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事,你沒忘吧?你說過,但凡我有所求,昆侖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記得嗎?”
何太沖見到玉佩,自然也就認出了九真,當下阻止想要出手的門人,對九真客氣道:“姑娘請說。”
“我不求昆侖派為了我和峨眉勢不兩立,但我要你昆侖,不幫峨眉,不與峨眉結盟,更不得為了峨眉,與我為敵。而此時,場中若有人要和我為難,我想請昆侖派,幫我擋住。何掌門,做得到嗎?”
何太沖依言,對昆侖派弟子約法三章。
解決了場中群豪,九真繼續對周芷若道:“周芷若,你練的這門功夫,是九陰白骨爪,要練成這九陰白骨爪,你必須用活人的頭蓋骨來練功,方可有所成,照你剛剛傷人的功夫來看,你殺的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吧?你就是你峨眉名門正派的功夫?”
“你胡說。我這是峨眉祖傳的功夫,是郭靖郭大俠留給我峨眉創派祖師郭襄的。”
“我胡說?受此功夫死亡者頭頂五個指洞,這難道不是當年梅超風和陳玄風殺人的功夫嗎?周芷若,《九陰真經》上記載的,是九陰神爪,功夫正而不邪,而你的功夫,陰毒狠辣。我剛跟背的,是《九陰真經》,可也是老子的《道德經》。當年黃裳被派遣消滅明教,官兵無能敗陣,黃裳不服,單人匹馬殺傷了明教多人,引來衆人上門尋仇。黃裳不敵逃去,家人盡數被殺。為雪深仇,黃裳隐居四十多年,苦思破解敵人武功之道。 四十餘年後重出江湖,此時仇家均已死去,餘下的當年一個少女,也已年邁。黃裳有見于此,對自己為仇恨而偏執感慨萬分,遂将畢生所學寫成《九陰真經》,傳之後世。這《九陰真經》與《九陽真經》《易筋經》和《神照經》齊名,張無忌的《九陽神功》大家都見識過,這《九陰真經》既然與《九陽神功》齊名,怎麽可能是像你剛剛使的那樣邪?更何況,郭靖黃蓉夫婦、楊過和小龍女夫婦均習得這門功夫,怎麽就你使得這般毒辣?”
“你……”周芷若捂着臉上的傷,死死地瞪着九真,卻說不出話來。
“你練的确實是《九陰真經》,卻不是真正的《九陰真經》。你盜取倚天劍和屠龍刀,嫁禍趙敏,殺害殷離,加害我,周芷若,你做了這麽多惡事,練了這麽陰毒的功夫,害了那麽多人的性命,你怎麽配的上張無忌?你憑什麽,嫁給張無忌?你用心之毒辣,殺人之狠心,更甚趙敏!”
“你……你!朱九真,你……你還活着……”
既然周芷若認出自己,九真也不隐瞞,今日來時,她就已經決心以真實身份示人。
“怎麽,很失望嗎?我沒有如你所願的死掉,是不是很後悔沒像傷殷離那樣,多砍我幾刀,刺我幾劍?”
“我……我不是存心要殺你的……師傅……師傅說你知道刀劍的秘密……我……”
“不錯。我的确知道刀劍的秘密。我只問你一句,殺蛛兒,殺我,嫁禍趙敏,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師傅的命令?”
