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完全沒想過謝花梅會有這樣的行為, 六眼聰慧的大腦難得懵逼。
怎麽回事?什麽情況???
不是不喜歡跟他接觸的嗎???
中術了?會呈現和平時相反行為的術?還是說眼前的謝花是假的?
懵逼的同時,五條悟意識到一件事。
——懷裏的身體好像在發抖。
……為什麽會這樣?
是在害怕?因為剛才的咒靈?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家夥吧,弱到被他踩一腳就死了, 謝花才不會被這種東西給吓到。
要是問她是不是在害怕, 絕對會被打一頓吧——“你在看不起我?”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
五條悟确實發覺謝花梅情緒不太對。
“……哥哥…………”
哥哥?
哥哥又是誰,總不會是老子吧, 老子才不是你哥哥, 不要亂認親戚啊。
如果這位“哥哥”是真實存在的,在這種狀态下提起, 說明感情很深了。
——那又為何此前從未聽謝花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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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瘋狂運轉,五條悟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小朋友, 腦子裏裝滿了問號。
要說點什麽嗎?
但溫聲細語安慰人不是他的風格啊, 啧。
那一刻五條悟心裏确實是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心髒輕微失控。
這也正常,任誰看到瑟瑟發抖的人,被抱住被依靠, 內心都會柔軟幾分。
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所謂“手足無措”的情緒。
五條悟只能任自己死魚一樣被人抱着,雙手下垂。
這手……他要不要擡起來呢?
去拍拍她後背嗎?
……會被揍的吧。
要不要問問發生了什麽?
不會收到回答的吧。
……也會被揍的吧。
講個笑話調節一下氣氛?
……還是會被揍的吧。
啊啊啊老子到底該怎麽做!!!
很少被人這樣抱住,五條悟感覺自己好像分成了兩個人, 一個直接宕機, 一個在瘋狂思考。整個人都不太好的情況下, 他嘴巴條件反射性冒出一句——
“喲, 謝花,你在哭嗎?”
先問是不是哭了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麽做,嗯就這樣!
“……”
“……”
然而,空氣十分安靜。
嘶——!
五條悟臉色突然扭曲。
祖宗, 輕點輕點, 腰要被你勒斷了啊!
他開始懷疑謝花梅是不是裝可憐試圖謀殺他了。
力道加劇, 五條悟終于忍不住嚎起來。
“輕一點啊,腰要被你勒斷了,你故意的嗎?”
謝花梅重重地推開他。
當然是故意的!
有這麽欠揍的家夥嗎,居然還問你哭了沒,果然就跟庵歌姬說的一個樣。
她撲到五條悟懷裏的時間不長,但已經足夠她調整好表情和情緒。花魁能夠把自己的一切都掩蓋在面具下。
雖然她并不稀罕五條悟有什麽臉紅心跳的反應(該說有的話才吓人),但以往被她故意親密試探的男人,除了鬼殺隊的外,誰不是面紅耳赤大氣都不敢出,連當場失禁的都有。
為什麽這家夥還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啊???
搞不懂,但絕不可能是她魅力減弱了!
想着,五條悟的臉突然在眼前近距離放大。
“幹什麽?”
“在看你哭了沒。”
“我才沒哭!”
“诶~~”
五條悟直起身子,張開雙臂露出溫暖寬闊的胸膛,“要是你哭了,我可以考慮安慰安慰你哦。”
“不需要。”
謝花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你的胸還沒我大。”
五條悟:???
這不可能!
“老子的胸肌連健身房教練都羨慕——”
“哦是嗎,完全看不出來。”
“???”
“等等,”謝花梅腳步一頓,“你沒感受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吧?”
五條悟先是一愣,随後眼神心虛地往上漂移,甚至還吹了個口哨。
“沒有哦~”
這個反應絕對是有的!
她的大小十分可觀,令一衆學姐羨慕不已,觸感一定很好吧!貼上去一定能感受到吧!
“你這個變态。”
五條悟冤死了。
“罵我幹什麽,明明是你自己抱上來的啊。”
“閉嘴!”
身體已經複原,謝花梅也不方便再變回去。還好她事先有準備,在帶子裏放了衣服,變回去時就套上了。
再去找伏黑甚爾時,男人已經到家了。
“指名?”
伏黑甚爾感覺這用詞挺奇異。
是女高中生對“包養”的新稱呼嗎?
他坐在桌邊,打量了一下眼前滿臉驕橫的少女,有點眼熟。
“你是昨天的……”
伏黑惠也抱有相同的困惑。
“請問謝花梅是你妹妹嗎?”
他彬彬有禮地問。
“?我就是謝花梅。”
伏黑甚爾問出了兒子的疑問:“你昨天的樣子是怎麽回事,中了術式?”
“差不多吧。”
伏黑惠一臉幻滅。
我喜歡的、以為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結果比我大十多歲……
謝花梅沒心思扯別的。她翹着腿坐在伏黑甚爾對面,指尖夾着根煙,直視男人。
“我要指名你,快開價。”
過去,花魁不輕易露面,想要見花魁的人必須去三次類似中介場所的「揚屋」進行指名,支付各種費用展示自己的財力。如果花魁看得上他,在三次見面後客人才有機會與她共同進食交談。
現在給錢就可以吧?沒那麽多規矩。
這種性別對調的感覺還有點奇妙,要不讓伏黑甚爾穿上花魁裝試試?
