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相親
宋時風從來都是個想啥立馬就幹的性子, 說要娶媳婦就立馬逼着他媽給他介紹對象。
一聽這話劉二花高興啊,傻小子終于開竅了,還不趕緊的, 當天就張羅開。兒媳婦人選她老早就留意了, 家裏四個小子, 好媳婦可不是天上掉的。
第二天宋時風就開始相親,他可當回事了,把自己捯饬得跟花孔雀似的, 發誓要一見面就把對方拿下。
結果,一連相了七八個都沒成。
第一眼女方倒是對他挺滿意,精精神神一小夥,還有車有錢有事業,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對象人選嗎?可宋時風硬是一個沒成。
話說劉二花絕對不能坑兒子,老二說了,要漂亮的,要脾氣好。她就照着這标準找, 好幾個還超标了,師範畢業的老師都有,可他就是沒相中!
“你說你想要啥樣的?那麽好的姑娘你都看不上,還想要個天仙吶!”劉二花氣的呲噠他。
“我也想趕緊定下來, 可就是不對, 人不對。”宋時風也很苦惱呀,他是真心實意想找對象,對方也真是漂亮的好姑娘,可他就是不來電!姑娘美他就是純欣賞, 半點都沒有想占為己有的欲望。
可相親也不能他看不上扭頭就走, 耐着性子聊會天, 他更覺得不合拍。對于穿衣打扮他喜歡女孩只能更喜歡,可他們就是聊不到一起,哪怕說衣裳都是雞同鴨講,他講品牌講款式講質量,講一件三百塊的襯衫哪裏哪裏好。對方跟他講的确良……
現在這年月的女孩大都矜持樸實,虛榮也有限度,畢竟一個月兩三百塊錢的工資限定了大家的消費能力。就他那動不動好幾百塊買件衣裳,百八十塊買條方巾的架勢,直接就把人家吓住了,沒跑就給介紹人面子。
整個相親過程宋時風是如坐針氈,他就覺得跟那些姑娘在一起呆着還不如跟闫冬聊天侃大山舒服。而在那些姑娘眼裏這就不是個過日子的貨,就那大手大腳花錢的架勢多大的家業都不夠敗的。
然後就算有那麽一兩個圖他美色的,他還沒看上人家顏值。所以,他沒相中人家,人家其實也沒看好他。
最後對象沒找着,宋家老二是個敗家子的消息倒是飛了滿天。
劉二花哪兒能讓人這麽诋毀兒子,哪怕是真的也不行!接下來她就見天的見人就給兒子洗白白,可惜半點用都沒有,把劉二花氣的想撕了那些傳謠言的嘴,但更想糊上自己臭小子的嘴。沒事瞎咧咧啥,以後還怎麽找對象?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可再想也沒用,一過初八人就跑得沒影兒,早摸不着了。
宋時風忙呀,雖然他很想找個對象可工作還得做呀,煤礦得開,雜志得辦,平子他還得看,真沒時間在家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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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來時拉着陳鐵軍,走時當然得再捎着,留礦上看家的張愛國兄妹沒回來,不然這一車人可是熱鬧了。
兩個人大包小包裝了一車,大部分都是吃的,全是媳婦老媽的傑作,不帶都不行。
劉二花交代了,帶去給朋友們分分,也是咱們的心意,別傻不拉幾的自己都吃了。
宋時風無語,就他這大聰明腦袋能辦那種慫事?他又不是老四,就知道吃!
一大早出發直到天擦黑的時候才到地界兒,剛進入五嶺鎮,宋時風就覺得渾身舒坦,“啊,這是自由的味道。”
“自由個鬼,是錢的味道!”陳鐵軍糾正。
不管是啥味道,反正他們又回來了。
“闫冬,冬子,弟弟!快出來,看我給你帶多少好東西!”宋時風一進門就嚷嚷,手裏大包小包提溜着一大串。
人還沒出來,狗子早蹲在腳邊,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好像在等他的那份。
宋時風好心情的撸了一把狗頭,拎出一袋子狗糧就給他倒上,“給你帶最新口味的狗糧,怎麽樣,哥對你不錯吧。”現在他也自居狗哥,自封大哥,闫冬往後排。
“回來了。”闫冬站在門口,眼裏全是歡喜。
“诶,我說你怎麽過個年反倒把自己過瘦了?”宋時風一臉震驚,“天天吃不飽飯嗎?”
