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第42章 饞了

常樂不承認自己是饞了。

她只是秉着和諧友愛的精神幫賀小滿看看衣服合不合身，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換好衣服後，常·絕對不饞·樂擦了擦從嘴角溢出來的口水，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給賀小滿展示校服的穿法。

相比于天虞校服，這套校服不知道要好穿多少倍，賀小滿一看常樂穿上後的樣子就明白了。

雖然她仍覺得難為情，但常樂說的沒錯，此地民風開放，大家都這穿，她也沒必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況且不論阿爾斯，單說江湖中，也不乏一些校服的布料少到可憐的名門正派，倒也未曾見有人會對其門下弟子指指點點。

做好了心理建設後，賀小滿拿起衣服，拒絕了樂于助人的常樂，自己去房間裏換上了。

·

當房門被拉開的時候，常樂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視線投了過去。

穿着洛克菲勒校服的賀小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披散着的黑發，纖細的脖頸，襯衫下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白到發亮，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臉頰上卻升起了一片紅霞，甚至一路從耳朵粉到了脖子。

她一手抓着劍鞘，一手拉着裙擺，因為不習慣短裙，所以連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別扭。

賀小滿說：“太短了……”

常樂鼻血噴濺三尺有餘，猛地捂住鼻子轉過身去。

JK制服誰沒看過啊！她想看的是平常格外強大靠譜，甚至看起來有點冷漠的仙女姐姐紅着臉別別扭扭地穿裙子給你看，裙子下面穿了白色過膝襪的兩條腿勻稱而修長，十只腳趾不安地蜷縮着……

她覺得自己能就着這個場景吃三碗飯！

賀小滿更不自在了：“很奇怪？”

常樂悶聲悶氣地說道：“沒有！特別好看！”

賀小滿：“那你為什麽不看？”

常樂身邊沒有紙，只能用胳膊橫着一抹，在臉上留下一條紅彤彤的痕跡，然後轉過來說：“真的很好看！”

賀小滿：“……你……流鼻血了。”

常樂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剛剛撞到牆了！”

什麽牆？空氣牆嗎？

賀小滿想明白了什麽，突然問道：“你喜歡女人？”

常樂傻眼：“啊？？你怎麽會懂這個？”哪個古代這麽開放？

賀小滿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雖然她們npc裏很少有這種情況發生，但她見過很多男男女女組成同性夫妻，早已習以為常，再結合常樂的一些表現，使她不由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常樂尋思着：賀小滿所在的唐朝和自己理解的唐朝是一個地方嗎？不會是平行世界吧？唐朝哪片江湖風氣這麽開放啊？

賀小滿又問：“所以你喜歡女人？”

“當然不是啊！”常樂第一反應就是否認，也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欣賞美是人的本能，我是覺得你很好看，才會流鼻血的。”

賀小滿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常樂眼巴巴地看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說道：“其實……也說不準吧，畢竟我之前經歷了那樣的事……你知道的，就是那個死了活該的人渣……”

賀小滿想起了那件事，果然沒有再追問了，轉而問起了別的問題：“鞋子……要怎麽走？”

她一直穿平底布鞋，學校發的鞋子有一個小平跟，還比布鞋重了不少，乍一穿上她路都不會走了。

于是常樂又扶着她去練習走路，等忙完了去洗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臉上的血幾乎要幹涸了。

她打開水龍頭，水聲溢滿小小的房間。鏡子裏的人笑了笑，沾水抹去了臉上的污痕，又開始清洗胳膊上的血跡。

“故意的吧。”

一聲輕笑消失在水中，很快又歸于平靜。

·

洛克菲勒的早餐十分豐盛，從面包到三明治到蘑菇湯反正亂七八糟的，沒一樣符合兩位華夏人的胃。

吃完飯，兩人往教學樓走，賀小滿條件反射去壓裙擺，被常樂制止了。

常老師一對一教學：“你就當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的，表情冷一點，對，別不好意思，氣場強一點，對對，就這樣，這樣就沒有人敢招惹你了。”

這招賀小滿熟，她在天虞山莊就是這麽幹的，于是很快就抓住了精髓，潇灑地走了出去，表情拽得像是誰欠了她兩百顆魔晶石，一副行走于魔法學院的大姐頭的樣子。

常樂欲言又止，很怕她會挨揍。

她又萌又呆的賀小滿跟誰學得這表情啊！

算了……應該不會有人在學校內當衆鬥毆吧？

走到教學樓門口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伊馮，今天她穿着校服，頭上綁了個紅色的大蝴蝶結，身後沒有那幾個哆啦A夢阿爾斯分夢。

