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筆友(抓蟲)
尊敬的宋主編:
尊敬的宋主編:
您好, 能夠接到您的回信我激動萬分,十萬分的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看了我的信件,還給我寫了回信。雖然沒有見到您本人, 但從您的字跡之中能看出您定然是個才華橫溢風度翩翩的男士, 讓人心生敬仰。
《大國時尚》雜志真的特別好看, 我和我的夥伴們都極其喜歡。雜志裏的衣服設計搭配都非常漂亮,讓人耳目一新。這本雜志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原來衣服還可以這麽搭配。照着雜志上的穿衣寶典搭出來穿大家都說好, 真是讓人歡喜。
還有香水,我從不知道,香水還有那麽多是講究,前調中調尾調,雪松迷疊香洋甘菊,讓人眼花缭亂時好像已經聞到了香水的芬芳。
但我最喜歡的卻是雜志的名字,《大國時尚》大氣,高雅, 有我泱泱中華的大國風範,實在是難得。
我想,能做出這麽好的雜志的人一定是一位時髦的高雅人士,他優雅知性高瞻遠矚聞一達十, 是世間難有的懂時尚愛生活的先生, 美好的令人心生向往。
還有,冒昧問一句,第一期雜志的封面模特是哪位?氣質獨特,令人見之難忘, 非常想交一個朋友。
可惜我們的雜志在我的家鄉還未發行, 我的親友們想看都看不到, 抱憾非常,多希望今年有望在家鄉看到時尚美好的它。
啰嗦了這麽多還望宋主編不要介意,實在是太激動太感慨太仰慕,請容我獻上最真摯的祝福,望我們《大國時尚》越來越好,有一日能走出國門引領世界時尚。更盼望宋主編身體健康風采無雙。
此致;
敬禮;
您的讀者子翡;
1991年9月23日;
“喝,這是哪兒來的馬屁精啊,這馬屁拍的,人都得給拍暈喽。”平關躍拎着信紙差點沒給酸死。
“拿來!”宋時風一把奪回去,小心的折好放進信封,然後放到身後帶玻璃門的文件櫃裏,“這是我筆友給我的信,嫉妒自己也交一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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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筆友是馬屁精轉世吧。”
“我就喜歡別人拍我馬屁,要不你也來兩句?”
“我看你就是沖着這馬屁功夫才交的筆友吧。”
“哼哼。”就是咋地?
“不跟你閑扯淡,找你有事。”
“說。”
“這陣子我有事,下一期的設計你就讓揚子先頂上吧。”
宋時風頓時警鈴大作,“你幹嘛去?”
“閉關。”
??
平關躍嘿嘿一笑,“盧哥下個月要過生日,我要準備生日禮物。”
“設計衣裳?”
“嗯哼。”
“不是我潑你冷水,你做了人家穿嗎?”宋時風是真不看好。
“做了他可能穿,不做永遠不會穿。”平關躍特別想得開,明明的低到塵埃裏的訴求被他說的志氣高昂,“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去見他,就算看在我們兩家人的交情上,這點面子總會給。”
“你怎麽還惦記他。”難道我給他派的活兒還不夠多?讓他還有閑心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這個完全沒談過感情的傻子以為忙了就能忘了一切,可管住心哪兒是一個忙字就能做到的。
平關躍笑笑,帶着跟平常不一樣的傻氣,“不止惦記,我還想天天見他,跟他說話,跟他吃飯,啥也不做就跟他一起呆着也高興,要是還能睡一個被窩兒……”
“停停停!”宋時風臉都黑了,“剩下的不用跟我普及,我不想知道。你那位盧哥估計也不想知道。”
“所以我現在只能給他做套衣服慶生,不能睡一個被窩那就穿同一匹布,也算是睡了半個被窩喽。想到他穿上我做的衣服就高興,特高興。”平關躍笑的花癡,“你這種沒心沒肺的理解不了我的心情。”
“我看你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簡直不能理解這種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心情,人家都這麽煩你了還往上貼,還同用一匹布,神經病吧。
“頭破血流也心甘情願。”裁縫的浪漫,一般人真理解不了。
“熱臉貼人冷屁股,賤!”宋時風的話不可謂不惡毒。他真想揍醒這個傻貨,人家不喜歡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咱就這麽不值錢?
“孔雀都沒你能打扮,騷!”平關躍也毫不退讓,兩人一個比一個沒臉皮。
“你給他做衣服我不管,可工作不能丢。”苦口婆心勸是沒用,宋時風直接工作壓榨,“等米下鍋。”
“雜志也不能總是我們倆的東西,你也得吸收一點新的血液,不然容易審美疲勞,懂?”
“臨下鍋了你跟我說再去找米,我上哪兒找去?大街上要嗎?”他就是不吐口,當然,說的也是實話。
“反正我不能拿敷衍的作品面世,砸招牌。”人家也有人家的堅持。
“你要不做我就是空着雜志,寫設計師溜號。”
“行啊,我就看你敢不敢!”
