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裝O的Enigma标記後

第32章

36小時

宋淩眉頭一蹙，使出渾身的勁兒一腳踹上洛聞川的下腹。

這一下踹的不輕，讓束着他的人悶哼一聲。

“淩哥，你說過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難道是在騙我嗎？”

宋淩見洛聞川眼底又紅了一片，心底下跟吞了黃連似的，什麽話也說不出口。想了半天，只說了一句：“是你，騙我。”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我是Enigma，我的家人告訴我，我就是Omega。淩哥，我好害怕。”

“我才應該害怕，現在，請你滾出去。”

宋淩這一聲滾，直接給洛聞川的淚腺開了閘了。

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子滾落在宋淩胸口，由滾燙變成溫涼，他看着洛聞川哭紅的眼睛，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宋淩想要起身，卻發現手還被抑制環束在身後。

“洛聞川，把我放開。”

“我不放。”洛聞川像個做錯事卻不願意承認的孩童，執拗道，“我要是放開你，你就去找別人了。”

他會去找栗可，會去找沈躍然，去找嬌軟溫順的Omega, 總之不會再找他。

“我不會去找別人的。”

他這個狼狽的樣子，怎麽可能再出去找別人。

“可他來找你了，淩哥，讓我标記你吧，等你是我的，你去哪兒都行。”

洛聞川的姿态越發低起來，他心下清楚，對付宋淩這樣的人，不能硬碰硬。

“洛聞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宋淩一時也分不清這人嘴裏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了。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Omega的人，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Enigma麽。

“我知道，淩哥，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

洛聞川把人擁進懷裏，大顆大顆的淚珠子，暈染了宋淩身上所剩無幾的面料。

兩個人分明離得很近，心卻好似朦朦胧胧隔着層什麽。

“聞川，我沒有不要你，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

宋淩這句話沒說完，嘴就被洛聞川堵上了。

“淩哥，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你想要的我也能給你。”

只是……要通過另一種方式。

失去作用的抑制環，徹底成為束縛的枷鎖。

宋淩感覺到不屬于自己的信息素，從脖頸開始一點點滲入了自己的血脈，到達四肢百骸，然後每一處都在叫嚣，推搡着他往理智的邊緣走去。

“淩哥，讓我标記你吧。”

“淩哥，你為什麽不出聲。”

“淩哥，你喜歡這樣嗎，還是剛才那樣。”

“淩哥……”

……

小孩兒叫「淩哥」的次數過于多，到後來宋淩已經快要聽不清他到底在廢話什麽。

據說Enigma的精力旺盛，在标記對方的時候，很多被标記的一方都因為體力不支而昏過去。

宋淩也希望自己能不省人事，但很不幸，他那來自頂級Alpha的優越體力讓他挺了過來。

整個過程甚至比以往還要清醒，他親眼看着這個曾經窩在自己懷裏的兔子，眼下一邊抱着他不撒手，一邊又親昵委屈地叫自己「淩哥」，這種感覺，真的……

很操蛋。

昏暗的房間拉着窗簾，宋淩的手劃過洛聞川的臂膀，留下血淋淋的一道。

感覺到洛聞川的企圖，宋淩的瞳孔驟然一縮。

“不可以。”

“淩哥，我想。”

“不可以成結，洛聞川，別逼我揍你。”

宋淩的眼中帶着不同于以往的狠厲與警告，小兔子像是被這目光刺到，眼睛紅了又紅。

“那，不成結。”

洛聞川的音聲有些低落，再次堵上了這張讓自己心有不甘的嘴。

“Enigma标記對方的時間往往比普通AO要長。”

書上寫的這一條，宋淩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

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整整36個小時。要不是他快撐不住了，洛聞川這小兔崽子還能把标記時間再延長一些。

這狗東西怎麽能标記這麽久。

宋淩醒過來的時候，洛聞川抱着自己睡得正甜，一想到這狗東西做了什麽，宋淩心底下就蹿出一股火來。

他想給洛聞川一腳，想完就真這麽做了。

洛聞川正在夢裏，驀地被宋淩這麽一腳踹醒，還覺得委屈。

“淩哥，好疼。”

