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傻逼

第99章 秦父妥協

秦揚前腳剛來，話音剛落，秦文祥後腳就到了，他看到病房裏站着的宋維，沉聲道：“你是誰？”

宋維沒見過秦文祥，但是不難猜出他的身份，他點了點頭道：“秦先生你好，我叫宋維，是……”

“我沒問你叫什麽，”秦文祥突然發難，“我是問你在這兒幹什麽？我兒子的病房，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宋維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他深吸了口氣，道：“對不起秦先生，我來是有事找秦磊幫忙。”

“幫什麽忙？就這個臭小子，他能幫你什麽忙？”秦文祥對自己的保镖招了招手，“把他給我請出去，如果再有無關人員進來，我拿你們是問。”

“是。”保镖對宋維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維握住拳頭，看着秦文祥。

秦文祥面容淩厲，常年身居高位的氣勢一拿出來，連秦揚都矮了三分，宋維知道今天他是沒辦法留下來了，最後又看了秦磊一眼，朝門口走去。

“宋維。”

剛走到門口，秦磊突然叫住他，宋維停下腳步，只聽秦磊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路邱林安全帶回國的。”

宋維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出了病房。

宋維走後，保镖留在門外，病房裏只剩下秦磊秦揚和秦文祥三個人，氣氛一下子冷到了冰點。

秦揚先開口：“小磊，今天爸也在這兒，有什麽話就一次性說清楚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磊說：“我不想幹什麽，我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這麽簡單。”

秦文祥厲聲道：“喜歡的人？你他媽喜歡的是個男人！你讓我們秦家的臉面往哪兒擱？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秦磊大聲道，“我他媽三年前就瘋了，爸你到現在才知道嗎？這幾年我不回家，不去家裏的公司上班，不和任何女人親近，什麽原因你不知道嗎？我在外面幹了什麽你不清楚嗎？你現在問我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我早就瘋了嗎！”

“混賬！”

秦文祥沖到病床邊舉起手，一個巴掌眼看就要打下去，卻被秦揚攔住了。秦揚握住秦文祥的手腕道：“爸你別沖動，小磊他身體還沒複原，你這樣打會把他打傷的。”

“我就是要讓他傷！最好躺在床上永遠別起來！”秦文祥面容扭曲，看來是氣得不輕，他指着秦磊道，“這個畜生！小畜生！我們秦家怎麽會生出你這麽一個小畜生來！我恨不得打死你！”

“爸你打死我吧，”秦磊說，“打死了我，秦家就不用再蒙羞，我也不用再受這些折磨，這三年來我過的什麽日子你根本不知道，當然你也不一定想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沒有路邱林，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你還不如一巴掌打死我的好！”

“小磊！你瘋了是不是！”秦揚怒不可遏，一拳打在床墊上，又覺得無比心疼。秦文祥不知道秦磊這三年過的什麽日子，他卻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不忍心，可是不忍心又有什麽辦法，他沒辦法代表秦家做出任何妥協，到頭來也只能這麽幹看着。

“混賬！混賬！你這個臭小子，小畜生！你是要氣死我呀！”秦文祥的表情憤然扭曲，連手指都在發抖，他往病房各處看了看，想找個什麽東西揍秦磊，被秦揚從後面抱住，“爸，爸，你別這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小磊，跟爸道歉！”

秦磊的臉色也不好看，原本身體就沒完全恢複好，又加上擔心路邱林，現在更是白得像一張紙。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秦磊的手機響了，他慌忙接起來，“怎麽樣？”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秦磊的臉色竟然呈現出了死灰色，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從他的眼眶中滾落下來，手機掉到被子上，他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秦揚沖過去一邊扶住秦磊，一邊拿起手機貼到耳朵上，“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邊！”

“恐怖襲擊一共造成19人死亡，78人受傷，其中死亡的人中有一名中國人，男，年齡35歲左右，身高180公分，偏瘦，目前還沒有找到他其他信息。”

秦揚問：“照片呢？有沒有死者照片？”

“沒有。”

“那讓你們找一個叫路邱林的人，你們找了嗎？”

“正在找，還沒找到。”

“繼續找！一定要快！”

挂斷電話後，秦揚發現自己喉嚨幹澀，手抖得厲害，再看秦磊，臉色發青，嘴唇呈現灰白色，眼淚沿着臉頰流進嘴裏，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子。

自己這個弟弟從小頑劣，但是從來不哭，不多的幾次都是為了路邱林，且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絕望，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種他不能理解的感情，他只知道，再這麽下去，他的弟弟只有死路一條。

秦揚抹了把臉，擡起頭對秦文祥說：“爸，你幫小磊一次吧。”

秦文祥把臉一沉，道：“你也覺得他做的是對的？”

“不，”秦揚搖頭，“我從來沒覺得小磊是對的，但是對和錯有那麽重要嗎？他沒有殺人放火，更沒有吸毒賭博，他只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感情不由心，我記得這句話是我媽說的，我媽當年愛上您的時候，她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她深知和您不合适，可還是愛上了您，您能說這是錯的嗎？感情的事情有幾個人能控制，您難道真的要因為這個就把小磊給毀了嗎？”

秦文祥面色一變，“照你這麽說，我們秦家的臉面就不要了？”

秦揚苦笑，“難道臉面還沒有您的親生兒子重要？當年您已經讓我娶了一個我不愛的女人，現在您就不能讓小磊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一個家犧牲一個就夠了，總要有個人幸福吧，否則就算睡在錢窩窩裏又有什麽意思？”

秦文祥怔怔地看着秦揚，片刻後，他緩緩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甩手往門外走去，留下一句：“我不管了，随便你們怎麽折騰去，以後出了事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