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嫁到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宇文清來到阿鐘家裏屋,之前暈倒之女子如今精神奕奕,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沒有一點‘虛弱’的跡象,此等恢複能力讓人咋舌。宇文羽先進來打招呼,“我家二少爺來了。”他是個好下人,站立一邊，讓出道來,微微低頭彎腰,表現恭敬異常。

“我來看看是誰要做的我的師傅？”

人還未至，幼稚童音已先入耳。皇甫霖側身細看，卻是個小公子,看起來七八歲樣兒，圓圓臉，紅紅唇，閃閃亮烏黑的兩只眼睛，身上穿紅襖，腳下穿平常小靴子，小木屐已在進門時脫下。

皇甫霖道：“是你。”

這個小孩給人印象深刻，更何況又是乞巧節相遇，她還揉過人家的小臉。

宇文清退後一步，似是不信，手指着皇甫霖，“是你！”把嫂子白嫩的手摸了一遍又一遍的女土匪一枚，還說什麽要嫂子做娘子，世界第一另類。

宇文羽茫然道：“你們認得？”

宇文清道：“當然，她不就是踢了柳公子肚子的那位，還把李蝶踢飛了，上次你被打得像豬頭，自然記不清楚。”

宇文羽汗顏，他上次确實不大英雄，但也不用在旁人面前奚落他，好沒臉面。

皇甫霖笑道：“二公子還記得我，很好很好，我們算是舊日相識，沒想到一段日子不見，公子越發可愛了。”

宇文清還在心裏計較是否要付出代價找這位女師傅，她的武藝她是不懷疑的，但心裏有個梗兒，萬一女土匪又要打嫂子的主意，那是萬萬不能的，得在事情發生之前把話說明白。

“你若想留下來，需得依照我說的。”

“是是。”皇甫霖爽快答應，這大雪天一時難以找工作，有個避身之處，自然要按規矩行事，她這人行為任性，不過在宮廷裏混慣的，适應起來很快。

“不許和我家嫂子獨處，不許靠近我家嫂子，不許再說要娶我家嫂子為娘子的話。”難為她把過往之事記得如此清楚，若是在功課上有這點悟性，何愁不大有長進？

皇甫霖通通答應，她現已轉移目标，再不與太過年輕女子嬉戲，這些人年幼無知，只會咬文嚼字，要真和她們做一點什麽事，受拘束處太多。三綱五常早已把她們吓倒，哪裏能和她離經叛道的相親相愛。她全部答應，“二公子說的，我全做到就是，不過我也有要求。”

“說出來聽聽。”

“二公子是要學真功夫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

“那我說什麽就做什麽，決不反抗，可是這樣？”

“別好像我是一個吃不了苦的人，我也天天早起紮馬步來着。”最重要是在嫂子面前屹立不倒，是個英雄，讓嫂子豎起大拇指佩服，宇文清有點虛榮心，有點表現欲。

皇甫霖松口氣，“那就好，我就怕二公子想做武林高手，但是動辄說辛苦。”

其實，她根本就是這樣的人。宇文清微微笑，掩飾內心的心虛。還好，還好，不曾透露出來，她做得好極。

兩人說妥，請師一事就這樣落成。宇文清自然要去東方岚面前轉轉，把好消息報告報告，這些日子大雪壓門，她根本哪裏也去不了，只得沒事去串東方岚的門。

“嫂子，我們府中請到女師傅，你肯定猜不出是誰。”

東方岚問道：“誰呢？”

“上次乞巧節遇上的那位。”

東方岚臉色微微變化，她可沒有忘記那姑娘熾熱的目光，明媚的要刺瞎人眼睛的笑容，連笑容都是自由的，說出來的話也令人匪夷所思。

宇文清兀自在那說：“等過了雪天，我就要開始練了，到時江湖上出現一位少年英俠，嫂子可猜得到是誰？”

東方岚笑說：“不知道，二叔說是誰呢？”

“你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了。”宇文清搖晃着腦袋，分明是想說她自己，又怕東方岚打擊，她那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着實令人想笑。

牡丹在外叫道：“李姨娘讓人送圓子過來。”

聽見有東西吃，宇文清立馬跑出去，“我在這裏。”她最起碼能吃一大碗，活像餓死鬼投胎。

廚房裏，李姨娘與林大娘合作，皇甫霖間接參與，她找機會跟李姨娘說話，“想不到姨娘還會做圓子。”

“嗯，平常事。”

“都做什麽餡呢？”

“喜歡吃什麽去做什麽。”

李姨娘言語冷淡，避免與皇甫霖做深入交流。倒是林大娘快人快語，問這問那。“姑娘是哪裏人？”

“京城。”

“家可在這裏？”

“是。”

“為何出來，是有什麽緣故嗎？”

皇甫霖道：“确實有一些。”她喜歡的人另類，雖說在皇城裏也不過是再俗不過的一件事，但恐家中的皇太後與皇帝無法接受，只好流浪江湖，人要喜歡一個人總要付出代價，又要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做公主，還要別人都同意她的取向，這世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林大娘見她不想多提，識趣的不問。反正看皇甫霖的衣衫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看來是小女子與父母鬧別扭離家出走，皇甫霖二十五歲，便宜在長相年輕，說十七八歲也有人信，不然這樣大年紀又不成婚，其餘人怕要用有色眼睛看她。