“你不也沒胖?”闫冬避而不談,轉而問,“你帶這麽多吃的幹啥?咱這兒啥都有。”話是這麽說,人卻高高興興扒拉起來那堆吃的。
“我媽非讓帶,都是好吃的。”宋時風說了兩句就往外走,“車上還有一堆呢,明兒還得去送人。”
原來不是特意給我帶的。闫冬雀躍的心頓時有點失落,扒拉的動作也沒了勁頭。
宋時風嫌他在旁邊礙事,把人推了推,從一堆吃了裏面拎出來一袋吃的塞他手裏,“這是我媽昨晚連夜炸的,這個最好吃,都給你留着。”
闫冬立馬又高興了,卻是忍不住自嘲。明明就是一袋吃的,可他怎麽就這麽在意呢?就像一個傻子任人随意揉捏,半點兒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光顧着挑揀食物的宋時風哪兒知道旁邊人的百轉千回,邊挑揀邊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說着說着就說到了相親。
“你相親了?!”闫冬差點沒給嘴裏的食物噎死,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是啊,十來個大美女任我挑。”他還吹起了牛皮,“有售貨員,有工人,有做小買賣的,還有老師,個頂個的不賴。”
“那你定……下了?”闫冬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到一丁點的抖,可他知道自己慌了。
“定下倒好了。”說着他很随意的往闫冬身上一靠,半邊的身體都壓過去,也不管人接不接得住。
闫冬不自覺的松了口氣,穩穩的站定。一邊膀子被他靠着,隐隐暗暗的一股宋時風身上的味道充斥着,不香卻異常撩人。心撲騰的厲害,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衣角,又松開,垂眸低問,“為什麽?”
“一個沒看上,心裏頭一丢丢小火苗兒都沒有,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啊?見着美女都不心動,還不如跟你在一起舒坦。”宋時風看向旁邊人的側臉,張嘴就不自覺的撩,“要不幹脆我們倆過得了,倆光棍兒,哈哈。”
闫冬就感覺心像是被猛錘的鼓,砰砰砰都要破了。根本沒聽清他後面說什麽,就撿了最最想要的那麽一句。
要是真的多好。
他笑了笑,轉而心卻更低沉,他知道這不過是他的一句瞎話,沒有任何意義,可怎麽還會那麽期待。
要是真的多好,忍不住他又一次想。
撩人不自知的宋時風拉拉雜雜說了一堆,把自己的煩惱都倒給名叫闫冬的垃圾桶,然後人家舒舒服服睡覺去了,留下垃圾桶獨自睜眼到天明。
第二天宋時風拉着東西送了一圈,盧霆的平關躍的楊家寶的還有張愛國也占了一份。正月初十,開門工作。
雜志這大半年發展迅猛,在二線三線城市反響很不錯,今年有望進軍一線城市,正式占領這個空白男裝雜志市場。宋時風磨刀霍霍信心百倍,每天都打雞血似的幹勁兒十足。
不止是他,整個三人行所有人都開足了馬力,平關躍楊家寶挖空心思設計新衣服,出去采風都不用他安排,自動砸自覺就跑了,還自掏腰包來去匆匆。圖編文編又招了幾個,就這也天天忙的人仰馬翻,也就出了雜志那幾天能歇一歇,沒幾天又得進入下一輪忙活,恨不得一人生出八只眼四只手。跑市場的就更別說了,都快泡在外面了,就做飯的李姐都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全托,根本顧不上管。
當然了,付出跟收獲絕對成正比,在對員工福利上,宋時風自問絕對對得起他們的辛苦。
相對于雜志的忙碌,礦上就顯得閑了很多,都是按部就班的活兒,幹就是了。不過分紅可不少,剛過年第一個季度就分了個大筆的,說是挖金都不為過。
這裏分了,盧霆那裏接着也分,但雜志因為急速擴張需要用錢的地方不少,宋時風手裏留下的的錢不多,不過跟年前比現在就是個富翁。
然後手裏有點錢這位就開始騷包。
最近也不知道從哪兒刮起的邪風,有錢人流行戴金,大金鏈子小金表趕上指節寬的金戒指,宋時風滿滿當當給自己置辦了一套。從頭武裝到腳,就差再安顆大金牙。
闫冬默默把眼睛移開,這金光閃閃的,就算喜歡他也得歇歇眼。
不過大金鏈子也就戴了沒幾天就被宋時風扔進了抽屜,只保留下了金表金戒指。還好審美沒跟着一起歪到天邊,搭配起來倒也別樣有趣。
這天,宋時風正在辦公室給親愛的讀者筆友回信,平關躍進來,張嘴就說要請假。
“怎麽了?”
“我要去趟港城。”
“港城?!”宋時風激動的瞪大眼。港城啊,港城!
“怎麽了?不行?”
“不是,你跟誰去?”都這麽激動了他還不忘自己的任務。
“我這麽大人自己還不能去?”平關躍一臉莫名其妙。
宋時風站起來,熱切的搓了搓手,“要不我跟你一起?”
“我們都走了這攤子丢給誰?”平關躍倒是無所謂,可公司怎麽辦?
“我在不在作用很大嗎?”宋時風相當有自知之明,“我就是個橡皮圖章功能,當我不知道呢。”
“這話說的,跟公司不是你的似的。”
“反正就那個意思,專業人幹專業事,這期內容也都定了,我在不在沒區別。”然後他嘿嘿一笑,“再說,這不是還有揚子在。”
平關躍頓時為楊家寶默哀三秒鐘。多了,一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