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恐怖游樂園(修)
“不用太羨慕,這東西,看臉的。”
“兒子?”衆人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還有人碎碎念,“這麽大的兒子……”
有人理解鐘齊做得是人設介紹,便不屑地說:“別玩虛的,這副本人設不管用。”
鐘齊側身和白承對視一眼,依舊戒備。
那些人也不強求他們做自我介紹,應該說,對他們的加入沒有興趣。每個人都死氣沉沉的,話都不想多說,剛才的争吵并沒有因為鐘齊和白承的到來有所緩解,氣氛降到冰點。
大多數人還是不說話,只有幾個好奇的年輕人聚在他們身邊,問道:“你們什麽時候進本的?”
鐘齊說:“十多分鐘前。”
他講述二人在入口處見證影子從身體剝離,又險些遭到攻擊,這幾個年輕的聽衆好像回想到什麽恐怖的回憶,面色奇差。
“那是影子人……”短裙的少女劉玉開口。
那些恐怖的記憶霎時湧上心頭,她單薄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聲音微微顫抖。
“這些影子都是吃人的怪物,怕光,白天的時候速度會很慢,但到晚上速度增具,會變得異常恐怖。”
鐘齊蹙眉道:“照這麽說,到晚上不就死定了?”
劉玉搖搖頭,指向前方矗立的一個高大廢棄設備——旋轉木馬。
“到了夜裏,這個設備會自己啓動,只要在它燈光的籠罩範圍內,影子就不敢靠近。”
順着劉玉所指,鐘齊目光停留在鏽痕斑駁的游樂設施上。
木馬們年久失修,又常年歷經風吹日曬,早已失去原本的缤紛色彩,馬身發黃,漆塊掉落,殘缺不齊。
有的馬匹頭顱斷去,或是眼睛鏽腐脫落,加上廢棄游樂園荒蕪的氣氛加持,更是詭異可怕。
難怪他們雖然看似分散,卻始終圍繞在這個設備周圍。
鐘齊觀察每個人腳底,确實同劉玉說的一樣,所有人的影子都被剝離得幹幹淨淨,不僅如此,連建築物都沒有影子。
他将疑惑暫壓心底,繼續問:“你們來了多久?”
“四天。”
他們找了塊幹淨地方,挨着木馬設備,不近不遠。
游樂園的風并不客氣,攜卷沙塵掠過,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劉玉把帽兜戴上,拍了拍裙擺上的灰。
“我們這些人,都是積分清空被強制傳進來的。”
“四天?”鐘齊疑惑道:“你們從新手副本離開後,多久進的本?”
劉玉道:“一天,我們都是一天。”
鐘齊算了算時間,他們在現實待了一天後進本,直到鐘齊再進本,期間只隔了兩天,他們卻實際過了四天。
只有副本與現實的流動時間不同這個理論能解釋了。
或是他們說謊,不過這個可能性極小。
偷換時間對他們沒有好處,目前來看。
和鐘齊差不多同齡的王丘湊到跟前來,急切地問道:“兄弟你有吃的嗎?有水嗎?”
他情緒異常激動,路過還撞開了旁邊沉默寡言的白承,鐘齊見狀立即伸手,給人重新拽回身邊來。
本來他們的視線被銳利的鐘齊吸引,一直沒注意他身後默不作聲當擺件的白承,這一撞,這圈人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凝到了白承身上。
“對……對不起。”王丘不好意思地說。
白承搖搖頭,以微笑接受道歉。
“沒有,我一直在劇組,甚至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糊裏糊塗又進來了。”鐘齊把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自定義人設。
王丘洩氣地坐到一旁,原本對他抱有期盼的其他人,情緒也跟着低落下來。
反倒是另一個小姑娘張華,此刻還有閑心同他們聊天,她看着白承,問:“這位也是明星嗎?”
鐘齊點頭,“我們同一個劇組的。”
“真好。”劉玉說,“認識的人一起進本,彼此還有個照應。”
鐘齊看着她要比其他人幹淨的臉,笑了笑,不予置否。
之後他們又聊了一會,第一天他們大概有五十多個人,一開始大家不明情況,白天就有人遇襲,到了夜裏更是損失慘重,好多人直接被影子拖進黑暗裏,還是有人發現它們不敢靠近旋轉木馬投散的燈光才勉強逃過一劫。
抓住獵物的影子人在黑暗裏咀嚼啃食,拆筋吮骨的聲音不絕于耳。
大家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吃不飽睡不好,就算輪流守夜,也沒法安心。
鐘齊不着痕跡地觀察了一會,發現這波人大概分為三組,以劉玉這個女孩為中心的一組有六人,都是同齡人,都還保留着一些活力,不至于像其他兩組那麽消極。
離他們較近的一組有幾個中年人,先前鐘齊留意到的那個哭泣的女孩也在其中,她眼睛哭得紅腫,低頭坐在角落,情緒不高。
最後一組就是先前厲聲斥責女孩的年輕男人吳周,身邊有幾個在低聲勸導他的夥伴。
他們待在旋轉木馬的另一面,不留意幾乎看不清身影。
鐘齊沒有興趣了解他們的團隊糾葛,他仔細觀察周圍,視線落在更遠的地方,那裏有一座巨大的中世紀無頭騎士雕像。
雕像古怪得很,周圍地皮都被苔藓覆蓋,雕像本身卻很幹淨,銀色的盔甲光潔無塵。
它腰間長劍還泛着淩冽的寒光,即便隔了百米之遙,鐘齊都能感覺到無頭騎士散發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很奇怪吧。”劉玉忽然開口道。
鐘齊順勢瞥了她一眼,後者目光也望向無頭騎士的雕像。
她繼續道:“我們推測,那座雕像的材質可能有避塵的效果,所以才會那麽幹淨。”
“你真這麽想?”鐘齊似笑非笑,待劉玉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他又閉口不說了。
他們本來就被困在絕境之中,鐘齊一句話又平添恐怖,圍着劉玉的幾個男孩眉頭皺出一個厭煩的弧度,“你什麽意思!不要在這裏危言聳聽!”
白承咳了兩聲:“不好意思,他喜歡瞎想。”
鐘齊擰眉,裝出一副委屈樣子,湊近白承耳邊:“我這叫合理猜測。”
青年輪廓刀鋒塑刻,此刻微微側首,同另一個清隽的男人附耳低語,裸/露出的鎖骨線條清晰硬朗,頸窩深刻。
白承聽他說話,眼睛略過去,心裏想得是:鎖骨不錯。
從外人角度來看,兩個好看的男人挨得近,說話又如此親密,再聯想到剛剛鐘齊毫不猶豫把人拽回身邊的舉動,他們直接就想歪了。
焦凱骐別開眼,絲毫不掩飾他的厭惡。
“真他媽惡心,兩個男人搞這個變态東西。”
腦子裏毫無概念的白承不明所以。
鐘齊秒懂,他眉眼彎彎,沖着焦凱骐好心勸道:“不用太羨慕,這東西,看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