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合一
“我願意。”
黑暗中, 祁宜年不受控制地說出這句話,孟洲聽了大喜,眉飛色舞, 問:“那我們先從哪裏開始?”
祁宜年笑,雖然不知道他剛才為什麽脫口而出“我願意”三個字, 但他想,是為了後面這句話服務, “我願意, 廢了你!”
“嗷————”深更半夜裏,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響徹整棟公寓樓,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整棟大樓的小兒都開始夜啼。
半分鐘後,孟洲眼裏含着淚花, 恢複了說話能力, 他并着腿像一只海豹從祁宜年床上用上半身拖着下半身離開, 接觸地板時,孟洲終于忍不住心裏的委屈,“不願意就不願意,”他吸了下鼻校“為什麽如此慘無人道, ”孟洲憤恨, “你這樣是會失去我的!”
祁宜年躺在床上沒動, 只側頭去看孟洲,一束月光裏,後者正吃痛地趴着地板上, 失去行走能力。
“你為什麽半夜摸進我房裏?”祁宜年的話語冰冷冷的,沒有帶一絲情緒。
孟洲先是有些心虛,但身體的疼痛很快轉化為悲憤,“我來和你睡覺!那沙發太硌人了,是人睡的嗎,豌豆公主都要被睡成扁豆了,”孟洲先聲奪人,“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了嗎?!”
說到這個,祁宜年“呵”了一聲,“用什麽征求的同意?”他涼涼掃向孟洲下半身,“用你17cm的作案工具嗎?”
孟洲:“……嘤。”
祁宜年輕笑了一聲,“18cm才是标配,你怎麽好意思自己給自己鑲金戴玉。”
孟洲:“?你不要看不起人,我這是自然長度,我還可以——”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祁宜年把整個被腥恿訟氯フ腫∷的頭,“快滾,聽見你就煩。”
孟海豹拖着白色被杏牧榘愕吶雷吡恕
門咔嚓一聲關上,祁宜年靠坐在床頭,銀白的月光從窗口一瀉如瀑,他擡起自己的手,昏暗的亮度裏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動,祁宜年一下下數着自己的心跳聲,頻率穩定,但他知道,在剛才,他的心跳有一瞬間是錯亂的。
祁宜年閉上眼,不再繼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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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孟洲上次爬過祁宜年的床後,他發現祁宜年這幾天都躲着他,以至于他的積分積攢的格外困難。
祁宜年早上起床去洗漱,他看對方還在犯困犯迷糊,于是敢死隊般英勇地上去想要偷個早安吻,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把牙膏怼進了他嘴裏;
祁宜年中午坐到餐桌前,他看外賣裏有螃蟹和蝦,覺得對方想吃,于是貼心倍至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給祁宜年敲螃蟹剝蝦,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端起一份生菜沙拉;
祁宜年在電腦前處理了一下午工作,他看祁宜年轉動脖頸和胳膊,是坐久了渾身酸痛的表現,于是殷勤地過去提議給祁宜年捏肩捏背,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拉開了健身拉力器;
祁宜年夜跑了三千米回來,他看祁宜年額頭帶汗,覺得對方會口渴,于是體貼地給祁宜年遞了一杯溫淡鹽水,祁宜年看他一眼,原地開了一罐冰可樂;
孟洲:“……”
這祁宜年是怎麽回事,他都這麽伏低做小了能不能給他個面校讓他賺億點點積分?
孟洲宛如一條失去夢想變成鹹魚的廢物,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系統,不是我不努力,是他不給我機會啊!”
系統可能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忍不住懷疑人生,“這不對勁,怎麽會有人對男德滿分的男人有抵抗力呢?”
