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罪,你可認?
衆人亂作一團,推搡咒罵。
“長風門是什麽意思?就這麽對一國皇子嗎?”
“我看啊,是人家神仙不聞煙火事,壓根沒把我們當回事。”
另一人接話,“就是就是,什麽皇子?在人家看來也不過是凡體。”
見北澄剛從一旁爬起,年搖冷不丁的伸手去推。
北澄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前一帶,攥着他手腕向上一翻,迅速往後撤去,随即掌心暗暗聚起靈力一掌拍在他背後。
“唔——”年搖悶哼了聲,一頭栽出人群。
見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眼一閉心一橫,直接開口大喊。
“北澄,你行刺皇子不成還要謀害同門嗎!?”
夏绾绾猛地變了神色,沖出人群,擡手就下了禁言令在他身上,扯着他衣服強行把他拖出了人群。
陳與辰拱手行禮,“今日此事明顯有小人作祟,長風門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還請各位先回。”
眼下多說無益,只會越描越黑。
北澄轉身跟着陳與辰回了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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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赫傷勢看起來雖然滲人,實際上并不算重,只是傷到了頭部,要多休養幾天。
長風門封鎖了整個山門,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出。
門派招新也不得不往後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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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長風殿寒氣逼人,雲霧缭繞的好似仙宮。
殿內,掌門韶眠,蘭梓長老,簡竹長老,還有水洺端坐上方,即使收斂了等級壓制,只一眼掃過,就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北澄,身為長老弟子卻不顧門派顏面,蓄意刺殺東烨皇子,擾亂招新大會,引發門派與凡界矛盾,這罪,你可認?”韶眠渾厚的聲音夾雜靈力,一下一下敲擊在場所有小輩的耳膜。
有些剛來不久的甚至臉色發白雙腿隐隐打顫。
“回掌門,”北澄高高昂起頭,直視韶眠的眼睛,不卑不亢,“弟子不認。”
“逆徒,還不跪下。”水洺清冽的聲線帶着絲寒意。
北澄怔怔盯着他,“弟子無錯,為何要跪?”
“放肆!”水洺罕見的帶了怒氣,盡數釋放出周身威壓。
他若狠些,師兄興許會少讓阿澄受些罪。
北澄只覺頭頂上好像有千斤重,威壓鋪天蓋地,死命壓着她迫使她跪下。
她咬緊牙關,拔劍支住地面,“弟子說過,事發時弟子在安放新的測試石,大師兄可為弟子作證,敢問掌門、師尊,我何罪之有?”
“哦?那你怎麽解釋傷到大皇子的銀針出現在你身上?你卻說來聽聽,師門自不會為難于你。”韶眠面不改色,不動聲色地掃了左下側的大皇子一眼。
“銀針是朝我射來的,這點大師兄可以作證。”北澄抹掉嘴角血跡。
“與辰,你可能作證?”一直未曾出聲的簡竹突然開口。
陳與辰站出一步,“弟子卻是看到有銀光朝小師妹襲來,只是并未看清是何物。”
“如此,你可認罪?”韶眠銳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她。
“呵……”聽到這話,北澄慘白的臉上忽的綻放出絢爛的笑容,那一雙原本應該清澈見底的黑眸裏沒有一絲光亮。
本以為多了一個陳與辰結果會不一樣,沒想到不管證據聽起來有多荒唐,這鍋終究會丢到她身上。
“不認。”北澄腿半曲,全身的重量幾乎都支撐在劍上,她艱難的從袖子裏扒出一個東西丢到地上,一點一點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無意師姐……落下的……銀針……怎麽解釋?”
地上的荷包有柳無意的靈力标記,裏面散落出來的正是和北澄身上一模一樣的銀針。
長風殿內霎時一片寂靜。
連一個小弟子不小心搖動劍穗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你胡說!”夏绾绾蠻橫的聲音嘩啦一下撕破了一時的寂靜,“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誣陷無意師姐故意放進去的?”
“對呀。”北澄輕快的語調如珠落玉盤,和疼的額頭浮起虛汗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們怎知道……射來的銀光……不是銀針呢?”
這一世明明都沒有定論,卻還是咬死了是她。
真是可笑。
“唔……”
等級壓制驟然加強,五髒六腑像是有刀在剜,北澄一口血噴了出來。
眼前的景物已經變得模糊,腿骨像是要碎掉般的疼,她咬緊牙關,仍不肯跪下。
跪下,就意味着認錯。
她明明就沒錯,才不要像前世一樣傻乎乎地跪下。
“為師沒教過你‘責任’二字麽?”水洺神色一如往常,雲淡風輕,在空中虛點幾下,飛身來到北澄身前。
藏在袖下的手緊緊握拳,骨節發白。
縱使再不願,胸口處再是揪心般的疼,水洺手裏兩指粗的鎮魂鞭還是毫不猶豫地落在了北澄身上。
“逃避責任,污蔑同門,你真讓為師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