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馳一直在外面閑逛,直到晚上他才把好友李墨約了出來。
“李墨……你說……你說我是人麽?”陸馳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好困,可是他不想睡。
“你不是人還能是鬼呀。”李墨一邊給他倒酒一邊說道。
“可……為什麽,我姐說我是畜生呢?”
“你這就不錯了,我跟我父母出櫃的時候,他們還說生條狗比生我強呢,狗還能看家呢,我只會敗家。”李墨拍着陸馳的肩膀接着說:“沒事的,你得這麽想,最起碼你姐以後不會再逼你相親了是吧。”
陸馳又幹了一杯酒說:“嗯……可我還是覺得好難受,我……我就她這麽一個親人了,我希望她能……我想得到她的祝福,但是……恐怕不可能了……”
“什麽不可能!你姐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你得給她點時間。”
“給她時間可以啊!可她……為什麽說我是畜生呢?”陸馳慢慢趴在桌子上,桌上的酒杯和李墨的臉突然變出好多個。
“嗨~~小陸同學啊,gay路不好走,出櫃的路同樣不好走啊,你得堅持,堅持才是勝利啊。”
“嗯……堅持……勝利……堅持……”陸馳漸漸的閉上了雙眼,黑暗慢慢地将他吞噬。
“你姐呢,她年輕,思想應該不會像那些老人家那麽守舊,我想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她肯定就接受了,我就不信了,她就你這麽一個弟弟,她還能不要你?”
“嗯……對……”
“要不你加把勁趕緊找個優秀的男朋友給她看看,省的她……哎?陸馳?陸馳?陸……睡着了?”
李墨晃了晃陸馳的肩膀,後者死死将臉埋在雙臂間不動。
“這才喝多少啊!這就醉了?”
李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覺充滿全身,他得多喝點,一會兒才有力氣把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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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啊!就是被你姐保護的太好了,這點酒就不行了。”
耳邊李墨的聲音越來越遠,陸馳徹底陷入了黑暗,雖然周圍全是黑暗,他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是卻感到異常安心。
陸馳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了一張大床上,身下的觸感很柔軟,周圍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嗯……”
陸馳感覺到有一個軟軟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爬來爬去,最終來到了他的額頭。
突然間額頭一陣鑽心般的疼痛,于是他睜開了眼睛。
“嘶~好疼!”
陸馳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四周是白色的牆,屋裏擺放着歐式華麗的家具,地上鋪的是手工真絲地毯,這些東西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自己家的。
“你醒了。”
陸馳聞聲轉頭,原來他身邊還坐着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老太太身穿一身紅色唐裝,頭發幹淨利索的盤在腦後,雖然她面帶微笑,可眼底還是能看到少許黑。
陸馳看到她手裏拿着一塊濕潤的手絹,上面還有少許的血跡。
“孩子,你委屈就跟媽說,你別……你說你怎麽這麽傻呀!”
“…………”陸馳有點害怕了,他記得他媽早就不在了,而且也不長這樣啊。
“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別怪小殷,當初是我沒跟你說明白,你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老太太說着便哭了起來,陸馳當然看不下去老人哭了,于是他開口了,但是這一開口卻把自己給吓壞了。
“伯母你……”一個又尖又細的女聲從他嘴裏發了出來,陸馳吓得閉上了嘴,他記得他約了李墨喝酒,然後就不省人事,喝酒可以醉,但不至于把嗓子喝細了吧。
老太太一聽伯母哭的更厲害了,“你……你你你就真的這麽生氣嗎?嗚嗚嗚嗚嗚嗚……現在都不叫我媽了嗚嗚嗚……”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不是……”陸馳咬了咬牙,他真不适應這女人的聲音。
老太太站起來用帶有血跡的手絹擦了擦眼淚往外走,“你……你生氣是應該的……都是我的錯……你如果不願意叫我媽,就不叫吧……既然你醒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老太太說完便開門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陸馳還是一臉懵,一醒來多了一個媽,聲音還變成這樣,“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陸馳坐起來,慢慢下床,當腳碰到地面時,他又驚了,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腳,小了,白了,還塗了紅色的指甲油!
陸馳慢慢拽起睡裙,他發現連腿也不是自己的,竟然沒有腿毛。
陸馳不斷地冒冷汗,他慢慢走向化妝臺,結果鏡子裏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陸馳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鏡子裏的女人也跟着轉,轉的他再次失去了意識。
當陸馳再次醒來時,依舊是那個老太太坐在他身邊,她的眼睛紅紅的,看着讓人心疼。
“我……”
“你別說話,剛剛你又暈倒了,雯莉啊,你……媽媽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媽媽出錢。”
老太太的關心本應讓陸馳感到溫暖,但是陸馳卻什麽都感覺不到,而且身體本能的在微微顫抖。
“不……不用……媽……”陸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叫她媽,“媽我……我是怎麽……受傷的……”
“你不記得了?”
“我……我頭疼……只記得一點點,我的頭是撞的?”陸馳在心裏大喊千萬別問他還記得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
“嗯……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啊,跟小殷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老太太握住他的手又哭了。
陸馳慶幸自己剛才蒙對了一點點,從老太太的話語間他又得到了某些訊息,“我……是自己撞的?”
“今晚小殷回來,我讓他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別生氣了。”
“我……媽我頭好疼……”
老太太摸了摸他的額頭,“咱們先去醫院看看吧。”
“嗯,好。”陸馳可不希望現在這個身體有什麽隐患,本來頭疼就夠要命的了,萬一腦袋裏面再有什麽問題,那遭罪的還是他,必須好好看看。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沒有問題,只是額頭青了一塊,敷了點藥他們就回家了。
在車上陸馳從老太太嘴裏知道了他受傷的原委,這個身體的主人名叫許雯莉,是老太太的兒媳婦,而老太太說的小殷名叫梁殷,是老太太的兒子,也就是許雯莉的老公,今天早上兩人因為什麽事情吵了起來,于是許雯莉一氣之下撞了牆,結果昏了過去。
陸馳無力的嘆氣,本來出櫃不成就夠讓他煩的了,現在竟然還變成女人了,還是個同妻。
“我怎麽……這麽倒黴。”
正在開門的老太太回頭問:“你說什麽?”
陸馳趕快擺手,“沒有沒有,您聽錯了,我只是在嘆氣。”
“哦,可能是我聽錯了吧,來,進來吧。”
“嗯。”
陸馳一進屋便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當男人看到他時,他的臉立刻緊繃起來。
陸馳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抗拒之意将自己與男人隔開。
老太太也進屋看到男人便說:“小殷,你回來了。”
陸馳驚訝的看向男人,原來他就是梁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