孟洲想了想,發表睿智言論,“可能是祁宜年不行,”說完孟洲自己咂摸了下這個可能性,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他竟然還把我從床上踹下去。”
系統不認同,“警告,不能背後說老婆壞話。”
孟洲:“……”
“看在這次是我們一起分析問題出在哪裏的份上,這一次不扣分。”系統道。
孟洲呵呵:“那我謝謝你啊。”
正和系統閑聊時,孟洲接到好友胡盧的電話,“喂?”孟洲懶洋洋地問。
“孟哥?”葫蘆問,“你這十幾天都去哪了,人間蒸發似的,北城裏都找不着你,”胡盧和他打笑,“你常去的那幾家酒吧老板可跟我說了,你再不來他們酒吧就要倒閉了。”
孟洲第一反應是酒吧夜晚開店,而他的門禁時間是晚上九點鐘。
就離譜。
胡盧那邊又說起了這幾天他們在酒吧遇見的事,孟洲沉默聽着,突兀地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現在竟然真的陪祁宜年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守窩的老母雞似的守男德。
關鍵是祁宜年待在家裏是因為他沒有通告,他孟洲待在家裏,一不工作,二不吃喝玩樂,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呼朋喚友、招花引蝶的孟洲了!
孟洲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不行,他的男性魅力正在随着守男德程度成反比直線下降,他得拯救自己的魅力,重新找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自己。
孟洲逮着胡盧停頓的間隙插話問:“葫蘆,你那裏最近有什麽好玩的啊,”孟洲躺在沙發上,空中翹着二郎腿問,“我太無聊了,在家裏一個人待着都要長蘑菇了,我覺得我就像回到了清朝,每天跟那高閣的小姐似的,連酒吧夜店也不能去玩,我簡直是和開放、現代的二十一世紀脫軌,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胡盧作為孟洲的皇家翻譯,很上道的應答:“你,寂寞,想找人陪,懂。”
孟洲:“?”
孟洲捂住手機,飛速觀察了下男德系統的反應,銀蛇般的雷電已經蓄勢待發,孟洲立刻澄清自己的清白,與胡盧劃清界限,“這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胡盧:“……?”
胡盧:“你到底玩不玩?”
孟洲一秒屈服:“玩。”
胡盧開口道:“這周末蘭城有一個紅毯晚會,就在明天,你可以買今晚的機票飛過去。”
“巧,我現在正在蘭城。”孟洲道。
“你在蘭城幹什麽?算了,我和你說,這個紅毯晚會規格很高,一些大牌明星都會來,這些裏面你要是有喜歡的還得花心思去追,但那些來蹭紅毯的小明星小網紅,你要是有喜歡的,以你孟家太幸的身份,直接就帶回去了。”
孟洲皺眉,以前和胡盧他們鬼混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這些內容聽着怎麽這麽刺耳,他出聲問:“你不是有小男朋友了嗎,”孟洲想了想,“就那個小白,怎麽還……”孟洲本來想用出軌這個詞,但臨到口又覺得不對,這在他們這個圈欣锸撬究占慣的事情。
“小白這次也去參加紅毯,我帶着去,”胡盧答,“我肯定收着點啊,這不是給你支招嗎,好了,你到底去不去?”
孟洲本來想說不去,但一想到自己這幾天在祁宜年處碰的壁,心情郁悶,而且本來也是他主動問胡盧的,便一口答應下來,“去。”
周末,紅毯晚會前的上午。
祁宜年一大早就從家裏出去了,走的時候發現孟洲也在收拾自己,對方這幾天都好好待在家裏,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裏。不過祁宜年并沒有去問,而是直接離開,也沒有告訴孟洲自己的行程。
到了酒店,祁宜年就被經紀人拉過去換衣服。這次的贊助商是volitly,是一個二線的奢侈品品牌,在國內很小衆,此次就是想慢慢打開國內市場,所以找了一批明星宣傳代言。
蘭洛邊幫祁宜年整理袖口,邊對他說:“這次紅毯上服裝、配飾全部由品牌方提供,之後公司會給你買個熱搜,如果最後出來的宣傳效果好的話,說不定你就能直接拿下這個品牌的代言。”
祁宜年對此可有可無,蘭洛說了便應下。
後者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真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你但凡利用一下你的資源,或者提高出鏡次數,再不濟培養培養粉絲,以你的條件現在都紅了,”蘭洛從祁宜年身邊退開,觀察了下服裝上身的整體效果,接着話道:“也不用現在還跟別的明星一塊搶二線品牌的代言。”
祁宜年眨了眨眼,其實他對這個二線品牌一點想搶的心都沒有,但說出來肯定會受到工作狂魔經紀人的攻诘,索性閉嘴,默默接受安排,反正不是他親自去搶。
“好,效果不錯,”蘭洛點頭,迅速進入工作狀态,“現在讓攝影師給你拍一組圖,修好後就發出去,後續流量得跟上,你今晚紅毯上好好表現,”蘭洛看着祁宜年一笑,“走出個豔壓群芳。”
——
晚上要去參加晚會,孟洲提起去了奢侈品店給自己置辦了一身裝備,雖然他爸給的信用卡不能解開了,但還有祁宜年給他的兩千萬“零花錢”,總之一句話,他孟洲,有錢!
