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到房間的榭槿栖立馬拿出手機開機,在看到有蘇末的消息的時候心裏有些開心,但看到內容而且只有一條時有有些失落,便編輯了條信息給蘇末發了過去。
[榭:小祖宗~在幹嘛?在哪裏呀?]
發完便躺床上處理其他的未讀消息,在看到米洛的消息之後,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米洛:雖然不知道你們現在的進展怎麽樣了,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榭槿栖別再浪費時間了,給末末點暗示吧!你要真的那麽愛她的話,就多多關注她吧,特別是她的身體狀況。]
中午那股沒來由的恐慌再次從心底升起,程度比中午的要愈演愈烈,越是不确定的危險越讓人感到恐懼。
榭槿栖不知道這個感覺從何而來因什麽而起,到如今能讓他感到害怕的除了蘇末便再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影響到他。
他聽了米洛的話沒再浪費時間,他立馬起身翻箱倒櫃的找到了當年蘇末給自己畫的那幅畫,畫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很小很輕的署名,雖然已經被時間打磨的有點看不清。
一位面容姣好的母親坐在凳子上,凳子旁邊站着一個小男孩。這是當初榭槿栖從家裏找的一張他媽媽的單人照片,然後找當年的蘇末幫忙畫的一張結合畫,他媽媽安安靜靜地坐在凳子上面帶微笑,他站在空蕩蕩的凳子旁邊靜靜地看着眼前那個持着畫筆認真畫畫的小女孩。
榭槿栖拍了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配文:想你。
一語雙關,想你也想母親。
等他退出朋友圈,蘇末還沒回消息,看了下時間,晚上九點,自己安慰自己她可能在忙,可能在洗澡,可能睡着了。
他便拿着手機進浴室泡澡,來緩解今天一整天都繃緊的神經。
另一邊的蘇末洗完澡,慢慢悠悠的做了下臉部護理,等做完一切就寝前的準備工作後躺回了床上,坐在床頭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榭槿栖的消息。
[dark:在家。]
回完榭槿栖消息的蘇末正準備找部片子出來看看,當助眠了看完好睡覺,還沒想好看哪部,榭槿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幹嘛?”
Advertisement
“不幹嘛,就是想你了。”
榭槿栖那原本有點冷咧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進蘇末耳朵裏,就像一陣陽光下的寒風拂過她的耳膜,像一股電流傳遍全身,挑逗着她的神經讓她差點下意識的回答‘我也想你’,不過好在是差一點。
“哦,還有什麽事嗎?”蘇末冷淡的說。
榭槿栖好像對蘇末的冷淡免疫了一樣,也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蘇末,我想你了。”
蘇末被這記直球打的一愣,耳朵開始不争氣的發燙,心說,還好只是打電話,不然丢臉死了。
“你到底要幹嘛啊?”語氣裏有點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嬌嗔。
只聽手機另一邊的榭槿栖嗤笑了一聲,柔聲地說:“蘇末,你真可愛,好想你呀!”
“你要沒事,我就挂了,睡了,再見。”
蘇末以為榭槿栖在取笑她,說完便氣急敗壞的挂斷了電話,一秒鐘都沒耽擱。
挂完電話的蘇末,越想榭槿栖剛剛的那幾句‘想你’臉就越燒,她把手機一丢就鑽進被子裏,捂着自己正在不斷升溫的臉和耳朵,從床的這一邊滾到床的另一邊。
她現在感覺那幾句話不是通過手機傳到耳朵裏的,而像是榭槿栖剛剛就在自己耳邊說話一樣,他身上的氣息通過話語撲到自己的耳旁,挑逗着耳邊的敏感神經。
在床上滾了好幾個來回的蘇末,終于稍微冷靜了一點,拉下頭上的被子露出一顆頭,手在被子裏摸索着剛剛不知道被丢在哪裏的手機。
蘇末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和榭槿栖的聊天界面,像是被什麽蠱惑了一樣點開了榭槿栖的朋友圈,看到了那條剛發沒多久的動态。
蘇末粗略地掃了眼那條動态,沒太在意的繼續往下翻,可榭槿栖的朋友圈也如他人一樣冷冷淡淡并沒有太多動态,都是些專業上的一些鏈接和偶爾的一兩張配着專業術語文案的風景照,除了最新的那一條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可以暗示他的生活亦或是心情的動态。
蘇末翻回最新的那條動态,把那張照片點開并放大,一開始她就看出來這是張素描畫,但她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熟悉,畫中小男孩的眉眼,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可她仔細想了想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甚至越看越能感覺到這畫似是有種悲怆的違和感,可她又說不上來這感覺從何而來。
她想要問榭槿栖這畫中的女人和小孩是誰,可她又害怕觸及他的隐私而不敢問。
直接放大了畫中人的面部輪廓,也只觀察着畫中的手法技巧自然是沒發現畫紙的右下角那小小的署名。
她只注意到了做在凳子上的女子面容姣好,氣質神态十分的端莊優雅,旁邊的小孩也很稚嫩眼睛直直地看着作畫者,眼睛裏好像有只螢火蟲時而發光時而暗淡,臉上也沒什麽表情,連個微笑都沒有。
作畫者的手法也不是非常的成熟,很多地方的細節沒有處理好,整體看起來有些違和,像是兩張圖硬拼成一張一樣。
蘇末收好手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着榭槿栖那條朋友圈和他打電話來說的那三句想念,在那三句想念裏到底含了幾分真心在裏面。
蘇末越想越睡不着于是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速寫本開始畫給米洛的婚服草圖可畫來畫去都覺得不滿意幹脆不畫了。
蘇末坐起身彎腰打開床頭櫃的最底層拿出那個畫着榭槿栖的速寫本,自從那次畫過榭槿栖之後就偷偷藏起來的速寫本,放在床頭櫃的最底層也是她心裏最底層的秘密。
而另一邊的顧家老宅。
榭槿栖在蘇末挂了電話之後樂樂呵呵地從浴缸裏爬起來快速地沖了個澡,裏面穿着件浴衣随便裹了件比較暖和的大衣,腳上的拖鞋換成了棉拖就出了門。
他想去見蘇末,他現在就想見到她,不管怎樣都想抱一下她,要是實在不能抱看一看也是好的。
剛出門才發現自己沒開車,又不想開老爺子的車,只好回去敲三樓顧念孜的門。
手剛舉到門前還沒敲門就由外像內開了,榭槿栖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就和門裏準備出門的顧念孜撞了正着。
顧念孜從上到下打量了榭槿栖幾眼,擡眼看着他舉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說疑惑地問:“有事?”
