尾熊一樣的站在麥柯背後。麥柯一轉頭,就要撞上人。
那人也不嫌棄麻煩,一次次被撞被嫌棄,還傻乎乎的笑。
“幫我遞塊姜——”
土豪給他塊肥皂。
“櫃子下面幫我拿個裝魚的盤子。”
土豪給他個盛醬油的小碟子。
“你能站在那兒別亂動嗎?這個燙,別亂碰——”
土豪捧着他的臉又開始咬他的嘴。
“我加了點辣,你嘗嘗夠夠味道?”
土豪看着一手接着一手拿着勺子送到他嘴邊的人,又一個沒忍住——咬到人了。湯灑了一地。然後他就被塞了一頭蒜和一個垃圾桶,被趕了出去。
滕誠被套了個hellokitty的圍裙坐在廚房門口的小板凳上剝蒜。
一手指掐下去,蒜黏黏的,好不舒服。
“喂,吃了這個親起來就沒草莓味了。”滕誠擡頭抗議。
“愛吃不吃,不吃滾蛋。”麥柯調着竈臺上的火,嘗了嘗雞湯的味道剛剛好,心裏有些小得意,臉上是笑着的,不過背對着土豪,只有兇巴巴嫌棄的語調。
做好了紅燒魚,鹵好了鴨子,煲好了雞湯,牛肉豬肉丸子蔬菜豆腐也都整理好。
再做個蒜蓉油焖蝦……
廚房的窗戶上起了厚厚的一層霧,家裏飄着香味,窗外是爆竹聲,身後是那個笨手笨腳吃錯藥的人。
麥柯根本不想知道滕誠來這裏的原因。
來了就好。
來了,就像奇跡一般地,太好了。
“喂,大蒜呢!”麥柯整理了下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去門口伸手要大蒜。
滕誠一件大概要五位數的羊毛衫亂系八糟地卷了起來,手上是被剝的坑坑窪窪慘不忍睹的兩顆大蒜還有剩下的還沒動。
“呶,拿走。”土豪把東西往麥柯手上一丢,看看人,啧啧,餓了,還想親。
“你半個小時就幹了這個?”麥柯眉毛都豎起來了。”這兩個,人吃的?”
然後土豪忙活了好久的兩顆大蒜被丢進了垃圾箱裏,滕誠看到麥柯把剩下沒剝的蒜扒下了兩顆,放在案板上用刀背拍了兩下。
輕輕松松裏面的蒜瓣就出來了,然後又是一陣熟練的刀工,蒜香味撲鼻而來。
土豪看到這一幕就怒了。
特別是他看到麥柯轉過去的時候臉上絕對是在笑。
“你敢欺負我。”滕誠八爪魚一樣的從身後抱住麥柯,雙手抱着麥柯的腰,捆得死死的,往麥柯耳朵上拼命的吹氣。
“我當然敢,你先放手,油鍋起來了,等會兒炸到你。”麥柯用手肘推推背後的人。
土豪哪裏肯,想着一要報仇——”你做你的,我咬我的。”
于是這個油焖蝦做的——
很悲劇。
更悲劇的是,土豪咬咬麥柯的耳朵,親親麥柯的脖子,蹭蹭麥柯的臀部……
他自己給蹭硬了。
麥柯大概也不好受,好一陣子轉過了投來和土豪親着,氣息亂得亂七八糟的。
等鍋裏的醬油快少幹了,才意識回來地推開了人。
蝦糊了。
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土豪——
“這個菜全你吃。把這個端出去。”
麥柯給土豪一盤子切好的豆腐,指了指屋外。滕誠低頭看看自己豎起的小帳篷。
又看看麥柯紅着的臉——決定先忍着。
吃飽了才有力氣。一點點的讨回來。
年夜飯。不大的餐桌上堆滿了好吃的。
還有個雞湯火鍋。
麥柯開了電視放春晚。滕誠聽着直皺眉頭:“把那個關了,陪我說話。”
“你不看我還要看。”麥柯沒鳥人,不過把聲音調小了。”你要說什麽?”
