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抄襲2
這件事平關躍考慮再三還是跟盧霆說了, 畢竟不是小事,他還是想聽聽他的觀點,這個比他們三個都老謀深算得多。
相對于他們三個的義憤填膺, 盧霆的觀點更現實:“這官司打來打去就是個糊塗賬, 沒多少贏面。”
“問你辦法呢, 你別打擊我啊。”平關躍不愛聽。
“你聽我說完呀。”盧霆無奈的笑笑,“這件事的關鍵是,你們能從裏面得到多少好處。”
“打官司還能有什麽好處?你不是說都打不贏嗎?就算贏了最多賠點錢道個歉, 還能怎麽着?”
“還能擴大你們雜志的名聲,影響力,還能推動你們設計師的品牌名氣,還能給你們加注無形的國民色彩,樹立正面形象。這事就看你們怎麽操作了。”他侃侃而談,好像說的就是今天吃了什麽,“不過還要看你們對手怎麽樣,要是強大到能只手遮天的地步, 我就勸你們什麽也別做了,最後會雜志都保不住。”
平關躍被越說越亮的眼睛突然就被他最後一句話弄成了白眼,“他算什麽只手遮天,不過有點錢的臺島人, 還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看把我們小躍氣的, 不氣不氣啊,我替你出氣。”盧霆跟哄孩子似的順着他脊梁,“怎麽好像瘦了?”
“被氣的吃不下。”平關躍扒拉開他的手,“不用你管, 你就給我出出主意就行。”
“人民的力量大到讓人無法想象, 只要你們能煽動起來大衆, 你們就站在了不敗之地。”
煽動大衆他們在行啊,報紙電臺,電視,轟他!
平關躍興沖沖的跑去找宋時風商量,正好楊家寶也在,聽他一說都是一震,覺得這主意好啊。
“不過這次跟上回不一樣,我們不能直接幹,得好好籌劃籌劃。”宋時風反應也不慢,“對了,咱們得先捏住證據,就算最後不贏也不能讓人反咬一口,別到時候煽動起來的民情全成了人家那波的,咱們可就真完了。”
“我再去一趟星合市,我清楚他們兄弟的做事習慣,家裏肯定還有蛛絲馬跡。”楊家寶立刻請纓。
“你去了還不得暴露了?那都什麽人啊,再給你使點壞可要命了。”
“我去,平子你和揚子你們兩個在家裏負責把需要的稿子弄出來,要寫得能讓人氣憤,最好能氣的拍桌子。”宋時風說,“揚子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保證辦得妥妥當當。”
就這麽着,宋時風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跑到了星合市,市裏大力招商引資批出去好多地,其中一部分蓋了廠房,還有一部分就建起了小別墅,住這裏的很多都是港商臺商,以及他們包的二奶,所以這裏又有一個混名,二奶園。
邵家兄弟也不能免俗,一個別墅倆兄弟再加倆二奶,熱熱鬧鬧正好能打副麻将牌。
宋時風現在就站在二奶園外邊,看了一圈覺得自己進去拿東西等同于入室盜竊,跟他路上想的一樣。
他已經去商場看了他們的櫃臺,好家夥,一排二十多款衣裳七八件都是照搬他們雜志的設計,也不知道誰給的這麽大臉,撸羊毛都不帶換一只的。
還直接把羊毛就出售了,修整都不修整,原副原樣。
他生氣,不過也啓發了他,這事完了之後他完全可以跟別的服裝廠合作,他們出設計對方出工藝,掙錢嘛,誰還嫌多呀,話說回來,宋時風站這就是想拿到邵家兄弟放別墅裏的如廁讀物。楊家寶說了,他們兄弟有收藏被抄襲作品原件的習慣,如同戰利品,就放在家裏衛生間,拉屎的時候拿着看,他就曾經不小心撞見過,簡直有病。
宋時風覺得也是,不是腦子有包就是實力可以碾壓一切,不然幹不成這種自己留證據的蠢事。
現在的麻煩就是怎麽拿到證據,而且還不被發現。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他在路上就琢磨這件事,還真讓他琢磨出個損招兒。
住別墅怎麽也是有錢人,有錢人總不能自己打掃衛生,同理,二奶也不會。所以他們家肯定有保姆。這年月當保姆可不是什麽輕省活兒,幹活還受氣是常事,畢竟素質還有待提高,尤其是窮人乍富的二奶們,不作出花兒來不算完。
他一打聽,果然不出所料,人家別墅最多一個二奶一個主人,這家啥都是倆,還是一對不對付的姐妹花兒。人多了保姆工作量自然也成倍增長,可惜主人吝啬的很,工資愣是跟別人一樣,一分沒漲。所以保姆換的也頻,住了不到半年已經換了四個保姆,這一個也不願意幹了。
宋時風樂了,這是老天爺都站他這邊吶。
剩下的就好說了,給保姆塞錢讓人幫忙拍個照片什麽的,簡單得很。
其實他更想把東西給他替換出來,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經常看的東西一樣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太冒險了。
可惜,想像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他把出門買菜的保姆攔下說了意圖,可保姆卻給了他完全不同的答應:“這活兒我幹不了。”
“很簡單,就拍兩張照片,我給您五百當酬勞,您是嫌錢少嗎?”