……還是算了,想想都辣眼。
伏黑惠表情更加幻滅。
這個比我大十多歲的人,竟然還想當我媽……?!
伏黑甚爾啧了一聲,嫌伏黑惠在這裏礙事。
“進去。”
伏黑惠進屋自閉了。
今晚的琦玉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伏黑甚爾給出的價格确實高得離譜,但謝花梅最不缺的就是錢,做任務的賞金全存在銀行賬戶裏。
“先付一個周,我要先驗貨再決定要不要長期合作。”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但血的質量究竟如何,還是得真正嘗到了才知道。
“現在就付?”
她問。
談判全程伏黑甚爾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聞言也只是挑了挑眉。
這麽着急?
小野貓型的啊。
等到謝花梅都快沒耐心了,男人這才慢悠悠開口。
“你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吧?很不巧,我不想跟咒術界扯上關系。”
“還有,我不接未成年的活。”
未成年?
謝花梅有點想笑。
要算上做鬼的日子,她算是這男人奶奶的奶奶輩了。
謝花梅坐在凳上換了個姿勢,單手撐在臉側,同時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裙擺和黑網襪間露出一截白皙的腿部。
另一只手指間夾着的煙頭升起缭缭的灰藍色煙氣,襯得那張臉龐若即若離,仿佛夜晚紙醉金迷的都市,有種近乎腐朽的糜豔。
誘人,卻又致命。
“是嗎,伏黑先生是想要拒絕我?”
“那還真是令人難過。”
話是這麽說,她的語氣裏倒聽不出半點難過,甚至還微微勾起了唇角。
即使是流連花叢見過無數貴婦的伏黑甚爾也不得不承認,沒人能比得過眼前的女子。
謝花梅起身走到伏黑甚爾面前,單腿屈起膝蓋放在他雙腿之間的空隙上,一手搭上他臂膀,感受着手下健實的肌肉,俯身對他一笑。
“我可是非常期待與伏黑先生共度的時光。”
“您,最好還是再重新考慮一下。”
形式對調,反客為主。
她輕輕呼出一口煙,吹在伏黑甚爾臉上,逸散開來。
男人額發被吹動,身體一動不動,眼神晦暗地目送她離開。
“……”
從伏黑家走出來,謝花梅一秒變臉,表情兇狠得像是恨不得生啃十個伏黑甚爾。
竟然還想拒絕?!
馬上就讓你後悔!
啃不到你就啃你兒子!
在街上走出幾步,謝花梅驚訝地看到某個人影。
“你怎麽在這兒?”
從祓除咒靈的地方出來後他們就兵分兩路了,五條悟怎麽會在這裏。
“随便逛逛,不行嗎。”
站在中古店門口,五條悟合上手裏的雜志。
“這裏有家游戲卡帶中古店,裏面好多絕版的卡帶。”
收獲頗豐!
謝花梅沒接話,懶得去理解現代男高中生對游戲的執着。五條悟應該猜到她是去找伏黑甚爾了,本以為他還會念叨幾句,結果什麽也沒說,只是往回去的方向示意,“回去吧?”
于是兩人一起回到了高專。
晚上,又到了兩個DK的游戲時間。
五條悟全程心不在焉,夏油傑被豬隊友拖累連跪好幾把,終于在間隙段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柄。
“你今天跟謝花一起去做任務了吧。”
“說吧,發生了什麽。”
每次這家夥跟謝花發生什麽事後都會這樣。
貓貓爬上了梅花枝頭發現了好玩的事,可能是看清了花瓣的紋路,可能是聞到了芬芳,也可能被蜜蜂給蟄了一下。
然後就掉下枝頭,喵喵叫着來騷擾他和硝子了。
五條悟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
“傑,我的胸肌真的看不出來嗎?”
他自我感覺還是挺明顯的啊。
“……搞半天你就想說這個?”
“不止胸肌,我還有腹肌,還有八塊呢。”
夏油傑:你在我這裏炫耀什麽,說的好像誰沒有似的。
“為什麽會說看不出來,”五條悟百思不得解,“難道是校服的緣故?”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讨論起這種事。”
五條悟摸摸下巴:“我把校服改成貼身款怎麽樣?”
那個大叔同款。
“這樣就能看出來了!”
“不怎麽樣,只會被歌姬她們打死的。”
夏油傑快無力吐槽了。
更可悲的是,他們兩個大男人居然大晚上讨論這個。
他掃了眼滿地狼藉的零食包裝袋,“你的零食再吃下去,腹肌遲早只剩一塊。”
怎麽可能!
“傑,你是不是嫉妒我胸肌比你大?”
“而且按咒術師的運動量,一塊腹肌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要不我們現在去健身房吧?”
“不去。”
“好吧那繼續打,這局我要……傑你幹什麽?!”
五條悟被推出了房間。
這人還不忘把零食垃圾袋撿起來塞到他懷裏,皮笑肉不笑地說。
“胸比我大的五條先生,健身房你自己去,游戲你自己玩吧,再見!我要睡覺了!”
“太小氣了吧傑!我知道了,我以後不說你眼睛小耳垂大劉海怪行了吧!”
“……你是在故意找茬嗎?!”
五條悟被關在門外,像一只不斷嚎叫撓門擾人清夢的貓。
“傑,開門啊。”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說——”
被吵得不行,夏油傑最後還是開了門。
“說吧。”
要是這家夥再跟他說什麽胸肌腹肌,他就再也不和他一起打游戲了!
“是謝花的事。”
五條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