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讓她如何也睜不開眼,開裂唇角沾滿了沙粒,虛弱的神智如奇跡般竟依稀得能聽見他溫柔的呼喊,如同耳旁細語,讓她倍感安心,因為他對她說:“茵茵,不要怕!我來接妳了!”
拿着手裏的禮物,黃穎突然想起了昨天自己也有給吳培準備了禮物,轉身便給他交代了一聲,又急急沖進了屋裏。吳培只聽裏面頓時傳來幾句:“小姐,妳在找什麽?”
“我在找昨天放在茶幾櫃上的包裝盒,張阿姨妳是不是給我收起來了?”
“哎,在抽屜裏嘞!”
“哦!”沒過一會兒,黃穎已經笑嘻嘻的跑回到了他面前,伸手一遞,就将一個包裝精美大方的藍灰色盒子放在了他眼前:“喏!這是我昨天特意選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什麽?”吳培将它接過,願本也就是随便問問。
黃穎倒是比他還心急,雀雀地說道:“你打開看看。”
修長的指尖劃過系在禮盒上的絲絨帶,打開包裝盒,裏面竟是一個古銅色刻着繁花的鐵匣,鐵盒上還挂着一把複古的小銅鎖與附帶的鑰匙,很是別致。他擡頭看了眼她眼底的期待,笑着擰開小鎖,打開盒子,見着裏面的東西,故作吃驚:“裏面竟然是一個記事本!”
“是不是很有趣?”黃穎連忙湊過去問道,一雙大眼如那星空的閃閃發光。這可是她昨天逛了好久才在一家古董店找到的,雖然是翻版商品,卻和真的沒什麽區別,只是比較新而已。而且,還很具有收藏價值。
“謝謝!”吳培說着,如同條件反射似的在她耳邊親親落下一吻。黃穎一驚,捂着被他親過的腮幫,連着耳根子都紅了。
瞧着眼前那紅撲撲的小臉,真是越見越可愛。雖說,親她是出于習慣,不過倒是有點小小的慶幸。
不過,為了免去她的尴尬,他也只能說是:“在英國呆久了,抱歉。”
黃穎回過神,一雙大眼滴溜的轉了一圈,霧煞煞的,卻也不敢直視吳培。她還是裝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禮節嘛!”說着,她突然又抱了他一下,嘟囔道:“我也會!”
早知她會這般,如同寵愛般地揉了揉她後頸的長發,就在此刻,吳培一手捧着她的後腦勺,将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為着即将的離開而産生了不舍。然,這種不舍雖只是隐隐的糾結,卻如一個漸漸形成的黑洞,将自己拉了進去。直到幾年後,他才懂得這份壓抑的感情遠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單薄。
“記得聯絡。”緩緩地松開了懷裏柔軟的少女,吳培依然笑着,也不知得過幾年後,兩人才能再會。
10過往的追憶(八)
Advertisement
黃穎原本答應吳培說,上飛機時會送他一程的。只是,有些事情卻意料不到的發生了。
當黃穎趕到栗子家裏時,已經有三兩個警察從李宅出來。看着送走警察立在大門前嘆氣一聲的李叔叔,黃穎幾步上前,面色焦急的問道:“李叔叔,栗子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他人了?”
***
J市青少年拘留所。
四面環繞的石灰牆上赫然寫着“人行正道,前途美好”八個紅色大字。進大門往左轉就是一個小型的平地,平地前方是文明牌的黑板小字,寫着內容也不過是“維護次序”的相關規範。
拘留所不大,但近來收監的人正好能擠滿整個小平地。此時,穿着黃色馬甲被拘留的青少年犯們因為剛開完晨會,陸陸續續的開始往水間洗漱的地方湧去。
因為水槽總共也就五個水龍頭,外面的水間也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稍有些往前擠的,監管的警員都會拿着警棍,怒聲吆喝。
栗子端着臉盆,正面無表情的排在人群的中間,突然被前面的撞了一下。他後退時,不注意便踩到了後面人的腳背上。
“你他媽的,沒長眼啊!”後面突然罵了句。栗子側臉漠然地瞧了身後那塊頭壯實,滿臉青春痘的粗野青年,繼續面無表情的回頭。
那青年一時氣不過,又吼了一聲:“你小子,說句對不起會死啊?”
