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瘋了
時間再往回倒,就在宋時風招人這段時間,為了讓平關躍不生外心,他緊鑼
時間再往回倒, 就在宋時風招人這段時間,平關躍和楊家寶寄出去的作品也有了回音,就是被刷下來了。那兩個人還沒怎麽樣宋時風先不行了, 狠狠的把那個比賽罵了一頓不說, 還拉着他們去喝了場大酒, 他沒醉,把人家灌了個仰倒。等兩人酒醒,心裏那點失落都沒來得及展開就又被宋時風塞了一肚子活計。
雜志主題是什麽?只有男裝還是也要女裝?除了服裝還有什麽?大概做多少頁?要多少稿子多少圖片?
得了, 啥也甭說,忙起來吧。
幾個人拿出收羅來半人高的雜志比劃,看這個也行,看那個也要,眼花缭亂的不知道弄兩個人就跟着宋時風去看礦,最後決定為了适應市場先做男女混版,一半男式一半女士,分成世界時尚快報, 服裝新銳設計,穿搭,鞋包配飾,珠寶奢侈品, 品牌故事, 女版還加上了化妝品等等板塊。
形式是可以借鑒,可內容總不能用人家的吧,稿子從哪兒來?
現在世界上出名的服裝秀什麽的這攤最新報道平關躍包了,他外面有幹這個的朋友, 買一份就行。其它宋時風登了本地的報紙征稿, 可效果真心不咋地。
他半個月了, 來稿有,每天半箱大幾十封,數量湊合,可質量就差的遠了,起碼跟他想要的效果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他自己是寫不出來,可就從這麽多年看的經驗來評判,百分之九十九都狗屁不通。
還有用知音體半月刊這類的東西寫品牌故事的,胡編亂造的他都看笑了,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然後還有圖片,時尚雜志最多的是啥,是圖片啊,可來稿十有八九都是文字,照片類的稀少得像國寶大熊貓,兩三天才能看見一份,還質量堪憂。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宋時風頭大的想撞牆。
要做時尚雜志新設計肯定少不了,兩位專屬設計師被宋時風直接按頭,先把新衣服設計出來再說。
這也算是直接完成了他的終極目标,平關躍被他死死的扣在了手裏,跟楊家寶一起在小黑屋裏搞創作,除了吃飯,神人不理。
可等兩個人拿出了新作品的宋時風卻怎麽看怎麽不滿意,也不是不好看,就是感覺比不上他們拿去參賽的那幾套,缺了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氣勢。這麽說吧,放到內頁沒問題,做封面就差了幾分意思。
幾個人商量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用那幾件。宋時風說了,那邊看不上那是他們不認識寶貝,活該他宋時風撿漏。惹得兩位設計師笑出了聲。
決定好用什麽了,就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拍照。
拍照嘛,一個攝影師一個機器再加上模特,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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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寶倒是有一套攝影設備,可也就是業餘級別,不論是人還是機器,要上雜志效果夠嗆。
不過這回倒是好解決,雜志社裏有攝影師,還是個大手,據說以前專門拍動物的,還蹬過國際雜志。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在這小縣城落了腳,不走了。宋時風找人牽線搭橋一起吃頓飯,當然,推杯換盞大吹特吹一頓雜志那是少不了。也不知道是錢財動人心還是對理想有最求,反正人是應了這事。
至此,三人行有了一位特邀攝影師,很貴很貴,貴的宋時風都心疼的那種。
在宋時風的印象裏拍照片嘛,擺個姿勢咔咔一拍不就完了,了不起弄個印着畫的布背景,化個妝,還能怎麽樣?然後這位大攝影師讓他知道了什麽叫拍個照片也能變成地震級的災難。
在那位大胡子攝影師看了要拍的服裝之後就開始滿世界的找拍攝場地,真是滿世界,都跑出了縣城範圍!宋時風傻了眼,他從來不知道拍個照片能這麽費勁,那哪裏是什麽照片,拍電影還差不多!
跑這些地方攝影師一個人也跑不過來啊,宋時風讓痘痘小青年跟着伺候。他說了,明着是伺候,暗着當學徒,偷師。還習慣性的畫了張大餅,以後學成了也讓你當雜志攝影師!