鍋裏又出滾燙圓子，林大娘撈出，要派丫頭送去給宇文夫人，皇甫霖自動請纓，“何必勞煩別人，我來做就好。”

“可是，你不認路。”

“嘴在臉上，自動開口。”

她言語灑脫，不做一般小女子姿态，李姨娘心裏暗暗佩服，但不向皇甫霖多看一眼。皇甫霖端着圓子，一個托盤上放好幾碗，幾位姨娘在宇文夫人處聊天，就一起帶去了。路上問過幾個人，才到宇文夫人住的地方。

“夫人，姨娘圓子來了。”

外頭一講，自有人過來替她掀簾子。皇甫霖進屋內，視線暗了一點，有幾位上年紀的女人，在一起聊天，嗑瓜子，瓜子殼灑落在地。

錢姨娘笑道：“我們開個玩笑，李姨娘就當了真，難為了她。”

宇文夫人道：“大家一起嘗嘗，別辜負了李姨娘的心。”

一人一碗，各人不同。大家口味各異，要想人人滿意，不但要手藝上佳，還要心思獨到。宇文夫人咬了個圓子進嘴，啧啧點頭，顯然磨細的芝麻圓子甜味适中，很适合她的喜好。她目光瞥見皇甫霖，覺得這丫頭面生，一時想不起是誰。問道：“你是李姨娘身邊的丫頭？”往常沒有見過，其餘姨娘聽說，立馬擡起八卦的眼睛望着皇甫霖。

“小的是新來的女師傅。”

“女師傅？”又有個新鮮名詞。

“是來教二公子武藝的。”

宇文夫人道：“清兒又出幺蛾子，人越長大，心眼愣的多，怎麽想起來要請女師傅。”她不過度量皇甫霖的品貌，心中提防起來，怕就怕不是宇文清鬧別扭，倒是宇文殿在那巧立名目，府中雜人已這樣多，又添這些年輕漂亮的來做什麽，也不怕閃了老腰。

“叫什麽？家住哪裏？父母可在？”

皇甫霖一一作答，只是名字住處全是捏造。

“什麽時候習武？”

“很小就學了。”

還是因為當年想學花木蘭，上陣殺敵，結果沒做成功，反而覓得良師，學了一身好武藝。

“那就有勞師傅好好的教了，可千萬別寵着清兒，他人小鬼大，自古是嚴師出高徒。”

“是。”

宇文夫人放了皇甫霖先去，又與衆姨娘評點圓子。

過了一段時日，大雪才慢慢化去，已近年關。宇文清領着兩位女先生見面，皇甫霖還好，她遵守規矩，與東方岚介紹自己，“皇甫霖。”

宇文清說：“這是我家嫂子。”

東方岚跟皇甫霖點頭，算是招呼過。東方岚離她較遠，怕皇甫霖突然跳過來握着她的手，又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暗暗在膽戰心驚，但後來才發現自己緊張過頭，因為皇甫霖根本沒講什麽，反而重新指點宇文清練武。

“架勢做的不錯，不過這點皮毛根本不足以問鼎江湖。”皇甫霖讓人在院子裏釘梅花樁，讓她踩在上面重新練習，剛開始的樁子釘的非常低，稍微比地面高一點，宇文清還能支持，但是辛苦加倍。

晚上偷偷與小憐訴苦。

“哎！練武好辛苦。”

“那就不練。”

“若不練被嫂子看扁怎麽辦？萬一被認為做事半途而廢怎麽辦？”

小憐道：“那就練習。”

“小憐姐姐我腿肚子發脹，你幫我按摩按摩。”

“是，你以為英雄這麽好當，那都得吃了人所不能吃的苦，二少爺您可得為奴婢們争臉，千萬別說不練了，奴婢與別家的姑娘們打賭，說是二少爺您能堅持過一個月，所以一個月之內千萬不許洩氣。”

呵呵，原來是為了那點小賭本。

而另一方面，皇甫霖與明秀打點包袱，不管怎麽死賴在外面，過年時節不得不回皇宮一趟，不然，她英明睿智，可愛無比的皇帝哥哥又要全國發通緝令了。

“當公主真是難。”

明秀道：“公主您就別抱怨了，怨氣抱怨完了，回去的時候哪還有力氣跟皇太後、皇上周旋婚事，他們最關心您的婚事了，您的驸馬爺一天沒有着落，他們就一天不會死心。”

“驸馬爺好找，真愛難尋，再說我又不愛驸馬爺，找個驸馬爺來幹什麽，沒事耽誤人家的終身幸福，于心不忍。”

“萬一皇太後盛怒怎麽辦？逼迫皇上為您選親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不回去呗。”

“隐姓埋名，從此淪落江湖？”

“是。”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驟暖，夏日近了麽？最近老是做夢穿越到小學，次次是考試，次次是考數學，哎，一醒來，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