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餘笙,我太太。”◎
餘笙沒好氣, 小跑到陸衍跟前,“你幼不幼稚?”
他不說話, 右手撥動表盤, 時間退回兩分鐘前,“陸太太,給你個機會重新來。”
她愕然, 想起那次去參加蒙特梭利講座,這人硬是把表調快了幾分鐘。
餘笙是真笑了:“幼稚鬼。”她牽住他, 被他反手握住, 她晃了晃兩人牽在一塊的手, “走吧,大朋友。”
陸衍沒再作妖,跟她一道去找車。
她走着走着還是覺得不吐槽兩句不痛快:“陸老板,您多大人了,白長了我八歲哦,我都沒那麽幼稚!”
話裏話外暗示他老牛吃嫩草。
陸衍忽然停下,餘笙被他牽着, 步子也被迫頓了下,“嗯?”她回身看着他。
他扣着她的手擡了擡, 學她晃晃,“笙笙。”他認真告訴她, “時間帶給我們的除了皺紋和閱歷,還有我的愛。”
餘笙心頭被不輕不重擊了一記,繼而湧起一股暖流。
她眨了眨眼, 另一只手也握上去, 她雙手包住他, “走了, 大朋友。”
餘笙拖着陸衍走,他也配合地慢悠悠挪。兩人目光不經意間碰撞,愛意藏不住。
到家後,陸衍做菜,餘笙去看她的小蔥苗。剛撒的種子什麽都瞧不出來,她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他往陽臺看了眼,拉上廚房門給楚星洛打了個電話。那次他在李家村沒有聯系上餘笙,事後,他跟楚星洛交換了聯系方式。
兩人簡單交流兩句,陸衍看着門邊,“有些話對笙笙不必顧忌,跟她實話實說,她不喜歡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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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自尊心極強,比起沒什麽營養的安慰,她更喜歡有人直白點破。
通話不到三分鐘,陸衍挂斷,繼續看火。
餘笙擺弄完她的小種子,推門進來,“怎麽關門了?”
陸衍面不改色:“裏邊味道重。”
他在煲湯,圍裙松了一半,她順手給他系好。然後,她挨着他看他做菜。
“明天有什麽安排?”明天周日,他不用去公司。
餘笙已經有了打算:“明天再試試。”試什麽她沒有明說。
“需要我去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
餘笙想到陸衍今天忙了一下午,也等了她一下午,“明晚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他盛出第一道菜給她,她端去餐廳。
陸衍解鎖手機,在發小群說:【有空的下周來一趟上海。】
他難得冒泡,其他人都被炸了出來:【那要沒空呢?】
陸衍:【沒空也給我擠出時間。】
餘笙進來看到他在擺弄手機,先去洗空盤子。
“下周周末發小們聚會,一起?”陸衍笑着問。
她低頭繼續洗碗,水聲嘩嘩響,她猶豫了很久,“好。”
話音剛落,她手邊的盤子被接走,臉頰更是直接被襲擊。
餘笙故意:“我答應了嗎?”怎麽說親就親。
陸衍又湊到她臉龐,低頭吻了下去。
餘笙:“……”
陸衍心情似乎很好,群裏吵吵鬧鬧吐槽他,他也照單全收。
直到群裏因為他那句“沒空也擠出時間”怨聲載道,唐聿川多少知道點貓膩,大咧咧猜:【不會是見嫂子吧?】
其他人起哄:【如果不是見嫂子,我們沒空!】
陸衍看提到餘笙,打字:【嗯,給你們認認嫂子。】
群裏頓時炸開鍋。
他又叮囑:【皮都繃緊點兒。】
大家秒懂,不是說要看機票,就是讨論幹脆直接包機飛上海。
陸衍粗粗看了幾條,收起手機。
餘笙最近開始忙,每天雷打不動去楚星洛那兒報到。工作日她只能晚上去,周末是一整個下午,偶爾還要加晚上。陸衍除了早上跟她一起吃個早餐,晚上抱着她睡,基本見不着她人影。
“這麽忙?”餘悅敲門進來。
餘笙周末加班做策劃,這幾天她慢慢放開手裏的活,專注做山村學校的籌建方案。一開始她想法多,摸不到重點,她在一點點梳理。
“嗯,有點忙,有事找我?”她說話的時候還盯着電腦看。
