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釣他
“檢查點東西。”
她不太懂:“檢查什麽?”
“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蘇潮徑自走到玻璃落地門, 伸手拽着窗簾,“呼啦”一聲拉住窗簾,室內唯一的光芒也被黑暗吞沒。
汪林莞在這場黑暗裏, 變得無比敏感。
她僵在那裏,眼看着男人拿了手機, 開了閃光燈, 一一從電視, 牆角, 浴室, 到床頭, 天花板掃過。
末了, 從浴室鏡裏, 摳出一顆小小的東西。
蘇潮輕嗤了下,随手丢進沖水馬桶, 按下了沖水鍵。
小姑娘還像個雕像一樣杵在外頭,蘇潮睨她一眼,想起這姑娘剛剛在前臺做的事兒。
起初他還沒明白過來, 後知後覺中, 領悟了。
這姑娘從看到徐婳開始, 人就變得奇奇怪怪, 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直白地寫滿“我想上你”四個大字。
蘇潮當然清楚, 小朋友不一定是真的想做這事兒,或許就是一種占有欲在作祟。
那一瞬間, 他沒由來地想起很早以前, 被徐易洵拜托他, 去見徐婳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那個男生盯着他, 表情十分惡毒, 像是在笑,更多的是一種不甘心。
“你知道婳婳為什麽找我這樣的?因為她最讨厭你這種玩世不恭的渣男!”
“你永遠只會随性而為,從不會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給別人帶來怎樣的影響!”
Advertisement
“待在你身邊的女孩子真的很可憐,因為你永遠也沒想過給女孩子足夠的安全感。”
“所以婳婳才讨厭你!”
“她從小就讨厭你!”
一連無數個“她讨厭你”之後,男生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抱頭痛哭出聲,喃喃自語:“但她真的讨厭你嗎?”
“……”
他根本不在乎徐婳對他的看法,肯幫忙,除了徐易洵的緣故,大概是基于徐家的那層關系。
徐婳那人是個死腦筋,因為他幼稚園時期的一句玩笑話,她記恨他許久,從小就跟他不對付,處處跟他作對。
念及她一個女孩兒,他也沒必要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後來念同一個小學,中學,随着年歲增長,她對他的意見罄竹難書。
所以,在徐易洵因為徐婳“早戀”找他幫忙時,他聽完,指間夾着煙,一臉荒唐地看着徐易洵,“找我幫忙?你是不是腦子抽了?”
煙霧散在徐易洵那張斯文的臉上,他似笑非笑的:“老子為什麽要摻和你們徐家的破事兒?”
徐易洵微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他愣了下,沒作聲。
徐易洵:“這個忙,只有你能忙。”
不知想到什麽,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婳婳她,很固執。”
“如果你不管這事兒,她可能會走極端。”
雖沒說明白,他也聽懂了。
徐婳找的那個“男朋友”,就是個騙子,或者說,是個極會僞裝的偏執狂。
聽着名頭很好。
英才附中學生會副會長,長得帥,學習好,深受老師同學待見,除了家世不行。
畢竟,他是為數不多靠着成績,被面試免學費錄取的“資源生”。
這種類型的,通常自尊心和自卑心并駕齊驅,一邊以高姿态藐視英才的一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一邊又羨慕這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大小姐們。
他咬着煙,淡看了眼徐易洵,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白霧,“欠老子的人情,記得還。”
一開始只是覺得,不過就口嗨一下,順便幫個小忙。
怎麽也沒想到,徐婳那個“男朋友”會做出那麽極端的事情,等他們趕過去時,人已經沒了。
那麽驕傲的女人,在徐易洵懷裏哭得像個孩子,哭完,發洩完,她冷冰冰地看他,丢下一句,“蘇潮,我不談戀愛,你也別想。”
這事兒起因不在他,但也實實在在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很難推脫這個責任,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其實,他挺看不起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
曾經想過,如果一個女人把他甩了,他勢必不會再回頭,不管基于什麽理由。
他的人生一向風平浪靜,有個對他嚴厲卻又極度放縱他寵溺他的大哥,幫他頂着家族的一切壓力。
蘇淮跟蘇绾绾對他的期待,永遠都是:開心就好。
他小時候不明白責任是什麽,肆意妄為,一切遵循自己的意志。
發生了這件事後,他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從英才轉了學,人也開始徹底放飛。
沒有什麽是可以期待的。
包括,感情。
以至于遇到溫顏時,覺得那姑娘有點意思,跟他以前見過的女孩子不一樣。
但也僅限于不一樣而已。
遇到了,口嗨一下,不再見了,也覺得沒什麽。
沒想過去追,也不會刻意惦念。
即使高中時,猝不及防相遇,知道了陸染白,嘴上玩笑般地說“競争一下”。
實則,什麽都沒做。
或許那根本不是喜歡,連好感都算不上。
因為不是真正想要的。
他連自己真正想要什麽,都不清楚。
直到被陸染白丢了一個小朋友,這小朋友已經牽動了他太多的心思,讓他苦惱,讓他心煩。
心煩之餘,又一次次地為她破例,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今晚這個很戲劇性的相遇,勢必讓汪林莞這個小朋友極度沒有安全感,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
敏感,脆弱,驕傲又自卑。
何況,她還在生病。
真令人頭疼。
從長久的回憶裏清醒,望着一室黑暗,蘇潮深黑的眼睛微微一沉,決定給這小朋友上一堂別開生面的“生理課”,教教她正确的價值觀。
心思飄得有些遠,直到小姑娘不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潮哥哥,你檢查完了嗎?”
