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61
快到十一點,川宅陸續來了不少人,都是川家的旁系。林予昕沒見過那麽大的場面,他原本不是川家人,這些沾親帶故的族人一個不認識。但他總要認祖歸宗,川森澤拉着他向族裏幾個長輩介紹他,教他怎麽喊人。林予昕被川森澤溫熱的手掌握着,心裏鎮定下來,有川森澤在,就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大家族總有很多事要說,川森澤跟川森泊兩兄弟在人群裏周旋,林予昕和川禹睿在小輩那堆裏玩樂。川家人口多,孩子也多,林予昕作為獨生子女那麽多年,一時間看到那麽多熊孩子,被吵得腦袋疼。有幾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早熟得很,打扮得像夜店裏的小姐,指甲長長的爪子拉着林予昕撒嬌發嗲,喊他昕昕歐巴。林予昕欲哭無淚,向川禹睿投去求助眼光。川禹睿抱着胳膊打顫,幸災樂禍:“我被她們這樣對待了好幾年,今年輪到你,也算公平。”
林予昕想對他咆哮:說好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最煩的還是那些小蘿蔔頭一樣大小的小屁孩,一個個一把鼻涕一坨口水地往林予昕身上湊。林予昕小時候因為林若是的輕微潔癖,每天都是幹幹淨淨的,他一時無法忍受這種場面,偏偏他有小孩緣,每個都想跟着他玩。到最後他忍無可忍,大手一甩直接走到大人談事那邊。
小孩子顧忌着大人,不敢跟他過來。林予昕沖他們得意地做鬼臉,卻被川森澤看到,後者眉頭一皺,問他過來做什麽。林予昕想起這裏是川家,不敢造次,只好恭恭敬敬地站直身體,嚴肅地說:“我困了,想睡覺。”
他今天一大早就被明明姐帶出去化妝試衣,又在頒獎會場坐了那麽久,現在困了也是正常。川森澤想到他過幾天就要開演唱會,便允了他早點睡覺。
林予昕得到首肯,兔子一樣從另一邊樓梯蹦跶到二樓。宅子的構架巧妙,二樓是三方,正中間原本是川森泊川森澤父母的卧室和書房,左邊是川森泊的地盤,右邊是川森澤的地盤。後來川家父母去世,川森澤去了外地,中間就變成川森泊的卧室和書房,川禹睿住原來的左邊,右邊依舊是川森澤的地盤。
因為林予昕的到來,管家特意在川森澤主卧旁邊收拾出一間空置的客房給他住。如果當初川森澤一直在香港,右邊的屋子都是他和他以後孩子的,林予昕住進去也算是住對了。
樓上忙活的傭人見到他上去,有點意外,但還是喊了他一聲二少爺。林予昕覺得變扭,擺擺手就跑到川森澤卧室門前。傭人還想說那是二老爺的卧室,林予昕就先跑進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林予昕關上房門,得意地跑到裏面,脫了衣服就到浴室裏洗澡,用着川森澤常用的沐浴露,把自己洗得身上都是和他一樣的味道。洗完後他拿起浴室裏的浴衣,大得像被子一樣,他把浴衣放回原處,光着身子就跑到床上。
卧室的床很大,原本是給川森澤做婚床用的,後來他離家萬裏,更是沒有結婚的念頭,就一直擺在卧室派不上用場。床上的被單枕頭被子都是從櫃子裏拿出來鋪上的,上面還有淡淡的檀香味。林予昕像以前一樣在上面滾了一圈,抱着被子發現沒有川森澤的味道,很嫌棄地看了一眼。屋子裏暖氣足,但不穿衣服還是會冷,他躺了一會冷得全身都長雞皮疙瘩,最後還是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住,因為疲憊很快就睡着。
川森澤應付完各型各樣的人,已經疲憊不堪。族裏的老人最關心他什麽時候結婚,川森澤年紀已經不小,家族裏早婚的都抱上孫子了。川森澤只好用林予昕把這個話題搪塞過去,說他如果娶妻,怕林予昕受委屈。老一輩覺得這不是問題,林予昕已經成年那麽久,也能照顧自己,總不用一輩子都依賴父親生活,父親有權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家裏有個女人操勞也挺好。他們知道林若是現在已經和別的男人結婚,不然肯定會要求川森澤把人帶回來看。他們還在讨論這個話題,被過來拿東西的川禹睿聽到,他撇了撇嘴,心想這些老家夥那麽老了都不安分,一個個争先恐後地想給他們家的男人找老婆。以前是跟自己父親唠叨,現在又把目标轉移到自己弟弟的父親身上。
川森澤被他們吵得煩,直接賣老大,說:“大佬現在不還是單身,你們都在說我,大佬都不急我急什麽?”
川禹睿耳朵尖,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炸毛一樣站出去,抱住川森泊警惕地看着那些叔公叔伯們,呲牙咧嘴道:“爸爸是我的,誰都不許嫁給他,我也不要繼母和弟弟妹妹!”