餘悅發現自己都吸引不了姐姐一點點注意力,有點不大高興,“想約你逛街呗。”還有陸衍,她一次都沒見過這個姐夫,姐姐沒有主動提,她也不知道怎麽說,只能旁敲側擊,“然後,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餘笙是真的沒有時間,視線從電腦屏幕挪開,她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悅悅,我暫時抽不出時間。”
餘悅是知道她今天要加班才來的,她想看她電腦,看看她忙什麽,又怕她生氣,“忙什麽呢?連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餘笙看着她,倒也不用特意瞞着,她早晚要知道,就簡單說了說。
餘悅一聽:“這有什麽?到時候董事會我站你不就行了。”她想得特別簡單,覺得壓根不是什麽大事,不值得姐姐這麽加班加點的,“就算我一個不夠,還有爸媽呢,我們一家都投支持票,足夠對抗那群老頑固了。”
餘笙失笑,哪有那麽簡單,她的提案或多或少會損害股東的利益。有人圖名,有人圖錢,不是所有人心裏都裝着陽光。
餘悅又被她這個笑弄得不大痛快,她總這樣風輕雲淡,顯得自己特別無知,“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支持你,那你能不能陪我吃飯逛街了?”
她小孩脾氣,什麽都想得簡單,餘笙不行,“我晚上要去拉琴。”她給她透了個底。
餘悅明顯愣住:“大提琴?”她小心翼翼問,“姐,你重新開始拉琴了?”
餘笙無意多說:“嗯。”臺下十年功都未必能保證臺上一場的精彩,她只能天天練習,“重新拉琴了。”
餘悅沉默,愣愣望着她出神。
今天餘笙答應了跟陸衍發小們聚會,上午在公司加完班,下午她去楚星洛臨時租的工作室。可能是中間空白了七八年,她現在特別珍惜能拉琴的時間,一拉就停不下來。
楚星洛給她拿了飲料,讓她休息,“別緊張,一點點來。”
餘笙放開琴弓,接過飲料道謝:“如何?”
她每拉一曲都會問問他。
楚星洛看她的琴,琴是好琴,拉琴的人也足夠努力。這段時間他發現她是個對自己要求極其嚴格的姑娘,站在他的角度,時隔多年能拉成現在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可對她來說未必。
“楚老師,實話實話就行,我是金剛心。”餘笙見狀,開玩笑。
楚星洛想到陸衍那天在電話裏說的,便沒有顧忌,“外行人眼裏,你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盡量輕松的語氣,“內行人眼裏,還差了點。”
餘笙反而笑了,說差了點還是帶了點委婉的,其實差得很多,尤其是跟楚星洛這樣的大師級別。
她沒有悲傷:“我最近一直在想,一次次不服輸的嘗試是否是正确的選擇。”
“但不嘗試,你肯定遺憾。”楚星洛拿起自己那瓶飲料,舉着碰了碰她手裏的,“餘笙,別想那麽多,我們盡力就很好了。”
她不需要安慰,可她失落的模樣他不忍心,“邀請你不是我一時沖動,你很優秀。餘笙,我想看看你能走多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親手送你重回舞臺。”
想要恢複從前的水平不知道要多久,楚星洛想,如果是餘笙,她值得等待。
餘笙被他這麽一安慰,怪不好意思的,她也拿飲料瓶碰碰他的,兩人相視一笑。
楚星洛說起李來:“事情都差不多了。”
她走得匆忙,後續都是他留在村子裏處理。
李來選擇上高中上大學,餘笙欣慰,“我最近在做一個策劃。”她自然而然說起。
楚星洛聽完:“想法很好,執行有難度。”
國家對貧困學子的助學政策不少,企業也是,為名也好為利也罷,企業做慈善說實話挺難的。
他覺得:“投入十分,能落實五分已經不容易。”
餘笙認同,兩人交流分享,她多少打開了新思路。
暢聊的結果就是聊過了頭,她剎車的時候,距離跟陸衍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幾分鐘,“我得走了。”
楚星洛讓她路上注意安全。
餘笙急匆匆下樓,她找到陸衍的車。他今天停得近,幾乎是她一出來,他就看到了。
陸衍下車走向她,她也朝他過來,沒走兩步遇上了。他去接她的琴,轉身放後座橫躺。
一言不發的陸總其實挺讓人犯怵的,餘笙腳步頓在副駕駛門邊,她小心打量,“等久了?”