他的腦袋往人脖頸處蹭了蹭，企圖得到一兩句的安慰。

“你疼還是我疼？”也不知道在下頭那個人是誰，“滾滾滾，從我床上滾下去。”

洛聞川沒有反駁，剛下床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又回到宋淩身邊問他：“淩哥，需要我幫你洗澡嗎？”

“不用……”

“真的？”

“我有那麽不行嗎？”

宋淩說完，掀開被子就起了身，人走了沒兩步，突然就怔在了原地。

“我來吧，淩哥。”洛聞川笑了笑，走過去一把将人打橫抱進了懷裏。

宋淩：？

這小兔崽子不是連瓶蓋擰不開麽。洛聞川他媽的，這也是突然覺醒出來的技能麽。

洛聞川心情很好地把宋淩帶進了浴室。

36個小時，足矣讓被标記的Alpha再沒有一點力氣。

“我幫淩哥洗，好不好？”

洛聞川語氣中帶着請求，卻不容人有一點拒絕。

小孩兒做事的時候是真的很認真，雖然免不了被吃豆腐，但還不用自己動手收拾殘局的感覺還……怪好的。

洛聞川幫宋淩洗幹淨，又原樣兒放進了被子裏，連件衣裳都沒給他，就出去做飯了。

宋淩眼下的心情很複雜，他從前覺得睡在自己上鋪的兄弟是個O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天天睡在自己床上的，居然是個E。

Enigma居然就在他身邊。

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直到洛聞川端着碗馄饨進來的時候，宋淩依舊是愁眉緊鎖。

“淩哥，你一定餓了吧，吃點東西。”

洛聞川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仿佛昨天那匹磋磨他的餓狼餓狼并不是本人。他幾近癡迷地看着宋淩脖頸上的咬痕，怎麽也無法平和內心的愉悅。

宋淩這樣的身體很容易讓人上瘾，想到這個人昨天就在自己身下，洛聞川心下突然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

“淩哥，吃一點吧。”

他見宋淩始終蹙着眉，坐到床邊哄了一哄。

宋淩沉默了良久，對他道：“東西放下，你滾吧。”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頭披着羊皮的狼。

“淩哥，讓我喂你吧，昨天就是我喂的你……”

洛聞川原本的薄臉皮，這會兒厚了不少。

宋淩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打量這個人，眼前的少年身高和他差不多，結實的臂膀被白襯衣藏了個幹淨，總給他一種這人很弱不禁風的感覺。

可這個弱不經風的人，居然對他一個Alpha做出了标記。

36個小時。

他腰都快斷了，這人還活蹦亂跳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叫他怎麽能不生氣。

“淩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洛聞川徹底恢複了之前的狀态，他垂着眼角，道，“我的體檢報告确實是Omega，我也一直以為自己的腺體有缺陷。淩哥，你說過只喜歡我這個的人的，如果我是E你難道就不要我了麽？”

你難道就不要我了麽。

宋淩現在聽到這句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誰不要誰？

洛聞川怎麽有臉說出這句話的。被标記的Alpha只能靠着Enigma的信息素度過易感期，現在除非洗了這個标記，要不然他得跟洛聞川糾纏一輩子。

“你邁出那一步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會不要你呢？”

小兔崽子做事之前不考慮後果，這會兒得了便宜倒是來賣乖了。

“淩哥，你不喜歡嗎，昨天晚上可是你咬着我。”

“誰咬你了，分明是你咬我！”

宋淩話一出口，突然反應過來洛聞川是什麽意思。這小兔崽子是話裏有話，跟他開葷腔呢。

“淩哥，你想不想再……”

眼看着洛聞川的爪子就要伸過來，宋淩蹭地一下挪到了床邊：“你他媽少拿我開葷。”

洛聞川這是一頓沒吃飽，還想再來幾頓，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淩哥，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別怪我好不好，要不，我躺下，你……你來也行。”

“我沒空！”

要不是他這會兒腰酸腿軟的，他非得把洛聞川一腳踹出去。怪不得，怪不得這小兔崽子之前聽他提到Enigma後，一副了如指掌的樣子。合着自己就是個Enigma，能不了解麽。