常樂問：“你的女仆小姐姐們呢？”

伊馮說：“學校不讓進來，她們在附近的咖啡店裏等我呢。”

說完她悄悄靠近常樂，問道：“小滿今天心情不好？”

常樂腳步頓了一下：“你怎麽叫她小滿了？”

伊馮理所應當地說道：“這不是賀小滿的昵稱嗎？你不是也是這樣叫的？我的昵稱是伊爾，露西娅你的昵稱是什麽？我們關系這麽好了，當然要互相稱呼昵稱呀~”

“不可以哦。常樂說，“我們這裏，只有同一個地方來的人才能叫對方的昵稱，否則就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伊馮趕緊停下來，拎着裙擺向她們行禮道歉：“真是抱歉，是我考慮得太少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

常樂明顯感覺到後面的賀小滿看了她一眼，連忙拉起伊馮，說道：“原諒你了原諒你了，以後不要再犯就好啦，也不是什麽大事。”

到了教室之後幾人還是按照昨天的位置坐，女仆們鋪的桌墊還在，也沒人想不開去觸這個一看就很嬌氣的大小姐的黴頭。

賀小滿看了一圈，沒發現昨天那個什麽雷，預感他今天可能還會遲到。

八點二十，喬伊絲老師拎着簽到本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就先看了眼表，慶幸地說道：“太好啦~這回沒有遲到……”

常樂看着她那個迷糊的樣子，忍不住想：學校可能為了照顧迷迷糊糊看起來很好欺負的睡不醒老師，才給她分了她們這一個班的廢柴。

接下來是點名，伊馮轉了過去，不敢再跟她們說小話了。

常樂趁機跟賀小滿說：“剛才伊馮說你表情吓人，我說了她，所以她才向我道歉的……”

賀小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看得常樂心驚肉跳的。

正好點名點到了“露西娅·格林”，她滿腦子都是“怎麽辦怎麽辦”，根本沒反應過來。

賀小滿推了推她的胳膊，她一個激靈，趕緊站起來：“到！抱歉老師！我剛才走神了！”

說着臉還紅了，像是非常不好意思。

喬伊絲老師笑笑：“沒關系哦~下次不要這樣了，真是可愛的女孩子呢。”

“謝謝老師~”常樂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點完名，雷什麽果然不在，喬伊絲合上點名冊，問道：“有誰知道法比安·諾雷希同學的下落嗎？今天他怎麽又遲到了？”

底下學生均是搖頭，她也沒辦法，只能先給她們發了校規閱讀，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不要跟接下來的老師頂嘴，老師教的東西要認真聽，感應不到魔力的話也不要沮喪，一次不成功還有下次，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說到最後，她還開了個玩笑：“放心吧各位，你們都交了學費，學校不會無緣無故就開除你們的。”

趁着她講話，常樂趕緊小聲跟賀小滿賣萌：“對不起小滿，我錯了，我答應你的事兒沒做到，你罵我吧。”

賀小滿看着窗外的鴿子，根本不理她。

常樂目視前方，手在書中下摸她的手：“對不起，是她叫你小滿，我不高興，我在努力克服這個毛病了，剛才沒控制住，對不起……”

賀小滿嘆了口氣：“下了早課再跟你說。”

常樂正襟危坐，像是等待宣判結果的囚犯，看得賀小滿又有些心軟，于是在桌子底下回握住她的手，還輕輕拍了拍。

常樂頓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喬伊絲老師講完了，門外同時也傳來了沉默的腳步聲，她打開門，笑着說：“好啦，你們新老師來上課了，記得要懂禮貌哦~我去找找諾雷希同學。”

說完與新來的老師點頭示意，晃晃悠悠地離開了教室。

新老師是位男性，個子很高，黑頭發，黑眼睛，不過臉上并沒有什麽華夏的痕跡。他穿着和喬伊絲老師一樣的深色制服，看起來很年輕，但眉間有兩道很深的皺紋，下巴緊緊地繃着，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從他一進來，賀小滿就注意到他了。

因為這位先生給她的感覺很強，但她覺得自己并非完全沒有一戰之力，于是看了兩眼就又收回了視線。

老師把夾在腋下的書重重地砸在了講桌上，發出的巨響吓得底下十五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環視一圈，一開口就是老低音炮了：“小廢物們，我是你們的魔法史概要老師塞恩斯裏·科尼利厄，上我的課時請你們認、真、聽、講，不要做無意義的動作，否則後果不會是你想知道的，我可沒有你們班主任那樣的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