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飛月的名字在節目表中後部的位置。
許準在觀衆席坐着時, 一旁有個學生會的女生,注意到他坐在一旁後,就一直羞澀的想着該怎麽和他說話。
好帥啊。
何芳芳暗暗想着, 她之前怎麽從來沒發現, 學校裏還有這麽帥的男生。
節目已經開始了,舞臺燈光明明暗暗的亮起, 把男人的臉照得更加清俊。
甚至有股邪氣的帥。
女生終于鼓足勇氣, 把自己手機裏編輯好的一行字,遞給許準看。
——我叫何芳芳, 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何芳芳是這一屆的新生,她是建築系的, 一來就踴躍的加入了學生會。
也算這一屆新生裏的風月人物。
建築系男生多,女生少, 一個班上女生都是個位數。
何芳芳長得不錯, 在建築系就更受歡迎了,平時被男生捧着, 眼光也被慣得很高。
剛才許準一進來, 她就注意到了。
男人身材修長, 個子也高, 身上有股優雅和痞氣結合的氣質。
整個人坐下來後不茍言笑的,卻意外令人移不開視線。
何芳芳還悄悄用熄屏的手機當做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容和發型,确定自己還是很好看,才打了那行字, 試圖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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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許準看到她遞過來的手機時, 只淡淡瞥了一眼。
單眼皮看起來很細長, 有股寡淡無情的味道。
何芳芳的心跟被攥住了一樣, 緊張的厲害。
下一秒,男人接過手機,修長的手在手機屏幕上打字時,她心跳頓時更快了。
等到手機傳回來,她以為對方給她留下了聯系方式時,看清屏幕上的字時,何芳芳有些傻眼。
【已婚,三十,沒空。】
這話說出來誰相信啊,有這麽少年氣的三十歲嗎,如果是已婚,怎麽會出現在他們學校看彙演節目?
他又不是學校領導,看起來也和他們年紀差不了太多。
而且…
何芳芳眼尖的看見,男人手指修長,兩只手上都沒有戴戒指。
何芳芳心裏清楚,對方就是看不上她,婉拒。
她捏着手機,臉一陣紅一陣白,感覺下不來臺。
怎麽這樣啊,她畢竟是女孩子,都張嘴了,怎麽這個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都不配合。
給一個聯系方式又沒什麽。
何芳芳自己對來搭讪的男生,向來都是這樣,只要對方長得還可以,她就同意給。
手機聯系人上,她按照自己的好感度,給那些男生都改了備注。
許準一點面子都沒給她,讓一直順風順水的何芳芳心裏很氣惱,感覺下不來臺。
有毛病吧!
白瞎了這麽帥的一張臉!
彙演的節目質量都不錯,這一屆的大學生多才多藝的,不比許準當年那一屆差。
說實話,已經畢業兩年多了,對許準來說,學校已經是個有些陌生的地方。
臺上現在正進行到合唱節目《感恩的心》。
這裏的人滿滿的學生氣,沒有壓力,盡情的體驗着青春。
這是社會上沒有的動人歌聲。
想到月月也是這些人之一,他欣慰的笑了笑。
他唇角彎起來時,要命的勾人,狹長的眼睛幽黑又深邃。
一旁一直關注他的何芳芳,注意到他的笑容,又瞅了一眼臺上的合唱節目,暗暗翻了個白眼。
有什麽好看的,幼兒園過家家的唱歌,有什麽意思。
放着好看的妹子不理,專心來看節目,簡直無語。
合唱節目後面,就要輪到秦飛月出場了。
許準雙手交叉,十根手指看着骨節分明很是修長,指甲修剪整齊。
手背冷白,血管呈現淡青色,整個人不動聲色的坐在舞臺映射的光下,有股特別的禁欲感。
何芳芳哪怕心裏對許準惱怒,可是看着看着,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心動這種事太玄乎了,根本無法壓制。
秦飛月此時正在後臺,崔詩語圍着她檢查妝容和道具。
秦飛月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小語,你怎麽比我還緊張呀。”
以前在初中高中的時候,秦飛月沒少上舞臺和演講臺。
每次作為年級代表上去發言的時候,升旗臺下面烏壓壓站着全校的師生。
幾千個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你,秦飛月都神态自如。
高中的音樂老師還說過這樣一句話:“秦飛月這個孩子,天生就是站在臺上的。”
這會兒,終于輪到秦飛月的節目了。
主持人在前臺報幕——“接下來請欣賞舞蹈《花》”。
這個聲音落下,能容納兩千多人的大會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和口哨聲。
“秦飛月!”
絕大多數都是男生的聲音。
許準第一次在現場這麽直觀的體會到,自家小飛月在學校有多受歡迎。
他坐直了身子,身體微微前傾,比起剛才更專注了幾分。
何芳芳聽到這種熱烈到幾乎要把房頂掀翻的聲音,不太舒服的挪了挪身子,調整了一下坐姿,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過去,輕輕撇了撇嘴。
她知道秦飛月。
這一屆進來的新生,裏面長得好看的,學校論壇裏甚至弄了一個排名表出來,讓人投票。
何芳芳偷偷去看了好幾次,每次看了都不太高興。
也不知道學校這幫人什麽眼光,她的排名只在第五…
秦飛月竟然是他們這一屆新生裏的第一。
何芳芳肯定不服氣啊。
這會兒看到秦飛月上場跳舞,她也只能忍着心裏的不高興,猜測對方肯定是個花架子,意思意思擺幾個動作。
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她下意識看了眼許準,關注對方是什麽反應。
結果就是叫她特別氣餒——許準看起來特別期待秦飛月的舞蹈,甚至身體都坐直了!