小夥子興奮的差點沒串天上去。
結果跟着跑了兩天,就差點沒哭着不幹,實在是被怼的受不了。
宋時風一陣無語。他在酒桌上就發現了,這個人相當不會說話,脾氣又直又硬,翻臉比翻書還快。可人有本事,他這個老板就得捧着,你想學本事那就得忍着。
小青年咬牙,好賴沒說辭職,繼續灰頭土臉跟着伺候。
他們找場地,宋時風自己就去找模特,可真不好找,小縣城根本沒有模特,別說專業模特業餘的都沒有。最後他幹脆在縣歌舞團找了幾個跳舞的,尤其是女孩兒,條順盤靓他特別滿意。男的,也算帥吧。
結果人家攝影師不滿意。
大胡子攝影師極其吹毛求疵,半天換了三回模特,個個被他訓成了小雞仔,可他還是不滿意。
“不行!你是什麽模特!要突出的衣服衣服!不是讓你賣騷!氣勢,懂不懂什麽叫氣勢?盡糟蹋衣裳。”這位不止不滿意,還嫌棄的要命!當場就把人罵的不幹了。
宋時風攔都沒攔住,人家錢都不要了,就是不幹了。
一個走,一群模特群呼啦啦都走,轉眼一個不剩。他張嘴要罵娘一看攝影師那張怒目雷公臉又慫不拉幾的咽了回去,還得仰仗人家,惹不起。
“你上哪兒找的模特,一點都不專業!”攝影師還抱怨上了。
“師傅,大師傅,這是縣裏最好的歌舞團的舞蹈演員,這你都不滿意,我真沒辦法了。縣裏沒專業模特。”宋時風也是無奈了。
“模特都讓你罵跑了,現在怎麽辦?”平關躍也惱了,為拍照都折騰了這麽久,就差這臨門一腳,都是什麽事!
攝影師擦着鏡頭,眼裏全是桀骜,“那是你們的事。”
“你幹脆逼死我們算了!”
“呵呵。”
幾個人愁得要上吊,這是痘痘小青年弱弱的出聲,“那些模特還沒老板好看。”
攝影師終于給了個正眼,“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還沒這小子有眼力。”
宋時風……樂開了花!
其實他早就想穿那幾件帥得飛起來的衣裳,想的心裏直癢癢。尤其是在那幾個模特穿上之後心就更癢癢了。他們穿上好看是好看,可絕對沒有他穿上好看!
倒不是他就自認自己長得天下第一了,而是那些人一穿上這禮服就有點怯,尤其是在知道了衣服很貴之後。雖然也是極力鎮定,手腳勉力拉開了,可眼神騙不了人,他們從心底就在發虛。一件衣服頂一年的工資,能不虛嗎?普通人穿個三頭兩百的衣裳都是難得的好衣裳,非隆重場合舍不得上身,誰穿過這麽貴的?真是生怕磕了碰了髒了皺了,到時候錢沒掙着再倒賠算怎麽回事?
本來就怯,大胡子再吼,結果只能怯上加怯,最後惱羞成怒一走了之。
別人怯宋時風絕對不會,就他屋子裏那堆衣裳,随便拿出來一件都不便宜,人家穿好衣裳穿慣了,不好還不樂意上身呢!
那些人在拍的時候其實他也不那麽滿意,不過是想着好不容易把人找來了,怎麽着也得磨合磨合,至于會不會磨合不過去他還真沒想那麽多。
宋時風其實也悄悄想過要是被拍的那個人是自己他要怎麽擺姿勢,可也就是想想,真沒想過自己親自上。在他眼裏模特是零時工,他可是大老板,大老板怎麽能幹臨時工的活兒!
現在嘛,臨危受命什麽的,也,勉強可以頂一頂,嘿嘿。
宋時風也沒假裝什麽不願意,昂首闊步拿着自己早就看中的一套衣裳進了臨時換衣間,其他兩個搖頭都搖成了一個頻率,可見有多抗拒。
可這裏天大地大攝影師最大,別以為你出錢你就說了算,沒門!
最後那兩個也被趕鴨子上架,換衣化妝整造型,一個桀骜一個美豔,絕了。
至于宋時風,就只有一個字,帥。
闫冬騎着摩托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位耍帥。
被吼過之後這位立刻就找到了對付大胡子的方法,那就是耍帥,怎麽帥怎麽來。他別的不會耍帥可是太會了。
就比如現在。
落日餘晖下,穿着一身改良款軍服的宋時風捏着墨鏡,眉目深深,要笑不笑的看向遠方。
那股睥睨衆生的勁兒好像自己是哪國的國王,惹的大胡子狠狠的按下了快門。
“宋主編,你該去當模特。”大胡子不吝啬的誇獎,“很棒,很不錯。”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宋時風不自覺的挺了挺腰,讓自己看起來更挺拔。一聽到別人叫自己主編他就渾身舒爽,那感覺不要太美妙,咱也是文化人了呢!
“騷包。”闫冬低笑,驚豔壓在了眼底。這個人好像天生就适合華服加身,越是華麗越張揚。原本不那麽奪目的五官不僅沒有被這些華麗的衣裳掩蓋反而更出彩,絕對是人襯衣裳衣裳托人,好看的讓人想,想怎麽樣他也說不上來,就是腦子裏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裸背。
那麽個背影就像印在腦子裏,被某一個突如其來的契機打開,連水珠怎麽滾過腰間弧度都清晰的如同原景重現,惹的他沒由來的喉頭發緊。
原本那天被忽略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向着他都沒臆想到的方向,發酵了。
本來大大方方的欣賞突然就帶了一層說不出的暧昧,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那腰臀上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正經。
明明旁邊站着的兩個不比他差,怎麽這雙眼就是忍不住往他那裏跑!
