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什麽聲音？
鼻梁處感受到北澄微冷的指尖，水洺聲線有些顫抖。
“阿澄，不得無禮。”
沾滿污漬的緞帶下是一雙冰綠色的眸子，長睫微卷，眼尾發紅，雖是無神，卻美的攝人心魄。
北澄随手将緞帶扔到一邊，食指挑起他的下颌，語氣頑劣，“無不無禮是你說了算的？你有什麽立場說這句話吶。”
嘻嘻默默爬到水潭邊，睜着兩只黃豆眼看熱鬧。
大橙子唯一的逆鱗就是她師尊，現在逆鱗活生生就在眼前，她絕對一點就炸！
惹不起惹不起。
水洺緘口無言，垂下頭，本就無神的眼眸此刻更加黯淡。
半晌，他憋出一句話，“我是你師尊。”
“你倒是還知道你是我師尊。”
她勾起唇角輕嗤，反手把一枚丹藥塞進他嘴裏，撐住他下颌的手掌向上一托，強迫他咽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頓時水洺就察覺全身靈力都堵在了丹田處，運轉不開。
“阿澄？”
“別叫我。”
北澄聲音冷冷的，默念訣法解開他身上的縛靈鎖，緊接着左手掐訣幻出冰手铐來铐住他雙腕。
水洺不語，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地道的盡頭，也就是兩人所處之地是一座類似于宮殿的地方，宮殿內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四周牆壁上零零散散鑲嵌着的夜明珠。
那水潭是難得一見的千年靈池，洗筋伐髓、增長修為的效果極佳，池水清可見底，裏面袅袅擺動尾鳍的魚兒像是飛在了半空中。
以水潭為中心左、右兩方是可容納三人行的小道，前方兩丈遠處則是白玉鋪就的寬敞大路，路兩邊每間隔一丈便有一根一人可抱的石柱，石柱上的雕花精細繁複，細看竟是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異獸。
嘻嘻張大嘴巴就在魚身上啃了一口，魚疼的一尾巴扇在了它腦袋上，“哎呦！”，它小爪子可憐兮兮的揉了下腦袋，“大橙子它欺負我！”
“活該，誰讓你虐魚呢。”她瞥了再次掉進水裏的嘻嘻一眼，擡手一個冰塊射過去把魚打暈了。
“魔獸就要有魔獸的樣子嘛！”嘻嘻三兩口将魚啃光，乖乖爬回北澄肩上。
“這不是你不能動手又想吃魚生的理由。”
“跟上。”她撚動手指賞了嘻嘻一個“栗子”，另一只手扯動連着冰铐的冰鏈。
“嘩啦——”
冰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而身後的水洺卻半步未動。
北澄擰眉，滿眼的不耐煩，“我沒說跟上嗎？”
水洺擡眸，神色複雜。
半晌。
在北澄耐心已經耗到極點的時候，他終于開口，“阿澄，魔道歧途，更不可與魔獸為伍！”
下一刻，水洺還沒等到北澄有所回複，只覺腦後一疼，便“噗通”一聲暈倒在地。
“啪嗒”，拳頭大小的冰球掉在地上，她面無表情地收回掐訣的手，袖子一拂，拖着冰鏈就繼續向前，水洺一頭銀發徹底亂成了雞窩。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看的嘻嘻目瞪口呆，一只小爪子無比清醒慶幸的在胸口拍拍。
看吧，它就說大橙子會爆炸的吧。
地宮規模不小，單單玉板路就有十丈長。玉板路成梯形，越往裏路寬越窄，到最後緊緊能容納兩人并排而行，盡頭是一面雕刻青鸾紋樣的石牆。
“走到這兒就給人看這？”嘻嘻小聲吐槽。
北澄不搭理它，兀自在牆前搗鼓着，她從花紋最頂端開始，沿着紋理順序用指關節輕扣。
“咚”、“咚”、“咚”，指關節觸到的地方發出沉悶的聲響，嘻嘻來了興致，黃豆眼都變得锃亮。
“這個我知道！”它舉起小爪子搶着回答，“會敲到空磚對不對？”說着，它還一溜煙的爬下去，甩着白色的尾巴就開始在牆上挨個敲。
北澄：“你做什麽？”
嘻嘻：“幫你敲空磚啊！”
北澄沉默，無語的撇了它一眼，“啵”一聲清脆的響指下去，雕花牆直接被炸成了粉末。
“能暴力拆解為什麽還要動腦子？”
小蜥蜴不明白。
小蜥蜴目瞪口呆。
小蜥蜴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那、那你剛剛在做什麽？”
“埋冰釘。”她道，說完還怕它沒聽懂，繼續解釋，“炸牆。”
嘻嘻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麽，卻被北澄一把捂住，尾巴被提溜着閃身就躲進了半截斷壁之後。
只聽斷牆橫立的大殿裏傳來輕飄飄的對話聲。
“什麽聲音？”一個蒼老的男聲道。
“你幻聽了吧？這鳥不拉屎的地宮裏能有什麽聲音？還能有那個美嬌娘來陪你不成？”另一個聲音清脆稚嫩，聽起來更像小童。
“嘿，你個小兔崽子！什麽美嬌娘？我是在等有緣人！有緣人懂不懂？”
“切~”男童輕嗤，“看見這白花花的東西了沒？你的有緣人可不少，這不都變成這個了？”
“那是因為……”老者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他高喝一聲，“誰？”
下一刻，北澄藏身的牆壁瞬間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