陸衍關車門,沒看她,“還行。”
平平淡淡兩個字,餘笙心尖一顫。
她果斷從車尾繞過去,蹭到他邊上抱了抱他,“我跟楚老師多聊了兩句,忘記時間了。”她換位思考,要她她也生氣。他們說好了幾點結束,她遲到不說,晚上他們還跟他發小組了局,正式介紹他們認識,這是大場子,“下次保證不會了。”
餘笙邊說邊摸了摸他後腰,哄他:“不生氣了,好不好?”
陸衍被她這麽順毛,僅有的不開心也沒了,他回抱住她,“下不為例。”
他在意的是她最近沉迷工作和大提琴,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餘笙順完毛,心滿意足回到副駕駛。拉車門時,她擡頭,恰好跟駕駛座已經拉開車門的陸衍對上眼。她忽然退開兩步,指了指車門。
陸衍:“……”
他繞到她這側,替她開門,“請吧,陸太太。”
餘笙滿意,低頭準備坐進去。彎腰時,他托住她下巴,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他說:“謝謝。”
餘笙:“……”親完才說謝謝,他真行。
天熱了起來,車裏打了空調,餘笙支着腦袋看窗外。街景都是她熟悉的,去的是老張的田園山莊。
離目的地越近,她越緊張。
“我剛剛在跟楚老師聊我的新策劃。”她找了個話題。
陸衍側目看他一眼,這一眼頗有含義,她沒能發現。
餘笙之前本來就和楚星洛說得正是興頭上,這會兒重提,她滔滔不絕。
這是她第一回 在陸衍跟前說這個方案,還是因為別人的關系,他心情又轉陰。
他控制不住的小心眼,她的策劃在今天以前一句沒同他提過,卻能坦然和楚星洛說。他想的是,也許她還在介意他們之間的“差距”。
餘笙說得起勁,許久沒有聽到陸衍的聲音,她後知後覺一扭頭,生生停住。
他目視前方,雙手扶着方向盤,臉上倒是瞧不出什麽不對勁,唯有下颌線繃得緊緊的。
她拎松安全帶,戳了戳他,“我跟楚老師也沒那麽多話可說。”她以為是因為自己白天工作,晚上練琴,練琴時都跟楚星洛在一塊,今天還一路提他的緣故,“你知道的,大提琴一天不練,手感就不對。”
餘笙每說一句就戳陸衍一下,他無奈,等紅燈的時候,他認真看她。
他不說話,光看着她,看得她手指都戳不下去了。
然後,餘笙敏銳了一回,知道是自己猜錯了。她默默收手坐回去,看前方紅燈跳躍的秒數。
之後這一路車裏無人說話,氣氛比空調還冷。
陸衍車子停到老張預留的貴賓車位,餘笙先下車,他熄火後,被她堵了門。
“怎麽了?”他不解。
她攥住他掌心,拉開後座車門把他推進去,然後,自己也坐進去。他沒反應過來,一下被擠在門邊,她再進來,一半坐在了他腿上。
車門“砰”一聲響,陸衍才回過神,他往裏頭挪了挪。挪完他又覺得失策,他就不該挪。
餘笙只坐了三分之一:“陸先生,我現在有點生氣。”
陸衍因為她倒打一耙無語。
她側身,神情嚴肅地瞪着他。吵架最忌諱口不擇言,傷人的話事後回憶還能刺痛人心,所以,他生氣永遠都是一個人生悶氣。
餘笙直接伸手捏住他的臉,一邊一下把他臉都捏變形了,“陸衍,你如果生氣就要告訴我,我才好跟你解釋。”
