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斯芬克斯的酒吧（六）
程子墨暫時管不了那些了, 她連忙爬起來沖到桌子旁，最後一次把手伸進箱子，掏出了最後三把鑰匙。只見其中兩把像之前一樣憑空消失，只剩最後一把金色的鑰匙留在程子墨的手裏。
男人還躺在地上哀嚎, 程子墨飛快地沖到白門跟前,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 以至于鑰匙插了三四次才插進門鎖。
等她好不容易打開門, 她幾乎是用擠的沖了出去, 然後反身死死地抵在門上，才有機會大口喘息。
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直太恐怖了, 就算之前面對過拿着刀朝她捅的, 程子墨也沒剛才那麽恐懼。窒息的讓他當真體會到了一點點瀕臨死亡的感覺, 而她做什麽都沒有用處。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太可怕了, 比上一局被嚴莉莉劫持還絕望，程子墨打死都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了。
平複了一會兒，程子墨才有時間打量起自己身處的環境。
出乎意料的，她現在竟然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吧臺。只不過蔔寐、特倫特他們現在都不在這裏, 整個吧臺空蕩蕩的, 只有女侍者還站在裏面，正擦拭着一個酒杯。
“他們呢？”程子墨小心地上前, 問道。
“他們？我想您問的是其他玩家吧？”女侍者溫柔地回道, “正在參與最後一道題的回答。”
“在哪裏？”程子墨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見一見熟人, 起碼大家在一起能有個照應。
“在外面的吧臺。”女侍者說道，“您恐怕沒辦法見到他們了。”
程子墨一愣, 這才意識到她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她離開的那裏, 而是另一個空間。
女侍者開始調酒, “請坐。我們老板讓我調一杯酒送給您。”
“什麽酒？”程子墨坐在了女侍者的對面, 又問道，“我來這裏，也是要答題的對嗎？題目在哪裏？”
“題目會由我們老板親自為你出，請您稍等。”女侍者手裏的動作很漂亮，酒和冰塊碰撞的聲音也十分悅耳，程子墨漸漸放松了下來，
女侍者将一杯調好了的酒放到了程子墨的面前，依舊是橘紅和金色漸層的雞尾酒。女侍者說道：“這是我老板送給你的‘回憶過去的期待’，請您品嘗。”
程子墨微微皺眉。這杯酒她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得到了一杯，那時候她總覺得這裏事事透着詭異，所以碰都沒碰那杯酒。但如今這杯酒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就說明這裏的老板是非要她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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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女侍者一眼，但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信息。
女侍者也不催，程子墨不動彈，她也無所謂，繼續清洗着剛剛調酒用刀的杯子。最終還是程子墨放棄了試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和這一關的BOSS比水更有耐性，何必呢。
程子墨舉起手中的酒杯淺嘗了一口。
那酒入口就是一股清涼的果香，好像寒冬臘月裏剛從外面拿回來的橙子，甜而不膩，唇齒留痕。程子墨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因為名字的緣故，她從小就愛吃柑橘一類的東西，而一年之中，她最喜歡的時候就是過年時媽媽買回來的橙子。也只有過年的時候，她媽媽不會給她那麽多限制，偶爾多吃一兩個也無所謂，程子墨愛死了那種超出規矩的感覺。
這味道出奇的好，程子墨又喝了第二口。
雖然還沒喝到下面的漸層，但這一次的口感卻很是不同。味道淡了很多，更像是埋在雪堆裏的松子。程子墨記得她小時候經常和爸媽一起去爬山，冬天爬山穿的衣服多，也比夏天要費勁一些，但她真的很喜歡冬天山上尋找吃的的小松鼠。那時候她還小，所以在她眼裏，那些小家夥每個都那麽鮮活跳動，好像沒什麽能束縛住它們似的。
……
程子墨喝了一口接一口，不一會兒就把整杯酒幹了個徹底。她沒在其中嘗出多少酒精的味道，卻幾乎在這杯酒裏回顧了自己過去二十幾年來所有美好的、印象深刻的記憶。
怪不得這杯酒叫做“回憶過去的期待”，程子墨深刻體會了一遍什麽叫“回憶過去”，但“期待”又是什麽意思？
“你們老板什麽時候來？”程子墨忽然很像見見這位關卡BOSS，“我的最後一道題呢？”
女侍者微微一笑，道：“老板說，這杯酒就是您最後一道題目。”