因為是臨時挑選,不能像定做那樣貼合身材,孟洲也沒挑剔,選了一身灰色西服,搭配配飾的時候。店員向他推薦了一款最新推出的限量版鑽石耳釘,限制購買,只有資深vip客戶可以購買。
孟洲看了一眼,覺得不錯,直接刷卡了。
他在晚會宴席上和胡盧碰面,胡盧見了孟洲第一句話說的是:“十幾天不見我怎麽覺得你變得賢良淑德了不少。”
孟洲:“嗯?”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色厲荏苒道,“我哪裏和賢良淑德沾邊!”
“也是,”胡盧笑了聲,不在意,“你大少爺一個,一定是我的錯覺。”
兩個人閑侃時,孟洲突然瞥到了人群中的一個人,視線轉過,又轉回去,仔細瞧了兩眼,吓死,他還以為是祁宜年。
那個人的五官和祁宜年有幾分形似,好在醜很多,讓孟洲舒了一口氣。
他這邊一直盯着那個人瞧,被胡盧注意到了,胡盧看了眼孟洲又看眼對面的人,“艹,你不會是看上那個男的了吧,”胡盧吐槽,“什麽審美。”
孟洲呆了會才收回視線,搖頭道:“沒,我只是覺得他和一個人長的太像,”孟洲補充道,“很讨厭。”
胡盧聽了,又仔細看向那個人,他認出來,“這不是劉文軒麽。”
“劉文軒……”孟洲低低重複了一遍,他覺得這個磷鐘行┦煜ぃ仔細想了想,記起這個人是祁宜年的那個便宜堂弟。祁宜年就是因為這人一家才來主動找自己協議結婚的。
孟洲仰頭灌了一口酒,看劉文軒的眼神瞬間不對勁起來。
這時候劉文軒一步幾回頭的離開了,胡盧望着他的背影,“這個劉文軒怎麽鬼鬼祟祟的,別是要去幹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吧。”胡盧擡起酒杯抿了一口,沖着孟洲會心一笑。
孟洲沒接收到這個會心,他舌尖頂了頂牙齒,三秒後,把手裏的高腳杯推給胡盧,“那小鋅峙虜換澈靡猓我得去看看。”
胡盧:“?”
胡盧在孟洲身後喊,“他不懷好意又不是對你不懷好意,怎麽你還上去英雄救美啊?”
孟洲在前面擺擺手,沒有回頭。胡盧嘆了口氣,一口把自己的酒喝光,把空酒杯放到經過的侍者托盤上,也跟了上去。
兩個人狗狗祟祟地跟在前面鬼鬼祟祟的劉文軒身後,仿佛在上演諜戰大片。不多時,劉文軒停在一個走廊盡頭處,孟洲拉着胡盧在轉角停下來,偷聽這事他熟。
那邊早有一個人在等着劉文軒,見人來了,開門見山,“東西拿到了。”說完遞給劉文軒用透明袋封裝的東西。
孟洲探出頭看了一眼後縮回去,是手機和一個首飾盒。
劉文軒先拿到手機看了看,“是祁宜年的沒錯,”他又去看那個首飾盒,打開,是一枚流光溢彩的耳釘,梅花釘鑲嵌藍寶石,純度極高,一看就價值不菲,劉文軒慌了,“你拿這個幹什麽?手機沒到報警價值,但這個耳釘丢了他們報警,警察一定會全力搜查的!”