不然氣生多了,矛盾憋久了,兩人總有散的一天。
這是她這段時間漸漸摸索出來的。
他也許是吃醋了,也許是因為她遲到,她說不上來。反正,他就是生氣了。
陸衍被捏着臉,也沒動,“不需要,我能理解。”理解是一回事,生氣吃醋又是另一回事,但他會自己消化完。
餘笙手上用力,真正用力捏下去,他疼得“嘶”了一聲。
“疼吧?”她捏完松開,他兩邊臉頰都留了紅印,她又心疼地揉了揉,“疼就對了。你吃虧就吃虧在不長嘴,我也是。”
“我在慢慢學習,你也要這樣,可以嗎?”餘笙捧住他的臉說。
陸衍身體一僵,手上一用力,将她攬在身前。她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托住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下去。
不再滿足于唇貼着唇,他頂開她的牙關深入。
陸衍牽着餘笙到包間時,原本玩鬧的衆人默契地噤了聲,大家齊刷刷看着兩人牽得緊緊的手。
然後,是陸衍泛紅的臉頰。
瞧着是紅印子,又不大像,也可能是臉紅了,他倆之前幹什麽去了?衆人想入非非。
餘笙局促,牽着陸衍的手緊了緊,他立馬一個眼神掃過去,唐聿川率先過來,“嫂子啊!”
他見過她,上回是裝不認識,這次大大方方直接叫“嫂子”。
其他人紛紛:“嫂子好。”
被一群年齡普遍比她大的人叫“嫂子”是什麽體驗,她形容不上來。
陸衍帶她入座:“餘笙,我太太。”他鄭重介紹。
剛才他們都叫過“嫂子”了,這下又是一輪此起彼伏的“嫂子”,叫得最歡的莫過于餘笙邊上的沈覓。
她在國外硬是被她哥叫回來的,他說在場都是爺們,怕嫂子不認識人,一個人無聊。她原本是該敲一頓竹杠的,架不住她也對親嫂子好奇,馬不停蹄就回國了。她時差都還沒倒完呢,剛才在包間裏昏昏欲睡,這會兒又亢奮了。
其實大家都準備了見面禮,只是現在跟餘笙還不熟,不好貿然拿出來。待會兒是塞給陸衍,還是臨走一起打包給餘笙,到時候再說。
陸衍介紹了一圈人,餘笙大概記了記,可以說京圈裏排得上號的人都在這裏了。她不由再次咋舌,對陸衍的圈子她之前預想的還是狹隘了。
“嫂子,還記得我嗎?我們見過的。”沈覓一逮到機會就跟餘笙搭話,“你們剛才幹嘛去了?我們還以為你們放我們鴿子了。”
餘笙臉色一變。
還能為什麽?他把她口紅親沒了,嘴也腫了,她得補妝補救。
“路上堵車。”她這會兒強裝平靜。
幸好沈覓也不細究:“我哥可算把你拐來了,再不把你帶回來,我爸媽真要把他趕出家門的。”
餘笙意外,她了解的沈覓高冷,沒想到話還挺多。上次在古董店遇上,沈覓只能稱得上熱情,現在就是粘人。
沈覓念着哥哥好不容易抱得老婆歸,拼命說好話:“我上次見你,裝不認識裝得超難受的。”
“沈覓!你霸占我們嫂子是怎麽回事?沒看到陸哥臉都氣紅了?”有人打趣。
陸衍臉還紅着,他們離得近了就發現還真是紅印子。
能在陸總臉上留印子,餘笙是第一個。衆人變着法的打趣,一個接一個,非要把之前從未在陸衍身上占過的便宜都占回來。
沈覓被打斷,不耐地瞪過去,“你管我!”
