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不飽的淩大爺
“餓鬼道訣，吞天飲地，世事萬物，無不可食之……”
萬籁俱寂的月夜裏，一道玄奧口訣在淩遲房間中響起，像是夢中的呢喃細語，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房間內，淩遲睡得香甜，在他手裏，骨質的鬼頭吊墜正發出瑩瑩白光，一道道口訣像是化成了實質，朝着淩遲下腹丹田處鑽去，透過皮膚，深深烙印在身體裏。
啪！
一聲脆響，鬼頭吊墜碎成灰灰，輕風吹過，點滴不剩，只有淩遲丹田處的衣服露出一個破損的缺口，從缺口往裏看去，一個鬼頭印記貼在他皮膚上。
鬼頭滿是獠牙的嘴不斷張合，随着它的動作，淩遲房間周圍的靈氣不斷朝這裏彙聚，幾乎形了一個小形的漩渦。
好在這漩渦只出現一瞬便失去了蹤影，鬼頭閉上嘴，慢慢隐匿到了淩遲的丹田中，沒有引起任便人的注意。
可偏偏于此同時，遙遠不知深處的北荒某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門悄然浮現，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其間寶光四溢，讓人不由地深陷其中。
……
……
“我的吊墜跑哪去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響徹速個獸場，正睡得安穩的靈獸們紛紛被驚得睜開眼，膽子小的到處上竄下跳，膽子大的則是不甘示弱的以吼聲回應。
天才蒙蒙亮，這個小山頭就已經好不熱鬧。
淩遲本來就不算太大的房間內，獸場四人都擠了進去，翻箱倒櫃，一副要搬家的架勢，不過可惜，就算他們差點将房間給翻了過來，也毫無收獲。
“怎麽會沒了呢？我明明是攢在手裏的呀……”
淩遲坐在床板上，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一個吊墜還會自己長腳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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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那醜樣子，也不怕亂跑吓到別人。
這獸場就四個人，不可能長腳，難道是有小偷？想到這裏，目光往還在忙活的三人掃了過去。
安師兄三人心有所感，動作齊齊一頓，感到一絲心悸，不過很快便消失了。
淩遲搖搖頭，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想，自己就是個職業三只手，被人偷了，哪有發現不了的道理？
再說就憑這三人米粒大小的膽子，又怎麽會敢偷自己的東西。
咕嚕嚕……
正想着，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摸了摸肚子，原來是從早到現在一直在忙活那鬼頭吊墜的事，竟忘了吃早飯。
剛開始還沒有在意，現在肚子終于開始抗議起來。
話說回來，當初他流落市井時，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肚子餓時也從來沒有在意過，果然一旦過上好日子，想要再回到過去那般的生活，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反正那吊墜應該就在屋子裏，有的是時間找。
“都先別找了，你們快給我去弄點吃的來。”
現在的他就是這麽嚣張，有什麽事直接吩咐下去就行了，做足了大爺的做派。
說完又頓了一下，不确定的繼續道：“記得多弄點來，越多越好。”
因為他不知為何有種感覺，這次肚子空的好像有點過分了。
“哎，保證淩大爺滿意。”
那眯眯眼做了個店小二的動作，倒是惹得淩遲發笑，随手打發他們走了。
……
……
叮叮當當……
筷子與碗碰撞的聲音伴随着咀嚼和吐咽聲，在房間中回響。
“淩大爺，你這吃得也太多了。”
安師兄咽了口唾沫，他們已經按淩遲的意思，弄了比平常要多一倍的早餐送了過來，可沒想到淩遲的“多弄點”有這麽誇張。
在淩遲床邊，腦袋大的瓷碗已經堆了一摞，少說也有二十個，這大概相當于整個獸場，也就四人三天的飯量，可現在卻全部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落入了淩遲的肚子。
眯眯眼一直在淩遲面前膽子大一點，此時走上前好奇的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後在淩遲嚴利的目光下悻悻收回手。
“沒變大，還是癟癟的。”
眯眯像是發現了奇聞，眼睛裏放着光，和其餘兩個叽叽喳喳讨論起來。
沒有心思聽他們在讨論什麽，淩遲現在發現他吃了這麽多，饑餓雖稍有緩解，但還是不夠。
而且與以前不同，在飯食吃下去後，并未積累在胃部，而是很快被消化掉，化作一股股暖流彙聚到小腹丹田處。
在丹田感覺到有些鼓脹後，那暖流又順着經絡流向四肢百骸，饑餓感在此時便會重新襲來。
“不夠不夠，再多拿點來。”
在又解決了四人一天的飯量後，淩遲又再次嚷嚷起來，要是一開始沒吃還好，開了一個頭，根本就停不下來好不好，淩遲現在有種感覺，就像前面放着一頭大象，他也拿來烤着吃了。
淩遲嘴一張就是還要，這可苦了安師兄他們，臉都拉得老長，可又罵不得打不過，只好寬聲道：“淩大爺，這已經是我們所有的食物了，再多就沒有了。”
他們一直有糧食儲備，可實在是沒想到淩遲今天像是飯桶一樣，竟然怎麽也填不滿。
淩遲也知道他們的情況，可現在事情緊急，也怪不得他無理取鬧，死死盯着三人，惡狠狠道：“我不管，你們不拿吃的來，我就去宰那些靈獸，靈獸內蘊靈氣，想必比普通食物管飽一點。”
說完他還舔了舔嘴唇，看得安師兄三人心肝亂顫，他們可是知道，眼前這貨說不定還真的能做出這種事，當即哭訴起來。
“我的淩大爺，那東西可吃不得，宗門怪罪起來，我們這小腦袋根本不值錢，說不得就得被摘了去。”
我還嫌活得不夠長呢。
“安師兄，你不是有株靈草嗎？你說那東西只要吃一片葉子就能十天不用吃飯，快給淩大爺拿來嘗嘗。”
眯眯眼一把鼻涕一把淚，顯然他想到了自己小腦袋搬家時的情景，毫不猶豫地将安師兄給賣了。
安師兄臉一囧，額頭青筋暴跳，但看着淩遲此時一臉笑容，他毫不懷疑，若現在否認，他這一身肥肉，絕對會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實。
“我馬上拿來。”
別無他法，安師兄将那靈草拿來交給淩遲後，感覺全身力氣被掏空，癱軟在地嚎啕大哭。
不去管他，淩遲看着眼前這一株赤紅色的靈草，一枝十七葉，還有兩個葉托，那裏葉片已被摘掉。
靈草，顧名思義，內蘊靈氣，可同樣的雜質更多，未經煉化的靈草只能少量服用，否則非但沒有利處，還會危害身體。
“淩大爺，一次不要吃太多，不然對身體不好。”
安師兄還算有點良心，吸着鼻子提了一句，同時擡頭，想要再看自己的小草草最後一眼。
可是一眼看去，靈草沒了，草沒了，沒了，了……
淩遲眨巴了下眼睛，喉嚨滾動。
“不早說，我……我已經全部吃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