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第65章 打賭

【好久不見。我有一些關于你的問題，請問你是否有時間出來與我見一面？】

收到馬科爾的消息時是周二，常樂正準備跟賀小滿去吃午飯。

自她們開學以來，馬科爾一直沒怎麽出現過，甚至可以用了無音訊來形容。今天突然這麽冒出來，常樂嚴重懷疑他被盜號了。

她上四人小隊群裏翻了一圈兒，發現他果然沒在裏面出現，不由地更加确認自己的推測，回複道：【好自為之。】

馬科爾的賬號說：【……？】

常樂：【死騙子，想騙我還早着呢，我勸你早點投案自首，把通訊水晶還給它真正的主人。】

馬科爾：【……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

常樂根本不信，還在四人小隊群裏發了一句：【馬科爾被盜號了，無論說什麽大家都不要相信啊！】

馬科爾：【……】

艾麗卡很快冒泡了：【什麽是盜號？】

常樂回答：【就是有人撿了他的通訊水晶冒充他來騙人！】

路易說：【白癡嗎你？通訊水晶只有本人才能使用，被其他人撿起來也只是塊破石頭而已。】

馬科爾：【……】

常樂：【……】

艾麗卡頓悟：【所以隊長回來後沒跟我們說反而偷偷聯系你了？你們背着我們達成了什麽交易？！】

馬科爾說：【我在迷宮的盡頭發現了一些關于露西娅的指示，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找她确認一下。】

常樂心裏莫名一緊。

艾麗卡追問道：【什麽指示？我們能聽嗎？】

馬科爾：【不可以。】

艾麗卡：【切~】

蘇珊娜出來打圓場：【馬科爾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只需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馬科爾又來私聊常樂：【所以露西娅什麽時候有時間？】

常樂咽了口口水，看向賀小滿：“我怎麽感覺他語氣好嚴肅？”是不是發現其實我才是被召喚來的惡魔的秘密了？

賀小滿安慰她：“沒有。”

常樂：“真的嗎？”

賀小滿點頭。

她燃起了勇氣，回複道：【可以，現在就有時間，我在食堂。】

馬科爾說：【這件事不太方便放在明面上說，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來教學樓後？請不要帶上賀小滿閣下。】

那必不可能。

萬一你想暗殺我呢？

越這麽說她越得帶！

她回複：【行，可以，那我現在就出去嗎？】

【好。】

常樂懷揣着一顆忐忑的心出發了。

因為不知道馬科爾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所以她讓賀小滿蹲在房頂上往下看，以防會有意外發生。

等她趕到約定好的地點時，馬科爾已經在了。

是馬科爾本人，但不排除被什麽東西奪舍了的可能。

他沒穿校服，換了一身新行頭，莫非是剛回學校就聯系了她？

常樂被害妄想症發作，開始瘋狂腦補，表現在現實中就是死死地盯着馬科爾不說話。

馬科爾斟酌片刻，先開了口：“露西娅……”

常樂打斷他的話：“直接說你接到了什麽指示吧。”

馬科爾一怔，忍不住笑了一下：“好。迷宮深處的水晶向我展示了你和賀小滿閣下最近的所作所為，并告訴我，你們改變了原本的過去和未來。”

常樂：“……？”什麽鬼？吓她一跳，就這？就這？

馬科爾接着說：“他說這種情況本不應該出現的，一旦你們的故事出現偏差，那麽就會牽扯出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常樂脫口而出：“蝴蝶效應嗎？”

馬科爾怔怔地看着她。

常樂問：“啊……我忘了，你可能不懂，蝴蝶效應，就是指你說的——一個小小的改變會牽扯出一系列連鎖反應的這種情況。”

下一秒，她發現馬科爾的身體閃爍了一下，不由地後退了半步。

馬科爾關切地味道：“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常樂說，“剛剛眼花了一下。”

其實這條指示沒錯，如果這個世界本來的命運自成體系，那麽自異界而來的她和賀小滿自然就會打破原本的規則。

如果她沒有出現，恐怕露西娅只會把賀小滿當成偷東西的小毛賊，兩人也不會産生交集，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但辯論大師常樂拒絕承認是自己改變了未來：“你是依據什麽來判斷未來的？就憑這條模棱兩可的指示嗎？”

“不，我看到了很詳細的過去。”

常樂：“說說看。”