這才是那個驕傲的大小姐。
餘笙抿了口葡萄汁,陸衍已經被不少人輪番敬酒,她有心提醒兩句,看大家笑鬧着就沒掃興。
姜聞樂今天也來了,姜聞禮說了讓她賠罪,今天就一定要她來。她覺得還挺別扭的,但确實是她理虧。
做足心理建設,她胳膊頂了頂沈覓,要她讓讓。
沈覓今天的任務就是護嫂子,寸步不離那種,她見狀,“幹嘛?”
姜聞樂倒滿一杯酒:“找你嫂子聊聊。”
“那要先過我這關。”
“是道歉,行了吧。”
沈覓挑眉,跟姜聞樂換了個位置。
邊上動靜大,餘笙側目看去,身邊已經換成了姜聞樂。她是第一次見到本尊,瞧着要比鏡頭裏更瘦一些。
她不明白對方特意換座位的用意,她不惹麻煩,也不怕麻煩。
姜聞樂舉着倒滿酒的酒杯:“餘笙,對不起。”她直白說那三個字。
餘笙愣了下。
她又說:“我幹了,你随意。”說着就将酒杯往嘴邊湊。
餘笙吓一跳,趕緊攔了攔,姜聞樂蹙眉,“什麽意思?不肯原諒我嗎?”
姜聞樂話說得沖,心裏其實很沒有底,本能去找姜聞禮。
他坐得遠,也正看着這裏。兩人目光一對上,他眼神裏明晃晃寫着:道歉,求原諒。
姜聞樂癟了嘴:“還是你要我當着所有人面給你鞠躬?”她以為是餘笙不肯原諒自己,只能想到這個法子。
餘笙笑,松開手,“你随意,我也随意。”她拿自己的葡萄汁碰她酒杯,“你比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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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看。”
姜聞樂先是驚訝,随即笑開了,“那當然,我天生麗質啊。”
沈覓時刻關注着,聽了一嘴也笑了,餘笙的确有點意思。
姜聞樂喝了酒,她沒幹完,依言只喝了兩口,“你随意。”
餘笙跟着她喝了三分之一,果汁杯朝她示意。
說實話,餘笙挺意外的,意外姜聞樂的态度,她想大概都是因為陸衍。她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正跟其他人說話,說的是個什麽融資項目,她沒細聽,但她面前的餐碗卻是滿的。
是他邊聊邊給她夾的菜。
姜聞樂放下酒杯,湊近問:“我哥比陸衍好多了,你看上他哪兒了?”
餘笙聞言,又去看姜聞禮。對方沖她笑了笑,禮貌颔首。
“是吧,我哥比陸衍好一萬倍。”姜聞樂誇哥。
餘笙有點亂,她聽說的是姜聞樂和陸衍有過一段,那會兒她看到欲蓋彌彰的熱搜,還以為陸衍是為了姜聞樂。
“你不是喜歡陸衍?”姜聞樂爽氣,餘笙也直白。
姜聞樂點頭:“是啊。”
都是爽快人,沒什麽不好說的,她胳膊頂着餘笙椅背,“要沒你,姜家跟陸家八成是要聯姻的。”
她這麽說也并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就是陳述事實而已。
兩家是世交,他們從小在一塊玩,兩家長輩也都有那意思。姜聞樂認知裏,自己以後就該嫁陸衍。
真要談喜歡?她說不上來。
陸衍很優秀,萬裏挑一。
說不喜歡也不能,她對他有占有欲,就像她哥哪天有了女朋友,她誰都看不上,覺得沒有人能配得上她哥。可她哥要是特別喜歡哪個女孩,她肯定也會不遺餘力地幫他追。
“反正,陸衍選了你,我認輸啊。”姜聞樂是總結,也是變相在幫陸衍表白。
餘笙聽明白了:“謝謝。”
姜聞樂坐正,沒再看她,“客氣了。”
她不喜歡欠着人,肖雨陽的事她理虧,算是還清而已。
沈覓盯着人呢,見狀催促:“可以換回來了吧?”
