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過獎,互渣罷了
最後一門課考試結束後,朝海大學裏到處都洋溢着即将放暑假的喜悅氛圍。
宮實辰走在穆清身邊,神情卻和歡天喜地的學生們截然不同。他一下一下地偷看着身邊的人,嘴巴張開似乎想說點什麽,但糾結了半天,最後又把嘴巴閉上了。
“想說什麽就說吧。”穆清側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滿是無奈,“你再這麽偷看我,別人會以為你暗戀我的。”
“卵戀!”宮實辰聽着他戲谑的語氣,想也不想反駁了回去,“老子腦殼沒包,不像喻——”
他的話音忽然頓住,飛快地瞄了穆清一眼,将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但今天的穆清卻并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反應激烈,甚至還神色平靜地幫他補全了內容:“喻一楓?”
“啊,嗯。”宮實辰摸不清他現在的心情狀況,謹慎地應了一聲,見穆清的神情确實沒什麽波動,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不介意了?”
穆清想了想:“與其說我不介意,倒不如說,最近聽多了他的這種事情,我好像有點麻木了。只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去想,其實也不會那麽難受。”
他答得從容,宮實辰卻開始不淡定了:“你——”他話到嘴邊,目光觸及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時,還是将話暫時吞進了肚子裏。
直到兩人離開了主幹道,走上了旁邊一條沒什麽人經過的小道時,才忍着火氣壓低聲音問出了口:“你犯什麽病呢!?你自己聽聽你剛剛說的話,跟那種戀愛腦的小屁孩有什麽區別?”
他不等穆清回答,眉頭便又忽然皺得死緊:“難道說那個喻一楓給你吃了什麽控制大腦的藥?他是給你催眠了,還是在你大腦裏植入了什麽腦殘芯片......”
穆清被他逗笑了:“喻一楓要是真有這個本事,雲絲都能玩上諾貝爾獎的金色牌牌了。”
宮實辰見他笑了,表情頓時更加驚悚:“你不會真的變癡情腦殘了吧?別吧?”
穆清擡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一記:“瞎想什麽呢!”
宮實辰挨了不輕不重的一拍,腦門上的頭發被穆清故意掀起來一個可笑的凸起,但他本人卻毫無自覺,仍舊嚴肅地看着穆清:“說真的,你現在到底是怎麽個想法?”
穆清看着他嚴肅的神情和腦門上滑稽的發型,一下子樂了:“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腦殘了,想給喻一楓當無怨無悔小嬌妻,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溫柔賢惠上得廳堂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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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閉嘴吧你!”
宮實辰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話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頓時被雷得外焦裏嫩,搓着胳膊上接連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惱怒地看着穆清:“你說恐怖故事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聽衆的感受?我晚上要是做噩夢了肯定是你害的!”
穆清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出聲:“你要是真做了記得夢裏存個備份,明天來跟我詳細描述一下,我也很好奇。”
熟悉的刁鑽味道撲面而來,宮實辰哭笑不得的同時,心中卻無聲松了口氣:還好,腦子還是正常的。
穆清笑完,擦了擦眼淚,也不再糊弄宮實辰了:“其實你問我那個問題,就是想知道我是要和他繼續下去,還是要一拍兩散吧?”
宮實辰點了點頭:“當然啊,他都這麽離譜了,你肯定是要早點做個了斷的,這種病态的關系,繼續下去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要是你想斷,就趕快和他斷掉,要是想繼續——你還是別繼續了,我看着都替你難受的慌。”
穆清點了點頭:“從理智上來說,這種情況下确實是斷掉比較合适,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我需要一段時間來作為緩沖。”穆清看着宮實辰,輕聲笑了笑,“沒有他的生活,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宮實辰看着他自虐似的笑容,心裏悶悶的:“憑什麽啊,你這麽喜歡他,他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他放了。”穆清糾正他,“而且應該放的不少,這一點上,我還是能确信的。”
宮實辰将信将疑:“你确定不是你太戀愛腦,情人眼裏出情聖嗎?”
