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考上大學,遠離顧訣!
李主任下達完命令,就立刻開始給舒梨清創,傷口只有兩厘米,在膝蓋以下,磕在了尖銳的石頭上,傷口很深,其實不算嚴重,但真正危險的,是凝血障礙。
簡而言之,舒梨的血液中,缺少凝血因子或者血小板,導致流血不凝結,鮮血一直往外滲。
醫生們都極其專業,舒梨一路上早就流了不少血,現在還在流,情況并不樂觀,醫生們立刻展開了救治。
除了一堆白大褂圍着她,半湖山莊那一群年邁的老家仆們也悄悄地聚了起來,花匠、廚師、管家等等,看上去都五六十歲了,站在外圍,竊竊私語,
【啧,舒家人,就活該流盡一身的髒血!】
【先生太仁義了,就該直接把她丢到雪地裏去!】
【就是,舒震廷當初是怎麽對待顧家的,是怎麽對待老夫人的!現在活該他女兒來還債!】
【呸,看那嬌滴滴柔柔弱弱的樣子,一定是想勾引先生,殊不知,先生恨舒家入骨,怎麽可能看上她,全都是利用罷了!】
幾個人并沒有壓低聲音,舒梨咬着下唇,低下了頭。
舒家和顧家是死仇,她是他仇人的女兒,真是活該她被虐……
“咳。”顧訣一聲沉重喑啞的聲音,打斷了幾個老仆人的竊竊私語,他随意掃了一眼,幾位老人便斂了聲音,悄悄退下了。
顧訣站在二層樓上的廚房外面,廚房裏香噴噴的飯菜味兒不停地往外冒,不過他心中堵,什麽味道都覺得煩,一轉眼,卻看到了坐立難安,緊張焦急的宋姨。
半湖山莊是顧家的祖産,幾位老仆也都是在這裏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人,他們最了解三年前的變故,對舒梨惡意滔天,唯有宋姨……
從很早開始,就偷偷摸摸地開始投喂她了。
宋姨心軟,整個人善良到不論是非,顧訣輕咳了一聲,語氣還是冷冰冰的,對宋姨說,
“去監視着她,有任何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宋姨愣了片刻,六十多歲的老太婆還能去監視人呢?再說舒梨的腿差點廢了,還能怎麽蹦跶,還用監視?
宋姨看着顧訣的黑眸,冷漠無情之中,卻隐約看出了一絲柔軟和牽挂。
宋姨懂了。
監視只是說給其他老仆聽的,重點是“向他彙報”!
宋姨飛快地起鍋燒水,扔進了兩只大豬蹄子,等着給舒梨補補,然後轉身就跑到了大金毛舒菜旁邊,焦急地看着醫生的治療結果。
總之,忙活了三四個小時,幾乎深夜了,醫生們總算是拖着疲憊的身子離開了,舒梨腿上的傷口也總算是止住了血。
女孩兒一直都很平靜,躺在沙發上抱着書,仿佛那條染滿了血的腿,根本不是是自己的,不管怎麽清創,哼都沒哼一聲。
是疼的,但是,能忍住,不是胃癌就好,只要不是胃癌就好……
舒梨抱着書,腦海中,系統已經說了,她也是該有此劫,本來是虐文女主因為和同桌交往甚密,被吃了醋的顧訣活生生打斷腿的戲碼,變成了這樣。
哎!
這就是倒黴蛋兒的命啊!
不管怎樣,斷腿一劫算是過關了,反正跟顧訣也有關系,那不是急着給他拜早年鬧的麽?
舒梨躺在沙發上抱着書,麻藥過後,一陣一陣疼痛難忍便犯了上來,神經一抽一抽地疼,連她這種定力滿分的人都看不下書去了。
嘶……
疼!
龇牙咧嘴之間,嘴裏還掉進來了什麽東西……
咦?
甜的!
糖!
梨子味的!
清甜清甜的!
舒梨把書挪開,擡眼就看到了高大的顧訣。
一手拿着濕巾,擦着自己的指尖。
古董燈溫柔暧昧的燈光打了下來,他線條完美的俊臉多了些少見的柔軟。
黑色的西裝已經脫了下來,雖然裏面還是黑色的襯衫,但是那顆青梨胸針,卻別在了襯衫上。
舒梨口中的甜味散開,舌尖唇角滿是清甜,溢了滿口。
顧訣默了片刻,聲音被太久的醞釀,搞的有些沙啞,
“還疼麽?”
舒梨搖頭,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比蜜糖還甜幾分。
顧訣指尖黏膩的感覺仿佛都消失了,給她塞糖果,食指指腹不小心碰到了女孩兒飽滿的唇珠,濕潤的,軟糯的……
那是一種他難以描述的感覺,甚至帶着幾分酥麻的電流。
顧訣的舌尖抵了抵牙,像是草原旱季裏食肉動物壓抑下了撕扯獵物的天性,對抗着原始的沖動,
“早點睡吧。”
舒梨乖巧的點頭,不愧是豪門,連沙發都那麽舒服,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顧訣在她對面坐了好久,确認山莊內外都入眠了,再也不會有任何其他人,他站起來了身,腰身一彎,掏着她的後背和腿彎,将她抱在了懷裏。
好輕。
感覺比上次更輕了幾分。
他沉着腳步,緩緩上樓,二層是他的領地,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卧室門被推開,他将舒梨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黑牆黑床的卧室,其實壓抑極了,像是個不見天日的監牢,他在裏面住的卻極其舒服,如同天生應該呆在那種環境裏。
今日,床上躺了個小孩兒。
皎白的小臉終于浮上了幾分血色,寬松的睡衣微微敞開了一點,精致的鎖骨露在外面。
漆黑的床,竟然也能添上幾分欲色。
顧訣饒有興趣地看了半晌,目光落在她備受折磨的唇珠兒上。
飽滿的像是熟透了的漿果,幾乎爆汁,讓顧訣無端端地生出了幾分破壞欲,想要揉碎了看看,到底汁水如何充盈。
“下次我背你。”他的語氣少見的喑啞,大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将她一直立在頭頂的呆毛往下壓了壓。
顧訣微笑着把她的書收進書包裏,書頁翻開着,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筆記。
他粗粗掃了一眼,剛要合上書,卻發現……
扉頁上,清秀隽美,寫着八個大字:
【考上大學,遠離顧訣!】
力透紙背,幾乎能看出那堅定的決心。
顧訣滾燙的血瞬間涼了幾分,也許是太累了,還有些頭重腳輕,頭暈眼花。
堵在心口的大石頭瞬間消失了,心裏反而空落落的。
顧訣自嘲地笑了笑,長舒了一口氣,微微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