宋時風真敢。
雜志果真空了兩頁,雪雪白的紙張就一排大字,設計師溜號,無法上新。
不過雜志多印了兩頁其他主題,填補了空缺,總不能真讓讀者買個天書回去。
可沒想到這一舉動竟然無意中炸出一波野生設計師,紛紛寄稿件過來,還真讓他們淘出來幾個有水平的,也算是意外之喜。
這些先不提,說說盧霆生日。
這位生日操辦的聲勢不小,在縣裏最大的酒樓包了一層,弄成了西式自助冷餐,來赴宴的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裙角飛揚,個個裝模作樣的端着高腳杯談笑風生,洋氣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提前在家裏練習的多少回,像模像樣的。
作為被罩着的小弟,宋時風自然不能缺席。因為自己是陪客,他很有眼色的沒有打扮得太招眼,一套格子薄西裝配上雪雪白的口袋巾,手腕上戴了自己最好的表,不算大牌子也很拿得出手,整體裝備都很符合自己的客人的身份。
宋時風參加過的宴席不少,可這樣的洋葷還真是頭一回參加,出發前還特意找楊家寶咨詢了一番,心裏多少有底不是?
不過宴會也就那樣,好看是好看,新鮮也新鮮,就是不好意思多吃。他宋時風多要臉面的人,這種場合大家都端着酒杯裝相,他怎麽可能大吃特吃。只能裝得比所有人更有風範,本來空着肚子來吃飯的,結果一個晚上就吃了兩塊小點心,氣泡酒倒是灌了不少。
酒喝多了膀胱受不了,可宋時風不知道,這種場合的衛生間可是事故頻發地啊。
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宋時風就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他也沒多想,擡手就推門。尿急呢,哪兒想得了那麽多。
然後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着他,正在抱着人……打波?怎麽好像還拳打腳踢的?是打啵吧吧吧……
這是什麽愛好,廁所裏瞎折騰?就喜歡這味兒?
不對,這是男廁所吧。
宋時風退出去看了一眼标志,沒錯,就是男廁所。
沒錯就好,肚子快憋炸了,他翻着白眼解褲子,放水。
一男的把一女的堵男廁所打波,可真行!
诶?女的?!
宋時風頓時都尿劈叉了,奶奶的,當着女人面撒尿,老子晚節不保!
“你倆……”他才氣哼哼的說了倆字,那個背對着他的高個突然被推開。然後宋時風就看見了裏面的人。
“你!”他張口結舌,好一會兒屢不直舌頭,這這這,怎麽是他!盧霆盧大厲害,他竟然被人壓着強吻!還是男的!就他這形象這氣勢怎麽也是他壓着人強吻才符合一貫規律,怎麽怎麽現在反了?不是,男人跟男人打啵不會磕牙嗎?一時間宋時風腦子裏亂糟糟的。
還沒等他把打結兒的舌頭屢直,那男人突然回頭。
宋時風覺得自己像一只被鷹盯上的兔子,毛都炸開成了球兒,有那麽一瞬間都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滅口。
“還不滾!”盧霆低吼。
宋時風下意識就走。
“不是說你!”
高個男人似乎輕笑一聲,宋時風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幻聽,反正他就看見盧霆臉黑成了鍋底。
從宋時風身邊經過時,男人眼神都沒有施舍一個,昂首闊步,好像這兒不是廁所而是什麽高級地方,走出一股子爾等都是下民的姿态。
什麽神經病玩意兒!腦子一直處于蒙圈狀态,卻不耽擱宋時風憤憤不平。
“你看見什麽了?”盧霆黑着臉,眼神幽幽的,黑得吓人。
“兩個男人上廁所,還能看見什麽。”作為一個合格的社會人,宋時風下意識拿出最正确的回答。
盧霆又瞅了他一眼,宋時風可以肯定,這一眼絕對是威脅。
一眼之後,他開始面無表情的對着鏡子整理禮服,宋時風注意到他的衣裳,然後滿心的為平關躍鳴不平,心血白瞎了,這人根本沒穿他做的衣裳。
還不如做給他穿。那件衣裳可好看了,他眼饞的想試試都沒被允許。腦子突然飛到天邊,耳朵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管你看到什麽,都閉嘴,明白?”
宋時風猛的回神,很識時務的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還不走?等着給你發紅包?”
宋時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擡腿就走,當老子愛受你的陰陽怪氣。
活該被人壓着強打啵!
宋時風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不對,他還沒上完廁所呢!尿都吓回去了,真他娘的夠了。
受着這麽一場驚吓,哪裏還有心思參加什麽生日宴,回家吃頓涼面都比這舒坦。
結果才出了飯店門口就被人截住,不論分說的把他拉去了臺球廳。
幹啥?都說了保守秘密還不行?還要滅口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