周芷若沉默不語,已是默認是自己的主意。
“路,是你自己選的,你有什麽資格後悔?既然敢殺,怎麽就不敢認了?這段時間,趙敏安排了地方讓我養傷,雖然她是蒙古人,但有一點,我欣賞她,那就是敢作敢當。她談不上是真小人,而你周芷若,卻是名符其實的僞君子。你憑什麽,怪你師傅,怪張無忌?我跟你的仇怨,到此一筆勾銷。你毀我容貌,我也同等奉還;你幾乎廢了我的手,今日張無忌當場棄婚,這侮辱于你,也是夠了,我便不再向你讨要這筆賬。若你不想你的臉潰爛流膿,最好快點下山,找個醫術高明大夫,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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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想過用周芷若用周芷若來試試生死符,只是要解生死符,唯有天山六陽掌,九真所學已經夠多,未免貪多嚼不爛,所以決定不練天山六陽掌,也不輕易給別人種生死符。
只可惜九真有心放周芷若一馬,周芷若卻未必領情,走了幾步,又猛地回身,五指成爪,徑直攻向九真頂門要害。
“九真,小心。”聽到莫聲谷提醒,九真微微一側身,踏着淩波微步,在華堂游走,輕松地和周芷若周旋,而周芷若遲遲傷不了九真,也不見她還手,心中越發氣急敗壞。
周芷若既然自己非要送上門,九真也不客氣。她随手抛起一壺酒,水珠散落,從空中落下。生死符實是武林中第一等的暗器,逆運真氣,使掌心中發出來的真氣冷于寒冰數倍,将液體凝結成冰,并在這片薄冰之上,既附着陽剛內力,又附着陰柔內力。
雖然生死符只有陰陽二氣,但先後之順序,多寡之數又随心所欲,有所不同,變化萬千。組合方式各異,威力大小自然也不盡相同。唯有靈鹫宮獨門的鎮痛止癢之藥,方能保證生死符一段時間之內可不發作。
替周芷若種下生死符,九真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也不再戀戰,用強大的內力逼退周芷若,看着周芷若不敵下山的背影,九真駐足,不追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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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 48
周芷若狼狽地下山,光明頂上二女争夫,血濺華堂的鬧劇終于畫上了句號。
見婚禮未成,除了武當,其餘華山、崆峒、昆侖、少林紛紛告辭下山,峨眉只是派了一個小弟子前來觀禮,眼見周芷若下山,更是第一個告辭。
待各門各派都已經走了,莫聲谷一把拉住了九真的手,語氣裏是抑制不住的激動:“九真,真的是你,我沒有認錯,當時救範右使的時候,帶走趙敏的那個人就是你對不對?我去汝陽王府打聽過,趙敏從靈蛇島回來後,身邊多了一個叫殷莫的高手,那就是你?”
莫聲谷一個接一個問題抛過來,九真靜靜地聽莫聲谷說着。
“讓我去找無忌救範右使,還有,在天津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那種感覺,你是不是……”
九真點點頭:“是我。”
一旁,殷野王的身後,有一個和九真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人,眼裏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動與喜悅。莫聲谷拉住了九真的手,遲遲不願放開,他生怕放開之後,這一切就變成了一場夢,只是自己太希望九真出現,所以才有了這一場鏡花水月。
九真也不掙脫,反倒是拉住莫聲谷,走到殷野王面前:“殷……我……”九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殷野王,幹脆跳過稱呼,“我有事對你們說。”話是對着殷野王說的,眼睛卻一直盯着殷夫人。
楊逍聞言,忙帶着衆人到了會客的廳堂。
因為是九真和殷家之間的事,武當的人自然沒有摻和的道理。九真一句“我的事絕不瞞你”,拉着莫聲谷也走進了房間。
剛進房間,就在就跪在了殷夫人面前:“母親的生養之恩,九真銘記在心。多年來,九真未曾盡過半分為人子女的本分。”
“你……”殷夫人驚訝地看着九真,說不出話來。一旁的莫聲谷也是滿腹疑團,昨日初見殷夫人,他也驚訝于那與九真相似的容貌,也曾猜度過殷夫人和九真的關系,但卻完全不曾料想過殷夫人竟會是九真的生身母親。
“我都知道了。殷……殷堂主,這些年來,多謝你這些年來對我娘的照顧。”