栗子依然無視。果然,那男人不僅長相魯莽,腦子也是一根線,動手就揪住了栗子的前衣襟,一拳揮在了他的右臉上。
“咚”的一聲,栗子被打在了地上。瞬間,青少年犯們擠作成一團嚷嚷着。當監管聞訊過來時,那粗蠻的男子已經往摔倒在地的栗子身上踹了好幾腳。
監管用警棍将男子架起,栗子弓身側躺在地上,臉頰烏青,嘴角已經裂開流出血絲。正當其他監管将栗子攙扶起來,怒氣詢問着究竟發生了何事。那被叫做蠻子的青年則不服氣的大吼着說是栗子先踩了自己,沒賠禮道歉反而還一臉不屑,于是才動的手。
栗子聽他憤憤告狀後,竟面色蒼白無的咳出了一灘血,虛弱的對着監管警員說道:“抱歉,我剛才沒聽見。”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竟是誠懇。蠻子見着他小臉虛弱滿是無辜,愣是沒反應過來,這人也轉變的太快了些。
直到,監管警員問栗子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時,栗子低頭嘴角霍地勾出一抹狡黠,卻轉瞬即逝,沒被當場的任何人瞧見。此刻,他已故作吃力地嘆了口氣,回道:“心髒有點痛,剛才好像是被踢到胸口了。”
當警員責斥着要嚴懲蠻子時,栗子已經被攙着走出了洗漱間。而,蠻子要是沒認為自己眼花的話,栗子被帶出去時回眸看他的那眼神變現出是多麽的嘲諷。
在李思武剛趕來醫療室,就望見自家那淨惹事的兒子一身囚服眯着眼躺在醫療床上,不由心疼地搖頭直罵:“混賬啊混賬!”
栗子見自個老子終于現身,嘴角輕勾,笑着說了句:“您終于來看我了,果然老爹還是怕斷子絕孫!”
“你他媽的還有臉說了,惹些事竟都不是人幹的!”李思武被他這一句嗆的不輕,幾步上來本是要給他幾拳。可,又見着兒子臉上瘀傷,還吊着瓶,便收回了手。
李思武拉了張椅子坐在他近旁,依舊沒他給好臉色的問道:“你到底哪來的槍,人是不是你殺死的?還是你給別人頂的?”當前幾日,李思武在聽說自己家這兒子持槍殺人時,竟有些不可自信,直嘀咕“這混球倒是有出息了!竟敢玩真家夥!”
因為李思武實在是太過于了解這獨子,畢竟自他母親去世後,兒子一直都是由他一手帶大。之後,他又命老鐘潛了青龍堂的人背着警方在私底下調查了一番,如今終于也對前天發生在栗子身上的案情知道了個大概。
現在他就是想确定,這混球小子怎麽對待這事情。不過,臭小子還明白在收押期間找機會進醫院來聯絡他,看來事情并沒有表面上看得那樣簡單。
“槍不是我的,人也不是我殺的,至于給人頂罪什麽的,你兒子一向沒什麽良心,不會冒那傻氣。”栗子勾着嘴角,無奈的聳肩,停頓了語調,繼續說道:“我只不過是與張瑜一起去籃球場打球,因為天色太暗,突然在偏僻的巷口就聽見了槍聲,剛好又比警察早一步趕過去。所以,我是被誣陷。”說這話時,他有意瞥了眼守在門口的警員。
“那槍上的指紋怎麽說?”李思武雙手合十,一臉探究的追問他。栗子常常的噓出一口氣,語氣似乎也相當認真後悔:“我還以為是把玩具槍,就拿起來看了眼。”
“可,被殺的人是之前與你有過節的混混,這又是怎麽回事?”
見自個老爹不依不饒,栗子也很是配合:“那天太黑,我哪知道死的人是他。可能,事情就是那麽不湊巧。”
李思武本就深知自己這兒子太過于聰慧,竟是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還能如此鎮定。起身擡手大力揉了揉他一頭黑發,似松了口氣:“既然沒做,老子不管用什麽辦法也會把你搞出去。只是,在還沒有确切證據前”
“誰說沒證據。”栗子小聲笑着擡手在李思武面前招手。李思武見他如此,劍眉上挑地笑了聲,便側耳湊到了栗子近旁。
也不知栗子與他說了些什麽?其間,李思武臉色越漸冷了下來,直到最後,他已是煞氣的低聲怒道:“真有此事?”
擡頭看了眼兒子,深灰的眼眸暗了暗:“你好小子的!”
他剛說完,栗子只是撇了撇嘴,笑道:“我這不是為了老爹着想嗎?”李思武也不知怎地,終是不忍,喟嘆一聲:“在拘留所吃了不少苦頭吧?”
“還好,反正暑假無聊,也能長長社會經驗。”栗子神色淡然的回道。
李思武似乎想起了某事,突然說了句:“對了,律師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