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買廠
宋時風被生生吓醒,
宋時風被生生吓醒, 醒來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
我這是怎麽了?這麽會做這種夢?我去蹭闫冬?我瘋了嗎?還夢到闫冬摟住自己想……
他瘋狂的薅頭發,我這到底怎麽了?他現在還能感覺到那種隐秘的悸動,好像整個人都恨不得貼到對方身上, 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舒服讓他忍不住想打個激靈。
自己莫不是瘋了吧……
肯定是瘋了, 憋瘋的。
他瘋狂的自己給自己解決存貨, 可到最後關鍵時刻眼前竟然是夢裏闫冬壓下來的臉,然後一哆嗦,覺得整個人都空了。
宋時風心亂如麻, 他隐隐的意識到不對,自己出問題了,能要人命的大問題。
“诶,你去哪兒?”闫冬攔住匆匆出門的宋時風。
“上班。”宋時風一手拎着手包一手捏着太陽鏡,風騷的如同剛剛打過鳴公雞。
“今天不是星期天嗎?”闫冬看着他,“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看工廠嗎?”
宋時風單手扶額兩眼一合,奶奶怎麽把這事忘了。
闫冬折騰了一年的貨,現在做生意也有了心得, 就想着用手裏的錢盤個廠子幹。他考察了好久才相中一個小型服裝廠,地址在縣城最南邊,跟他們正好是對角,很有點距離。廠裏有二三十臺機器, 三十幾個人, 一直在做結婚禮服生意,銷路都是現成的。廠子之所以轉讓是因為老板的兒子在美國定居有了孩子,他要接老娘出去養老順便看孩子。對了,這個廠子的老板是為寡居多年的老婦人。
宋時風本來想躲出去一天, 心亂, 看着闫冬就渾身長毛。可現在答應都答應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不對, 他得先換套衣裳。
再出來手裏的包啊墨鏡啊都沒啊,頭發也放下來蓋住額頭,身上的衣裳也換成了白襯衫配黑西褲,幹幹淨淨利利索索,老板的派頭消失的一幹二淨。今天他是配角,配角要有配角的自覺,不能奪了主角光彩。
宋時風開車,闫冬本來要坐副駕駛卻被他攆到了後座,美其名曰今天給他當司機,為他打邊鼓。其實是挨得太近讓他心神不寧,怕出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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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冬就感覺這人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哪兒不對又說不太上來,就是怪怪的。
“你牙疼犯了?”
“你牙疼。”
“要不就是心疼犯了?”
“我又沒心髒病。”
“哦,那就是臉上長痘痘了。”
“你才長痘痘,闫冬你有病啊,就不能盼我點好?”得,這會兒也不心神不寧了,被氣得都要吹胡子瞪眼了。
“這下正常多了。”闫冬靠在椅背上,笑了。
“有病!”宋時風忍不住也笑了。
車開到地方,那位吳廠長已經等在了門口。
宋時風停穩車,利索的下車然後狗腿的去給闫冬開車門。
闫冬笑着點點他,悄聲說,“你就做妖吧。”
宋時風給他一個趕緊的眼神。
站近了才發現,這位廠子跟他想象中的女強人不一樣,吳廠長很樸素,白色棉衫配深褐色闊腿褲,腳底下一雙盤口黑布鞋滾邊雪雪白,齊耳短發整整齊齊掖在耳後,就像一個普通的能幹的居家老太太,一點女強人的架勢都沒有。
可等接觸了才知道,這位也只是沒有把女強人的架勢擺在外頭,股子裏的厲害才更叫人不敢小看。
他們先是參觀了廠子,闫冬已經來過,宋時風倒是頭一回來,看得興致勃勃。可惜還沒怎麽看已經看完了,實在是小了點。比他們上回去的那個鞋廠小多了,典型的轉個圈就是能看全乎的作坊。
“吳廠長,我是誠心想轉你這個廠,你給個實在價。”
“我看出來了,不誠心不能來第二回 。我這個廠別看小,什麽都全乎,闫廠長接過去就能生産賣錢,絕對是接了個生蛋的母雞,等着掙錢就行了。對了,後頭庫裏還存着布料輔料我也一并倒給你,放心,絕對不讓你吃虧。”吳廠長先誇了一回廠,接着才說,“一籃子打包給你,不多要,二十萬。”
“貴了。”闫冬不緊不慢的說,“吳廠長,你這廠房是租的,租十年一共兩萬塊,現在還有三年就到期,也就是說房租我只需要付六千塊;二十五臺機器都是舊的,全新的一千二一臺,二十五臺就是三萬,折舊也是不少費用,我算一萬五不少了。庫裏的料子倒是值些錢,但不超過三萬。工人不屬于財産,就算沒有我也可以招。最最值錢的就是你的銷路,其實銷路我也有,不過誰也不嫌賺錢多不是嗎?所以這個我也給三萬。這麽算下來就是八萬一,您看我年紀輕輕的給我抹個零頭,八萬塊,您看怎麽樣?”
