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菜菜子捧起夏油傑散開的黑發,美美子玩弄松下的發繩,邊遞給菜菜子梳子。運用在童磨那裏練習的梳發技術,菜菜子小心翼翼的對待,畢竟夏油大人的黑發特別絲滑,明明沒有特殊的保養,卻比她和美美子的發質還要好。
“電次最近在做什麽嗎?”夏油傑問,他的咒靈鹈鹕快要成為電次的專屬交通工具了。
“交到新朋友了。”
“電次也到了那個年紀。”
童磨:“那怎麽行,小孩子是需要管的。”
“你沒資格說這句話。”菅田真奈美吐槽,是誰縱容電次撺掇信徒強買後街女孩CD沖銷量的,他們的盤星教和萬世極樂教都快成為粉絲後援會了,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都在說合并的盤星教是個不正經的追星團體。
“夏油大人,你太寵電次了。”
祢木利久環抱手臂,趁機告狀:“昨天我就看到他忽悠那群有錢人買偶像相關的物品。”
菅田真奈美幽幽道:“利久,你先把你印了千佳的手環摘了。”
連她這個不追星的人也能知道後街女孩裏的每個成員,足以可見電次的安利大法有多恐怖。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單純認為千佳很優秀,總覺得她們的眼神像經過千錘百煉的磨砺,有着不為人知的神秘感,不是一般的偶像。”
“這還不算沉迷追星的說辭!”
“嘛,真奈美,別生氣。”
電次禍害的是教內的猴子,夏油傑滿不在乎,他的家人比猴子重要多了。
“夏油大人。”菅田真奈美扶額。
拉魯理解夏油傑,含笑道:“沒辦法,誰讓阿傑是好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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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田真奈美表示認可,她當年追随夏油傑,便是堅信天下男人死絕,留夏油傑一個就行。
在角落一直默默無言、稍顯格格不入的小酒窩呆滞地望着他們,臉色如同便秘般的一言難盡。
‘喂喂喂,這些人說的話怎麽都那麽詭異,這種狐貍精的既視感,夏油傑到底是個什麽致命男人,這麽招人稀罕。’
童磨:“小酒窩,你的臉色很差诶。”
“廢話。”
他是個正經惡靈,絕不能學他們同流合污。
菜菜子要來發繩,紮起夏油傑的頭發,“噔噔,完成。”
夏油傑:“謝謝。”
“菜菜子,下次我也要給夏油大人梳頭發。”
“不行,童磨的給你。”
童磨向小酒窩挑眉,頗有炫耀的意味,“我真受歡迎。”
小酒窩無語道:“确定不是嫌棄?”
自我感覺良好的童磨:“怎麽會呢。”
“……你高興就好。”
過了幾日,電次領着第一次過來的乙骨憂太落到盤星教的超大露臺。
“乙骨,快下來。”
鑽出鹈鹕的喉囊,乙骨憂太生出幾分悔意,但自己同意過來,現在反悔難免也遲了,硬着頭皮跳了下去。
“電次,我真的可以進去嗎?”乙骨憂太再三确認道。
“為什麽這麽問?”電次朋友再少,也清楚帶朋友回家很正常。
乙骨憂太打量腳底的建築,心想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能随便來的地方。
電次拍了一擊乙骨憂太的後背,吓得乙骨憂太挺直腰,“膽子小的男人是不會受女孩子歡迎的。”
“電次你懂的東西好多。”
電次推動乙骨憂太往裏走,他就是喜歡乙骨憂太啥也不懂的地方,顯得他尤其聰明,露出尖銳的牙齒說:“我帶你進去參觀。”
乙骨憂太羨慕着電次樂天派的性格,坦誠直率,對活着有堪稱執念的執着,還會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他人。不像性格懦弱的他,乙骨憂太見識過電次消滅惡魔的場景,受到電次幫助的人群圍着他誇贊,深深震撼到了乙骨,那一刻,電次是被人需要的,乙骨憂太攥握胸前的衣服,他也想要堅強活下去的自信,所以他才會同意電次的邀請跟着他來這裏。
途中電次跟他稍微介紹過盤星教,說是一個明面有許可的宗/教集團,乙骨憂太禮貌詢問:“這麽大的教會是要做什麽的?”
電次斬釘截鐵道:“追星!”
“诶!!”