對面那個人說:“我按你說的房間號進去後,其他地方都很幹淨,只有桌猩戲抛乓桓霰O障洌我就給開了。”
劉文軒:“手機在保險箱裏?”
對面那個人尴尬了一秒,“在保險箱上。”
劉文軒:“……”
那個人看出他的主顧不大高興的樣校主動道歉,“對不起啊,職業習慣,”他害羞地抓了抓腦袋,“來都來了,賊不走空,就把這個寶石耳釘一起拿出來了。”
劉文軒磨牙,把寶石耳釘塞回對面那個人懷裏,“你快去把這個放回去,只要這個找到,手機沒了報警警察也不會受理的。”
說完就往走廊外走。
還沒出去,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頭上,劉文軒擡頭,“你是誰?要做什麽?”
孟洲哼哼一笑,“正義使者。”然後抓住劉文軒的胳膊,轉頭對遠處胡盧帶來的保安大喊,“快來,就是這個小偷!”
劉文軒:“!”
他掙紮着要跑,孟洲哪能讓他如意,一只手抓着劉文軒的胳膊跟扯小雞崽似的,輕松無比。孟洲頗有些得意地在心裏設想這次把這個劉文軒抓住,祁宜年會怎麽感謝自己。
口頭道謝肯定不夠,以身相許倒還可以。要是能讓他一次十分、十次一百分的把這個周的積分任務達标了就更好了。
孟洲想着想着臉上露出蕩漾的笑,直到一陣風從他臉上刮過,他才後知後覺和劉文軒接頭的那個人剛剛和他擦肩而過的跑了。
而且他手裏提着一個透明塑封,裏面還裝着東西。
孟洲:“?”這還讓他怎麽邀功?
樂極生悲,孟洲立刻垮起一張逼臉,以十二月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冷漠臉對着劉文軒,“快說,你們偷了祁宜年什麽東西?”
保安已經拿着警棍過來了,當場被抓包,劉文軒也知道沒有狡辯的餘地了,老實承認,“手機。我讓人偷了祁宜年的手機出來,但是那個寶石耳釘不是我讓人偷的,是那個賊他自己順手牽羊,這不關我的事!”
“閉嘴,”孟洲一指節敲在劉文軒腦袋上,看着他這張和祁宜年有幾分相似的臉做出這種窩囊表情就覺得煩,“醜!”說完從劉文軒手裏搶過祁宜年的手機。
劉文軒生平第一次被說醜,畢竟和祁宜年的臉有三四分相似性,怎麽也說不上醜,此刻聽到孟洲這個評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被罵懵了。
胡盧湊近解釋,“是說你嘴臉醜惡呢。”
孟洲:“就是臉醜,早些整容去吧。”
劉文軒:“……”
保安盤問劉文軒為什麽要偷祁宜年的手機,劉文軒眼神閃爍了下,說:“我是他的真愛粉,知道他這次要來這邊走紅毯,就想收集一些他的東西。”
“那個鏈式興繳粉,”孟洲狠狠一拍劉文軒的頭,拍鹌鹑似的,“你個假粉。”
劉文軒:“……”
孟洲:“就知道你要搞幺蛾校專門留着等你呢,不然誰和你在這墨跡。”
孟洲轉頭和保安說:“他不止偷了手機,還偷了寶石耳釘,”孟州閉着眼睛瞎說,“價值大幾百萬吧,是英國那個伊麗莎白女王戴過的,嗯,對,就是那個二世女王。”
保安知道這裏出入的都是亮鳎非富即貴,此時聽了大開眼界,肅然起敬,逮着劉文軒的胸膛挺的更直,“您放心,被盜錢財這麽貴重,我們保安科一定會移交警察嚴肅處理的!”
