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敷衍
沒過多久，其他人陸陸續續來了。
比起混了一年還是查無此人狀态的溫知許，還有四個明星就相對出名。
三個男星一個偶像劇出身，一個演了網劇男主爆火的流量司良年，一個歌手大賽第一名的褚樂音，還有一個是大公司的練習生餘杭，還沒出道，送過來參加綜藝露個臉，攢下人氣。而女星則是出道多年，還算有名的女配專業戶，譚巧。
就這幾個配置可以看出來，這個綜藝是真的挺窮的。最近探險靈異的綜藝熱鬧，幾個投資人趕着風頭投資，能不能賺錢不知道，反正不虧本就成。導演的想法，就是如此的樸實。
“你好。”譚巧剛從外面進來，并沒有被雜亂的別墅吓到，反而第一眼注意到了溫知許。
溫知許想美貌養自己不是沒道理，她長的格外美豔，芯子換了人之後，更添了幾分慵懶。還有種非常淡定，一看就與衆不同，反正說不清道不明但讓人一看就不敢惹的大佬氣場。
說簡單點，譚巧覺得她就是一只正在休息的老虎。你知道它餓的時候會吃人，但它休息的時候，你還是控制不住想撸一把。
別看譚巧娛樂圈混久了，能賺點錢養自己，更多的就沒了。但是那個眼力是練出來了，這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這長相，就這氣質，不火才奇怪！
她控制不住的靠近了她，亦步亦趨的貼在她身邊，“我是譚巧，你叫什麽名字？”
“溫知許。”溫知許冷淡道，感覺到她的貼近，側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半蹲着，胸口貼着她手。擡頭看她神色自然，似乎并沒有察覺什麽不對。
“那我叫你知許怎麽樣？你可以叫我巧巧的。”譚巧笑着道，全然不覺得自己似乎對于陌生女孩過于殷勤了。還擡手讓助理從車上拿了點新鮮的水果，自己拿着跑去水龍頭沖水。
“巧巧，不要去。”溫知許剛開口，譚巧已經跑了過去。
“沒關系的，之前洗過，現在沖一下就好。”譚巧沒有停下，然後下一刻打開了水。
溫知許默默抽了一張紙，用手扯成兩份，然後揉成團往耳朵裏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血啊！！！”譚巧看着水龍頭沖出的不是血，而是深紅色，明顯還帶着腥味的血。吓得她把水果一丢，連忙沖出門去，嗓門控制不住的大叫。
其他人沒準備，被她的尖叫震驚了。
導演回頭一看，遠遠的還能看出水确實是紅色的，他笑着道：“怕什麽？一看就是太久沒用，裏面生鏽了。”
這棟別墅修的很漂亮，在當時就是非常時髦的，樓梯，水龍頭都修的很好看，別看被破壞了不少，卻依舊能看出昔日精美。
溫知許看着從水龍頭流出來的血逐漸彙聚成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因為實力不夠，他依舊保持着死相，那張臉上青青紫紫，腫成一團。手腳都有破碎後重拼的痕跡。
鬼的活動空間是跟死亡方式有關，他能從水龍頭出現，八成是因為，有人将他碎屍，然後沖入了下水道，所以才可以借用水，在整個別墅裏活動。
她擡手，掌中出現了一道水滴，輕輕一彈，小男孩被打出了窗外。他呀的一聲大叫，那團紅色迅速跟着他從水龍頭離開，水逐漸恢複了原來的清澈。
導演走過去看了下，把譚巧掉的水果撿起來，笑道：“巧巧，別怕，你看，水都沖幹淨了。”
譚巧害怕的抓着助理的手，叫道：“我，我剛才聽到尖叫聲了。”
“沒有吧？”導演皺眉，轉頭問別人。
司良年搖頭，“沒有啊。”
餘杭認真思考，“好像，有一點。”
然而大部分人都表示搖頭沒有聽到，有聽到的人也覺得很虛幻，不太确定。
然而譚巧吓到了，死活不肯自己進去，拖着助理站在門口。她轉頭看向塞着耳塞的溫知許，連忙問道：“知許，你有沒有聽到？”
溫知許正好扯下紙塞，搖頭：“沒聽到。”
“那你塞耳朵幹嘛？”譚巧困惑道。
溫知許實話實說，“人比鬼還吵。”
說的是人，寫作譚巧。在場的人都紛紛控制不住笑了。
譚巧欲哭無淚，溫知許，我真是看錯你了！
然而說完這句話的溫知許卻看向了導演，笑着問道：“導演以前做什麽的？”
導演看着時間，瞅着還有點時間，便應道：“我以前啊，是當兵的。”
“怕不是普通兵吧？”
“特種兵退役，你問那麽多幹嘛？難道，你想讓我給你介紹對象？”導演笑着問道。
“那倒不用。我只是覺得導演挺厲害的。”她真情實感道。
都說鬼怕人，其實怕的是陽氣旺盛，浩然正氣的人。這位導演氣場瞅着不起眼的很，但是正氣很足，屬于鬼見怕的類型，等閑厲鬼都不敢對他出手。
就算她不出手，那只小男孩碎屍鬼，瞅着他肯定也會跑的。不出意外，導演這輩子都不用接受唯物主義以外的世界觀了。
休息了一會兒，導演拍手示意開拍，所有鏡頭全部打開。