“這杯酒？”程子墨皺起了眉，雖然酒的味道很好，但她剛剛完全是當做品酒一樣去喝的，完全沒留意其他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老板說，如果早說了，您可能會偏離正确的思路。”女侍者道。
哦？這說法倒是有些意思。
程子墨想了想，問道：“可以再給我調一杯嗎？”
女侍者搖了搖頭，“只有這一杯。”
程子墨低頭思考，如果這樣的話，那她剛剛所得到的所有感受就是她應該獲得的線索，可問題是，她究竟要解出什麽東西來？
“你們老板……”
“叮咚！游戲結束，恭喜玩家程子墨完成‘斯芬克斯的就把’任務，完美答對六題，并彰顯出舍己為人的高風亮節。任務完成度評價：S。任務獎勵已發送至背包，請注意查收。”
程子墨話還沒說完，耳邊就響起了清脆的系統提示音。她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眼睛不由自主地瞪的滾圓。
她幹了什麽？竟然就通過了這一關？？評級還是S？？
程子墨看了看空了的被子，心說自己也沒想出這杯酒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怎麽就通關了？這比上一關把小木偶丢進水池讓它去大戰鯊魚還無厘頭，起碼上一關的時候她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可這一關呢？
她到底幹了什麽？！
“我們老板來了。”
程子墨一愣，就見女侍者笑着朝她身後伸了伸手。
她連忙轉頭，就見眼前慢慢地浮現出了兩個人影。這兩個影子從只有輪廓到半透明。程子墨先前本能地後退了一步，但當人影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她忽然認出了其中一個人影——是楚升！
程子墨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三步并兩步地沖了上去，卻在到了楚升跟前剎住了車。
“你……你去哪了？”
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個問句。
楚升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程子墨的頭，手順着她的耳邊滑下，溫柔撫摸着她脖子上通紅的指痕，輕聲問：“疼麽？”
怎麽可能不疼？但聽到楚升這麽問，程子墨卻忽然不想說疼了。
她猶豫着握住了楚升放在她脖子上的手，随意道：“不疼，這一局游戲結束之後，就都沒有了。”
“但是你還是疼過。”楚升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狠道，“我就不該放過他。”
程子墨一愣，想起剛剛楚升慢慢顯身的樣子，福至心靈，忽然道：“把那個人打倒的空氣是你？”
楚升沒說話，旁邊的赭筠卻憋不住了。她走上前，跟程子墨打了個招呼，說道：“是啊，我本來想放藤蔓捆住他的，沒想到你男朋友直接自己上手了。”
程子墨想解釋說楚升不是她男朋友，但轉念一想，就算不是又怎麽樣？有時候能被人誤會也是件幸福的事了。這麽想着，她也就沒有反駁。而楚升見她不說話，自然更沒有反駁的意思了。
赭筠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叫赭筠，是這一關的BOSS。你男朋友之前是被我綁架了，我不能讓他破壞游戲的公平性，答題這件事，還是只能動你一個人的腦子。”
程子墨莫名有些臉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楚升則不耐煩了，嫌棄道：“說夠了嗎？為什麽還不放我們離開？”
赭筠也對他很不滿，道：“難得來一對兒你們這麽特殊的組合，陪我聊聊天又怎麽了？”
程子墨覺得自己再不打斷赭筠的調侃，她的臉上的熱度就要把她的心情出賣得半毛錢都不剩了。
“那杯酒……”程子墨趕緊找了個話題，防止赭筠說出更多的調侃，“到底是什麽意思？”
赭筠神秘地笑了一下，一邊斜眼看向楚升，一邊說道，“那是我留給你的附加思考題，只要你能解出來，就能得到一個……你很期待的答案。”
程子墨一愣，這是酒名中“期待”的意思嗎？
“好啦。”赭筠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我不能再多留你們了，你們還得繼續去闖關呢。”
她說完這話，程子墨和楚升的周身就出現了熟悉的白光。程子墨知道這是他們要進入下一關的意思，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楚升的手，她再也不想遇到一開局就被迫和楚升分開的情況了。
楚升倒是沒想到程子墨這麽主動，但還是很快地回握住，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裏。那一瞬間，楚升心底竟升起了幾分夫複何求的滿足感。
“程子墨。”赭筠忽然叫了一聲，她看着程子墨的眼睛，咬字用力地說道，“回、憶、過、去、的、期、待，別忘了，對你很重要的。”
程子墨想問下為什麽，但還來不及開口，整個人就都被白光吞噬了。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