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嗚哇!好燙!”
“等等裴大哥你別往醬料裏放奇怪的東西啊!”
“有嗎?這難道不是孜然?”
“這什麽?好奇怪的味道,啊……好辣!”
裴懸取的藥還需要些時日,而秦義則是要等消息,所以衆人就在小島上住了幾日。(.. )冬日裏的小島雖然也冷,但氣候比起其他地方要溫暖許多。
這天,島上有一個小節日,村民們殺了幾頭牛祭天,家家戶戶都分到了肉。老太太這家因為來了客人,村長很熱心的多分了一些。曲無心瞅着新鮮的牛肉發愁,最後還是秦義大手一揮,烤着吃呗。于是,就出現了上面的情況。
“木頭,給。”
傅長随張嘴咬了一口裴懸遞過來的牛肉,手上也沒閑着繼續烤。嚼了幾口後對葉長風說,“長風,醬料給我拿一下。”
葉長風還沒拿呢秦義就遞過去了,裴懸優哉游哉的笑了一下,繼續黏着傅長随喂吃的。一旁的烏黎糾結着手上的一串燒黑的肉,撇了撇嘴。曲無心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捏着烏黎的胳膊說,“黎黎,別烤了你吃傅大哥烤的吧,牛肉好可憐。”
烏黎扭頭,繼續烤,全神貫注。旁邊的唐呈适時提醒他,“烏黎,翻面。”
烏黎趕緊翻面,依舊全神貫注。唐呈看了一會又提醒,“翻。”
如此往複後,烏黎終于烤了一塊過得去的肉。終于是不板着臉了,還眼巴巴的把烤好的肉遞給唐呈,唐呈咬了一口後吐了一句,“下次記得刷醬料。”
烏黎點點頭繼續烤,不過他終于放過肉改烤蔬菜。
老太太年紀大了,陪着衆人玩了一會後就回屋小憩。大家玩的正高興,吃了個半飽後才發現少了個人,曲無心塞了一口肉又塞了一口菜,含糊的問,“秦大哥,寶呢?”
秦義正用拇指抹掉葉長風嘴角沾到的醬料,舔掉手指上的醬料懶洋洋的回答,“拿消息去了。”
葉長風烤肉時被曲無心使壞撒了一把辣椒面,辣的他一直喝水,好不容易緩下那股辣味,他一直好奇他們怎麽拿的消息,每次都是叔寶出去就知道了大概情況,這消息比隐元會靈通呢還不花銀子。
“咱們在島上呢叔寶怎麽出去?”傅長随問。
秦義喝了口茶道:“自有辦法。”
傅長随知道這算是機密也沒再繼續問,而是看葉長風道:“長風,飽了嗎?”一臉葉長風說沒飽就繼續喂的表情。
葉長風見他哥的表情就笑,拍着肚子道:“撐着了,哥。”
曲無心羨慕的看着他們,“葉大哥真好,傅大哥好疼你。”
葉長風掐住她臉,佯裝生氣道:“無心,你這話說的,我們不疼你嗎?”
“嘿嘿嘿……”曲無心眯眼笑,“疼的,你們都是我哥哥嘛。”
“臭丫頭。”
曲無心捧着茶杯喝水,眼眶有些紅。她在最落魄悲傷時遇到了秦義和葉長風,長時間以來都沒分開過,雖然他們嘴上說自己很麻煩,但一次都沒有丢下過她,反而是用另外一種方法讓自己振奮起來。這種遇見,她願意用生生世世來還。
小丫頭還在感傷,叔寶就回來了。
叔寶大概這陣子勤奮練功,武功精進不少,輕功也越來越像秦義。身子落地時衣袍一擺帶起一小陣風,一只手背在身後眼神深邃。大概是耳濡目染的原因,姿勢和神情都帶了一點李承恩的影子。
“師兄!”叔寶每次見着秦義都一副小雞見到母雞的表情,樂颠颠就跑過去,孩子氣。他到了衆人身邊,葉長風遞了杯水,傅長随笑着遞上一串烤肉,還問他累不累。小孩哪受過這種待遇,一時還有些懵,心想着藏劍山莊和純陽宮的長輩難道都是這一款式的?疼後輩?
叔寶瞥見曲無心的眼睛後問她,“無心你怎麽了?”
曲無心眨眼,“沒怎麽啊?你不餓啊?”
“餓的。”這娃一早就出門了一直趕路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何況吃飯!
“吃呗。”
“哦好。”叔寶也呆,幾句話就忘記掉要問曲無心為何紅了眼眶,坐下來喝茶水歇息。他咬着肉串從懷裏拿了信件遞給秦義,“師兄,師傅來信。”
秦義撕開信一抖,掃了幾眼後臉色嚴峻起來。冷着臉把信件扔進了火堆,盯着叔寶的臉想起來心事。叔寶渾淪吃了幾口,他有些緊張,師兄很少有這種表情的,估摸這次是大事。
“師兄,出事了?”
秦義撐着下巴點頭,“老李和人打了一架。”
“噗……”曲無心一口茶喂了土地公,駭然的瞪大了眼,“大叔和人打了一架?為什麽?”