麥柯看看對着火鍋不會動的某人,知道這人被伺候慣了,剝蒜大概已經是他的極限。
于是燙了肉和蔬菜,給滕誠夾了。
某人不動。
“你總不用我喂你吃吧。”麥柯吐槽。
其實土豪只是在想,要和買爾康說點什麽。
說什麽呢?
他什麽都不想說,看到麥柯買了菜回來開始,他就開始雞血了。
好像第一次看到麥柯一樣,他很好看。好像第一次見到麥柯麻利地做飯,他好适合娶回家做老婆。好像第一次看到麥柯坐在他的對面,火鍋揚起的水蒸氣的那一邊,麥柯臉被蒸汽蒸紅的樣子好好看……
以前都沒覺得?
“喂,那些照片都是你?”麥柯給他夾菜。土豪卻看着電視機上擺着的三四張合照。
因為房間小家具離得近,滕誠伸手就把一張合照就拿了過來。
上面是一家三口,甜甜大概只有六七歲的樣子。
身邊的小少年很精神的模樣,在陽光下笑得露出了一排白牙齒。
“先吃飯。”麥柯管着火鍋裏的蔬菜,懶得理會。牛肉燙好了,土豪抽風,他就自己吃。
“真好看。”滕誠看得入了神,發自肺腑的。
“是呀,那時候我才高中,我媽媽還在。還年輕也沒玩壞,當然好看了。”他吐槽。
滕誠看着照片揚着一抹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不過你現在也很好看。”只是滕誠這幾天失戀後再見到人,發自肺腑的感想。
只可惜只得到了對面一個白眼:“呵,還是晚點見到我吧,我可不想看到你250斤的模樣。”
得。
滕誠被撸逆鱗,不管以前多縱容麥柯随便氣他,多少還是不高興,照片一放,開吃。
“喂,蝦沒做好是你害的,吃掉。”麥柯給土豪夾菜。
滕誠看着外殼有些焦的大蝦,冷冷地看麥柯。
“看什麽看。吃。”麥柯往他碗裏一丢。
土豪立馬把蝦夾了回去。”我不吃帶殼的東西。”
“你就懶吧。”麥柯搖頭,用筷子三兩下把大蝦的皮剝了,往滕誠那裏一放:“吃。”
土豪的臉黑了。
不過被麥柯瞪了會兒,還是吃了下去。
似乎味道不錯:“喂,還要。”
“自己剝會死?”
“會。”
……
一頓飯,麥柯面前的蝦殼堆成小山。
土豪吃了一盆蝦,其實味道不錯,又被麥柯逼着啃了個雞腿,吃了兩大塊魚肚子,還有鴨翅膀,一堆肉片和肉丸,還被塞了好多綠油油的蔬菜。
和小半碗飯。
“吃飽沒?要不要我再包點餃子?”麥柯看着飯量有點大,給他啥吃啥,桌上所有菜色都輪了兩遍好像還能繼續吃的人。擔心自己做的還不夠豐盛,想讓滕誠多嘗嘗自己的手藝。
“嗝——”土豪回答他。
麥柯确認土豪是吃撐了。
就關了火鍋,收拾了。
“喂,你別幫倒忙,去沙發上坐着看電視。”麥柯一看滕誠伸手要拿碟子,就喊住人。
“電視裏一群人好吵,他們沒你好看。”滕誠這些天沒好好吃東西也沒好好睡覺,現在是吃多了,血糖一高就困了。半眯着眼睛,其實是困了,至于之前想着吃完飯再吃人什麽的。早就抛到九霄雲外。卻還是本能地跟着麥柯進了廚房。又是從身後抱着人,心裏覺得踏踏實實地,看着麥柯有條不紊的洗碗。
只有嘩啦啦的流水聲,還有碗碟碰撞的聲響,兩個人呼吸聲被埋到了裏頭去了,廚房窗外,綻放開了一朵朵漂亮的禮花。
麥柯停下手下的動作看着窗外。
這大概是他長到這麽大第一次矯情——煙花燃燒的時候怎麽能那麽美?他熄滅的時候又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們絢麗美麗過?