“好,同志,組織相信你!”孟洲拍拍保安的肩膀,轉身走了。胡盧留在這邊,處理剩下的事。
孟洲找到祁宜年的房間,然而這裏已經人去房空,只留下一個收拾東西的小助理。
“哦,你說蘭姐和祁哥啊?”小助理說,“祁哥去準備紅毯了,至于蘭姐……”小助理蹙了蹙眉,“聽說祁哥走紅毯的寶石耳釘丢了,還挺重要的,好像是丢了這個品牌的代言就沒有了。”
“蘭姐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還是祁哥拿出自己的卡讓蘭姐趕到品牌方的線下店再買一對耳釘回來,”小助理抱着手有些羨慕的說,“那可是volitly的藍寶石啊,以産自阿拉爾山脈的高純度礦脈著稱,說買就買,祁哥真的好有錢。”
孟洲看着小助理對祁宜年犯花癡的模樣不知怎麽地有些不開心,忍不住喂她恰檸檬:“是,你祁哥上次一出手就給了我兩千萬零花錢。”
小助理的嘴巴漸漸張成o形。
看着小助理對自己豔羨的眼神孟洲高興了,嘚瑟的一昂首,轉身去找祁宜年了。
紅毯設置在酒店前方的露天花園裏,孟洲出去時看見滿眼的人,眼睛都花了。攝影師手中的閃光燈拍個不停,紅毯之上的明星星光璀璨,夾道裏充斥着粉絲的歡呼與尖叫。
孟洲傻眼了,這去哪找人?
看見粉絲舉着的應援燈牌,孟洲仿佛找到組織,飛快投奔過去。
他問站在最前面扛着一個攝像機的姑娘,“祁宜年在哪呢你知道嗎?”
姑娘看他一眼,問:“你也是年糕?”
孟洲的腦袋上緩緩蹦出問號,他觀察着姑娘的神色,出口的“嗯?”從三聲調經過一個抑揚頓挫的拉長變成了四聲的“嗯!”,孟洲點頭,“對,我就是年糕。”
孟洲猜測年糕應該是祁宜年粉絲團體的稱呼。
“那你別在場內傻站着,”姑娘叫鼓山,是祁宜年的站姐,她把孟洲拉出來,讓他和自己一起站在拉起的紅線外,順手遞給他一個粉色應援棒,“年年在第四十九位,現在才走到第十九位,還要等一會呢。”
孟洲看着手裏被強塞過來的粉色應援棒呆了一會,這什麽俗氣的熒光粉,拿在手裏真是太破壞形象了,猛男怎麽能拿這麽少女的東西,真想狠狠地把它丢掉。
“喂,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
“嗯?”孟洲擡頭。
鼓山好脾氣的再次重複,“待會到了年年走紅毯的時候,你就拿着這個粉色應援棒瘋狂揮舞,我們年糕比其他明星的粉絲人少,但年年的排面不能掉,到時候你就使勁吶喊,一個人要喊出一百個人的氣勢,”鼓山拍了拍孟洲的胳膊,“組織就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對嗎?”
猛男現在不僅要拿粉紅色的熒光棒,甚至還要拿着揮舞,孟洲深吸一口氣,“對,我能做到,感謝組織信任。現在你能告訴我祁宜年在哪了嗎?”
鼓山:“……”
鼓山:“不是告訴你年年在第四十九位出場了嗎,我們等在這裏就好。”
孟洲“羞澀”低頭,挪用劉文軒的臺詞,“我是他的真愛粉,知道他這次要來這邊走紅毯,就想收集一些他的東西。”
鼓山:?這怕不是個私生。
鼓山試探地問:“你收集到了什麽?”
孟洲提起手上透明塑封裏裝着的東西,彎唇一笑:“手機。”
鼓山:“!”
鼓山:“姐妹們抓小偷啊!”
她這一嗓瀉鸪隼矗好家夥,旁邊瞬間竄出來四五個女生,看着身體嬌小、力氣不大,一人抓一處生生把孟洲制服在原地。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孟洲慌了,知道不能再賣關辛耍“手機是我從保安那裏拿的,祁……”孟洲咬住舌尖把出口的“祁宜年”換成“年年”,“年年手機被偷了,我正好遇見,就英雄救美來送手機了。”
“年年手機被偷了?”
“怎麽會被偷,這酒店安保措施也太差了,連年年的東西都保護不好,我要投訴。”
“年年還有東西被偷嗎?都找回來了嗎?”
