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篤定且堅信地喜歡你◎
八點半, 盛辭開車去西城民政局。
孟京棠坐在副駕駛，翻開遮光板上的小鏡子，瞅着盛辭給她畫的口紅, 粉粉潤潤，沒有塗出去，瞧着确實是挺不錯。
此時她雙頰還紅撲撲，倒不是因為塗了腮紅，而是出門前那個吻餘溫太強烈。
孟京棠手托腮, “你怎麽會塗口紅啊。”
在她心裏，盛辭就是個直男，直男分不清色號，更不懂怎麽塗口紅。
盛辭挑起唇角, 拉她的手去吻，“我家孟京棠那麽愛漂亮，我自然要學一下，有備無患。”
好一個有備無患！
不過這下孟京棠是懂了，哪有什麽直男學不會，根本就是想不想用心, 不過想到盛辭擺出老學究的表情，對着化妝視頻學怎麽塗口紅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他們來到民政局, 在門口掃碼測溫後便走進大廳，疫情之下等待大廳沒有往日熱鬧，因控制人流, 每次只有幾對情侶跟着工作人員進來。
但眉眼間的喜悅, 卻依舊熱烈。
貼寫完資料表格, 紅色結婚證放在機器上, 鋼印即将落下。
這是盛辭忽地握住孟京棠的手，側頭看着她，“真的準備好了嗎？”
孟京棠故意無辜問，“準備什麽呀？”
“準備好跟我一起組建家庭，永遠都不分開了嗎？” 盛辭口罩下的唇輕輕勾了起來，握着她手指在掌心捏了捏。
話落之際，鋼印也跟着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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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很輕很細弱，卻給他們牽上了最重最深隽的線。
孟京棠眉梢俏皮一揚，眉眼溢出笑意，嗓音柔柔，“吶，已經蓋鋼印了，你現在問不是太晚了嗎？”
她湊過去，抱着他的胳膊，仰着頭，“不過也沒關系。”
“嗯？” 他垂眸。
“因為我早就準備好了！”
領證的過程很快，拿到結婚證後，孟京棠站在民政局門口，恍恍看着兩人合照，忍不住感嘆，“好快啊，都沒什麽感覺，是不是因為取消了宣誓儀式，所以才覺得沒實感？”
“感覺嗖地一下就領完了。”
盛辭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來，拉着孟京棠的手腕，來到空曠的一角，手指勾下自己的口罩，又扯下她的。
他手扣着她的後腦，折頸靠近，貼上她的唇長驅直入，孟京棠整個人被抱在他懷裏，鼻息間全是清冽氣息。
而後盛辭貼在她耳側，灼熱呼吸撲在她紅透的耳尖，孟京棠聽到他問，“現在有實感了嗎？”
孟京棠手指拽着他衣角，臉頰也紅了，此刻她唇酥酥麻麻，還隐隐泛着痛意，真實到不能更真實了。
她心跳加速，抑制不住心裏的喜悅，仰頭主動去親他，“很有實感！”
盛辭鼻息溢出輕笑，展臂将人納入懷中，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絲上，懷裏是年少的喜歡，眼前是燦然金黃的暖陽，耳際拂過細柔軟風。
他松唇輕笑，眉眼燦若星河。
“新婚快樂，乖乖。”
那天領證，盛辭還給孟京棠準備了一個驚喜。
回到家，推開車門孟京棠就看見門口放着一束淺粉色的芍藥花，她連忙拿起抱在懷裏，湊近聞着清新花香。
她眉眼彎着，驚喜問，“這是給我的嗎？”
盛辭此刻站在陽光裏，滿身盈盈光亮，聞聲他笑着點頭。
接着他低呼一口氣，邁着大步走過去，看起來有些緊張。
盛辭在距離孟京棠一步之遙駐足，垂眸望着她，頗有些鄭重開口，“乖乖，前幾天你說沒有宣誓儀式很遺憾，像是比別人領證少了什麽，這樣就不完整了。”
“我沒有辦法改變什麽，但我想盡量減少你的遺憾。”
不用說完，孟京棠就懂了他的用意，她仰着臉，望進他溫柔深邃的眼眸，心跳因為他的話而逐漸加快。
下一秒，她看見盛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粉色的新粉，封口處貼着小小的粉心貼紙，很有少女心。
盛辭修長的手指捏着信封一角，遞過去，“我怕太緊張說不好，所以我把要說的誓言先寫了一遍，這也是我的保證。”
孟京棠讷讷接過，眼眶逐漸酸熱，捏着信封的之間也微微顫着。
盛辭眉眼溢出笑，望着她說：“今天原本是普通的一天，但因為要跟喜歡的女孩領證，它變得意義非凡。”
“曾經我認為人生而無意義，每天都是在不斷重複索然，更不相信愛情的真摯和溫柔。”
他拉過她的手，掌心相貼，指尖穿過指根緩緩相交，孟京棠手掌間血流加速，接着聽到盛辭溫柔且深情的聲音傳來。
“乖乖，你讓我願意逐光而生，讓我渴求熱忱與溫暖，我篤定且堅信地喜歡你，這是我一生所為之動容的決定。”
盛辭望着她的眼睛，緩緩且真摯地保證，“今天我們領證，結為夫妻，我不會讓你陷入貧窮困境，我會拼盡全力護你一生周全，哪怕經歷生老病死，也不會讓你陷入無助無望的境地。”
