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犀渠與狼群
吃了整整一層的雪魔芋,少說也有五十多片巴掌大的雪魔芋,陸輕輕被冰凍的堅硬磨得感覺嘴巴喉嚨都要出血了,總算壓下了那股饑餓感。
她十分懷疑自己的胃是鐵打的,吃了那麽多還沒有撐破。
吃夠了東西,就像身體補充足了能量,舒服多了,只是冷依舊是冷的,那個神奇的腎又沒有動靜了,但陸輕輕心裏是極高興的,它能顯靈一次、兩次,第三次還遠嗎?
陸輕輕高興地回到自己的雪屋,哆哆嗦嗦抱成一團,不知過了多久,才在難捱的寒冷和粗犷的呼嚕聲中睡過去。
為了摸清楚這顆腎的功能作用,陸輕輕硬是想辦法又拖了三天才上路。
這天天氣難得的放晴,陽光灑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瑩輝,放眼望去,幾乎是一望無際的雪原,除了山峰顯露些許深褐色、樹木露點枯黃色,幾乎沒有其他的顏色。
陸輕輕有種一出去就會迷路的感覺,更擔心長久在雪地裏行走,這眼睛能不能受得住。
陸輕輕、大城、二石,另加兩個壯青年,一行五個人在族人們的殷切目光中上路了,穿着結實的草鞋,戴着尖尖的獸皮帽,拖着放着食物的一架小雪橇。
雪已經積得很深了,起先還好,離溶洞遠了,雪層越來越厚,一腳踩下去能沒過小腿。
好在來到寬闊平坦的地方,他們就把兩頭上翹的木板拿出來,綁在草鞋下面,兩手各兩根木棍叉着,滑行,這樣不用一步一個坑,速度提高不少。
等這一天天快黑的時候,他們到達了一座山上。
陸輕輕以為是蒙蒙山,其實不是,大城管這座山叫小土丘,說蒙蒙山在這座小土丘後頭,豪邁巍峨了不知道多少倍。
陸輕輕仰頭往着足有兩三百米海拔的小土丘,不語。
晚飯是蕨根糍粑加雪魔芋。
這兩天部落裏又做了許多蕨根糍粑,捏成年糕似的一條條,趁着還熱的時候,用木簽子一條條插起來,他們足足帶了上百條出來,這會兒拿出來就能直接放在火上烤。
雪魔芋也同樣放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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糍粑慢慢烤軟了,變得更香粘軟糯,雪魔芋裏的冰也給烤化了,真正如同一塊海綿,別有一番風味。
陸輕輕帶了幾個石碗石罐,填上雪,架在火堆上燒成水喝。
二石佩服地說:“我怎麽沒想到,以前族人出來,都是直接挖了雪就咬。”
“能加熱最好還是加熱,即便是春夏之時河水豐沛,那水最好也要燒開了喝。”陸輕輕說。
“為什麽?”大城問。
“水裏面有蟲子,殺死再吃比較安全。”說到這個,陸輕輕想這些土著出生起就過茹毛飲血的生活,衛生習慣也特別不好,那溶洞裏外就到處都是屎堆尿坑,這兩天她雖然給強行立下了要去外面大小便,完了還要掩埋的規矩,但有的人硬是适應不了。還有,完事之後幾乎沒人回去吸收,那手直接去抓東西吃……
陸輕輕想這些人體內體外到底得有多少寄生蟲啊。
大城若有所思。
天黑之前,他們挖了一個大雪屋,五個人都擠在裏面,輪流換人值夜,不過這活當然輪不到陸輕輕。
走了一整天路,陸輕輕也早就累了,一躺下就睡了。
她是被一陣陣尖銳凄厲的叫聲吵醒的。
那聲音像是嬰兒哭泣,又有些不像,極為尖利而悠長,同時伴随着野獸的吼叫。
陸輕輕模模糊糊中突然打了個激靈,坐了起來。
有野獸偷襲!而且聽聲音數量不少還越靠越近。
陸輕輕忙爬起來,見外面天還黑着,大城四人一臉肅穆冷峻地守在外面,她問:“怎麽了?”
“是犀渠和狼群,那頭犀渠又和狼群幹上了!”大城繃着一張臉。
陸輕輕也是這兩天聽人談論才知道犀渠到底是什麽。
犀渠是一種怪獸,樣子像牛,全身皮毛漆黑,叫聲卻像嬰兒一樣,尤其是凄厲長嘯的時候,格外滲人。
這犀渠雖然長得像牛,但這丫是肉食動物,還喜歡吃人,因為體格壯大,它攻擊力也極強悍,所以在土著眼裏是極為危險恐怖的一種野獸。
陸輕輕問:“是你們遇到的那頭?可這裏已經不是犀渠和狼群的活動範圍了啊。”
“聽聲音應該是那頭,它們往這邊跑了!快躲起來!”
大城立即帶人躲入遠處的樹林。
說是樹林,其實就是幾叢灌木,光禿禿的枝桠,随意生長着,雜亂無章,剛才他們的柴火就是取自這裏,不能起到任何攔擋,好在還有一些大岩石,他們一行五人快速冷靜地躲到岩石後面,然後一個個都端出了……一把弩。
這就是陸輕輕硬是拖了三天才出發的理由了。
她在做弩。
這玩意兒的制作原理并不難,連小孩子都能做出牙簽弩的後世,作為一個有着退役軍官兼冷兵器迷的爺爺的人,做弩對陸輕輕來說難度并不大。
難就難在制作工具的簡陋和弦的材料。
集全部落之力,最後也只做出了這五把弩,至于弦,全是采用一種叫金烏藤剝去了外皮之後,取中間最綿韌的芯子,好幾股擰成一股制成的,既有彈性又十分強韌。
因為做工簡陋,零部件磨合不好,所以這弩的射程有限,只有十米左右,準頭也不高,不過比起弓箭要好用多了。
夜晚視野很差,好在今晚有月,月光照在雪原又反射回去,将大地耀得頗為光亮。
在一陣陣砰砰的聲音中,就見一頭身形猶如奇瑞車般的黑色影子急奔而來。
黑色影子一邊跑一邊尖叫,它追趕的對象是稀稀拉拉的十幾頭狼,似乎是有負傷,那些狼跑不快,有一頭跑得最慢落在最後,那黑色巨影就一躍而起,泰山壓頂般将其踩在蹄下,狠狠一口咬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