“完了。”
汪林莞長長松了口氣,問:“能開燈了嗎?”
她就在門口,伸手就能摸到插房卡的卡槽,順口問他要房卡,“房卡給我。”
身邊的男人沒動靜。
汪林莞怔了怔,下意識瞄他一眼,黑暗裏,他的輪廓變得莫名冷感又危險。
她心頭重重一跳,來不及咀嚼這詭異的氣氛。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聲音很輕,帶着不可言喻的欲,聽得讓耳根發麻。
汪林莞喉嚨莫名發癢,見他手指一松,房卡被放進卡槽,“滴”一聲,燈光亮起。
驀地,被他修長的手指摁住開關。
“吧嗒”,室內的燈一盞一盞被熄滅。
末了,只留下了床頭的氛圍燈,幽幽曳曳,平白無故生出了幾分旖旎的暧昧。
汪林莞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發現他也正在直勾勾望着自己。
暗色的燈光下,男人一身黑色襯衫,黑發淩亂,紐扣開了兩顆,冷白的膚色之下,一雙眼睛暗沉中含着淺欲。
不是冷漠,沒有玩笑,也沒什麽溫情。
就仿佛在看一個女人。
只有欲/望,沒有情誼。
她懵了懵,才想開口喊他,“蘇——”
小巧的下巴驀地被他掐住,她疼得直蹙眉,男人薄涼的唇準确無誤地落下來,很重,堵住她沒能喊出來的名字。
掐住她的臉頰,強迫她張嘴,舌尖被吮吸,糾纏,隐隐有澀澀的水聲傳來。
他吻得很兇,甚至有點粗暴,深黑的眼底半點溫柔也無,單純只是為了發洩/欲/望。
她羞恥得不行,頻頻後退。
小腿碰到床沿,猝不及防跌下去。
床頭的氛圍燈很漂亮,光線柔和,陰影裏的男人眉目間欲氣滿滿,眼底卻清醒無比。
唇瓣被吮得濕漉漉,她從頭發絲到腳趾,都酥麻得不像自己。
這個時候,說不怕是假的。
汪林莞下意識掙紮,手腕驟然被他捏着,高舉過頭頂,強勢地摁住。
她吚吚嗚嗚地躲,“別……蘇潮哥哥……唔……”
唇瓣再度被封住。
她驚慌失色地盯着他發沉的雙眼,頭一次覺得,兩人力量懸殊,別說跟他打架。
她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居高臨下的男人,一手捏着她的手腕,扣緊,抵在床頭。
邊吻她,另一只手騰出來,擱在他的黑色襯衫上。
手指一挑,一顆紐扣開了。
汪林莞愕然瞪大雙眼:????
驚惶間,又一顆紐扣開了。
這下,她什麽欣賞美色,什麽嫖他,占他便宜,各種念頭都化為——
他是認真的!
她嫖人不成,可能要被嫖了!
還他媽的是強/制愛!
但——
賓館有那種東西嗎?
救命!
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想得是這個!!!
她猛然閉上眼睛,沒敢再看。
心裏迷迷糊糊想着:原來這才是大總攻的真實本性嗎?
耳垂倏地被咬了一口,汪林莞“啊”了一聲,聲音又嬌又媚,是她,又不像她。
一股暖流緩緩而下。
她一個沒經驗的小姑娘哪裏受到過這種,身體發軟之餘,聽他在她鎖骨處嗤笑出聲,嗓音啞得沒邊,“這才到哪兒?”
“不是想上我?”