姜聞樂不情不願:“知道了,我以後也會有嫂子的!”
沈覓不甘示弱:“我現在就有。”
兩人換回座位,姜聞樂借着跟沈覓鬥嘴,眼睛還瞄着邊上。她瞧見陸衍在給餘笙夾菜,餘笙對他說了句什麽,他滿臉不贊同,但還是專注聽她說。
他眼裏只有她。
然後,姜聞樂看到瞠目結舌的一幕,陸衍濕巾擦了擦手,夾了幾只蝦到他碗裏,他開始剝蝦殼。
第一只蝦剝完,他放到餘笙碗裏,又開始剝第二只。
不止姜聞樂,其他人都看在眼裏。
在座的都是一塊長大的發小,從未見過這樣的陸衍。過去他們就說,冷情鐵直的陸衍以後談了戀愛估計也不知冷熱,得女方遷就着他來。萬萬沒想到,他會有這樣體貼的時候。夾菜添水,剝蝦盛湯,他一點不怕在兄弟們跟前丢臉,自己更是沒怎麽吃,全“伺候”餘笙去了。
陸衍他無聲的态度擺在他們眼前,所有人都懂了,餘笙是以後他們都得禮讓不止三分的人。
姜聞樂看了半天,看得眼熱,突然明白了哥哥一直阻止自己,還千叮咛萬囑咐的良苦用心。
眼前忽地被一張笑臉擋住,她回神,瞪過去。
沈覓笑呵呵:“你沒戲了。”她邊說邊給姜聞樂夾了一只沒剝殼的蝦。
姜聞樂負氣撥到一邊:“我有職業道德,不搶戲。”
沈覓“啧”一聲,壓低聲音,“肖雨陽處理幹淨沒有?”
姜聞樂僵了僵,不吭聲。
肖雨陽的事對她打擊挺大,她從小就沒什麽朋友,或者說她朋友多,但都是沖着她身後的姜家。後來,她進了娛樂圈,交朋友更是難。難得有個肖雨陽從不把她當成姜家小公主捧着區別對待,她是真把肖雨陽放在心上的。
誰知道……
肖雨陽私下還弄了個微博號,放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姜聞樂知道後,毛骨悚然。是肖雨陽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假裝自己跟陸衍戀愛?還是種病态的情感寄托?她不願意去細究了。
沈覓打量她一圈,摟住她脖子,“好了好了,只要你以後好好對我嫂子,我疼你~”
姜聞樂無語,直接抖開她胳膊。
飯後,男人們打牌閑聊,說的都是人脈圈裏那點子資源,還有各種所謂的內部消息。
姜聞禮喊陸衍加入,陸衍看的卻是餘笙。他在詢問她,她點頭了才行。
這個舉動又被大家好一頓吐槽起哄。
餘笙紅着臉點點頭,陸衍便上了牌桌。
沒輪到的幾個人小酌着閑聊,餘笙跟沈覓、姜聞樂聊珠寶說衣服,倒也沒閑着。
唐聿川過來:“你哥叫你。”他是對姜聞樂說的。
姜聞樂拿着自己那杯果汁跑到姜聞禮那兒,不知是那桌幾個人說了什麽,姜聞樂氣得直跺腳。
餘笙笑了笑,唐聿川随口說:“終于能光明正大叫嫂子,舒坦了。”
這跟沈覓說得一模一樣。
今天大家約好了似的都在幫陸衍說好話,弄得餘笙越發好奇,“你們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陸衍說三年前出面加她微信的是唐聿川,但她确實也不記得有這麽號人,“那次亞洲峰會?”
