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第17章 決定

兩人回到暫住地的時候，假路易已經被綁了起來。

山洞前的空地上，三人圍着路易，馬科爾蹲在他面前，掌心覆在其傷口之上，默念了什麽，随後一陣白光出現，那道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賀小滿一時之間驚為天人，不由地湊近了兩步，近距離觀察這神奇的魔法。

沒多久路易身上的傷就好了個七七八八，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真正地陷入了沉睡。

馬科爾轉而看向賀小滿：“閣下的傷需不需要我幫您醫治一下？”

賀小滿正好也好奇，于是伸出了手，道：“麻煩了。”

馬科爾并沒有像幫路易治療那樣貼近她，反而從戒指裏變出了一把漂亮的銀白色法杖，遙遙地對着她開始念咒。冗長的咒語結束，一道暖黃色的光球從法杖上亮起，飄至賀小滿手心。

賀小滿難得孩子氣地睜大了眼睛，她伸出食指碰了一下，那光球瞬間融入她的身體，随即一股暖洋洋的氣勁随着她的周身經絡開始游走，讓她不由地有些緊張。

但很快，她發現光球所過之處，她身體內外的傷口竟然恢複了不少，于是松懈下來，閉着眼睛感受魔法的神奇。

一個循環走完，賀小滿覺得自己輕松多了。

“聽說東方人向來含蓄，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希望我的行為沒有冒犯到閣下。”馬科爾收起武器，右手置于前胸微微彎腰向她行了個禮，“艾麗卡都跟我說了，非常感謝閣下救了他們，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可以全力幫助您與露西娅閣下。”

艾麗卡和蘇珊娜也提起裙擺向她們行了女士禮。

假扮路易的這個人正是将惡魔召喚出來的人，只不過這一路他都隐藏得很好，導致四人小隊一直都沒發現他的存在。直到惡魔被他們打傷，一人一魔逃難到奧特蘭英，趁亂襲擊了弗特·萊恩，并将常樂當成替罪羊推了出去。

他們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都眼看着常樂被行刑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賀小滿，竟然當着全鎮居民的面兒劫走囚犯，狠狠地打了教廷的臉，教廷也因此開始戒嚴，害得他們猶如過街老鼠，只敢藏在山溝溝裏……

月圓之夜，他知道鎮中各處都會加強守衛，沒敢下山抓人，用自己的血壓制住了惡魔。第二天他去鎮子上打探情況，正好見到落單的路易，認出他是追殺他們的小隊中的一員，于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故意露出破綻，把路易騙進深山，與惡魔配合着來了個甕中捉鼈。随後他假扮成路易的樣子，準備把小隊成員挨個騙過來虐殺洩憤……

——以上，是假路易被打了一頓之後招供的。

看到艾麗卡拎着惡魔的兩條腿回來的時候他就想跑來着，但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他只是一個柔弱的魔法師，一旦被近身，就只有挨揍的份兒了。

追蹤惡魔的事兒到此圓滿解決，幾人心裏門清：如果沒有賀小滿，路易絕對要折在山洞裏。不僅是路易，剩下的三人恐怕都要被那個反彈驅魔紋的魔紋打個措手不及，能不能活着離開都是未知。

賀小滿閃身避開了他們的禮，道：“無須多禮。”

常樂蹲在假路易身前。

此時他的魔法已經被破解，露出了他本來的樣子——眼尾向下耷拉着，眼白過多，鷹鈎似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連幾日的逃亡和失血顯得他有些憔悴，憔悴又加重了他身上的陰郁氣息，确實不像是個好人。

“好啊你。”常樂憤恨地說道，“原來就是你們陷害我！害得我有家不能回，還差點被燒死！”

說着她站起來，狠狠地給了他一腳：“你個王八蛋！我家裏的東西和我臉上的惡魔印記也是你搞的鬼喽？”

那人被堵住了嘴，不能逃跑不能說話，只能拼命搖頭。

常樂瞳孔一縮，不着痕跡地用身體擋住他的動作，對着他的腦門就是一腳，嘴上罵道：“好啊！果然是你這混蛋！”

男人眼睛一翻，當即就暈過去了。

蘇珊娜攬着她的肩膀：“息怒息怒，現在壞人已經繩之以法了，我們準備把他交到教廷去，這樣也能順便證明你的清白。”

常樂感動道：“太好了！謝謝大家……”

“怎麽了？”蘇珊娜盯着她看，“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

常樂摸摸自己的臉：“我只是有點擔心這個……”

蘇珊娜不好意思道：“抱歉，這個我幫不上什麽忙，不過路易應該會有辦法。”