殷夫人心裏滿滿的喜悅,原以為一輩子不會相見的女兒不僅見到了,還相認,她的一生,也算沒有遺憾了,見九真還跪在地上,忙扶起她:“快起來,九真,我從沒有盡過母親的義務,雖生你,卻未養你,你能認我這個娘,喊我一聲娘,我就心滿意足了,怎麽會奢望其他?來,快起來,之前野王告訴我曾見過你,我以為不過是恰巧同名,卻原來,你真的活着……”說着說着,眼淚竟控制不住地落下。
“娘,我……我還有事要說。我的師姐,是殷離的母親,我曾經向師傅發誓,要殺了殷野王,替……替師姐報仇。即使可以饒過性命,也要給他種下生死符,日日受折磨,後來,有一個人不忍我為難,誘我答應他一件事,而這件事,就是饒過殷野王的性命。我不會對殷……殷堂主動手,但我也想娘請殷堂主答應我一件事。”
“九真,你說,不管是什麽事,只要是我和你娘能力所及的,一定能幫你。”殷野王倒是毫不含糊,“至于阿離的母親,雖然,不是死于我手中,但卻也是因為我的緣故。她師傅怪我,要殺我,也是理所應當。更何況,我這些年……”想到殷離,殷野王面有愧色,“當我想做一個好父親的時候,阿離卻……”
“阿離可能沒有死。我本想将阿離的屍骨帶回中土好好安葬,但汝陽王府的人告訴我,那是一座空墳。”
“空墳?”殷野王又驚又喜,“那阿離……”
“我不知道。殷堂主,我……我知道明教和汝陽王府是對立的,若是有一天,汝陽王的世子庫庫特穆爾落在明教手裏,我希望你們能饒他一命。畢竟,如果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我……我欠他太多。”
九真清楚,王保保要自己答應他三件事,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再覺得有所虧欠,可能,永遠沒有要替王保保做三件事的那一天。
想到王保保,九真有些頭疼,不禁皺了皺眉,卻感到一個帶着老繭的手握住了自己,九真知道,是莫聲谷。
回頭向莫聲谷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眼神之間的交流,落在殷夫人這個過來人眼裏,很快就了然了,示意了殷野王,兩人一起悄悄離開了房間,并關上了房門,将空間留給了久別終于重逢的九真和莫聲谷。
莫聲谷和九真就這樣凝視着對方。莫聲谷的指尖,在九真的臉頰劃過:“把面紗摘下,好不好?”
“你想好了嗎?你想好了要看見現在我醜陋的模樣嗎?”
“不管你的模樣變得如何,你還是你,是九真,是我愛的人,是我想攜手共度一生的人……”莫聲谷慢慢地解開九真的面紗,随着面紗的落下,九真的臉頰之上,一道長長的傷痕,縱然早已結痂脫落,卻依舊格外紮眼。
莫聲谷看着九真臉上的傷疤,心中五味雜陳,心疼、後悔、擔憂……
撫上九真的傷,莫聲谷語氣沉重,問得小心翼翼:“疼嗎?”
九真搖了搖頭:“早就不疼了。我還記得當時從筏子上醒來,臉上火辣辣的疼,摸到滿手的血,擡眼望去,就是看不到邊際的海。那種害怕的感覺……”
九真那時醒來,手疼,臉疼,渾身無力。夾雜着鹽顆粒的海風,鹹鹹地吹在九真的臉上,讓傷口疼得更厲害。此時天色還只是蒙蒙亮,借着海水和月光,九真看見自己的臉上滿臉鮮血,那道長長的劍痕,雖然傷口處的鮮血已經幹涸,卻因為九真的觸碰,幹涸的血塊掉落,又有鮮血從傷口湧了出來。
“當時,只有趙敏在我身邊。十香軟筋散不會讓人昏迷,但會讓人沒有力氣。我喊了她許久,她才醒過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海上漂了許久了。還好,趙敏認識路,那天的海浪也是在幫我們,正午的時候,我和趙敏終于到了中土。”九真将自己的經歷一點一點講給莫聲谷聽。與其讓莫聲谷去想象,不如自己講一切都說出來,免得莫聲谷不知瞎想成,多添愧疚之情,“紮牙篤在沿海發布了尋人令。當時我滿臉血,後來又足不出戶,所以紮牙篤并不認識我。趙敏将我帶回了汝陽王府,找了最好的大夫,給我治臉上的傷。我的手當時也被周芷若重傷,好在,趙敏不惜為我去找紮牙篤請來禦醫,多加調養,不然,即使有靈鹫宮的秘方,我的手也好不了。”
“那你的手現在……”方才九真并未用劍,所以也不知九真的手現在如何了。
“我的右手受了兩次傷,雖然現在提劍無礙,可若是時間稍久,便支撐不住。平日裏,倒也無礙,七哥,只可惜,張真人的太極劍法,我是使不了了。”
聽九真細細說着從去靈蛇島到上光明頂這一路來的故事,莫聲谷沒有吱聲,只是聽到王保保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王保保對九真,倒也是動了真心。
“你介意?”九真一臉促狹。
莫聲谷反問道:“若我不介意,你該介意了吧?”