衆人也覺得奇怪,像他們的師傅那種一代宗師的人物,基本鮮少與人動手,不過李統領是一國統帥,打仗的時候和人打架再正常不過。不過,都說了是一國統帥,非戰亂根本輪不到他動手,都是底下的将士和将軍帶着人上戰場。
這打了一架确實很奇怪。
裴懸挑了挑眉,“很奇怪?”
叔寶猛的點頭,“師傅根本不會亂出手的,何況他還有傷在身。”
“啧……原來是真的啊。”裴懸感嘆。
“什麽真的?”傅長随問他。
裴懸摸着下巴道:“前陣子師兄收了封信,問內傷怎麽醫治比較快。”
“嗯,師傅說詢問了裴元神醫,算是壓制了些內傷,不過裴元神醫開了個藥方,藥引要來這取。”叔寶說道。
裴懸揚眉,在心裏輕嘆裴元老狐貍。
“師兄,師傅怎麽會與人動手?”
秦義沒好氣的說,“他回天策後接了诏書進宮,和誰動手沒說,只說他的長槍斷了。”
“斷……”叔寶吃驚的忘記餓了,心思百轉千回,他師傅怎麽說功夫都不弱。武林裏高強的就那麽幾個能數得出名,數不出名的世外高人一般不參與争鬥全都歸隐,能把他師傅那把南征北戰的長槍折斷,對戰的人武功究竟多高強?
“宮裏?不會是什麽荒唐的比試吧?”曲無心說道。
秦義嘆氣,“難說。”
葉長風也皺着眉頭,“李統領也做這種事啊?”
叔寶皺着個包子臉,“葉大哥你不知道,聖上的旨意不容違抗啊。”
“所以說何必給他賣命。”唐呈冷笑。
叔寶正襟危坐,嚴肅的回答,“咱們是大唐的天策。”
衆人都沉默,曲無心拉了拉秦義的胳膊,問他,“秦大哥,接下來怎麽辦?”
秦義擡首,沉着臉道:“明日一早咱們就走,無心,既然已經遇到同門,你留下吧。”說着就站起身回屋,背影蕭索而高大。
“這太平盛世的,又要打仗了嗎?”老太太正好睡醒了出來給衆人燒茶,聽見了後嘆了口氣。
傅長随看着燒的噼裏啪啦的火堆,側着腦袋看葉長風,一眼就看到了胞弟眼裏的擔憂,不由得就嘆了口氣。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攔不住,就不阻攔了吧。遲早,他都是要自己去面對的。長風,你好好的就行。
“木頭,別擔心。”
傅長随回頭,對裴懸笑了笑,“嗯。”
當晚,曲無心與秦義單方面的大吵了一架,很激烈。
老太太吓了一跳,不過也随他們去,只做了一些小點心讓大家消消氣。
曲無心憤怒的漲紅了臉,氣的快厥過去,她急切的喘了幾口氣,扭過頭生悶氣。無論怎麽争辯,秦義都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不讓跟着走就是不讓。
“你一小姑娘到一群大老爺們裏幹什麽?”
曲無心堵着氣大喊,“以前不也是這樣,為什麽現在又不讓我去?大叔還受了傷呢你們誰是大夫?能治好他?”
秦義冷笑,指着自己的肩膀道:“丫頭,治療我的傷你用了多久?我到這之後兩天,裴懸只用三天就治好了。”
曲無心畢竟年紀小,跟着秦義他們過了那麽久感情已經深厚的不可言說,如今被親人這麽質疑自己的醫術,難免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叔寶急的亂七八糟,那個說不得,這個不敢說,只好悶着看。
“秦大哥你太過分了!竟然懷疑我的醫術!”
咳咳……葉長風還着急這倆怎麽吵起來了,結果曲無心關注的重點似乎不太對。他哭笑不得又勸不過來,和叔寶一樣一腦門冷汗。
秦義似乎鐵了心不讓人跟着他走,冷冰冰的說,“丫頭,打仗可不是玩,一不留神腦袋就掉了。咱們這可沒有絕對這一說,誰要告訴你他能保住你那都是放屁!刀口白刃的事,你一姑娘家何必趟這渾水?別跟過來拖累人,我就兩只手,拎不過太多人。”
說着就要回房,走了幾步又道:“叔寶,聽清楚了,別讓她跟過來,否則軍法處置。”
“是。”叔寶縮了縮脖子回答。秦義喊他一向都是喊小名,這麽正經的喊他名字還是很可怕的,叔寶對曲無心搖了搖頭,無奈的也回房收拾東西了。
第二天一早,秦義與叔寶在渡頭與衆人道別。他們謝過裴懸給的藥,輕裝坐了船離開。叔寶頻頻回頭看衆人身後,一直沒看到曲無心。
二人走了後沒多久,曲無心背着小包袱上了船,船離開了幾十米後,水面上突然飛過來一個人,那人落到船頭上時,曲無心微微張着嘴看他,“葉大哥……”
葉長風微微一笑,“一起?”
“好。”
作者有話要說:安史之亂開始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