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醉酒
常樂也忍不住笑了:“互相照顧,互相照顧,大家互相幫持。”
諾雷希又說:“要是伊馮還在就好了……”
常樂的笑容又淡了下來,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道:“她現在是公爵,每天要忙的事肯定很多,明年都不一定能空出時間來。”
借着酒意,諾雷希說出了自己平日裏根本不會說的話:“她已經是公爵了……恐怕也不會再和我們來往了吧?”
常樂低頭看向路燈下自己的影子,淡淡地說道:“其實這很正常,和則聚,不和則分,沒必要強求。”
“我有點喝多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諾雷希打了個酒嗝,重複道,“嗯呢,喝多了……那我也走了,不用送我……”
常樂抱緊賀小滿:“抱歉,沒打算送。”
諾雷希失笑,看着整個人挂在常樂身上的賀小滿,忍不住問道:“你們……”
剛說了兩個字,他又收回了:“算了,我喝多了,走了走了。”說完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常樂把賀小滿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整個人鑽進她懷裏,就這麽連體嬰兒似的和她一起往前走。
賀小滿覺得不舒服,掙紮着想下來:“我能走……”
常樂說:“不,你不能。”
賀小滿茫然地看着她。
常樂嚴肅臉:“你醉了,走路會晃,必須有人扶着。”
賀小滿信了,本來還能走直線,結果這回天旋地轉,真就晃了起來,連忙伸手扶住人形拐杖常樂:“嗯,我醉了。”
常樂被萌得冒鼻血,兩人就這麽在路燈柱子底下拉拉扯扯地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傳送廣場前。
她問賀小滿:“你還會傳送嗎?”
賀小滿迷茫:“什麽?”
常樂估計她應該是不行了。
她不敢讓賀小滿自己傳,怕她不清醒把自己傳丢了,幹脆就直接架着她往學校走。
街道上很亮,人也不少,王都的街道好像從來沒有少過人,每天都這麽熱鬧,天氣再冷、天色再晚也從不缺人在路上閑逛。
常樂呼出白色的哈氣,累得滿頭是汗,走了沒到一半就走不動了。
賀小滿還問:“怎麽不走了?”
常樂站直身體,叉着腰喘氣:“累死我了。”
賀小滿說:“那我扶你。”
說完扣住常樂的肩膀,大踏步往前走,跟要帶着她沖鋒似的。
常樂被拖行了一段距離,生無可戀地兩條腿在雪地上留下了兩道長長的痕跡:“你時不時逗我玩呢?你根本沒醉吧?”
賀小滿停下來,扭頭看着她,認真地說:“我醉了。”
常樂:“……”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那你醉了還會記得今天發生的事嗎?”
“不知道。”
常樂沒有勇氣冒這個險:“算了,接着走吧,我們比誰走得直。”
于是賀小滿比誰都走得直,轉彎都是直角彎,上樓梯的時候都是直線,看得常樂笑不活了。
回到寝室之後,常樂想親歷親為伺候賀小滿洗澡,但賀小滿反手一關門,直接把她關在了外面。
常樂不死心:“我幫你吧!你不是喝醉了嗎?!”
賀小滿沒說話,但裏面傳來了清晰的水聲。
看來是不需要她了。
常樂累癱在沙發上,雙目放空,胡思亂想。
她也佩服她自己,累成這個狗德行居然還想着占賀小滿便宜。
她饞賀小滿身子,她下賤。
忙碌了大半年,這麽一放假,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突然覺得有些無所事事。
沒多久賀小滿就換上睡衣出來了,她的臉上還帶着紅暈,不知道是熱水還是酒氣熏的。
常樂沒爬起來,就躺在沙發上問她:“難不難受?要不要吃點東西?”