莫聲谷難得的玩笑話倒是讓九真不适應了,她還是習慣莫聲谷一本正經的模樣。擡頭看了莫聲谷一眼,卻見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傷上。
手覆在右臉上,擋住傷口:“七哥,你真的……能夠……”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聽到的,更不一定是真的。我看你,是用心看的,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是用心聽的。一個人就算是美如天仙,可若心如蛇蠍,一樣沒人會喜歡。九真,其實這個道理你懂,但是,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對不對?”
九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很多道理,懂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無鹽與宿瘤就是古代中國兩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可卻流芳百世。而沉魚落雁的西施和貂蟬,卻不知被多少人唾罵。容貌,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
“董卓之死,吳國之亡,與貂蟬西施何幹?都說褒姒一笑誤天下,說穿了,不過是那些亡國之君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西施何辜?貂蟬何辜?褒姒何辜?”
“好了好了。”見九真似乎對西施這個話題有些惱怒,莫聲谷忙轉移話題,他本是想借鐘無豔和西施之事解開九真心結,卻沒料到似乎觸到了九真的逆鱗,不過,這樣微帶怒火的九真,他還是第一次見,以前的九真,總是笑着的,即使不快,也很少表現出來,這樣不開心就表現出來的九真,真好。
“若你不信,我用時間證明給你看,好不好?”
九真順勢靠在莫聲谷肩上:“我信你。只要你承諾的,我都相信。”
抱住九真,莫聲谷的心跳得很快,“嘭……嘭……嘭……”一下又一下。
這麽多年的相處,九真對莫聲谷的為人很清楚,武當七俠中最是真性情的,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輕易承諾;騙人的話,他也不屑去說。
“武當這下是三喜臨門了,九真,真好……你還在就好。”
“三?三喜?”九真不解,“哪三喜?”
“六哥和不悔,你我,還有青書和梅蘭。”
青書和梅蘭?這次倒是輪到九真大吃一驚了,這兩人……是怎麽湊到一起去的?
原來當初梅蘭和竹菊都受了傷,一路上都是宋青書和不悔照料的。本來呢,不悔照顧幾個女子,青書照顧殷梨亭。可偏偏楊不悔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殷梨亭身上,梅蘭和竹菊,倒都是宋青書在照顧。而兩人之中,梅蘭的武功高,宋青書修習北冥神功,數次請教梅蘭,這請教着請教着,梅蘭,竟對宋青書生了情。
“青書……也……”
莫聲谷了然:“雖然嘴上沒說,可也差不多了。雖然嘴上沒說,但梅蘭不過是不小心傷了手,他就緊張,難道不是在乎嗎?”
“那他還下山……”九真心裏欣慰,卻更疑惑。
“他如今緊張梅蘭,和當年緊張你一樣。青書這孩子,真的長大了。我相信,以梅蘭的性格,早晚能讓青書認清自己的心。不過九真,青書之前說,周芷若教了他一門功夫,想師傅準許他練。”
“降龍十八掌?”
原來,降龍十八掌最終還是由宋青書繼承了。
武當衆兄弟之間感情深厚,九真自然也懂莫聲谷的擔心:“降龍十八掌是丐幫的絕技,和打狗棒法一樣,是不傳之秘。藏進刀劍之中,最後被周芷若所得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我以為,應該向丐幫幫主知會一聲。”
不管丐幫現在沒落成何種情況,但自大宋之時起,丐幫就是中原武林第一大幫派,于情于理,降龍十八掌,應交由丐幫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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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hapter 49
第二日的一大早,莫聲谷就來敲九真的房門:“九真,有個黑衣女子,上光明頂來找你。指名要見你。楊左使讓我來找你和七弟。”
是莫聲谷的聲音。
九真忙去開門:“找我?誰?”
“不知道。她戴着鬥笠,蒙着面紗。”
和莫聲谷對視一眼,九真快步向正殿走去。她的心裏隐隐有一個猜測:“七哥,殷堂主呢?”