“對啊對啊，路易什麽都會！”艾麗卡邊說邊伸手要來攬常樂的肩膀，“再說這個假的不是也給你們寫紙條了嗎？一會兒讓路易看看，他肯定——诶？你躲什麽？”

常樂幾乎是以閃現的速度躲到了賀小滿身後，并探個腦袋出來看她：“你身上血太多了，抱歉我有點暈血……”

艾麗卡委屈撅嘴：“你騙人！剛才你都不暈！你就是嫌棄我！”

常樂：“……”知道你還說？！

馬科爾幹笑着打圓場：“說起來艾麗卡剛回來的時候我們都吓了一跳呢！還以為是從哪裏鑽出來的幽靈……”

“那邊有條小河，你們去洗一洗吧？”蘇珊娜調侃着說道，“我來幫你們把風，放心吧，絕對絕對不會讓隊長靠近的！”

“蘇珊娜·阿米莉娅！”馬科爾老臉一紅，帶着警告意味地叫了她的全名。

蘇珊娜笑着眨了眨眼睛：“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經歷過一場坍塌，幾人确實都髒的不成樣子了，自然也沒拒絕她的提議。常樂還硬拉着賀小滿跟艾麗卡打了場水仗，在洗去灰塵的同時也洗去了夏的燥熱，別提有多快樂了。

洗好回來的時候路易已經醒了，正研究着那人寫下來的紙條。

見到賀小滿，他站起來向她行了一禮：“多謝閣下相救。”

艾麗卡在旁邊叫嚷：“你為什麽不謝謝我？我也出力了！我為了救你可是受了很重的傷呢！你怎麽只能看到小滿，看不到我這個可憐的隊友呢？塞柯瑞特在上，我一定是整個阿齊博爾德最可憐的人，居然認識了你這樣知恩不報的隊友……”

路易額角青筋直蹦，忍不住捏緊了拳頭，狠狠地給了她腦袋一拳：“我能受這麽重的傷，全都是拜、你、所、賜！”

艾麗卡大叫：“混蛋！誰允許你打我的頭的！你這個路癡笨蛋強迫症死傲嬌！我跟你拼了！！”

兩人瞬間打作一團，邊打邊互相揭對方的短，場面簡直不要更混亂。

賀小滿和常樂看得嘴角直抽，馬科爾也是一副無語到極致的表情，唯有蘇珊娜還笑得出來：“哎呀，他們的感情還是那麽好呢~”

常樂：“……”

您管這叫感情好？！

那恐怕她和賀小滿已經可以原地結婚了！

馬科爾無奈道：“算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他們可能還要再打一會兒。”

幾人遂轉移了陣地。

馬科爾與兩人透了個底：“之前也說過，我們來自王都，自然是要回去的。叫兩位過來，也是想問一下兩位今後的打算。露西娅閣下和賀小滿閣下是準備留在奧特蘭英，還是和我們一同前往王都呢？不過不用擔心，如果兩位準備與我們一起離開，我們可以邊趕路邊想辦法消除惡魔印記；如果兩位要留下，那我們就等解決完所有事情之後再走。”

“私以為，以賀小滿閣下的能力，留在奧特蘭英這種小地方也太過屈才了。”他還是希望兩人能跟他們離開，在這點兒他沒什麽私心，而是經過了認真的考慮，“再者，我們無法保證絕對可以清除露西娅閣下身上的惡魔印記，但王都能人輩出，資源也多，或許能夠找到辦法。”

蘇珊娜補充道：“其實也不一定是要去王都，阿齊博爾德還有許多其他城市，奧特蘭英不過是版圖中邊緣的一角罷了。兩位在這裏的記憶算不上美好，還不如選擇離開，去阿齊博爾德的其他地方看看。”

常樂猶豫地看了一眼賀小滿：“這……能不能讓我們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馬科爾道：“當然，請不用急着給我們答複，無論您做出了怎樣的選擇，我們都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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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兩個撕累了的人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地上。

艾麗卡對着高遠的天空張開五指，看白雲從指縫中溜走，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路易警覺地問她：“你幹嘛笑得這麽賊？？”

艾麗卡偏頭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說人話？是不是還要再打一架？！我告訴你，這回我可不會看你是個柔弱的魔法師就讓着你了！”

路易冷哼：“彼此彼此，我剛才可是一點兒魔法都沒用。”

艾麗卡白了他一眼，轉過頭不理他了。

過了一會兒，草地那邊突然傳來了某人低若蚊蠅的聲音：“……謝了啊。”

艾麗卡猛地轉頭，卻發現路易把頭偏向了另一邊，還用左手手臂擋住了眼睛，只露出來了一只通紅的耳朵。

她怔了怔，笑着嘟囔道：“死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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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姓名的反派男人：您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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