“不是不是,我幹保姆一個月才二百,怎麽會嫌少,實在是我沒工夫也幹不了。”她一臉沒辦法,“這家的女人把我看得很緊,生怕我偷懶,一天歇的空都沒有。就是我出來買菜他們都要檢查,怕我貪錢買壞菜,你這麽大個照相機我根本帶不進去,就是帶進去也拍不了。”
“他們也太看不起人了,怎麽能這樣?”
“別說買菜的菜錢,就是家裏垃圾廢品都得自己親自去賣,一個讓人包的二奶還裝什麽富家太太,再裝也裝不像。”這保姆明顯就是一肚子的不爽,吐完槽人就急急忙忙要走,“我得趕緊走了,買菜時間就半個小時,晚回去一分鐘都扣錢,能把她們摳兒死。”
宋時風把一百塊錢塞他手裏。“我再問您個事。”
保姆猶豫了一下,還是攥緊了錢,“你問。”
“這家男主人現在在家嗎?”
“現在不在,中午剛走,說是要回臺島一趟。”
“謝謝啊,您趕緊忙吧。”
宋時風其實沒必要問最後一個問題,他早就從別人那打聽出來他們不在,可這不是找個借口給人塞錢嗎?不求辦事,但別多嘴壞他的事。
自己想好的辦法不能用了,他可怎麽弄到證據呢?沒有證據那真就只剩扯皮了,他們還不見得能扯得過人家。
怎麽辦,怎麽辦!
眼瞅着就中午頭兒了,沒想到辦法的他先去找地方去填肚子。結果剛進飯館,一擡眼就看見了闫冬。
“你怎麽在這兒?”宋時風意外又高興,他鄉遇心上人,能不高興嗎?
“三剛子有事跑不了車,我來送趟貨。”闫冬笑看着他,說得風淡雲輕,明明是他搶了單子特意來的,不過沒想到能碰上他是真的。
“那可真是太巧了。”宋時風高興得把煩心事都忘了,“來來,喝一個。”
“你是酒鬼嗎?喝喝喝。”闫冬笑罵,把汽水塞他手裏,“大中午的怎麽跑這兒了?”
“還不是為了雜志的事。”宋時風也沒有多說,畢竟這地方人多眼雜的,再讓有心人給聽了,沒的沒事找事。
“哦,行了,先吃飯,這家面做的不錯你試試。”
等吃晚飯出來,闫冬才又問了一回他的事,讓後笑了,“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你怎麽弄?”
“你等着看就行了。”
闫冬帶着他先在外頭溜達了一會兒,五十塊錢租了個破三輪,又弄了個杆兒稱,破草帽一戴,衣裳都不用換就成了收廢品的。
宋時風立馬說,“這個我也行。”
“這個你可不行。”闫冬瞅他一眼,“弄髒你衣裳你得心疼死。”
宋時風瞬間後退一步,的确,他舍不得他衣裳,“你有換的沒,給我也來一身。”
闫冬還真有,就是他穿上都大,晃蕩晃蕩的,“你太幹淨了。”闫冬上手就把他頭發弄亂,接着又要給他挽袖子。
宋時風笑嘻嘻的伸胳膊給他弄,這可是他主動,自己啥也沒幹哦。
倆人一個騎三輪一個坐後兜兒開始繞着別墅轉。
只聽闫冬一嗓子喊道:“收廢品!收舊報紙舊雜志!收紙殼兒紙板兒!收廢品嘞!”
宋時風往前探,“萬一人家不賣廢品怎麽辦?”
“誰說我今天是來收廢品的?”
“那你來偷啊。”
“等着。”
闫冬繼續喊:“收舊報紙舊雜志,收紙殼兒紙板兒,舊報紙兩毛分舊雜志八毛,紙殼兒紙板兒一律一毛!”