“闫廠長,價可不是這麽算的。”被一下砍了大半價格的吳廠長笑呵呵的,半點不生氣,“你看你路子也有機器價格也清楚,布料也了解,還說工人也能招,可你為什麽還要盤我的廠子呢?幹脆自己辦一個不更好?”
闫冬笑笑沒說話。
吳廠長接着說,“闫廠長,我知道你嫌貴,不過我這絕對是物有所值,牛皮呢随便吹吹就行了,破了可就不好看了。”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就是圖個省事,懶得去一項一項的操持。”闫冬退了一步,“這樣,我給您加一萬,為我的省事,九萬,你看呢?”
“你省的事可不是九千塊就能買的回了的。”吳廠長繼續笑呵呵說,“土地租賃你得跑,工商稅務一耽擱就是一兩個月,進材料買機器費心費力不說,還得謹防被騙,我這兒熟門熟路你一點心都不用操。最讓你省心的是工人。工人當人可以招,可熟手工人不是那麽好找的,而且是配合默契的熟練工。我這起碼都是幹了三年的,你接手就能生産,一天都不耽擱,無形中就給你省大錢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漫天要價一個就地還錢,最後談了個十三萬八,讓宋時風直呼厲害。
砍價的厲害,要價的更厲害。都沒有他敲邊鼓的餘地。
從廠子裏出來宋時風終于問出了他的疑惑,“這麽個小廠十三萬八,值嗎?”
“值。”闫冬笑着,“結婚禮服市場很大,這個廠子又有成熟的一套流程和工人,是個賺錢的買賣。”
“那倒是。”宋時風邊開車邊說,“等你接了還可以請楊家寶給你設計幾款新的,比如西式婚紗啥的,保證好看。不過得給錢啊。”
“那麽護着你手底下人?”
“廢話,我的人我不護誰護?”
闫冬吃味,可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認了。
“诶,說真格的,十三萬八,你錢夠嗎?”
“湊湊差不多。”
“不夠言語聲。”他看着前方,“要我說你就倒貨挺好的,整什麽服裝廠啊,沒得費勁的。”
“倒騰終究要落到實處,不可能永遠都有超低價東西讓我抄底,晚開始不如早開始。”闫冬模模糊糊的說了個理由。其實就是不想跑了,開大車天南地北的,一個月下來也見不着他幾面,他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就是住一個屋檐說說話吃頓飯,有他在,他就覺得有個家。誰也不知道宋時風回什麽時候突然不幹了要回家,或者突然找了女朋友要結婚,他的時間真的不多,所以他想要好好珍惜。
正好現在有個跟他的雜志業務接近的服裝廠,他就覺得這肯定是老天爺給的禮物,一定要拿下。
“那你現在倒騰貨的事怎麽辦?還有大車。”
“有三剛子,我也先兼顧着,看看再說。”
剛進鎮口兩人就分道揚镳,闫冬去看他的貨,宋時風直接跑去了礦上,跟張愛國拌嘴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麽愛好。
晚上闫冬一進門就見宋時風面前擺了一桌好酒好菜,一副等他入席的架勢,對了,大黃也在。宋時風在它面前專門放了他的盆,裏面肉骨頭壘得冒尖兒。
“這是有什麽好事這麽隆重?”