“……”
她沒想到他說騷話完全不會不自在。
他低頭看她,語氣漫不經心的,“不想慢慢來,那我們就快一點?”
“……”
奇怪的是,早就失去的那點情緒漸漸浮上心頭。
甚至想着:就這麽把他上了,讓他變成自己的。
也——
不虧。
蘇潮不清楚這姑娘神奇的腦回路。
修長的手指擱在小姑娘的細腰,遲疑一秒,他嘴角一勾,隔着單薄的毛衣,技巧性地揉了一把。
小姑娘幾乎是嗚咽般地軟了下去,烏黑的眼睛蒙着水霧,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毛衣被推上時,他的手指涼得驚人,被碰到的地方卻燙得不行。
她偏頭咬着手指,眼尾泛着緋紅,哼唧着說不出話,後悔自己玩大發了,什麽上他不虧,她現在只想原地去世。
手指軟綿綿地搭在他手臂,她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之際,在她看來已經徹底不打算做人的男人忽然收了手。
小姑娘:“诶?”
一個很輕的吻落在她額頭,帶着不可思議的溫柔。
汪林莞還沒從這場未完的情/欲裏完全抽身,就見蘇潮單手撐着床頭,将她禁锢在床上。
猶帶着涼意的手指掐着她紅透的臉頰,惡意地捏了捏,他壞壞地逗她,“啧,還真打算躺平任人欺負?”
“……”
拉好她的毛衣,他“啪”地一聲,拍開了床頭的大燈。
刺眼的燈光讓她一陣眩暈,等适應後,才發現親了這麽久,他的襯衫早就亂了,她的毛衣也皺得不行。
又是一個吻,很輕地落在她鼻尖,沒了剛剛單純的“發洩”,這個吻,充滿了寵溺,“行了,不逗你了。”
蘇潮扣好襯衫,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被親懵的小姑娘,勾着她的細腰,抱小朋友似的給她抱腿上。
手指掐着小姑娘軟糯的臉頰,他低頭親了一下,“不想這麽快欺負你,不為別的。”
察覺到小姑娘僵着脊背,蘇潮掌着她的小腦袋,強勢地摁在懷裏,無奈輕笑,“你才多大?哥哥真欺負你,你受不住,懂?”
以前不懂,經過剛剛,她隐約懂了。
還真的——
受不住。
可是,路人的議論讓她很難不在意。
別說路人。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人跟徐婳站在一起,實在般配。
将燒紅的臉頰埋在他懷裏,她執拗地問他,“那個姐姐就受得住,對嗎?”
蘇潮被氣得沒脾氣,“誰?”
“徐婳。”
蘇潮莫名其妙:“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喜歡你。”
“什麽?”
她喜歡你,可以用眼神,用表情去表達她所有的情緒。
即使刻意藏匿,止不住的情緒流動,誰也騙不了。
而她呢?
她連讓他感受喜歡都無法做到。
“她喜歡你。”
小姑娘烏黑的眼透着委屈,不确定,以及因沒有安全感而生出的心酸,卻又因為失去情緒表達,想哭,而哭不出來。
這個表情,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頭,微微的刺痛讓他無所适從。
蘇潮盯着小姑娘執拗的小臉,根本不在乎,“她喜歡誰,跟老子有什麽關系?”
“因為你對她不一樣。”
他不懂,“哪兒不一樣?”
“你會對她不耐煩,不想理她,你上次在游樂場,你把她摁在牆上時,你問她‘是不是想跟你上床’?”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你從來沒有這麽問過我。”
“……”
蘇潮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不明白這姑娘執拗的點在哪裏。
扣着小姑娘緋紅的小臉,擡高。
他低頭在她嫣紅的唇上洩憤般咬了一口,聲線喑啞,“都給你摁床上,還需要多此一舉地問?”
就是這樣,才更令她心酸。
是不是完全沒有吸引力。
以至于都這樣了,又停下了。
“我對你,是不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盯着小姑娘,沉默一秒,他笑了聲,“珍惜,珍惜懂不懂?”
心跳陡然漏跳一拍,她暈乎乎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難得收起慣常的吊兒郎當,深黑的眼睛融着絲絲陌生的認真,像是不習慣跟人解釋。
他停頓了好久,才不緊不慢回她,“談戀愛這事兒,講真,不太擅長。”
“以前有人說,我這人永遠不可能給人安全感。那會兒我很混蛋,不在意,不上心,不覺得這事兒多重要。”
“讓別人傷心,到頭來,也給自己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頭一次聽他袒露心事,她心跳不已,“麻煩?指的是徐婳嗎?”
