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後的底牌
淩遲正是氣勢洶洶,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就算接來要面對的是妖魔仙神,他也要上前拼上一拼。
可就在這樣的氣氛中,一個弱弱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不……不要殺我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就躲在房間裏看個熱鬧而已……”
他營造出的氣勢頓時一滞千裏。
“楚天河?”
淩遲眉頭深深皺起,原來他好巧不巧地飛到了那楚天河的房間裏,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見有一個穿灰袍的身影,将腦袋蒙在被子裏,可他的屁股卻高高撅在半空。
偏偏這等掩耳盜鈴的行為他自己毫無所覺,猶自在那瑟瑟發抖,直到聽見淩遲的聲音,他才偷偷地從被子裏露出半邊腦,驚喜道:“原來是你,徐師兄呢?”
他本來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只是膽子小不敢出門,躲在房間裏偷偷觀戰,原本血傀那等恐怖之物就夠令人心驚的了,又見着徐柳生将前去救援的白雪梅斃于劍下,這讓他差點吓得尿了褲子,連忙一頭鑽進被子裏。
剛才淩遲破牆而入,他還以為是徐柳生要來殺人滅口呢。
因為《春宮圖》一事,雖然最終沒要到,但兩人的關系相比其他人而言,也因此拉近了些許,所以見是淩遲,他總算松了口氣。
淩遲不知道他高興個什麽勁,朝自己撞出的洞口努了努嘴,道:“喏,徐師兄不就在那嗎?”
楚天河:“???”
順着淩遲所說的方向一點一點回頭,徐柳生一步步走向這個房間,臉色比之剛才似乎更蒼白了幾分,腳步虛浮,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根本沒有多看楚天河一眼,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淩遲身上。
咧開嘴笑了笑,徐柳生露出一口被血水染紅的牙齒,“耍這麽多手段又有什麽用呢?還是要死,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雖然徐柳生看起來更加虛弱,但淩遲心裏沒有絲毫放松,通過之前對了一招,他也知道,煉氣六層終歸是煉氣六層,不是自己煉氣三層可以比拟的,他的把握都在那一張驚雷符上,只有一次機會,必須要讓徐柳生徹底放松警惕。
“徐……徐師兄我錯了,你就……就放過我吧,我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千萬不要殺我,我……我不想死啊!”說完小嘴一癟,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一份驚恐過度的樣子,別提有多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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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一百分!
徐柳生一怔,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可稍加思索也“明白”過來,再怎麽耍手段,他也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在知道計劃失敗再無生機後,想必是被吓破了膽。
可理解不代表就會照淩遲說的做,相反淩遲恐懼的表情給了他極大的快感,臉上表情更加猙獰。
“現在求饒,不覺得晚了一點嗎?”
徐柳生眼中殺機幾乎凝成實質,周圍的靈氣如脫缰的野馬一般在他周身環繞,最終全部彙聚在其右手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五指大山,向淩遲鎮壓去。
“給我去死!”徐柳生從喉嚨中擠出聲音道。
盯着那座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靈力五指山,淩遲卻在此時一改怯弱,心中暗喝一聲:這就是機會!
直接一掌拍在地面,碎石往四周濺射而去,而他自己同樣借着這一股力,在空中連續翻滾了好幾周,徐柳生的手掌緊挨着他的肩膀擦了過去,可無論如何總算是避開了。
淩遲因為混沌靈氣的影響,底蘊本就遠勝普通的煉氣三層,再加之有餓鬼道訣在源源不斷地吸收靈氣,使得他并非如看上去那般不堪,這才導致徐柳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可即使如此,他的肩膀也是皮開肉綻,鮮血長流,若是再來一下,多半便要廢了。
在下一擊來臨之前,淩遲強行扭轉身體,看着再次朝自己沖來的徐柳生,嘴角卻是露出一絲譏諷,右手舉到身前,掌心是一張他早已準備好的符篆。
“今天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威脅到煉氣六層……”
望着手裏散發着銀色光芒的符篆,淩遲毫不猶豫地将其激活,符紙上符紋宛如活了過來,轟隆雷鳴聲在這破舊的宅院中響起。
“這是驚雷符,你手裏還有這麽恐怖的符篆?”徐柳生尖叫道。
本來淩遲逃過他一掌,他就有夠吃驚的了,可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原本可以任人欺淩的雜役弟子居然還有底牌,從他手裏這張符篆上徐柳生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最後的依仗。
“淩遲,快住手,我答應饒過你,而且屋外的血傀也全都歸你,快收起符篆!”
徐柳生怕了,可他招式已用老根本無法閃躲,‘原來他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等着自已孤注一擲取他性命時才拿出那最後的符篆,何等隐忍!心機何等深沉!’
從高高在上的複仇者,到卑躬屈膝的求饒者,轉變只是在一念之間。
對徐柳生的求饒,淩遲只是不屑,輕輕搖頭,低聲問道:“我現在還需要你來饒我?”
“驚雷符,去!”
銀白色符紋完全懸浮了起來,刺目的電光瞬間将符紙灼燒成灰燼,一道天雷憑空而來,從淩遲掌心轟向徐柳生。
徐柳生彙聚起來的靈氣在驚雷符被完全催動的剎那,便已經潰散一空,再加之他本來就嚴重的傷勢,讓他在面對迎面而來的雷牆時竟生出無力之感。
轟隆隆……
天雷滾滾,光芒将徐柳生全部籠罩了起去,響聲傳遍整個卧江村,電蛇從淩遲他們所在的宅院不斷溢出,月夜驟然明亮,同時巨大的能量波動呈弧形擴散開來,臨近的建築劇烈顫動,搖搖欲墜。
驚雷符的效果僅僅持續數息之久,可即使如此,造成的震撼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咳咳!”
淩遲揮去翻滾的煙塵,身影漸漸顯露出來,他雖然沒有受到驚雷符的直接攻擊,可頭發依然根根豎起,皮膚呈焦黑之色,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雷電從他這裏發出,自然受到了最嚴重的創傷。
他的右手已經是血肉模糊,皮肉翻開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順着指尖滴落在地,彙成了一個血灘,在他手臂上還偶爾可見細小的電弧在其上跳動。
但對這些他都不在意,或者說沒空在意,他此時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前眼那還未散盡的塵煙中,徐柳生的情況。
“他,應該死了吧?”淩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