賀小滿說:“不。”
然後筆直地回了卧室。
門沒關,裏面傳出折騰被子的聲音。
常樂挺了一會兒屍,攢夠力氣爬起來給自己也洗漱了一番。出來之後她擦幹頭發,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賀小滿的房間。
屋裏沒開燈,賀小滿筆直地躺在床上,像是一具屍體。
常樂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她雙手交疊于腹部,頭發平鋪于腦後,閉着眼睛,呼吸均勻,臉上帶着淡淡地紅暈,竟然還有點乖,像是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她心中的歡喜難以自抑,忍不住在床邊蹲下,輕輕俯下身,吻向睡美人殷紅色的嘴唇。
這場景如同夢境般美好,她不舍得閉眼,就着月光死死地盯着賀小滿的臉。
有時候……她真想把人關在一個只有她自己能進入的房間裏,狠狠地占有她,讓外表清冷的劍客露出她想要看到的表情來。
可是不行。
她打不過賀小滿。
會被反殺的。
她只能像個卑劣的小偷,趁着她睡着的時候偷走她一個吻。
動作要輕……
屏住呼吸……
不要緊張……
兩片嘴唇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常樂聽到了自己巨大的心跳聲,“怦怦怦怦”地像是一臺起步中的手搖拖拉機。
還沒等她繼續品嘗那種滋味,她眼中的世界突然旋轉了起來,下一秒,她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把散發着涼氣的劍抵上了她的脖子。
她還沒回過神,一臉懵逼地看着居高臨下的賀小滿。
賀小滿厲聲道:“何方宵小!竟敢擅闖天虞山莊?!”
常樂:“……”
還沒等她出聲回答,賀小滿迅速地伸手,在她肩膀上不知道具體哪裏的位置點了兩下,緊接着常樂就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嗎?!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她還處于被發現偷親和被點穴的震驚之中,一回神卻發現賀小滿抓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青色發帶,在她手上纏了好幾圈,然後打了個死結。
常樂:“……”
她張了張嘴,想讓她看清楚自己是誰,結果這才發現她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行,這波還有啞穴。
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是她想要的捆綁普雷,如果被捆的人不是她就更好了。
賊人已經被擒,睡意再次湧上心頭,賀小滿迷迷糊糊,悶頭往床上一躺,恢複成了之前筆直的模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常樂站在地上,連白眼都翻不出來。
看來這一整夜她都要這麽度過了,不知道第二天早上會累成什麽德行。
不過……
常樂回味起剛才偷香時的柔軟觸感,心跳又莫名加快了不少。
好像也不虧?
……
前半夜過得渾渾噩噩,到了後半夜常樂困到模糊,就這麽站着睡着了。但是長時間被迫保持一個站立姿勢又怎麽可能會舒服,所以沒睡多久她就又醒了,一臉木然地看着睡得賊香的賀小滿。
她懷疑自己可能要廢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了。
脖子以下沒有,非常和諧!
平日裏賀小滿很時勤勉刻苦,天不亮就會悄悄起身出去練劍,常樂則會一覺睡到大天亮,并在賀小滿回來之前為她們準備好早餐。
今天正好反了過來。
賀小滿醉酒,難得賴了會兒床,明顯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之後才醒過來。
她坐起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腦袋,心想酒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也不知道江湖上為什麽要流傳什麽大俠要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傳聞,這有什麽好喝的?
喝完腦內渾渾噩噩,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就算被仇人一劍了結了恐怕都不知道……
賀小滿的動作戛然而止,一臉驚訝地看着站在床尾滿臉怨氣的常樂。
常樂眨了眨眼睛。
賀小滿穿上拖鞋,走過去給她解開手上的發帶,問她:“你怎麽站在這裏?”
常樂沒動。
“可是我把你定在這裏了?”賀小滿問她。
常樂瘋狂眨眼。
賀小滿擡手,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猶豫了好半天,才把她的穴給解了。
常樂失去支撐,身體一下子癱軟下去,好在賀小滿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了她。
她把常樂放到床上,問道:“昨晚……”
常樂哭訴:“平常我們不都是一起睡的?誰知道昨晚我剛靠近你,你就一下子跳起來,說我是什麽賊子,要擅闖天虞山莊,然後就把我定住了嗚嗚。”
說完還試探着問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賀小滿面露愧疚之色:“抱歉,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喝酒誤事,日後我一定滴酒不沾……”
常樂這才放心:“沒事,行走江湖怎麽能少了酒?只要你克制一下自己,酒後別定我的身就好了!而且我也沒什麽事,除了腿木了以外都還好……”
賀小滿果然上鈎:“那我幫你按摩揉開。”
“好呀~”常樂美滋滋地想:親密接觸這不就來了?福利還是要靠自己争取!
當然,這種想法在賀小滿把手放在她的腿上之後就完全消失了。
她之前完全沒有意識到賀小滿終點不是按摩,而是揉、開。
這位姐姐的手勁,那手法……
常樂不願多談。
總之那天,小小的寝室裏回蕩着常樂鬼哭狼嚎的喊叫聲,等一切結束後她就如同那個傳說中的破布娃娃一般趴在床上,眼淚都流幹了。
這回她可能真的要廢了。
賀小滿,你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