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見山回複完山本武短信,反手就把夏油傑的短信給删除了。
反正就假裝自己已經睡着,沒有看見短信好了。她現在可不想和夏油傑有任何交集——月見山已經察覺到了,她不能和勉強算正常的夏油傑長期相處。
還算正常人的夏油傑,對月見山來說殺傷力太大了。只要和那樣的夏油傑在一起,月見山就會動搖。但動搖歸動搖,她又無法否定自己記憶中殺死了自己的夏油傑。
兩種感情交雜在一起,不斷撕扯着月見山的立場。現在月見山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和夏油傑暫時隔離開——只要不被夏油傑動搖,她就能繼續往前走。
酒店門口傳來一陣喧嘩的聲音,月見山擡頭看過去,看見吵吵鬧鬧的一家人進來:兩個年級和她不相上下的少女,一個小學生,還有個看起來有點死魚眼的中年大叔。
他們應該也是來登記酒店的。
月見山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他們。偏偏這時候,門口又走進來兩個格外顯眼的少年。他們穿着黑色制服,其中一個人是金發,五官明顯帶着混血兒的輪廓,格外的深邃。重點是,
他們身上校服和夏油傑的學校校服一模一樣。
兩個人都是月見山不認識的人。她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這裏什麽地方又發生惡性詛咒事件了嗎?
以前也沒有這樣的好運氣,走哪兒都能碰到詛咒。
“手續辦理好了。”
空條承太郎走過來,将房卡遞給月見山:“為了安全起見,我只開了一間房。晚上我睡沙發,你睡床。”
“鑰匙有兩份,你自己的那份需要自己保管好。”
“旅店老板說晚上有土地神廟會,所以客人會比較多。敵人可能會趁亂混進來,所以我們要趕在晚上廟會開始之前離開這裏。”
月見山将房卡和鑰匙收好:“晚上廟會什麽時候開始?”
空條承太郎:“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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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山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現在才一點多,她吃個午飯立刻補覺,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只是關于那兩個出現在酒店的咒術師,月見山多少有些好奇:他們要祛除的詛咒,會不會和土地神廟會有關?
但好奇歸好奇,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月見山也不想節外生枝。趕緊到杜王町,把替身的事情弄清楚更重要。
她跟着空條承太郎上樓,進入房間。房間挺大,也沒有出現意外租到情侶套房的尴尬情況——但從訂房間這件事情來看,不得不說空條教授是個可靠的男人。
月見山比劃了一下整個房間唯一的沙發,道:“空條教授,沙發我來睡吧,你睡床。”
空條承太郎沒有應她,但投過來的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疑惑。月見山指着沙發解釋:“這個沙發太小了,您沒辦法睡。我這個體型睡上去剛剛好,反正也不會在這停留很久,其實睡哪兒都沒差。”
随着月見山這麽一指,空條承太郎也注意到那個沙發的大小确實不夠睡自己。他那體格睡上去只能手腳都蜷縮起來,這樣也确實不舒服。
點了點頭算是同意,空條承太郎看着自己手表道:“我叫了餐,你吃完可以睡一會兒。”
末了,他瞥着月見山紅通通的臉,和同樣泛着紅的眼眶,問:“你吃感冒藥了嗎?”
月見山坐在沙發上,老實回答:“吃了的。等會飯後再吃一道……”
空條承太郎大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來,手掌貼了貼月見山額頭。他的手掌寬大,只是貼着額頭,無名指的指腹卻能輕易觸到月見山顫動的眼睫。
好像脆弱撲閃的蝴蝶翅膀,輕輕刷過他指間。
他得出結論:“你發燒了。”
沒用問句,是肯定句。白金之星的精密a用來測溫度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但也間接證明空條承太郎的結論絕對不會出錯。
月見山一愣:“發燒了?”
空條承太郎收回手:“嗯。我身上沒有退燒藥,等吃完飯再帶你去鎮上醫院看看。”
她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會不會耽誤我們離開的時間?”
“耽誤了也沒有辦法。”承太郎看着月見山,翠色眼眸冷冷淡淡:“你現在的情況并不适合長途跋涉,還是你覺得發燒死不了人?”
被承太郎這麽一質問,月見山難得感到幾分心虛。她有點不敢反駁承太郎,小聲:“也沒有那麽嚴重吧……”
她一心虛,就不敢看人,目光躲閃的咬着下唇,臉頰和脖頸都透出豔麗的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不好意思。
承太郎的目光從那些晃眼的紅色上面一掠而過,随即又若無其事的站起身:“吃完飯去醫院。”
這就是沒得商量的意思了。
怎麽感覺自己不是找了個夥伴,是找了個爹?