唐聿川不知道怎麽說,有些話得留給陸衍,他不能搶了,只好意味深長答:“嫂子,其實啊你們真的遇到很多次了,只不過你的餘光都沒有給他一下。”
餘笙:“……”
這說得陸衍多慘似的。
在陸衍的朋友圈來看,他确實慘,尤其是從頭到尾就清楚始末的唐聿川,“嫂子,你名字沒被爆,我們就都知道有你那麽一號人了。陸衍可寶貝着你呢,誰都不能動那種。”
餘笙心口忽然悶悶的,她尋找陸衍的身影。
牌桌上,他嘴角噙着淡笑,慢悠悠從手中甩出兩張牌,有人嚷嚷一聲:“陸哥,不能啊!情場得意,牌場就不能放我們一馬?”
他往後一靠,收攏手上的牌。他右手輕敲桌面,臉上是明顯放松的神态。有了點他口中曾經瘋狂張揚的模樣。
“不能。”陸衍神情慵懶,似漫不經心地扔出兩個字。
“嗷嗷嗷,沒天理!”
“吃狗糧還要花我錢!”
“陸哥要命。”
餘笙看了好一會兒,陸衍倏地擡起頭,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視線不偏不倚遇上。
他唇角上揚的弧度越發好看。
其他人:“殺狗了殺狗了!”
餘笙收回視線,發現唐聿川已經不見蹤影。沈覓也去了姜聞樂那兒,那桌人越來越多,時不時爆發笑聲。
其實今天的氛圍還算好,沒有餘笙預想中的拘謹,大家都挺照顧她的。這會兒看她落單,早就對她好奇的人紛紛過來打招呼,就沒讓她這兒冷過場。
她笑臉相迎。
在場都是“京圈頂流”,平日裏被衆星捧月的人物,自有一套待人接物的标準。可能是沒有了沈覓的“保駕護航”,她漸漸有些跟不上幾人的節奏。
他們一開始說的還是陸衍,說着說着就讨論起上海某區的一塊地。這是餘笙接觸不到的資源,他們會提起也是故意給她賣好提個醒。
但是,以餘氏的能力,說實話真的吃不下來。可對他們來說,這就是随口一句話的事。
這是餘笙第一次這麽直面他們的差距,她笑得多少有點勉強。
幾人自以為完成任務,各自回自己的圈子。然後,餘笙明顯發現回到小圈子的他們笑得更随意,沒了跟她說話時的小心翼翼。
她長籲口氣,他們對她小心,她也是一樣。
這就叫不一樣的圈子,不要強行融入。
就像是餘笙跟兩個閨蜜關系極好,但在向茗和蔣舒藝的圈子裏玩她依然會覺得拘束,和她們的某些朋友她還是處不來。天然環境不同造就的鴻溝,不是努努力就能跨越的。
不是他們的錯,也不是她的。
餘笙願意為了陸衍努力,不過,她也不會強求。
結束是餘笙開車,陸衍後來又喝了酒,走得有些晃悠。她扶他到副駕駛座,給他系好安全帶,她直起腰時突然被他扣住。
冷不丁貼上他心口,她聽到他過于亢奮的心跳。
陸衍抱住她,腦袋窩在她脖頸間,最後,他連唇也貼了上去。最過分的是他手上用了力,直接将她抱坐在他腿上。
小孩的抱法,她剛剛被迫坐好,車門就被他拉上了。
“耍酒瘋?”餘笙氣笑。
陸衍在她脖子裏搖頭,唇時不時擦過她柔軟的肌膚,“不是。”
他親了親她粉粉的耳垂:“耍流氓呢。”
作者有話說:
小陸:我真棒!
笙笙:氣哭!
小姜:我也棒!
小沈:我最棒!
小唐:明明是我!
發小們:難道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