榭槿栖收回舉在半空的手也打量了一下顧念孜,發現他從頭到腳穿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摸了摸下巴挪揄的說:“你要出門?”
顧念孜沒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對着榭槿栖挑了挑眉意思為“讓一讓。”
榭槿栖往旁邊挪了挪,顧念孜出門關好門看了他一眼往樓下邊走邊說:“你到底有啥事?杵在我房間門口?”
“你去哪?我沒車順路載我一程吧!”榭槿栖跟在顧念孜後面說。
“誰跟你說我順路?”顧念孜頭也不回的擠兌道。
兩兄弟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走到樓下小院邊停車的地方,顧念孜剛打開車門鎖準備進駕駛位,一擡眼便瞧見榭槿栖上手就準備拉副駕駛門,立馬出聲制止道:“誰讓你坐副駕駛的?那是你堂嫂的位置!給我坐後面去!”
榭槿栖對對面的顧念孜翻了個白眼,坐到了後座加大了力道關上了門,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屑。
顧念孜對榭槿栖的做法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說真幼稚,便坐進車裏啓動引擎駛離了這座在夜晚裏顯得無比安靜的老宅。
車行駛到一半顧念孜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安安靜靜看着車窗外不斷飛馳而過的斑駁樹影與暖黃路燈的榭槿栖。
榭槿栖全身上下就粗略的穿了一件看着比較厚實的大衣,內襯穿着一件家裏的浴袍,大衣沒有扣子只有一條簡單的束腰帶,可能是覺得冷把衣領攏了攏,不自覺地把腰上系着的帶子緊了緊。
顧念孜拿起副駕上疊好的空調被往後座一扔,頭也不回略帶責怪地說:“大晚上這麽冷的天,穿這麽點怎麽就沒凍死你。”
榭槿栖拿下呼在臉上的空調被搭在胸前和脖頸看着前面正在開車的顧念孜反駁道:“時間緊迫嘛,誰知道這衣服中看不中用啊!”
顧念孜對着後視鏡翻了個白眼嘲諷道:“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小心一會兒別吃了閉門羹。”
榭槿栖瞪了顧念孜背影一眼,好像人家能感覺到一樣不滿的說:“烏鴉嘴!你不也是大晚上出門嗎?”
顧念孜聽到榭槿栖的話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無情的嘲笑道:“我跟你能一樣?我是光明正大的談戀愛,有人留門。你卻是卑微的單戀,門都進不去到時候只能灰頭土臉的回自己家,虧你還買了人家隔壁的房子,這都快半年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沒用的弟弟。”
榭槿栖被顧念孜氣的想反駁點什麽,但發現他說的都是事實沒法反駁只能惡狠狠地說:“閉嘴吧!你懂個屁!”
顧念孜知道把人惹急了只是笑笑沒再說話,車裏又恢複了開始的安靜,只能聽見輕微的引擎聲。
很快就到了榭槿栖居住的小區,顧念孜把他放下之後留下一句“大年三十必須回老宅。”便揚長而去。
榭槿栖被一陣寒風刮的一哆嗦,把衣服攏緊了些踩着棉拖,噠噠噠的往自己住的哪棟樓走去,邊走還邊在心裏不停的對顧念孜罵罵咧咧。
重色輕弟的東西,也不知道把我送進小區,為了趕緊回去見他媳婦,把衣着單薄的親弟弟扔在小區外便不管不顧了!!
冷到懷疑人生的榭槿栖到了自己家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在回家多穿兩件衣服和就這個樣子去敲蘇末家的門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他用他那冷的哆哆嗦嗦的手敲了敲蘇末家的門,一邊敲另一只手還不忘放在嘴邊哈氣取暖。
這一手苦肉計打的真是漂亮,看不出一絲作假。
他想,蘇末看到他這樣一定會心軟讓自己進去的吧!
榭槿栖敲了好幾次,眼前的門一點反應都沒有,便沒再繼續敲了,怕吵醒正在熟睡的蘇末。
就在他以為蘇末已經睡着了,失落的打算回家的時候,面前的門緩緩的開了,他看着門裏蘇末手裏拿着一張毛毯,臉上看不出情緒,但眼睛裏有一絲沒藏住的擔心,心裏泛起了點點暖意。
榭槿栖看着蘇末咧嘴一笑,傻傻的像只看到主人不停搖尾巴的小狗,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傻裏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