“很難受嗎，淩哥？”洛聞川又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

“你說呢？”

标記了多長時間，這人沒有點兒自知之明嗎，還來問受害者。

“我幫你揉揉。”

洛聞川伸過去的爪子被宋淩一把擋住：“離我遠點兒。”

“淩哥，你答應讓我标記你的，怎麽能生氣呢。”

宋淩一下沒攔住，小兔崽子的爪子又探進他被子裏：“淩哥，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沒只顧着自己，你昨天不是也很喜歡嗎，好幾次呢，我記着的。”

“你，別說了。”

在洛聞川身下那樣，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為什麽不說，我說的是事實呀，我記着你勾着我的腰，還……”

洛聞川這麽說着，爪子也開始不安生。

宋淩突然滞了滞，昨天晚上的記憶又翻湧而起，他想躲開，身體卻不聽使喚始挪不開一寸。

“淩哥，讓我喜歡你好不好，別生氣了，把自己氣壞了怎麽辦。”

洛聞川的音聲用「靡靡之音」幾個字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宋淩從前引以為傲的一直是自己的自控能力，可到今天才發現，這自控能力在契合度高的人面前，是有多麽岌岌可危。

光是那麽三兩下的撩撥，宋淩心下便已經開始萌生出莫名其妙的期待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淩哥在想被标記的時候吧。”

洛聞川的聲音低了低，溫熱的息從耳邊擦過。

宋淩泛紅的耳垂被洛聞川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是要吃飯，還是要吃我？”

宋淩：……

“待會兒吃飯。”

“好。”

洛聞川唇角勾起一個輕淺的弧度，伸手将宋淩将宋淩的終端掃落在地上。

宋淩覺得自己可能被蠱惑了，要不然不可能再跟這兔崽子再次溫存。

看着一臉餮足爬在自己胸口的人，宋淩上去就是一腳：“飯呢？”

“這麽久，都涼了，淩哥等等我。”

洛聞川擡了擡眼皮，清醒了一會兒，即刻穿衣服下了床。

以前抱着小孩兒睡覺的時候倆人都是穿着睡衣的，今天這麽赤條條的一打量，洛聞川這小兔崽子身上的肌肉線條确實漂亮，腰身也窄，還挺……

“淩哥在看我嗎？”洛聞川彎着眼睛回頭看了宋淩一眼。

“你少自作多情。”

宋淩被當場抓包，心底下別扭的很，就差惱羞成怒。

洛聞川淺淺笑了笑，披了件衣裳去熱飯。

洛聞川依舊是洛聞川，除了在那種事上不像個人，其他的一點兒沒變。

宋淩一擡腳，洛聞川會把鞋子遞過來，一瞥眼，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這人的細心滲透到宋淩生活軌跡中的每一處。兩年的時間，足以讓洛聞川變成宋淩的肚子裏的蛔蟲，卻也讓宋淩覺得這個人越來越陌生。

宋淩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洛聞川正在廚房做飯，一如曾經初見那個在廚房給他煎雞蛋的小可憐。

世事難料，如果知道這個人是Enigma，宋淩當時絕對會袖手旁觀，看看Enigma是怎麽打架的。

“Enigma天性狡詐，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宋淩仔細思考洛聞川當初給自己的警告，突然覺得這是一句至理名言。

“淩哥，吃點面吧。”

洛聞川笑吟吟地把碗端到餐廳，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宋淩。

那中真摯又誠懇的目光，怎麽會出現在一個騙子的臉上。

宋淩沒有坐下，只是順路從冰箱裏拿出一罐沒開封的辣椒醬，放在洛聞川面前。

“淩哥？”

“打開。”

“淩哥，這個太緊了，我……”

“你擰不動嗎？”宋淩質問了一句。

洛聞川眼角下垂，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只剩下失落。那樣子就像是辛苦編織的蛛網，終于被風雨撞破一般。

修長的指落在金屬蓋子上，只一瞬間的功夫罐子就被打開，輕而易舉，像撚起一片翎羽。

“淩哥，你要吃這個嗎？”