月見山小小的腦袋裏,盤旋着大大的疑惑。
實話實說,她還沒有被誰管住過。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空條承太郎的氣勢過于迫人,月見山多少有點怕他。上一個讓她這樣警惕害怕的人,還是徹底瘋掉的夏油傑。
她決定不和承太郎對着幹。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打不過又惹不起的人,她還不能繞開嗎?
不一會兒承太郎叫的餐來了。月見山實在沒什麽食欲,扒拉了兩口飯就放下碗筷,等承太郎。承太郎頭也不擡的吃着飯,問:“飽了?”
月見山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子:“沒什麽感覺……感冒了,嘗不出什麽味道。”
這句是實話。感冒的人吃什麽東西都覺得缺了點味道,食欲下降也是正常。
但承太郎好像沒理解這句話,聽着就皺起了眉。月見山生怕他讓自己再吃幾口,連忙解釋:“感冒了就是這樣的,等我吃過藥睡一覺起來就會想吃東西了。”
承太郎倒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他幾口吃完剩下的飯,将碗筷一放:“去醫院。”
月見山看了眼空碗,本來想說您這速度還挺快——但是怕說出來之後空條教授會不高興,于是她決定不說話,背上自己包小跑跟上承太郎。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下樓時剛好遇到那兩個穿着校服的男學生。因為對方穿着和夏油傑一樣的校服,月見山多少有點在意,多看了他們兩眼。
不看還好,多看兩眼之後,月見山發覺對面那個矮個子大眼睛的咒術師也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她不覺有些疑惑:我認識這個人嗎?
“你認識那兩個學生?”
走出旅店,承太郎問了這麽一句。月見山搖頭:“不認識。但他們的校服和我男朋友學校校服一樣,所以我就多看了兩眼。”
承太郎提醒她:“剛剛那個矮子學生一直盯着你,可能也是有記憶的人,小心為上。”
月見山聞言立刻警惕起來。她點頭如搗蒜:“我會注意……”
話音未來,兩人身後由遠及近追來一道男聲:“等等!那個——前面那位小姐——”
承太郎立刻擋在了月見山身前,目光冷淡的看着對方。他不必多說話,只是一個眼神,就足夠震懾人了。
果然,那位追出來的矮個子男學生在承太郎面前剎住腳步,卻仍舊努力的試圖越過承太郎,去看月見山:“請問,請問是、月見山春小姐嗎?”
月見山難得被人連名帶姓叫全名字。平時除了表彰大會,她聽得最多的還只有單獨的名或者姓。
猶豫了兩秒,月見山緊張的死死抓住承太郎衣角:“是我,你認識我嗎?”
聽到月見山承認自己的名字後,矮個子學生如遭雷擊,恍恍惚惚的往後退,直到後輩撞到自己的搭檔。他一把抓住自己高大混血搭檔的胳膊,慌亂道:“真真真的是月見山春啊啊啊啊!是夏油前輩的女朋友!”
“夏油前輩知道自己女朋友腳踏兩條船嗎?不知道吧肯定不知道啊!嗚哇哇哇夏油前輩也太可憐了吧!這種事情要不要告訴夏油前輩?”
“七海你說個話啊啊啊啊——”
七海:“……灰原,我建議你先松手,肉要被你掐掉了。”
灰原眼淚汪汪的松開手,不時還向月見山投去幽怨的目光,像一個幫自己偶像抓出軌妻子的鐵杆粉絲。
月見山:“……?”
承太郎用食指抵着帽檐:“呀嘞呀嘞…麻煩上門了。”
雖然不是擁有記憶的輪回者,但看來确實是認識月見山的熟人。好像還被誤會了。
雖然有點害怕承太郎,但是想到自己還高燒不退孤苦伶仃的可憐前輩,灰原鼓起勇氣大聲質問:“你怎麽可以和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出來開房呢?我跟你說,我、我前輩比你還高!比你還帥!你這樣的他能打八個!”
月見山抽了抽嘴角:“這位同學,不要盲目崇拜。夏油傑怎麽可能有空條教授高…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月見山桑也過分了!”灰原把讨伐對象轉向月見山:“都這種時候了也不考慮夏油前輩的心情,居然還為別的男人說話!”
唯一看起來勉強可以交流的七海居然也跟着點頭。
月見山:“……”
毀滅吧,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