“慶祝你要當廠長了,又往前跨了一步,闫廠長。”宋時風舉杯,“走一個。”
闫冬笑得眉眼柔和,“謝謝。”一口悶。
“這個給你。”宋時風把兩捆大鈔推他面前,“別跟我說不缺錢,開廠子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謝了。”闫冬垂下眼,聲音軟了好幾分。「謝個屁!」來吧,吃飯。”走完形式,宋時風開始大塊朵頤,今天他回來得格外晚,為了等他都餓死了。
闫冬看了他好久都沒動,直到宋時風擡頭皺眉看他,這才擡起筷子,開吃。其實他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可他覺得現在自己能再吃一頭牛。
吃吃喝喝沒一會兒宋時風就酒足飯飽,一瓶酒他幹了大半,人熏熏然的,舒服又放松。
闫冬,闫冬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沒喝多少,可看着宋時風信賴又自得的樣子,就覺得自己醉了。
就這樣吧,兩個人,兩只碗,兩個酒杯,一對……好朋友。
“诶呦,這麽晚了,洗洗睡了。”宋時風慢慢悠悠的站起來,慢慢悠悠的回屋拿衣裳,慢慢悠悠的走進洗澡間。
“闫冬,燈泡怎麽壞了?明天記得修修。”宋時風在裏面喊了聲,接着水聲響起,嘩啦啦的像是流進了闫冬的心裏。
闫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耳朵卻不由自主的支棱起來,洗澡間裏丁點聲音都像放大了無數倍,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楠楓深深的腰窩兒。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混蛋,一個龌蹉的大混蛋,宋時風對他這麽好,他卻在肖想他,簡直混蛋之極。
被肖想的宋時風很快就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睡袍,是那種很騷包的絲綢睡袍,薄薄的一層裹在身上,滑溜溜垂且順,同色腰帶綁住了想要逃跑的衣襟,暴露出了腰間弧度的妙曼美好,讓人無端的想摸一把。
也不知道怎麽的,今天晚上就格外的心猿意馬,闫冬花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按耐住躁動不安的心,讓自己看着像個好朋友該有的樣子。
“天還沒熱到穿裙子的地步,你就騷包吧。”他笑罵。
“好看呀。”宋時風在他面前轉個圈,“我才買的,最新款,手感一級棒,你摸摸。”說完就湊到他面前讓他摸衣裳,可能喝了酒太放松,完全忘了早上的煩惱。
闫冬下意識握緊拳頭,差一點點就克制不住自己,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衣服一角,艱難的張嘴,“想感冒別賴我,還不回屋去!”
宋時風皺了皺鼻子,很不滿的吐槽,“沒眼光。”然後溜溜達達拎着髒衣服回了房間。
闫冬緊繃的肌肉瞬間松開,心頭不是不後悔,可他覺得自己還得當個人。
就這麽一會兒,身上已經出了一身汗,本來沒打算洗澡的他也不得不去沖一把。
洗澡間沒有燈,只有院裏子的光透過縫隙穿進來,隐隐約約有那麽點亮。剛進去一腳就不知道踩了什麽,軟綿綿的一團,他撿起來才發現,那是一條白色三角褲。
他瞬間松開手,白色的褲頭再次掉在地上水窩裏,瞬間沾滿了水。
闫冬怔怔的,心跳如擂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個小小的東西,明明屋裏這麽黑可他卻能清清楚楚的看着它變濕,弄髒,緊跟着氣血都湧向不可言說的地方。
他終于還是沒忍住眼前的誘惑。
水嘩嘩的從噴頭灑下,掩蓋了小小浴室裏的些微動靜,讓一切變得朦胧。
一手攥着那團布料,一手飛快的動作,喉結翻滾中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扯成兩半,一半在嘲笑一半在沉溺,快樂與自責同在。
不知道什麽時候水停了,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高高揚起頭,忍不住發出一聲極壓抑的輕嘆。
“诶喲!”以為洗澡間沒人的宋時風蒙頭蒙腦的撞進來,一頭紮進一個濕噠噠的胸膛。
闫冬下意識收緊手臂,把差點又倒出去的宋時風攏在懷裏,抱住了人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在幹什麽,頓時面紅耳赤趕緊撒手。
還有什麽被人這麽當場逮住更尴尬的?闫冬腦子已經亂成片兒湯,不夠使了。
“都沒水了你還在這兒幹嘛?”宋時風站好,揉了一把被撞酸的鼻子,埋怨的嘟囔,“也不出個聲,吓唬誰呢。”
“你有事?”他盡量讓自己聲音顯得正常,可還是帶了不知名的欲望。
“都讓你混忘了。”宋時風低頭就找,“你見沒見我的……”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內不內褲的先不說,更要命的是他眼前的正正經經兩條大光腿,這個人還光着呢!
“沒沒沒事!”宋時風逃也似的奔出去,哐當一聲把自己關進了屋子。一進屋他就很拍自己腦袋,你跑什麽呀,都是男的看一眼能死嗎?你這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麽!
還在洗澡間的闫冬愣愣的看人來了又走,汗出了一身,手裏的褲頭卻還攥着,如同罪證一般在嘲笑他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我就是個混蛋僞君子,他暗暗罵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觸感,果然跟他說的一樣,一級棒。
作者有話說:
明天起單更,白天忙孩子晚上肝電腦,雙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