穆清把手伸進口袋裏,片刻後拿了出來,在宮實辰面前晃了一下。璀璨的華光閃過,險些閃瞎了宮實辰視力5.0的雙眼。
“卧槽!”
宮實辰抓住穆清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無名指上那枚造型簡約、卻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戒指:“喻一楓送你的?”
穆清點了點頭,笑看着宮實辰:“他昨天跟我求婚了。”
宮實辰:……
上星期不是還沒正式确定關系,而且一個哭一個鬧要死要活的嗎?怎麽才過了七天就快進到戴上戒指了?
他放開穆清的手,緩緩扶住了一旁的樹幹,神情恍惚:“是誰,是誰給朕的時間按了快進?”
穆清一挑眉,正要說話,宮實辰卻猛地扭過了頭來,看着他道:“等會,所以你現在戴上戒指的意思是——你答應他了?”
“嗯。”穆清點了點頭,看見宮實辰一臉見鬼了的樣子,失笑道,“你這什麽表情?不就是答應個求婚嗎,我又沒說會和他結婚。”
他的語氣太過輕快,宮實辰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反應過來之後,眉頭卻再次擰了起來:“既然不打算結婚,你答應他幹嘛?”
“我喜歡他啊。”穆清答得理所當然。
宮實辰停下腳步看着穆清:“所以,你倆現在就是,他一邊在外面浪一邊跟你海誓山盟求了婚,你一邊答應他求婚一邊打算出去浪?”
他滿臉費解:“你倆這是什麽極品渣男組合?”
穆清笑得坦然:“過獎過獎,大家互相渣,誰也不虧。”
宮實辰看着他臉上的輕柔的笑意,無語片刻,又問道:“那你不難受了?”
“前幾天難受,這兩天過了那個勁兒了,人也麻木了,就沒事了。”穆清道,“而且他這麽在意我,如果有一天知道我也出去玩了,應該會很崩潰吧?一想到他可能會比我難受,我就不那麽難受了。”
他說得淡定,宮實辰卻嘆了口氣:“那,你現在到底是在談戀愛,還是在尋仇呢?”
“愛是什麽是什麽吧。”穆清看着前方的小徑出口,臉上帶着一抹久違的輕狂,“這種拆盲盒的感覺也挺好玩的,不是嗎?”
宮實辰實在看不出哪裏好玩,又找不到合适的話反駁,只好選了個折中的說法:“你開心就好。”
穆清笑了笑,率先向前走去:“快點吧,等會兒晚了要堵車了。”
雖然幾個月的時間并不算很久,但穆清下車之後看着周圍的街景,聽着灌進耳中的人聲和音樂聲時,卻仍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怎麽樣,能适應嗎?”宮實辰一臉擔心地看着他,“你要是接受不了,咱們就先找家清吧緩緩?”
“不用。”穆清淡淡道,“既然是出來玩,當然要直奔最好玩的,去清吧怎麽行呢。”
宮實辰見他堅持,也沒再勸,跟他一起走進了電梯。
穆清擡手按下熟悉的樓層後,宮實辰卻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怎麽還戴着這個?”
“嗯?”穆清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才發現無名指上的戒指還在。
這個尺寸太合适,觸感又太溫柔,就仿佛天然是為他而存在的一樣,反而叫他無形中就适應了它的存在。
就像曾經的喻一楓一樣。
穆清垂下眼睑,指腹在戒指上輕輕擦過,卻并沒有摘下來:“戴着來找人,不是更刺激?”
宮實辰搖了搖頭:“算了,你怎麽高興怎麽來吧。”
四樓的高度轉瞬就到,宮實辰站得靠門,等到電梯門打開後便率先向外邁了出去。穆清随在他身後,正要踏出電梯,卻看到宮實辰的腳步忽然僵在了原地。
穆清不知道他又怎麽了,走到他身邊正要問個清楚,卻發現他正死死地看着某一個方向。
他循着宮實辰的視線望過去,意外地看到了一雙驚恐的眼睛,以及那雙眼睛的主人旁邊,一道異常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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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戀:可以理解成“暗戀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