“乖乖，朝暮與年歲并往，從今以後，我們共至光年。”
沒期望的宣誓，意外而至，孟京棠已經驚喜無比。
而此時聽見盛辭的誓言，孟京棠眼眶更是不受控制地濕潤，想起那日求婚時他問，願不願給他一次機會好好戀愛，再一次初戀。
而盛辭也真的很好很用心地在愛她，比第一次初戀更甚。
他的保證，從不是空話，也從不敷衍。
孟京棠破涕為笑，彎着唇角笑，将花往旁邊一放，張開手臂撲過去，緊緊摟着他的脖頸。
臉頰濕潤淚跡粘在他的頸側，她吸吸鼻子，嗓音欣喜又微顫，“盛辭你怎麽這麽好呀，什麽都想到了，什麽都做到了！”
“我會……” 她抽噎一聲，軟這聲音保證，“我會好好愛你的。”
盛辭松了口氣，擡手回抱住她。
他垂頸，吻在她耳側，“我也會好好愛你。”
後來孟京棠折開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盛辭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和語氣，他平時總是淡定從容，那一刻的緊張顯得無比珍貴。
也讓她，無比心動。
兩人在朋友圈接連官宣求婚，又曬結婚照，這糖砸得大家酸死了！
鄭姝音更是直接甩過電話，罵她真不夠朋友，領證這麽重要的事，竟然不提前說，都不叫自己去陪她領。
孟京棠心虛，好聲好氣地哄她才讓人消了火。
“對啦，你們婚禮準備怎麽辦啊？兩家人商量了嗎？”
孟京棠斜靠在沙發上，拿着盒酸奶吸着，咕嚕咕嚕，“說了，我們不打算大辦婚禮了，就想叫幾個好朋友吃頓飯小小慶祝一下就好啦！”
“啊？這怎麽行！這可是婚禮啊！” 鄭姝音不認同，凝眉質疑，“現在不辦以後不會後悔嗎？別人都穿白紗走儀式的啊！”
可能會遺憾？
孟京棠也說不準幾年後，甚至是十幾年後自己是什麽想法，但現在她的想法很明确，那就是她不想辦婚禮。
參加過幾次婚禮，尤其是當過一次伴娘後，她就堅決不要辦婚禮，可怕！
低調一點，小小慶祝。
又省事，還不會在疫情之下，給大家添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鄭姝音好一陣無語，“好吧好吧，你倆看着合适就行，那你們什麽時候約吃飯啊，一定要提前跟我說！我要參加！”
孟京棠噗嗤笑，“當然啦！怎麽可能不叫你。”
“領證就沒叫我！”
“……”
跟小鄭打完電話後，孟京棠繼續吸着酸奶，思緒還在神游，突然想起件事情，為什麽盛辭會送給她芍藥花。
芍藥花不是也被稱作将離花嗎，領證這天送這個花，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盛辭像是早就猜到孟京棠會好奇，他輕笑了聲，“怎麽，乖乖，你還開始迷信了？”
她努嘴，幽幽怨怨睨他一眼，“我迷信怎麽啦，還不是怕它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收到的花的時候，興奮過了頭，冷靜下來後，孟京棠又覺得芍藥花這層含義有些不怎麽吉利。
反倒是盛辭，此刻老神在在，淡定如常。
他把人摟在懷裏，“沒什麽不吉利的，芍藥首先代表忠誠且真摯的愛情，叫它将離花，也是因為愛人送芍藥時，他們互相深愛，依依不舍。”
擡手捏她臉頰一下，“是在說我們相愛。”
孟京棠鼓鼓腮頰，覺得他說的确實有道理，不管怎樣，都是首先代表一個“愛”字。
“可是，那我們又不會分開。”
她幽怨瞧他一眼，“還是你覺得我們早晚會分開啊。”
這話說的怨念深重，一是有些氣悶，孟京棠還擡手錘了他一下，眼神連帶着也有些危險。
盛辭擡起唇角，手掌納着她的拳頭，指腹在她細嫩的手臂上摸索着，“我是想告訴你，這輩子我很愛你，下輩子還想繼續愛你。”
我們終歸是要離開這個世界，或早或晚，以不同方式。
可我并沒有愛夠你，這輩子我舍不得跟你生離，卻不得不面對長久以後的死別。
所以在領證這天，想要送你芍藥。
我想告訴你，這輩子我想好好愛你，下輩子我們再遇見好嗎？
孟京棠沒想到會聽到如此的答案，他未說完的後續，她瞬間秒懂了，眼眶逐漸變得溫熱濕潤，她展開蜷在他掌心的手指，去握住他的手。
她仰着臉，溫柔且依賴地看着他，明明心裏感動的要命，說出口的話卻帶着小性子，“今天是我們領證第一天，幹嘛要說這樣的話嘛。”
“就是想騙我哭……”
盛辭擡手揉着她的臉頰，眉眼溫柔，折頸在她唇上啄吻，“怎麽會想騙你哭，我是連下輩子的誓言，都給你了。”
“哦……”
孟京棠臉頰逐漸泛熱，心跳加速，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展開手指去拽他的衣領，緊緊拽着。
她目光盈盈，眉目淺笑，一字一句鄭重回應，“那我也給你。”
“盛辭，下輩子還要嫁給你。”
“這輩子，下輩子都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