洛聞川把罐子推到他面前。

“什麽時候發現的。”

“淩哥。”

“回答我。”

洛聞川咬了咬唇角，低聲道：“分化那天，我覺得不太對勁。”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害怕，我怕你會丢下我。”

洛聞川的眼睛總是很輕易就變得很紅，像是最柔軟最珍貴的輕紗細帛，經不起一丁點兒刺激。跟他這個人一樣，仿佛一碰就會破碎。

“我怕你覺得我在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淩哥，我從生下來的那一天起，就因為腺體的問題被父親抛棄了。母親養着我，後來有一天，我連母親也沒有了，只能在舅舅家。舅舅說我是拖累，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拖累，只有你說喜歡我，我怎麽敢告訴你呢。”

洛聞川低着頭，像只被人抛棄的小狗。

這話像無數根小刺紮進人心裏，讓人不住的心疼卻又別扭的很。

洛聞川是個Enigma，這句話從Enigma嘴裏說出來，就徹底變味兒了。

“淩哥是喜歡Omega的吧，那種值得被人保護的類型，可惜我不是……”

宋淩可以看出來，洛聞川的身子在隐隐發抖。

得知周亦楠從A變成O的那一刻，宋淩心下只有震驚，但得知洛聞川是E的那一刻，宋淩心中還多了一絲忌憚。

這個人是蓄意靠近，還是真的如他所言，對自己Enigma的身份毫不知情呢。

“淩哥要是不喜歡，我還是，走吧。”

洛聞川站起身往玄關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寬松的襯衫下格外瘦佻，像失去支柱被剝奪靈魂的傀儡，随時可以倒下。

“回來，坐下。”

洛聞川聽到這一句，有些難以置信地回望着坐在餐廳的人。

宋淩垂下目光，只道：“你标記了我，還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回來把飯吃了，去換床單。”

“好。”

洛聞川即刻坐下，開始吃飯。

宋淩一個人在廚房坐了很久，腦子裏一片亂麻，千頭萬緒理不清楚。

直到洛聞川把餐廳收拾幹淨，又換了床單，他才反應過來，這小孩兒一個人抱着髒床單去陽臺已經很久了。

宋淩起了身走過去找人，一進陽臺就看見洛聞川拿着床單的一角發呆。

“幹什麽呢不放進去，看能把床單看幹淨？”宋淩冷不丁道了一句。

洛聞川擡起頭，一雙清亮的眼睛看着他：“這個，桃花兒味的。”

桃花兒味的。

宋淩腦子突然間空了一空，然後走上前一把奪過洛聞川手裏的床單，塞進了洗衣機裏。

洛聞川眼中一片茫然，反應過來自己失去了什麽，眼中帶了些幽微的怨憤。

“你腦子裏每天都在想什麽？”

宋淩是真的很想打開洛聞川的腦殼，看看這些回路到底是怎麽繞的。

“我喜歡淩哥，喜歡你的信息素。”

洛聞川說的很直白，目光下垂偷偷往洗衣機的方向看。

宋淩見洛聞川這不甘心的樣子，生怕洛聞川把床單又拿出啦，幹脆一把将人拽出了陽臺。

“床單是髒的。”

“不髒。”

宋淩：這小兔崽子還挺倔。

宋淩看了垂頭喪氣的人一眼，問他道：“我要是不管你，你打算把那床單怎麽着？”

洛聞川抵了低頭，小聲道：“藏起來。”

“然後呢？”

然後。

洛聞川擡起頭，湊近了幾分，才在宋淩耳畔說了一句。

宋淩面上沒說什麽，心下卻被這句話臊的厲害。

“你就那麽喜歡我的信息素？”宋淩問他。

洛聞川點了點頭，認真道：“書上說，信息素最濃郁的地方除了脖頸的腺體，就只有……”

“行了，就此打住吧。”

這小孩兒書讀呆了吧，怎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蹦。

作者有話說：

洛聞川（哭哭）：你讓我标記你的；

宋淩：今天早點更，以後還是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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