莫聲谷一下子明白了:“我去找他。你先去正殿。”
“不急。”九真拉住莫聲谷,“證實之後再去。否則,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莫聲谷點頭贊同,和九真一起走向正殿。果然見到一個黑衣女子,獨自一人站在那裏。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關系,九真覺得那背影很像殷離。
殷離的個性其實很極端,雖然跟着金花婆婆,雖然練了千蛛萬毒手,被世人說的可怕毒辣,但本質,不過是一個想要愛的小女孩罷了。
九真看來,殷離是個敢愛敢恨、追求完美的人。她個性鮮明,活得很自我。她對張無忌的癡情和執着讓人感動。在感情上,她固執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為了追尋記憶裏一份完美的愛戀,她偷偷離開靈蛇島;為了保護張無忌的義父,她寧可背叛對她恩重如山的金花婆婆。
趙敏也好,周芷若也罷,哪怕是小昭,愛的都是武功高強、待人寬厚、性格溫潤的張無忌,但她卻一心一意愛着當年在蝴蝶谷裏咬了她一口的那個“狠心短命”的小鬼,即便從來沒有過海誓山盟,從來沒有過什麽白頭之約,但只是那狠狠的一口,只是那結疤的傷口,就讓殷離這麽癡癡地愛了張無忌這麽多年。即使是溫柔對她,并且與她共患難過的曾阿牛也不能抹去小張無忌在她心裏的記憶,無法代替小張無忌的地位。
印象中,殷離最後也沒有找周芷若複仇,對殷離好的人,她會記在心中,甚至,加倍的對她好,哪怕後來傷害了她,她也選擇了原諒。
在靈蛇島的時候,因為警告謝遜腳下有鋼針壞了金花婆婆的事,殷離被金花打中胸口要害,因為念及殷離是師姐的女兒,所以對殷離多加悉心照料,後來殷離傷愈,和九真很是親厚。雖然起初不适應,還帶着點抗拒,但殷離卻一直不時和九真聊天說話,幾天下來,九真倒也真的喜歡上了殷離的個性。畢竟,殷離曾經打了她一巴掌,她也打回去了,這事也就算了了。殷離因為自己打錯人後悔,對九真反手打她的一巴掌不記仇,九真更是沒有記仇的道理。
“阿離?”九真試探地叫殷離。
聽到熟悉的聲音,殷離也是欣喜地走到了九真面前:“真姐,真的是你……我聽人說,趙敏上光明頂,有個高手打敗了周芷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你,真姐……”說着說着,殷離撲在九真身上,抱住她,“我在島上聽她們說,你和趙敏一起失蹤,阿牛哥說你絕不會殺人,可周芷若一口咬定你知道倚天劍和屠龍刀的秘密,是趙敏的同謀。”
“你說……周芷若對無忌……呃,是曾阿牛說我知道倚天劍和屠龍刀的秘密?”
有意思!周芷若是暗示張無忌是自己偷了倚天劍屠龍刀嗎?那張無忌,究竟是抱着怎樣的想法和周芷若成親的?難道,張無忌也覺得,是自己盜了倚天劍和屠龍刀嗎?
殷離看不到面紗後九真的表情,只覺得九真的語氣似乎很……奇怪?
“對了真姐,你為什麽蒙着面紗?”
示意莫聲谷去找殷野王,九真岔開話題:“你的臉怎麽樣了?”說着,就要撩開殷離鬥笠上的面紗。
殷離慌亂地拂去九真的手,九真了然:“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麽蒙着面紗嗎?”說着,解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顯眼的傷疤赫然出現在殷離面前。
“真姐,你的臉……”殷離看着九真臉上的傷疤,一臉難以置信。
“九真,你的臉……怎麽成了這樣?”說話的,是随殷野王而來的殷夫人。
“三娘……爹……”一見殷野王,九真就像老鼠見了貓,“你……你不是去濠州了嗎?”
拉住殷離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後:“別怕。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做到。”
殷夫人的手撫着九真的臉,眼神裏全是心疼:“怎麽會……成這樣了呢?是誰做的?周芷若?”
