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尊師重道
“無意師姐?你怎麽來啦?”夏绾绾驚喜地回頭,看到柳無意身後跟着的水洺,連忙将握着的劍收回劍鞘裏,彎腰行禮。
“無意師姐小心身子。”年搖行過禮後,也湊上前去噓寒問暖。
“讓你們憂心了。”柳無意攥着絹帕掩唇低咳幾聲,緩了緩略微急促的呼吸,這才再次開口,“想着今日定是熱鬧極了,總是要看看的,便求了師尊帶我來。”
說罷,視線越過他們,沖着陳與辰拱手行了一禮,“見過大師兄。”
腰身上挂着的鵝黃色荷包随着她的動作左右擺動。
“師妹多禮了。”
“東倒西歪,病殃殃的,這禮不如不行。”陳與辰嘴角扯出一抹惡劣的笑容,當着夏绾绾和年搖的面向柳無意比着口型。
這一句話成功激怒了年搖和夏绾绾,臉色一黑,就要向陳與辰理論。
就沒見過這般蠢的。
柳無意臉上的從容差點沒繃住,扯住兩人的衣角,一用力,将他們拉到身後。
兩人再憋屈,也只好識相閉嘴。心裏默默地為大師姐抱不平。
“讓師兄見笑了。”柳無意并不在意,直接揭過這件事,轉而看向北澄,“師妹果真在這兒,可讓師尊好找。”
“師尊有事嗎?”北澄彎唇。
水洺負手而立,神情淡漠:“無甚要事。”
柳無意又咳幾聲,“只是怕師妹性子莽,被人欺負了去,來給你撐撐場子。”
這話說得還真是滴水不漏。
只一句話,就給招新大會可能會有的錯處找了背鍋的人。
北澄嘴角的弧度更甚,“謝師尊、師姐好意,只是說起莽來,我到底是比不過年搖師兄和绾绾師姐的,師姐給她們撐場子便好。”
“阿澄,不得無禮。”水洺言語中帶着斥責。
“師尊莫生氣。”柳無意微微扯了扯他垂落的衣袖,“師妹向來是活潑的性子,說話并不走心的。”
哦?這是推翻了她的話。
北澄輕笑出聲:“師姐到是走心,無端給我攬下了這莫須有的錯處。”
“師妹……”柳無意咬了咬發白的唇瓣,望向北澄的桃花眸裏含着水光,未說完的話裏盡是引人遐想的委屈。
北澄:“師姐這是何……”
“夠了。”水洺一甩衣袖,冷冷打斷她的話,“為師可有教過你恭謙友讓,尊師重道?”
北澄彎腰,“還請師尊賜教。”
“賜教?你這般踐踏師姐好意,還敢讓師叔賜教?”
夏绾绾說完才後知後覺不對。
暗地裏瞥了水洺一眼,見他神色未變,這才繼續小聲嘟囔,“師叔都不知道,你私下裏是怎麽欺負無意師姐的,分明是自己的錯,卻還攀扯上無意師姐。”
“嗯?绾绾師妹說什麽?”
陳與辰問的儒雅,但眸子裏冰冷的神色卻讓夏绾绾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重新躲回柳無意身後。
水洺周身氣壓顯而易見的低了下來,一張臉陰沉沉的。
“今日的招新你不用參加了。”他對着北澄說道,聲音像清冽的流水凍上了一層厚冰,“随本尊回清漓峰。”
呵,又用身份壓她。
她拱手:“弟子遵命。”
最後兩個字被咬的格外重。
“無意,你即想看看招新,便暫替她。”
“是,師尊。”
聽到答複,水洺片刻未停,踩着風朝清漓峰行去,只剩下一句“跟上”散在風裏。
北澄跟陳與辰道了謝後禦劍跟了上去。
清漓峰戒堂,北澄跪在冰涼的地板上。
水洺:“你可知今日錯在何處?”
頂着頭上千斤重的威壓,北澄仰頭看他,“弟子不知。”
“随意編排,目無尊長,肆意妄為,為師教你的你怕是都學到了狗肚子裏去。”
他站在門口,逆着光,居高臨下,青絲被風卷起,整個人身上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像極了他帶她來清漓峰的那天。
“這錯,弟子不認。”她盯着他,眼神裏是濃的化不開的倔強。
“是本尊就太過縱容你,才讓你長了這一身反骨嗎?”水洺明顯有些惱怒,“本尊三番五次囑咐你要聽話,你竟是一句也未聽進去。”
“弟子只知有人辱罵弟子,弟子就要還回去。”北澄努力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至于反骨,師尊若覺得這也算反骨,弟子無話可說。”
“好好好。”水洺氣的忽然就收了等級壓制,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跪着吧。什麽時候知錯了,什麽時候出來。”
他冷冷地丢下這句話,轉身拂袖而去,腳下的風卷的火紅的花瓣又紛紛揚起。
“多謝師尊。”
北澄對着落在膝前的石榴花瓣吹了口氣,笑意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