蘇潮自嘲一笑:“年少不懂事兒,肆意妄為,不考慮後果,随随便便答應幫忙,做了件很傻逼的事情。”
這事兒其實很扯很烏龍,當初蘇潮答應徐易洵去幫忙,某個晚自習,找到了徐婳的那個“男朋友”。
他意興闌珊地聽那個男生逼逼了一堆,根本不在意對方說的什麽。
他出身富貴,從小家裏就有礦要繼承,那會兒處于年少輕狂的裝逼時期,不會去共情別人。
等那個男生說完,他只甩了一句,“你說的對。”
“徐婳只是不敢承認,她喜歡老子喜歡的要死。”
點了根煙,他要笑不笑地看着那個男生,“她跟你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一時口嗨容易,後果就是沒想到這個男生這麽脆弱,特地在學校組織的跳傘活動中,同為一組成員之下。
男生從飛機上跳下時,沒拉開降落傘,伴着底下一群同學的驚恐尖叫,一個鮮活的生命猝不及防消失在眼前。
這事兒過後,官方介入調查,出了報告,說是男生存在精神不穩定行為,判定為自身原因。
家屬不服,上訴了很久,直到看到兒子留下的“遺書”,才發現自家孩子這些年因為他們所謂的“望子成龍”,在英才附中一直都不開心。
蘇潮這事兒,不過是個導火索。
最後,由蘇淮出面,人道主義地賠償,擺平了一切。
蘇潮也從在英才附中的玩世不恭卻成績很好的“好學生”,逐漸堕落,變得浪蕩又不務正業。
以至于,對“談戀愛”提不起興趣,也不再輕易透漏真心,對待女孩子,要麽處成兄弟,即使遇到有那麽丁點兒好感的,并沒有足夠的理由支撐他去應付。
……
汪林莞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她糾結在情情愛愛的小漩渦裏,萬萬想不到,有些人比自己還要敏感,自己作死,還要讓人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所以,蘇潮哥哥和徐婳,才對飛機有陰影嗎?
想要安慰他,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想要替他難過,更是不知道怎麽才能表現的“很難過”。
她曾經學會了用各種表情,去面對各種人。
好比是一臺人工智能,設定好了情緒,只需要輸入設定,就能蹦出來相應的表情。
一直以為天衣無縫地可以隐瞞所有人。
畢竟,連家人都覺得她好好的,沒有任何問題。
但——
她真的要一直如此嗎?
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故步自封,因為害怕面對曾經,而不敢走近真實,越發變得像個AI?
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
作不出真實的表情。
不管怎樣,給他的感受,都只是想要“嫖他”。
怔忡間,臉頰忽然被他掐着。
她茫然看向他。
“怎麽給女孩兒安全感,我以往真沒想過,也覺得根本沒必要。”
“現在,為了你這個別扭的小朋友。”捏着她的臉頰,蘇潮無可奈何地低笑一聲,“哥哥努力學學,行不行?”
……
早上雪停了,連夜的清理積雪,路上已經到了能通車的程度。
被送回家裏的路上,接到了周嬸的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來,要不要給她留飯。
到了樓下,汪林莞看着蘇潮接了電話,應該是上次那個喊他“哥哥”的小姑娘。
聽周嬸說,這姑娘是蘇家資助的女孩兒,因為得蘇家的大家長蘇元正的喜歡,還特地給小姑娘改了名字,跟他們一樣姓蘇。
昨晚,解釋完徐婳的事兒,她突然奇想地問他,“你們家是不是特別喜歡養小姑娘?”
男人漫不經心把玩着她的手指,遞到唇邊親了下,“你說哪個小姑娘?”
“???”
難不成還養了一堆小姑娘嗎?
她好氣,撲到他身上想咬他,被他拎過來,扣在懷裏親親。
這個下雪的夜晚,好像沒怎麽睡覺,不是在親親,就是在要親不親的氛圍裏。
親着親着,他就将她摁在懷裏,臉上的表情無奈又深沉,“妹妹,別玩了,給個活路?”
她不太明白給個活路的含義。
下一刻,就被他抓着小手,摁在了他身上的某個地方。
她想,她的臉一定紅得像是八月的柿子。
但,又不免好奇,問他,“你是不是很難受?”
聽說,忍着對身體不好。
她勾着他的脖頸,在他耳邊悄悄說,“要不,我幫幫你?”
他陰沉着一張英氣逼人的臉,盯着她幾秒後,笑得有那麽丁點兒壞,“怎麽幫?”
指腹蹭着她被吻得紅潤的唇瓣,碾成汁液般地,很重地摩挲。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嗓音又啞又欲,“用這裏行不行?”