奶奶啊,我該不是中邪了吧。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慌亂襲來,整個人都蒙了。
好在闫冬從來都是個拿的住的,定了定神這才按了兩聲喇叭,提醒他自己到了。
“你等等,馬上就好。”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宋時風才戀戀不舍的換下漂亮禮服,剩下是時間交給那兩位新出爐的模特,但願不要被大胡子吼得精神失常。
“哪兒來的摩托車?”
“借的。”
“帥。”美滋滋的宋時風長腿一跨坐在了闫冬身後,手自然的搭在肩膀上,用力一捏,“出發!”
摩托車蹭的一下竄出去老遠,宋時風慌忙摟緊前面人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了闫東背上,滿臉不憤,“我的發型!慢點!”
也就是他了,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安全,是臭美,不臭美寧可死!
光顧着臭美,被他緊緊摟着的闫冬都要暴躁了,就感覺後面像是坐了個大型火爐,整個後背帶腰腹都要着火了。
這狗日的破天兒,都要黑了還這麽熱。
背鍋俠天氣都要委屈死了,明明是你們這對狗男男自己的問題!
“你慢點!”這人怎麽越騎越快,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地!
闫冬他慢不下來,風吹着還涼快點,一慢後背感覺更明顯,他不自在!
讓宋時風松手?把他摔了怎麽辦?還是他自己遭點罪,跑快點一會兒就到了。
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其實就是莫名的舍不得讓人家松手!
本來十幾分鐘的路程闫冬硬是七八分鐘就騎到了地兒,速度你就想想吧,膽小的腿都軟了。
宋時風腿沒軟,但發型亂了!
從摩托車小圓鏡裏看到自己被吹成鬼一樣的發型,他的臉黑成了鍋底,趕緊左扒拉右扒拉。
“別捯饬了,沈老師等着呢。”
沈老師就是沈老師,鎮中學的語文老師,教書育人二十多年,也是跟闫冬關系最好的一位老師。
闫冬給他牽線搭橋請這位老師以及她十二位同事給雜志供稿,壟斷了鎮中學所有在雜志報紙發表過文字的老師。
這說來也是雙贏的事,所以此行就是走個過場,定定價,只要過稿他就給比報紙高出一倍的費用,有多少收多少。
不太過關的還能改稿,改好了也收。
兩人談的很高興,誰也沒注意到陪客闫冬心不在焉,就這一會兒工夫,他腦子已經轉了一千兩百遍,中心思想就三個字,我瘋了。
他來來回回的瞅宋時風,從頭發絲到腳後跟兒,看哪兒哪兒順眼,就是褲腳上不知道怎麽挂上的蒼耳都可愛的要命。
我,真的瘋了吧。
暈暈乎乎的從沈老師家出來,闫冬的眼神變得深沉。
離他遠一點,不能禍害人家。
可這麽想着,心裏頓時就酸酸澀澀,跟吃了半斤不熟的柿子一樣,嘴裏都發苦。
剛要去騎車,那位被他單方面決定遠離的宋時風就擠了過來,長腿一撩帥先跨上車,下巴往後示意,“上。”
闫冬苦澀的情緒被強悍打斷,下意識的問,“你會嗎?”
“這天底下的車就沒爺不會的,你整個火車我也能給你開!”宋時風滿嘴跑火車,“少啰嗦,趕緊的。”
闫冬正心裏亂糟糟,稀裏糊塗就坐上了後座,上去後卻發現,手不知道擺哪裏好。
好像擱哪兒都是犯罪。
都說了不能禍害人家。
“磨蹭什麽呢!摟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哥們在想什麽的宋時風催促。
闫冬沉了口氣,一只手把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抓住後面的鋼架,悶悶的說,“走。”
宋時風回頭,被他那離自己八百裏的架勢逗得不行,“你大姑娘啊。”
“走你的!”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他的良苦用心。
就這一回,最後一回。坐在車後座的他狠狠的想。
結果……
“你怎麽又來這兒?不是下班了?”闫東看着熟悉啊場所皺眉。宋時風老人家把車又騎回了辦公室。
“吃飯。”
啊?跑這麽遠就為了吃飯?
可不就是為了吃飯,闫冬這陣子出車不太知道他的事,自從李大姐開始做飯,宋時風他們幾個單身漢就一天三頓在辦公室解決。吃夠了外面的東西再吃家常飯,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關鍵是人家做的還好吃,這不,辦公室旁邊那個房間都改成廚房了!
至于大黃,人家鳥槍換炮改吃狗糧了。
酒足飯飽,宋時風再次胯上摩托,示意闫冬,“上車,回家。”
闫冬閉上眼,默念,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