“在我看到的過去裏……”馬科爾平靜地看着她，“你會因為被萊恩·弗特強迫召喚惡魔吃掉他，接着會被教廷通緝，于是一把火燒了教廷，造成傷亡無數……”

常樂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收到這樣的指引，教廷起火，恐怕會死很多人吧？”

“是的。”

“那我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麽。”常樂攤手，對他展開了言語攻擊，“你看到的未來就一定是真實的嗎？現在的結局難道不是更好？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受到傷害。”

她轉身，目光像是能把人灼傷：“還是你覺得我這個受害者就應該如同你收到的什麽狗屁指示一樣，受盡欺辱後走上極端的道路嗎？為什麽你寧願相信虛無缥缈的預言，卻不肯相信與你共同戰鬥過的隊友呢？”

馬科爾連連敗退，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不要激動。”

常樂靜靜地注視着他。

馬科爾說：“我已經了解到了你的想法，是我的錯，不應該因此而質疑朋友，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禮。”說完又向她行了一禮，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常樂大方地原諒了他：“沒有關系，不過希望你可以記住，無論你看到了什麽樣的未來和過去，只有當下已經真正發生的才是最真實的，其他的只不過是一種可能性，算不得數的。”

馬科爾點點頭，掏出自己口袋裏的懷表看了一眼，說道：“我還有課，就先回去了，哪天有時間請你們吃飯。”

常樂跟他揮手作別：“好呀~到時候叫上艾麗卡她們一起吧，我們好像很久沒一起行動過了。”

“好。”馬科爾轉身走向男寝，賀小滿從樓上跳下來，和常樂一起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他知道我在。”賀小滿說。

常樂若有所思：“他在試探什麽？懷疑我們是異界——我去什麽鬼？”

“怎麽了？”

常樂揉揉眼睛，指向馬科爾的背影：“他……他剛才是不是閃了一下？”

賀小滿：“閃？”

“怎麽說呢，就像是閃電一樣，突然亮了之後又突然消失了……”

賀小滿搖頭：“沒有。”

常樂再次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說道：“兩次了……兩次都是錯覺嗎？”

難道是玻璃反射的光？

她擡頭望向被正午陽光直射的窗戶，不大确定地想到。

·

這件事并沒有給常樂留下多麽深刻的印象，因為馬上就是新的周三了——科尼利厄就要回來了！！

常樂有點害怕，開始考慮請病假的可能性。

但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總不能一直縮在寝室裏不來上學，那樣就違背她來上學的初衷了！

相比于她，正主賀小滿卻并不緊張，還反過來安慰她：“科老師并沒有你想得那般小器。”

打架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對于兩人短期內打成了平手這件事，科尼利厄是以一種欣賞的态度來看待的。

常樂酸了：“他做什麽了你這麽幫他說話？”

賀小滿不勸了。

常樂又道歉：“嗚嗚，對不起，科尼利厄老師是師長，我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我擔心你嘛！你為了我才跟他打架的，萬一他利用職權報複你……那我肯定會很愧疚的。”

賀小滿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怕。”

常樂還是怕，借口上廁所去辦公室找班主任。

喬伊絲老師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打哈欠，眼鏡放在一邊，不知道是剛醒過來還是準備睡了。

常樂連忙上前一步，叫道：“喬伊絲老師……”

喬伊絲睡眼惺忪地打量了她一眼，認出來了她是誰：“是露西娅啊……你有什麽問題嗎？”

常樂環顧四周，湊過去小聲問道：“那個……老師……請問，科尼利厄老師回來了嗎？”

“回來了。”喬伊絲說，“一會兒就去你們班上課。”

常樂開門見山：“老師……你也知道，我們害得科尼利厄老師回家反省了好幾天，他回來以後會不會為難我們啊？”

喬伊絲說：“放心吧，科尼利厄不是那樣的人。”

這與賀小滿如出一轍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不由地有些吃味，倔強地問道：“您又不是他，您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呢？”

說完才覺得不妥，連忙又說：“抱歉老師，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我只是……”

喬伊絲老師溫和地笑笑，擡手打斷了她說不下去的剩下半截話：“那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常樂懵了：“什麽賭？”

“就賭一會兒進班以後，科尼利厄是會誇獎賀小滿還是會故意為難你們兩個怎麽樣？”喬伊絲老師眯起了眼睛，“如果你輸了，你就來給我當班長，幫我處理班裏的事務；如果我輸了，我就讓科尼利厄給你們全班的同學道歉，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