握住殷夫人的手,九真笑了笑:“小姨,都過去了。”
昨天和莫聲谷商量後,九真決定對外以後還是叫殷夫人小姨,畢竟家醜不外揚;對內,九真會向對待母親一樣待殷夫人。
回身對殷野王道:“殷堂主,我肯違背答應師傅的話,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知道,阿離縱然嘴上口口聲聲說恨你,但她心裏,你一直都是她的爹,她想要你疼愛她,保護她。阿離年幼時做過錯事,看在我和無忌的面子上,你們能不能……”
殷野王忙道:“九真,你誤會了。當年我中了玄冥神掌,徘徊在生死邊緣,這些年來,我是真的萬分悔恨,想要做個好父親。我昨日說的,句句發自肺腑。”說着,看向殷離:“阿離,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對不對,回家吧!”
感覺到被自己握住的殷離的手不再那麽緊張,九真放開殷離,将她拉到身前,面對殷野王:“爹……我……我現在比以前還要醜,你……你還會要我嗎?我……”
“過去,是爹不好,你還怪爹嗎?爹不會再娶,我,你,還有你三娘,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阿離,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爹的寶貝女兒。讓爹看看你。”見殷離不再抗拒,殷野王掀開了殷離的鬥笠,只見殷離俏麗的臉容上,布着好幾條血痕,依稀還能看出是刀劍留下的。殷離此時臉上浮腫盡褪,雖有縱橫血痕,卻不掩其美。
看着殷離和殷野王父女重逢的感人場面,九真百感交集,如果自己還能見到爹,還能像殷離和殷野王一樣一家團圓,共享天倫,該有多好?朱長齡……經歷了這麽多事,九真對朱長齡,早就已經恨不起來了。甚至看着場中情況,竟生出了那麽一絲“若能再見朱長齡一面也是好的”的念頭。
“是不是想起你爹了?”莫聲谷突然附在九真耳邊,低聲道。
九真點了點頭:“我是不是很奇怪?我以為我不會想起他的,可剛剛看着阿離他們父女重逢,突然……好羨慕……”
“是阿離要羨慕你。”
“啊?”
“你有我。”
九真被莫聲谷的話逗笑:“你怎麽也會說這些專哄我開心的話了?”
因為在正殿之上,兩人雖已定下婚約,卻還未成婚,所以莫聲谷只是拉着九真的手,并無其他親密之舉:“這些話只會跟你說。好了,你看,你比我幸運,你娘還在。所以,別瞎想了,嗯?”
“我沒有瞎想,我反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莫聲谷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九真笑了笑,繼續道,“剛剛我勸殷離的時候,突然明白了,愛我的人不會因為我變醜了而不愛我,而不愛我的人,也不會因為我貌美就愛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所以你不再帶面紗了?”九真如今豁達,莫聲谷也打心眼裏替她高興。
九真搖了搖頭:“外人面前,我還是帶着,畢竟,這疤痕甚是吓人。不過,在武當,我不會隐瞞。”
“你能這樣想最好。”
一廂,殷天正聞訊而來,見殷野王父女相擁而泣,不禁感慨:“這就是緣分啊!我和野王擔憂無忌,所以留下來,卻沒料到竟能遇到阿離。九真啊,野王已經和我說了,你和無忌關系親厚,和阿離也姐妹情深,我打算收你做孫女,你意下如何?”
九真聞言,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殷天正的打算,拒絕是自然的,只是如何拒絕又不傷殷天正的面子,倒也費些腦子。
“殷前輩的好意九真心領了。九真自十七歲起,孤苦一人,殷前輩願收九真為孫女,本是天大的好意,不過……我師傅和張真人是故交,我師姐又是阿離的母親,若我稱殷前輩為祖父,這……”
更何況,九真和莫聲谷的婚事就在眼前,若真認了殷天正為祖父,她和莫聲谷豈不是差了一輩?