叔伯們聽到他這些話,臉上沒有尴尬神色,繼續大笑哈哈,逗他:“阿睿你都這麽大了,還占着老窦不放啊,過一兩年你都可以做人老窦了。”川禹睿從小母親去世,一直都是川森泊養着,對他有極深的依賴感和占有欲,這麽多年川森泊身邊沒固定一個伴,都是拜他所賜。好在他一直都是這樣,川家的長輩也見怪不怪,沒往歪處想。
川禹睿面不改色,說:“就算我變成老窦,爸爸還是我的爸爸!”見他們還要揪着川森澤不放,他又說:“你們也別為二叔忙活了,他都那麽老了,哪家姑娘會看上他,他就那樣了!”
川森泊一巴掌甩他後腦,罵他沒大沒小,川禹睿摸着腦袋向他吐舌頭,說他也要睡覺去了。
被川禹睿這麽一鬧,衆人才發現時間不早,川森泊讓川森澤先回房睡一會,畢竟他白天坐了半天飛機。川森澤也沒拒絕,跟他說了幾句話便上樓。
川森澤打開房間的燈,走進去發現床上有人,看到林予昕大大咧咧地橫貫在他的大床上,胳膊和腿都晾在被子外面,他忍不住頭疼。林予昕睡得香,連被抱起來都沒反應,川森澤給他矯正睡姿蓋好被子就進浴室洗澡。
等他出來,林予昕又霸占了整張大床,側着身子把被子壓在身下,光着的膀子和背脊大腿都暴露在空氣裏。川森澤怕他受凍,放下手裏的毛巾給他蓋被子。
林予昕聞到他身上的香味,下意識地就靠上來,喃喃地喊着老板。川森澤被他蹭得癢,趕緊松手,林予昕卻把他拉到床上,長手長腳抱住他。
川森澤就着這個姿态躺在床上,他借着房裏暖橙色的燈光看着林予昕,都說嘴唇薄的人薄情,為何林予昕就生得如此癡情。川森澤忍不住嘆氣,他跟林若是都是感情淡薄的人,怎麽就生出一個神情專一的孩子來。
他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林予昕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別的什麽人,那林予昕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愛着他一樣愛着別人。想到這裏他又有點慶幸,幸好當年林予昕遇到的是他。如果他們不是這樣的關系,那他何其有幸,能得之一人。
川森澤想,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注定得不到別人的愛,唯一一個愛他的人卻陰差陽錯變成自己最不能愛的人。
他看了昨晚的晚會,林予昕在那麽多人面前,在電視裏公然說了我愛你。那三個字重重地敲擊在他心裏,疼得發酸。他也聽很多人對他說過我愛你,他都是一笑而過,過後分道揚镳。年輕的時候他也随便地跟着其他人說過我愛你,卻唯獨沒對林予昕說過。在他看來,我愛你三個字已經被錢權欲|望沾染得不再單純,林予昕是特別的,他不想把他們的關系變成他和其他情人那樣不單純。
林予昕一大早就被叫醒,看到站在床前穿衣服的川森澤,他有種他們還是當初關系的錯覺。他起身發現自己還光着,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下床翻箱子。這裏是川森澤的卧室,自然沒有他的衣服,他被冷到,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噴嚏。然後他就被披了一件衣服,他回過頭,川森澤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林予昕突然笑了一下,湊過臉要去親他,川森澤卻躲開,打開房門對外面的人說:“去二少爺房裏拿他的衣服過來。”
林予昕看着他出去,扁了扁嘴坐在床上等人把衣服拿進來。沒等到其他人,川森澤拿着他的衣服進來随手關了門,走到床前把衣服給他換上,說:“動作快點,一會要去祭祖。”
接過衣服,林予昕不穿,反倒擡頭看着男人,笑嘻嘻地說:“老板你幫我穿吧。”
川森澤睨他,拿起衣服套在他身上。林予昕得逞地把頭埋在他肩窩,高興得身體都在顫動。
川家的祠堂在一條古老的小巷裏,林予昕跟着進去,覺得自己像到了江南巷弄。川家人很多,除了香港地區,有的已經遷居到大陸或者國外,關照着川家的生意。川森泊作為大家主帶頭上香拜祭,林予昕站在子孫那輩行列,住在祠堂的老人讓他跪到祠堂中間,喃喃有詞地在祠堂前說了什麽,然後請川森澤過去在家譜上他的名字之後寫上林予昕的名字。林予昕認祖歸宗,上面用的自然不是林姓,他的名字有專門負責起名的長輩定下,因為這一輩從禹字,林予昕就叫做川禹昕。此後川家人都得叫他禹昕,林予昕覺得他變成川姓別扭,只好慶幸禹字和予字發音一樣。
他匆匆地看了一眼族譜,上面的人名多得數不過來,驚訝于大家族的興旺。他看到他的名字記在川森澤後面,有種從屬關系的意味,略微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天氣超級熱,筆記本也跟着抽風,每次開機都老久(╯‵□′)╯︵┻━┻是不是天氣一熱它也想罷工- -用word碼字的時候突然死機沒保存簡直死了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啊其實我卡文卡得好厲害明明都快到結尾還是一點效率都沒有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