“滕誠。”
“嗯?”滕誠應該也在看煙花。他的腦袋就朝着窗口的方向,應該不會懶到眼睛都懶得睜開。
“你晚上要回去嗎?”
“嗯”那種表示否定的哼哼。
“幹嘛來找我?”麥柯把身體都靠在了身後的人身上。大概是忙了一天了,現在才覺得累。
“……”
“嗯?”
身後的人緊了緊環在麥柯身上的手臂,慢慢道:“陳曉說,我失戀了。”
“哦?找我有什麽用?”麥柯覺得從窗外飄進來的火藥的味道,都是甜得能化開似的。
“反正有用。”土豪嘴硬。探頭在麥柯嘴上咬了一下。嘴硬得堪比精鋼鑽,語調也怪怪的:“不過別多想,我沒那個意思。”
“好,我就當是售後服務。當被狗咬了。”麥柯裝作無所謂。”放手,我洗碗。”
“不放。”
“有病治病,沒病放手!”
“麥克,說你喜歡我。”
“你對我沒那意思,我喜不喜歡你有關系?”
“有。”
“有毛線。放手!”麥柯用了力掙脫了一下。被滕誠翻了個面,靠在水池上,還是泡沫的手舉在了半空。
“那天為什麽就走了。”
“哪天?”
“別給我裝傻。”滕誠靠近了些,臉上是認真的。
“活幹完了。不想幹了。”
“我這個老板不好嗎?”
“不是,以前幹活做了很多壞事,突然良心發現了。而且這個活你這個大老板總有一天撂下攤子走人。我到時候該怎麽辦?”
“你就這麽确定我會撂下單子走人?”
“……為了我不值得的。除非……土豪,你不會真的不可救藥的愛上我了吧?”麥柯犟嘴。
“喂,說你喜歡我。”滕成的嘴更犟,眼睛裏映着窗外的煙火一閃一閃的,泛着一層水光。很好看,也很嚴肅,帶着幾分熱切。
麥柯的心早就化開了,在他回到家看到那個在門口受凍的人的時候就化開了。
是現在的氣氛太美了,他也怕,現在不說或許以後也不會有機會。
這個人這麽別扭,讓讓他也沒什麽,反正是心理話。
“吶,你逼我說的啊——”麥柯在笑,但是眼睛裏帶着情緒都是真的,臉都紅了:“喂,你是我陪的客人裏對我最好最溫柔的。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土豪。我——”
麥柯只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
然後他撞到了滕誠的身上。
抱着他的人吃好飯的力氣是大了好多好多。把他抱得生疼。但是心髒貼着心髒,跳動聲,很吵,但是很好聽。
“廢話,我當然是最好的。”土豪得了便宜還賣乖。是高興的,那個小語調喲。
麥柯懶得理他。
“你再說一遍。”
“說什麽?”
“別裝傻。”
“好吧……你是我最喜歡的土豪。滿意了”麥柯敷衍。
“把前兩個字去掉,把土豪換成你。”滕誠認真地在組合詞語。
“我最喜歡你。好了吧,我不能呼吸了,你松開。”麥柯蹭蹭。
“就說前五個字。”滕誠也蹭蹭他。
麥柯低低地笑着,醞釀了會兒,還是說出了口:“我最喜歡你。”
“呵……”滕誠像吃到糖的小孩一樣的笑着,松了手,親了人。又把人抱着。
窗外煙花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直沒有停過。
小小的廚房裏映着煙花綻放的光亮,這裏也從來沒有那麽甜,那麽暖過。這裏樓了好久都不松開的兩個人,也從來沒有那麽的——溫柔甜蜜,和真誠坦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