“雖說日子是自己過的,嘴長在別人身上,可衆口铄金,積毀銷骨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算是我的一點私心吧,我希望……”九真和莫聲谷十指交纏,“我希望,我可以有大家的祝福,而非輕視。”
莫聲谷和朱九真的事情殷天正有所耳聞,先下兩人眼中對對方的情意都是那麽明顯,他自然不好說什麽,更不好平白去高出張三豐一輩,當下不再多言,不過……
“殷前輩,雖說沒有祖父這個稱呼,可在我心裏,無忌就像我的弟弟,我也把阿離當做自己的妹妹,而殷前輩就像我祖父一樣。有沒有祖父這個稱呼,對我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殷前輩的顧慮,我明白。但不管是為了無忌,阿離,亦或是……亦或是小姨,我都不會傷殷堂主的。”
被九真說破企圖,殷天正面上有些尴尬,況且九真已經拒絕,便不再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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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殷前輩,剛才我聽說,明教的人都去濠州了?”
殷天正聞言點了點頭:“是啊,濠州告急,明教大部分人都趕去濠州支援朱元璋了。我和野王留在這裏等無忌。這光明頂上,只剩下守山弟子和部分天鷹教的人了。九真,我看這樣吧,濠州現在情況緊急,我和野王心中也是挂念萬分,既然你和武當諸位大俠留在這裏,那我和野王也就好趕去濠州了。”
“據我所知,這朱元璋不是帶兵打得元兵節節敗退?怎麽又會告急?”
“勝敗乃兵家常事。汝陽王現在勢如破竹,士氣大增啊!”
“殷前輩,這朱元璋,不簡單。他絕不會滿足于鳳陽分壇壇主的位置,你們——要小心。還有一件事,如果抓到了汝陽王的兒子庫庫特穆爾,還請殷前輩把他交給我。”
殷天正想了想,應了下來。
殷離和殷夫人身為女眷,自然不會去濠州,殷野王和殷天正前去支援朱元璋,殷離和殷夫人結伴回天鷹教總壇,武當除了莫聲谷以外留下和九真一起等張無忌外,其他人也在第二天,都陸續回武當了。
大概過了半個多月,張無忌帶着趙敏回到了明教,與此同時,還帶來了金毛獅王的消息。
一見到九真,張無忌就撲到了她面前:“真姐,敏敏已經跟我說了你和她一路的遭遇了。真姐,你吃了不少苦吧!”
拍了拍張無忌的手,九真道:“都過去了。都說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若你當年沒有經歷種種苦難,怎會有如今的成就?于我而言,靈蛇島和汝陽王府的經歷,讓我明白了很多。對了敏敏,你的傷,怎麽樣了?”
九真和張無忌敘舊還不忘關心自己的傷勢,心中感動:“真姐,我已經沒事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關心我……”
“我必須承認,我喜歡你的性格。你對感情的執着也讓我受到不少觸動。好了,說正事吧,謝獅王呢?”
說到謝遜,張無忌搖了搖頭:“不知道被成昆轉移到哪裏去了。我想着,既然他們把義父帶走,還是想要挾制我。那我找也沒用,但他們——一定會找我。真姐,七叔,你們怎麽看?”
“你倒是變聰明了,果然,和聰明人在一起,近朱者赤啊!”
趙敏幫了九真,莫聲谷對她也多少有些好感,雖然萬安寺之事心中仍有芥蒂,但畢竟無忌現在和趙敏已經是在一起的架勢,他便不再說什麽:“依我看,九真,我們還是盡快回武當。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無忌,你和趙姑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七哥,我聽你的。周芷若的生死符沒有發作的消息,現在,若是正面對敵,當今武林,要想打敗周芷若的,只有無忌、張真人、少林派中或許還另有高人。除此之外,連我都沒有把握。不過說到周芷若,無忌,聽阿離說,周芷若跟你提過倚天劍和屠龍刀的秘密,你難道就從未對周芷若有過疑心?”
張無忌嘆了一口氣:“芷若一向心善,我雖有疑惑……卻從未想過是她……”
“難道我就是陰險毒辣了?”趙敏反問他。
張無忌一臉委屈:“是你自己承認說你小女子陰險毒辣的啊?”
當年趙敏帶人上武當山,韋蝠王一時口快,說大丈夫陰險毒辣,卻被趙敏一句“小女子陰險毒辣,你奈我何”給駁回。
看趙敏和張無忌兩人雖吵了起來,但其中卻句句情意,九真和莫聲谷識趣地離開,商讨關于周芷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