直播鏡頭範圍很大，因為放出來的只會有一個，所有選擇轉哪兒也很重要，導演親自掌鏡。不過為了有時間挑選，所以并不是全然直播，而是會有個時間差，以方便後期調整。
開拍了，譚巧不能跟在助理身邊，只好磨磨蹭蹭，念念不舍的轉頭看助理。
“親愛的，你會在這裏吧？”
助理無奈點頭，瞅着不大的助理小姑娘可承受了太多了：“我在。”
“一直在？不會走？”譚巧不放心問道。
助理磨牙，咆哮道：“你可閉嘴吧，不是你一個人，看看身邊其他人，他們都比我高比我壯，哪個不比我有安全感？”
譚巧：……
嗚嗚嗚嗚，她兇我！她居然兇我！
被嫌棄的譚巧決絕的轉頭，然後——跑到溫知許身後了。
溫知許默默閉嘴，譚巧膽子小可以理解，她八字偏輕，容易撞鬼，召鬼。但這個世界鬼很少見，又偏科。
玄學發展也不發達，所以她只以為自己聯想能力太強，總容易給現實添加點料，害怕時候感官會欺騙自己，她也一直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
由此可見，溫知許這具身體的原主，天生陰陽眼，能拖到現在這個年紀才見鬼，可見确實有那麽點運道所在。
前面說了，這棟別墅特別有意思，導演瞅了眼，一樓空曠是個大客廳。就寥寥幾個桌子，椅子，還大多數一看就知道不穩的，以前地板應該有鋪地磚，但是被人挖光了。雖然是民國時期的，這裏卻配有完整的燈。
當然，地板都被撬開了，燈怎麽可能幸存？只有幾節被挖開的廢電線。上頭還有不少蜘蛛網，趴着一只小小的嬰鬼，肚子上還連着臍帶，臉上羊水髒污都沒有擦掉，腦袋還略有些不正。應該是剛出生就被掐死了，脖子幾乎都快斷了，青紫一大片的。
欄杆只有幾節沒斷，大部分都沒了，這地方是真的偏，所以說鬼怕人，看看家都被撬成啥樣了，大多都是以前民國時候的窮苦人家進來撬的。
“我記得國家保護建築有一棟類似的，為什麽這個沒保護起來？”餘杭輕聲問道。
褚樂音慢條斯理的笑道：“這種建築是國外來的，我們想要新的很容易，沒有保護價值。還有被保護的那棟別墅，是因為別墅建築，年代久遠的原因嗎？不是，是因為那是名人住的地方，保護起來給後人看的。”
“你懂的挺多的啊？”旁邊的譚巧意外道。
褚樂音龇牙，“我學古典音樂的。一首音樂往往就包含一個完整的故事，能夠讓人有所觸發，所以我還沒參加比賽前，經常四處旅游。”
“有嗎？我聽的好多歌都沒什麽感覺。”譚巧想了想道。
“這是大多數，好的音樂能讓人聽出故事嘛。”褚樂音笑着重複這句，卻也沒對譚巧說法提出質疑。
溫知許聽着他們的聊天，絲毫沒有插入的意思。譚巧拉了溫知許一把，有意拉她多說幾句，好在鏡頭裏有個印象。
“知許，你怎麽看？”譚巧問道。
溫知許将注意力從前面挂門上的女鬼裏拉回來，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一樣，手指輕輕一拂，那個女鬼就被吹開了。她是挺不講究的，但譚巧陽氣弱，從鬼身體裏穿過，是會做噩夢的。
“好聽就行。”音樂盲發出非常不經心的評價，不經心到你一聽就知道，這人絕對是在敷衍。
譚巧發出痛心疾首的評價，“你這麽漂亮，起碼得精致點，你怎麽什麽都不在意？”
房間明顯不太幹淨，很多人都不願意坐在裏面休息，只有溫知許拿着椅子做裏面看書。大家對她被吓到多少發表看法，而她嫌棄她太吵。大家都在聊天，她一言不發的走神。
雖然她長的不容易讓人忽視，但娛樂圈美人多，溫知許是長的漂亮，可她也不差啊，三個男嘉賓哪個不是小鮮肉？這麽不找存在感的人，怎麽能在娛樂圈混出頭？
“也沒有吧。”溫知許感覺自己想要怠工混日子的表現太明顯，明顯到剛交的新朋友都有點看不下去。可問題是，她本來應該死了，誰會對被叫起來加班的時光表現出莫大的興趣？她又不是加班狂。
這個綜藝直播鏡頭在一群綜藝下，并不顯眼。只有真愛粉絲才會特地搜索進來。
這波粉絲主要來源于譚巧，這個在娛樂圈還算有名的女明星。因為長期不火，粉絲一個個都很佛。以及網劇男主爆火的司良年，網劇雖然上不了臺面，人氣也是實打實的，就看司良年有沒有本事穩固。
拍劇火的一般cp粉居多，唯粉其次，司良年很注意保持跟女星的距離，避免因此惹得兩方粉絲混戰起來。他還沒到拆cp的時候，畢竟那部網劇女主獲得的唯粉更多。
這些粉絲一開始本來只注意自家蒸煮，偶爾才會提及別人。但漸漸的，溫知許的話題越來越多。
——這個姐姐，好漂亮啊，按道理說，應該很有記憶點，但是巧巧不問她問題，我居然都沒注意到她！
——嘶，你們看到剛才她的表情了嗎？一臉的敷衍，仿佛被迫營業的人。
——哈哈哈哈，是真的，她回答巧巧的時候，分明滿臉都是：啊，別煩我，讓我靜靜。
——長着一張攻擊性那麽強的臉，偏偏人跟鹹魚一樣。
雖然有讨論度了，但提到的人不多，零星的幾句，只能說确實有人記住了她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