幾個粉絲聽到祁宜年被盜東西就擔心,松開了孟洲圍在他身邊叽叽喳喳地詢問問題。孟洲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又被追問着細節口幹舌燥地講了三遍才消停。
“不好了,”鼓山愁眉不展,“volitly是年年正在争取的代言,雖然只是二線,但是它剛進入國內市場,未來前景廣闊,如果年年能拿到這個代言的話,對他的療有水漲船高的提升。”
另一個女生也憂愁道:“是啊,volitly這次贊助了好幾個明星,一看就是要在國內市場下大手筆的,現在寶石耳釘一丢,不說年年還要自掏腰包去補,這個代言被其他家搶走了可怎麽辦啊!”
孟洲在一邊聽着有些不理解,代言沒了不就沒了,還有那麽多大牌等着挑呢,volitly哪裏來的野雞品牌,他聽都沒聽過。
他出聲安慰她們,“沒事,下一個更好。”
“哪還有下一個!”五個姑娘一起出聲把孟洲給怼回去。
孟洲:“……”
孟洲舉手投降,“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就聽姑娘們抱頭哭訴道:
“年年那麽努力,好不容易憑實力拿到的贊助還被小偷毀掉了,嗚嗚嗚嗚嗚我們年年怎麽這麽可憐啊。”
“為了這個代言,我們和年年工作室一起努力了好久,才讓品牌方看到我們的潛力,沒想到就這麽沒了嗷。”
……
孟洲聽着幾個姑娘痛哭,恍惚着祁宜年在他腦海裏的形象就變成了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崽崽,需要陽光雨露溫馨呵護。
孟洲忍不住懷疑自己見到的祁宜年和她們說的祁宜年是同一個人嗎?難不成是同粒
哭完了,情緒發洩出來,姑娘們冷靜下來,其中一個打氣道:
“別灰心,這位男媽媽不是說了嗎,蘭姐已經開車去買寶石耳釘了,最近的一家線下店在三公裏內,應該趕得及。”
嗯?孟洲耳朵一動,捕捉到關鍵詞,“男媽媽,什麽男媽媽?”
鼓山:“你不是說你是年糕嗎?年糕就是祁宜年媽媽粉的稱呼啊,”鼓山看他一眼,“那不然你是‘女友粉’?可那邊不是都叫光年嗎?”
孟洲緩緩抱頭,你們粉圈好複雜。
“糟了,”一個女生低頭看着手機突然叫道,“地圖上顯示楓林路在堵車,這是線下店到酒店的最近路程,繞路的話要多花幾倍時間。”
這一下校才平靜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幾個姑娘雙手合十祈求保佑,孟洲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道:“別求了,觀音菩薩不存在,我嘗試過了。”
姑娘剜一眼孟洲:“閉嘴,男媽媽也不能詛咒年年。”
孟洲:“……”
鼓山數着紅毯上過場的明星,臉上的憂色遮掩不住,“怎麽這麽快,已經四十五位了,馬上就到年年了。這麽短的時間夠不夠蘭姐趕回來啊。”
“應該不夠了……”一個姑娘臉色蒼白,“年年已經在候場了,我看見他了,耳朵上沒有戴飾品。”
姑娘們都沉默下來,無言地看向祁宜年的方向,他們之間隔着半個紅毯的長度和無數扛着長-槍大炮的攝影師,粉絲的吶喊鑼鼓喧天,穿銀戴翠的明星豔光四射。而祁宜年安靜等候在紅毯的末端,他身周仿佛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摒棄一切喧嚣。
孟洲的心突然輕輕跳了一下,他摸摸自己的耳垂,鑽石-冰涼的質感在指腹滑過,在祁宜年的同樣的位置,那裏不應該空無一物。
只有閃耀的星辰才能配得上七億光年的距離。
孟洲半彎下身校從擁擠、狹窄的人群中穿梭而過,努力向祁宜年的方向靠近。被推搡的人群發出抱怨,有些脾氣暴躁地試圖去推孟洲,孟洲目光不變,堅定不移地向祁宜年那邊擠去。
紅毯上的明星一個個和他經過,終于,在祁宜年走上紅毯末端的那一刻,孟洲擠到祁宜年身邊。保安去拉孟洲,孟洲喘着氣看祁宜年,從人群中被一路擠過來一時讓他有些缺氧,說不出話。
保安已經抓住了孟洲的手臂,正要強制把人拖走,祁宜年擡眼看了一眼,沒有走上紅毯,而是走向孟洲,他對保安說:“這是我朋友,不會破壞紅毯,你們把他放開吧。”
保安猶豫了一瞬,正好這時候胡盧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亮出孟洲的身份,“這是孟氏的太幸,孟洲,這家酒店就是他家料碌模還不快把人放開?”