“你可真行,一份新報紙才兩毛你舊的兩毛收,新雜志才多少錢,你八毛收。這要是還釣不來人那都沒天理了。”
“呵呵,等着吧。”
随着他把價格一喊,沒一會就讓人把車給包圍了,一打一打的舊報紙舊雜志往車上扔啊,一個個積極地不行。宋時風一直注意着邵家兄弟的別墅,可半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出來,難道都賣過沒的賣了?肯定不能是沒聽見,專門在他們窗戶下喊的,再聽不見就是聾了。
眼見着車滿了,人還是沒出來,把宋時風給急的抓下帽子就一頓扇。
闫冬卻是半點不急,依舊好聲好語的跟來人扯皮,什麽稱高了稱低了,多五分少一毛的,慢慢扯。
就在這時,那別墅門終于動了,保姆先出來,手裏拎着一個不小的蛇皮袋,看着不輕都拖拉到了地上。緊接着出來兩個女人,長得五分相,一短發一長發,漂亮也算漂亮,跟溫爾雅差不多的檔次,但少了點味道,就想塑料花,空漂亮沒有香。
這塑料花姐妹關系可不怎麽好,就像保姆說的,不對付。賣個雜志都得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一分一角都計較得明白,這做派讓宋時風大開眼界,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
不過他也不關心他們什麽鍋蓋,他就想知道她們賣的這一堆雜志裏有沒有他要的東西。
他慢騰騰的一本一本收拾,越到後面心越沉,直到撿到最後一本,心徹底死了,沒有,她們還真就沒拿那一本。
他沖闫冬輕輕搖頭。
“這位美麗的小姐十三塊七毛。”闫冬給錢。
“這位漂亮的姑娘十五塊。”
明明一樣的雜志闫冬硬是給出了差車。
“憑什麽你比我多?”少的那個不幹了。
“我就比你多怎麽了?大少疼我呀,給我買的多呗。”
“不可能!二少對我更好,我衣裳比你多戒指比你大珍珠項鏈都比你圓!”
“哈,得了吧,你那項鏈是人工養的,我這是天然的,還好意思跟我比項鏈,哈。”
“你……”
倆女人就為這塊兒八毛的開始互扯頭花。
“這位美女。”宋時風笑着插話,雖然他就是個收破爛的,可架不住長得好,聽他說句話還是可以的,“這可有什麽好吵吵的,雜志肯定是落了沒收拾齊全,要不然再回去找?準有。我們就在這兒等着,你們再回去找找,我保證這位跟仙女一樣的女孩肯定能找來更多的雜志。”
“小帥哥嘴還聽甜,行了,等着,老娘今天不超過她我就白混了!”說着一扭一扭的走了。
另一個也不幹了,沖着宋時風就嚷嚷,“你是說我不如她是嗎?”
“那哪兒能啊,您這不是已經比她多了?她再找還能比得過美女你?”宋時風說,“不過要是她真找到的比你多,你這臉上也的确不太好看,要不到時候我的給她做個手腳,就說你們一樣多?”
“我還用你做手腳,姑奶奶有的是雜志!”說完,這位也一扭一扭的走了。
“挑撥離間。”闫冬笑他。
“不如你。”宋時風回敬。他可見稱了,就是他動了手腳,明明兩個一般重。
沒一會兒倆人又出來,都沒用保姆拿,一人一打抱着,生怕對方搶了自己的似的。
等人一走進,宋時風的眼就直抽抽,倆人上面各擱這半冊《大國時尚》,一邊男裝版一邊女裝版,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張都不帶差的。
“稱!”
“先稱我的!”
為個先後,倆人差點又吵起來。
闫冬試了個巧,把兩人的東西趕緊上稱,手都沒碰最上面的雜志。
“這個兩塊二,這個三塊一。二位拿好了。”他利落的付錢,把雜志往車上一壓,撤。
“憑什麽你比我多!”
“我就是比你多!”
遠遠的還能聽見倆人在那裏比較為啥你比我多了四毛。
快被舊雜志報紙埋了的宋時風忍不住笑出了聲,真的好鍋配好蓋啊,愣是便宜了他。
倆人單把被撕成兩半的雜志拎出來,沒直接用手,找了塑料袋墊着,防止自己指紋沾上,其他賣收購站去,裏外裏闫冬得賠兩百多塊。
心上人願意為自己辦事花錢宋時風心裏那個美,哎呀,看我眼光多好,看我心上人多棒,哎呀我好高興,我真高興,我太高興了怎麽辦?
高興着宋時風的眼都變成了星星眼,在闫冬看不見的地方獨自發着賊兮兮的光。
而那位花錢出力的心裏也美着呢,終于為他辦了一點點事,看他高興他比他還高興,心裏那叫個舒坦,恨不得再來他十件八件的事,他一定統統都給他辦的妥妥當當不讓他操一點點的心。他只要負責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