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親自調教
舒梨不知道他這股怒氣從何而來,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被他的怒火燒了個幹淨,連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不愧是最終會把她丢下飛機喂鯊魚的男人,他的暴怒,瞬間就把舒梨吓傻了。
“我錯了……”舒梨趕緊認錯,看着顧訣依舊僵硬的臉頰,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辦,細細的手指搖了搖他的西裝角,語氣帶着讨好,
“顧訣,是我錯了,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
女孩兒大大的鹿眼中淌着水汽,被瞳孔映襯成琥珀一般的蜜色,小鼻子緊張地皺成一團,兩行貝齒死死咬着下唇,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
“不許哭。”
顧訣少見的心中煩悶,還得着幾分雜亂,喉嚨又幹又癢,像是要吃掉全世界最水靈的東西才能解渴一般,他狠狠壓抑着這股荒謬的感覺,語氣越發冷漠僵硬。
“顧訣,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麽?我不想斷腿……”
舒梨憋着眼眶裏岌岌可危的淚珠兒,連睫毛都被陰濕了,水汽在眼眶裏滾着,就是不敢掉下來。
鼻子尖徹底紅了,下唇被咬着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碾碎了的花瓣。
顧訣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颌,冷冰冰的聲線帶着幾分顫動,嗓子幹啞的幾乎聽不清,
“我說過,不許咬下唇。”
舒梨不敢忤逆他,趕緊松開了下唇,從小養成的壞習慣,一時間根本改不了,飽滿的下唇被蹂躏的可憐極了,像是破了皮的櫻桃。
顧訣的眸色暗了暗,冰冷的時間,還捏着她的臉頰,女孩兒的皮膚細膩如脂,不加任何修飾,恨不得,一掐,就掐出水來。
顧訣的指尖有些癢,舌尖抵着後槽牙,松開了手,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打算徑直離開。
“哎,你別走,顧訣,你還沒有不生氣了,你還沒有原諒我……”
舒梨生怕他走了,老陳蹿出來直接打爆她的頭,求生的意志尤其強大,整個身子幾乎往顧訣身上一撲,一把抱住了顧訣的……
大腿……
舒梨才不管抱住了哪裏,先把顧訣哄好,把小命延續下去最重要,她收緊了雙臂,抱得更緊了些,擡頭看着顧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顧訣,我錯了,我以後聽話,一定好好學習格鬥術,再也不咬嘴唇了,我都乖乖聽你的話,好不好,你別氣了,真的別生我的氣……”
“我就是學傻了,腦子不會轉了,我不想當瘸子,顧訣,求求你了,我會跑會跳挺好的,別讓我當瘸子……”
女孩兒堅持着忍着眼淚不哭,整個眼眶都紅了,鼻子尖憋得發抖,像是冬夜裏受到驚吓的紅鼻子小麋鹿。
可憐到惹人心疼。
顧訣無由來的憤怒又籠罩上了一層悔,對待她一個未成年的書呆子,語氣何必那麽惡劣呢?
顧訣嘆了口氣,甩開她的手,抽身而去,舒梨跟在他身後,揪着他的黑色西裝,不依不饒,
“不行,不能走,顧訣,你得說不生我的氣了,你得說原諒我了,你得說不會打斷我的腿……”
顧訣幾乎要被她這樣謹小慎微,卻得寸進尺的模樣氣笑了,回身彎腰,居高臨下地捏住她的臉頰,食指和拇指正好掐在她的小梨渦上,
“知錯不改,還敢要求我做什麽?”
“那個,那個……”舒梨被他捏着臉頰,嘴巴撅撅着,像是個肉嘟嘟的小鴨子,
“最好你再對我笑一下,不要冷笑嗤笑,最好發自內心,真誠一點兒,不然我怕你的手下會揍我……”
“啧,”看着舒梨又呆又乖的模樣,顧訣心中的煩悶幾乎一掃而空,眉毛一挑,輕挑的說,
“你這麽不乖,知錯,不該,還敢!憑什麽要我對你笑?譏笑嘲笑要麽?”
說完,顧訣松了舒梨的臉頰,轉身離開了格鬥場。
舒梨半跪半坐在格鬥場的軟墊上,聽不太懂他最後這句話,到底還氣不氣啊,會不會讓老陳這些人沖出來殺了她啊?
話說,顧訣幹嘛生氣啊!?
不就是她贏了麽?難道就這麽輸不起?
“梨小姐,”大黑一直在不遠處,看到顧訣走了,他快步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語氣少見的認真嚴肅,
“這次你是真的有些過分了!”
“這是格鬥場,你要把你對面的人,當做對手來看,怎麽能把你的傷腿暴露給敵人呢?幸好對面的是先生,能收住勁,換個人,一腳踢過去,你這條腿就真的廢了!”
“先生在車上就說過,你是‘我們家舒梨’,是我們的家人,只有家人之間才會相互保護,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同時,你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大黑給她遞了一杯白水,
“以後千萬不要這樣做了,好嗎?”
“好……”舒梨憋了半天的眼淚,“嘩啦”一下,如瀑布一般,傾盆而下。
兩輩子了,“家人”兩個字,終于有了點真實的含義。
大黑和顧訣都在教她成長,讓她學會保護自己。
這種指責是那麽嚴厲,卻又帶着濃濃的關心,舒梨兩輩子都沒有聽到過,一時間,淚水根本剎不住閘,越哭越起勁兒。
“哥……嗚嗚嗚……我一定好好學,我學會了我保護你,嗚嗚嗚~”
舒梨幾乎哭暈在大黑的肩膀上,大黑一邊拿手帕給她擦淚,一邊說,
“我們還指望着你這小胳膊細腿的來保護?你管好自己就得了!我和先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舒梨好像把兩輩子的親情淚都流了出來,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大黑怎麽哄也哄不好,整個格鬥場都被她的哭聲籠罩,直到……
顧訣身後跟着老陳,黑着臉,涼飕飕地一眼掃了過來,鋒利極了,帶着殺氣。
“嗝~”舒梨打了個淚嗝,瞬間噤聲,飛快地把眼淚鼻涕抹幹淨,怔怔地猶如接受檢閱一般地看着顧訣。
“就你這個病秧子、藥罐子還想保護別人呢?”顧訣穿上外套,清隽颀長的身姿猶如模特,語氣卻帶着嘲諷和不屑,
“以後每天早上早起一小時,我親自調教。”
說完,他便邁着大步子離開了,舒梨失去魂魄一樣地僵在原地,只有大黑默默念叨;
“我怎麽覺得先生那一眼,分明的帶着對我的殺氣啊?我做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