“……”
末了,沒被幫忙,倒是害得他洗了幾次冷水澡。
……
小姑娘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蘇潮邊接電話,邊示意她安靜一點。
沒過幾秒,小姑娘忽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蘇潮手指一僵,低頭看了眼作亂的小姑娘,這小朋友做完壞事,一臉無辜地望着他。
蘇潮眸色暗了暗,邊跟對方通電話,手掌勾着小姑娘纖細的脖頸,扯過來,低頭重重親在她唇上。
水聲啧啧間,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半晌,才喊:“哥哥你在忙嗎?”
手機那頭沒回應,幾秒後,是一個小姑娘很甜的輕/喘聲。
女孩子:“……”
蘇潮懲罰完作死的小朋友,捏着她纖細的脖頸,傾身過去,與她平視,“還作死麽?”
剛親完人,男人唇上仍留有淺淺的水光,深黑的眼睛裏欲氣未散,眉目間卻挂着遮不住的吊兒郎當。
汪林莞在他的注視下,臉頰通紅,雙腿發軟。
畢竟是在樓下,他們倆談戀愛這事兒,在她病好之前,她還不想被人知道。
更別說,她父母和外公那一關,也是很大的問題。
她沒敢再作妖,勾着他的脖頸,讨好似地在他臉上“啾啾”了兩口,甜甜一笑,“我回家了,哥哥再見。”
軟玉溫香從手裏溜走,蘇潮盯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被氣笑了。
習慣性去摸煙,抽了根,低頭咬着,火機藍色的火焰騰起時,又是一通電話打來。
蘇潮懶散地瞥了眼,咬煙的動作停了下。
單手接通,徐婳冰冷的聲音自話筒傳來,“我們聊聊?”
這事兒拖了太久,以前是懶得處理,懶得解決,現在,為了個小姑娘一個足夠的安全感。
蘇潮打算認真面對,也同時讓徐婳那個腦子一根筋的,早點醒悟。
煙霧被徐徐散盡,他下了臺階,慢悠悠回她,“行,去哪兒?”
……
喝了杯熱牛奶,簡單吃了幾片面包,汪林莞換了校服,拎了書包,打算出門時,在畫室門口停了腳步。
這間畫室,她從來沒有涉足過。
蔥白的手指推開房門,一應俱全的畫具擺放整齊。
其實蘇潮哥哥,是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向吧?
但他從來沒說過,安排了畫室,也沒強迫過她一定要用,甚至說教也沒有。
他在等她。
等她自己願意走出來。
看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他比誰都活得通透。
以前,她總是在逃避着。
現在,她想要為了他努力一點。
至少,能讓他感覺到,她是真的很喜歡他,而不是只饞他身子。
想起昨晚的那些纏綿的親親,小姑娘臉上一紅,明媚的眼睛裏卻神采奕奕,光彩耀人。
關上畫室的門,汪林莞背抵着門,心髒怦怦直跳。
擔心,焦慮,不安,恐懼,密密麻麻地籠罩着她。
牆上的鐘表滴答作響。
她的心跳也跟着有節奏的起伏。
良久後,她掏出手機,咬咬牙,撥出一個陌生號碼。
對方過了很久才接,可能剛睡醒,少年的嗓音帶着不着調的沙啞,很輕,一點都不像他素來傲慢的樣子,“汪林莞?”
她捏緊手機,臉色蒼白,好半晌,才調整好心态,“這周末,你有時間嗎?”
“沒有。”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清晨的酒吧裏格外安靜,徐從烨仰躺在沙發,校服還挂在靠背,他點了支煙,沒抽,輕慢一笑,“你不是說不想見我?”
小姑娘聲音冷淡無比,“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徐從烨笑了下,沒再逗人,撣了撣煙灰,他說:“明天下午三點,足球課,英才附中室內體育館。”
“不見不散。”
作者有話說:
水仙:被一個女人甩了就要死要活,傻逼嗎?
後來:……
抱歉,加了1000字劇情,更新晚了一會兒。
感覺水仙和莞莞,還要磨合一下。
但——
兩個人總算開始面對各自的陰影了。
水仙這種強勢的大總攻不擔心。
莞莞這種小姑娘或許還要成長一下。
過程可能會有那麽一丢丢曲折。
不過——
我以水仙未來的“幸福”生活發誓,越過這道坎兒,後面都是甜甜甜,略略略了。
感謝在2022-07-10 20:39:01~2022-07-10 22:52: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herry 20瓶;Wzyuuu 17瓶;小碗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