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眼,都退了下去。
祁宜年看了一眼紅毯,攝影師和排在他後面等待的明星都在催促,他略頓了頓,還是問孟洲,“找我有什麽事嗎?”
孟洲擡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他沒說話,拉着祁宜年走到紅毯上,閃爍成一片星海的閃光燈中,他輕輕湊近他,說:
“volitly那什麽野雞品牌的代言沒了就沒了,”孟洲拉開距離,望着祁宜年笑出來,“我給你最好的代言。”
說着,他擡起一只手取下左耳的耳釘,俯身湊近祁宜年,給他戴在左耳耳垂上。而後左手向下,拉住祁宜年的右手,包裹在手掌中,拉着他一起走向人聲光影的紅毯。
四周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祁宜年的目光此刻卻只看向拉着他走在前面的那個男人,他很多時候不靠譜,又沙雕又愚蠢,像一只随時想着要拆家的阿拉斯加,但當他偶爾正經起來時,透露出來的溫柔是犬科特有的溫馴。
祁宜年的手指輕輕蜷了一下,在孟洲的掌心,像撓過心尖的一根羽毛。
萬衆矚目下,他們是所有人視線的焦點。
紅毯過半時,孟洲不經意和他剛交的“姐妹”們對上視線,她們都在大聲嘶吼着什麽,表情看起來痛苦不堪,仿佛被最好的朋友背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這麽消失了。
環境太吵鬧孟洲聽不清她們在吼什麽,但看嘴型其中一個好像是在喊“不要男媽媽,不要男媽媽”。
孟洲:“?”
祁宜年已經走到和他并肩,兩個人還是雙手交握的姿勢,一直走到紅毯盡頭,兩人各自簽下自己的磷幀
簽燎繳隙際敲餍塹默磷鄭只有孟洲憑借自己孟氏太幸的身份混入其中,他絲毫不感覺不對,看祁宜年簽完了粒就在他磷值納戲劍大大方方地簽下了自己的磷鄭好現蕖
就在“洲”字最後一豎寫完的瞬間,互聯網的某論壇上,一個新的cp橫空出世——粉絲們叫它,周年。
-讓我康康,磕周年的還有哪些姐妹?
-聞風而動。
-來了。
-。
-我們人好像有些少啊(撓頭),這不會又是我磕的一對49年入國軍水平的cp吧。
-那是大部隊還都沒反應過來,網絡直播鏡頭都切給了簽燎繳系拿餍嗆禿焯旱暮蟀攵危要不是在現場根本看不到周年配情侶耳釘那一幕。
-好家夥,原來大家都是現場老姐妹。
-握手。
-不過話說起來誰給我報一下孟洲的身份證號啊。
-多的不用說,就一句,孟氏太幸。
-懂了。
-更蘇了更蘇了,快把我鯊了給二位助助興。
-論顏值兩個人簡直是絕配,站一起賞心悅目,我prpr
……
走過紅毯的後臺裏,祁宜年拿起孟洲的手機刷了一下,現在還算風平浪靜,營銷號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熱搜還都圍繞着場上明星争奇鬥豔的豔壓環節,并沒有提到他和孟洲。
但祁宜年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他嘆了口氣。婚姻關系曝光随之而來的就是各種探聽、質疑、黑料與潑髒水。祁宜年忍不住皺眉。他本來沒有想曝光自己和孟洲的婚姻關系的,這完全在他的計劃之外。
就在這時,孟洲走到他面前,祁宜年擡頭,就見孟洲一雙狗狗眼無辜地看着他,理直氣壯說道:“我錯了嗎?”
不像是來認錯的,倒像是來耀武揚威的。
祁宜年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