乙骨憂太是不信的,可是不小心看到一個前來找夏油傑的教徒,乙骨憂太又半信半疑,對方身上明晃晃地穿着一件畫了真理頭像的短袖,目光再給到牆壁,是一系列後街女孩的海報。
“原來不是在開玩笑。”乙骨憂太喃喃道。
盤星教的基地挺大,抛開夏油傑接待客人的會議室那些,電次帶他逛完快花了一兩個小時,重點是電次裝了寶藏的房間,成山的真理寫真集。
晚霞的餘晖染上天際,樹蔭裏的蟬鳴持續不斷,電次嘟嘴怨言太吵,又說去給乙骨倒飲料,乙骨憂太坐上臺階抱住膝蓋,一只蜻蜓掠過他飛遠,視線剛要尋覓,端了三杯果汁的電次踏着快步跑來。
果汁添了冰塊,喝上一口瞬間驅散暑意,乙骨憂太暗中注視電次的位置。電次晃動雙腿,他的坐姿一向是怎麽舒服怎麽來,波奇塔抱住杯壁滑動水珠的杯子,吸動杯口插上的白色吸管,一人一狗和諧得溫情。
乙骨憂太收回視線,他的內心安靜到不可思議。
礙于菜菜子所說過的詛咒師,他原本以為這裏是個帶點恐怖色彩的地方,實際卻不符他的想象。
“想什麽呢?”兩三口喝光果汁,電次嚼着冰塊說道。
“我在想自己能不能變得像電次一樣,一個人會很寂寞。”
“你不快樂嗎?說明你還沒享受到追星的快樂,怎麽樣,要不要和我一起來追星嗎?”
乙骨憂太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重點會拐到追星上,詫異道:“追星?”
“別不好意思,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
“所謂追星,其實追的是另一個優秀的自己。”
乙骨憂太如夢初醒,“好厲害,是我小看追星了。”
電次抱起波奇塔,波奇塔不解,但仍然乖乖地任他作為,聞着波奇塔毛發殘留的沐浴露清香,悶聲道:“畢竟沒有女孩子喜歡。”
“電次,你剛才是說了什麽嗎?”電次的聲音過低,乙骨憂太沒有聽清。
“沒有,我什麽也沒說。”
乙骨憂太摸了摸後腦,沉默半刻才開口:“打擾你這麽久了,我該回去了。”
“你家裏現在也沒人吧。”
乙骨憂太摳緊褲子抓起大片皺褶,他有一個妹妹,但裏香讨厭身邊的女孩子和成年男性,有次險些傷害到妹妹,乙骨憂太就不敢和家裏人待在一塊,平時總是刻意回避着和家人相處。
“要是想繼續和他們一起生活,你得變得厲害,所以——”
“學習咒術——”
“追星嗎——”
兩個各說各話的人面面相觑,電次打破尴尬,赧赧道:“你先說。”
“我想學習咒術的用法,想要自己有限的力量去幫助到他人,這樣說不定能與好多人有交集,然後交到朋友,帶着朋友回家,一起坐在電視機前面說笑。”乙骨憂太将所想的話一窩蜂地吐露出來。
萬萬沒想到他會講這麽正經的話,電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想拉同好的那點小心思襯托得無比淺薄。
“你拜托我也沒用,不是拒絕你的意思,是我也不太懂怎麽掌握咒力,雖然我身上有咒力,能看見咒靈,但總體上我就是單純憑直覺靠着波奇塔而已。”
“抱歉,提出為難你的要求。”
電次不自在地移開眼,“我家裏人倒是懂得多,人是不錯,但他們都比較奇怪,你或許合不太來。”
“那個夏油先生嗎?”
夏油傑無疑是溫柔的,但他的溫柔不會分給非術師,“你以後會知道的,你不要讨厭他就是啦。”即使不理解,可有一點不會改變,他擁有的太少,電次不想失去他僅有的。
“電次你很珍惜那位夏油先生呢。”乙骨憂太感嘆道。
“不要說的那麽肉麻,我更喜歡女孩子,男人才用不着珍惜。”
“那個就是電次帶回來的朋友?”夏油傑坐在窗臺,擡起右腳踩着邊緣,小眼睛罕見的睜大,樓下少年身上散發的氣息是個了不得的詛咒。
“你也認出來了?難得的特級哦,想要嗎?”童磨笑盈盈道。
夏油傑揮開袈裟的袖子,放松僵硬的關節,“你故意放任電次和他接觸,想做什麽?”
“被發現了?”
“不管你是出于好玩還是別的,你是不是太在意電次了。”
“電次他是被選中的人。”
“不要說奇怪的話。”
童磨不作正面回答,“人失去了擁有的一切,你覺得是變瘋狂還是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夏油傑給了童磨一個眼神,既有警告又含探究。
童磨盡收眼底,笑着說道:“只是為了娛樂。”
電次最大的優點,是他能将自己調整成無論遇到何事都能活下去的模式。
“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傑,不要生氣呀,我想想而已。”
樓下的電次逗笑了乙骨憂太,少年歡樂的笑聲仿佛洗去夏季的浮躁。
夏油傑彎起唇,念道:“奪走年輕人的青春是不允許的。”
“那傑的青春是屬于我了啊。”
夏油傑:“…………”
果然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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