舞臺上的燈光暗掉了。
忽然間一片寂靜。
第一排的人離得近,隐約看到似乎有什麽東西慢慢挪到了舞臺中間。
随後忽然一聲清脆的琵琶響,舞臺燈光亮了起來。
中間圓形的燈光下,照着一個團扇輕輕擋着臉的纖細身影。
音樂響起,身影動了。
秦飛月從團扇後面緩緩露出芙蓉一般的嬌美臉蛋,像是春日将來時,待字閨中的少女,忽然嬌羞的出門踏青,然後半遮半掩的用扇子遮着臉。
她四肢纖細,身材比例又好,一身淺紫色的長裙,穿在身上,走動間顯得人愈發飄飄欲仙。
舞臺上的燈光随着她的走動,緩緩的變幻。
衆人視野裏出現了一株早春的桃花樹。
秦飛月一只手拎着裙角,另一只手握着團扇,精致的芙蓉臉笑吟吟的湊近桃樹,露出了喜悅。
少女輕輕閉上眼睛,湊近待開的花蕊,這一幕美好得讓人舍不得大聲呼吸。
何芳芳輕輕嗤了一聲,不就是在臺上擺姿勢嗎,只要長得好看換一身衣服就行了。
換成她也可以。
然而她這樣的念頭才剛浮現,就聽音樂一變,舞臺上的少女忽然變得靈動起來。
秦飛月提着裙擺,雙手緩緩舉起,像是有一陣風吹來,她整個身子都跟着旋轉,腳尖點地時極為輕盈。
裙子順着她舞動的節奏,變得愈發飄逸。
她柔順的長發也随着身形晃動,在空中蕩出了好看的弧度。
燈光柔柔的打在她身上,少女閉上了眼睛,唇角微微彎着,很是靈動秀美。
她纖細腰肢和修長的腿,随着後臺的音樂跳出了春日複蘇的味道。
婀娜多姿,讓人完全被帶入了跳舞的情境中。
就在這時,像是忽然一陣風吹來,少女身上淺紫色的披帛飛了起來。
秦飛月腳尖輕點地面,腰肢盈盈一握的跟着披帛扭動。
少女人比花嬌,像是被風愛上了,帶着一起跳舞。
…
何芳芳滿心的不服氣,在看到這裏時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裏濃濃的驚豔。
卧槽。她忍不住想說粗話。
會跳舞的女孩子為什麽這麽美!
這支舞絕了。
等到音樂聲漸漸變弱,臺上的少女像是從夢中醒來,忽然睜開眼睛。
将還在飄揚的披帛抓到手裏,急急忙忙的重新披到身上,整個人動作又嬌又柔,像是遇到了哪位公子,眉目間滿是羞澀情意。
她本來就長得精致,皮膚又奶白,在舞臺燈光下,十分的美被放大到了十二分。
當将披帛披好後,少女腳尖輕輕落到地上,微微垂着臉,半咬着唇走到那顆桃花樹下。
她纖細白嫩的手,青蔥水嫩,緩緩擡起去摘花的動作,也優美到不行。
音樂這會兒已經輕不可聞。
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桃花的那一刻,少女頓住。
她忽然朝着舞臺的方向看去,露出了一個淺笑。
與此同時,後臺的背景音裏,出現了旁白:“公子,要摘花嗎?”
這副情境能讓人聯想到,春日少女出門踏青,想要摘花時,卻遇上了鄰家的翩翩少年郎,兩人四目相對下。
少女聲音含羞帶怯。
她額前有一個豔麗的花钿,桃花妝看起來動人又清純,整個人美得像下凡的妖精。
整個舞臺下的觀衆,這會兒魂都被勾飛了,一個個只知道癡癡看着秦飛月。
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帶入到鄰家公子中,被撩得原地破防。
直到少女輕輕挪動團扇,擋住了那張閉月羞花的臉。
音樂聲徹底結束。
舞臺上的燈光黯淡了下來。
桃花樹下妖精一般的美麗女子,消失在了黑暗中,像是人做的一場美夢。
所有人屏息靜氣,好半晌沒有動靜。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于有悵然若失的人反應過來,大聲喊了一句:“好!”
然後響起了雷鳴般的響聲。
許準靜靜坐在觀衆席,俊美的臉上滿是複雜。
他腦海還殘留着剛才舞臺上,秦飛月回眸看她的那一眼。
少女眸光濕軟幹淨,卻有股清純的媚态,淺淺掃過來的一眼裏,仿佛帶了許多小鈎子,無聲的勾着人的心。
——公子,要摘花嗎。
男人喉結動了動,覺得有些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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