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化蛟
現在正值夏季, 安寧山山深林密，如果沒有做好充分準備很容易迷失其中。
為了确保不會因突發狀況驚擾到其他人，在進入安寧山前, 宋檀特意在安寧山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布下陣法。
在最後一處陣法布置完成後，陣法中央噴薄出茫茫白霧, 那些白霧有意識地向安寧山周邊飄去，如同牛奶般的茫茫霧氣很快就把安寧山隐匿其中。
“這、這——”
玄竹看得目瞪口呆，他只在師父所說的傳說故事中才聽過類似的大型隐匿陣法。
這種陣法往往需要複雜的材料和手段, 一般來說最好還有人在此支持陣法的運轉, 然而宋檀獨自一人撐起了陣法，而且看起來還很輕松的模樣。
在霧氣形成四堵白色牆壁時，霧牆中金光一閃, 原本的白霧陡然消失不見，連帶着安寧山上的濃郁妖氣都不知所蹤。
安寧山上翠綠綿延, 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普通而幽深的原始森林。
“那些妖氣……？”
“被隐藏起來了。”
宋檀說完，率先擡腿走進陣法之中，她像是跨過一層無形的幕布, 淡淡的光點沿着她的輪廓一閃而過, 昭示着那片區域中另有乾坤。
張姣姣緊跟在宋檀身後，她只覺得像是跨過了一層水幕, 微涼的觸感拂面而過, 眼前的安寧山又是妖氣籠罩、密不透風的模樣。
剛才那個陣法？！
她下意識回頭往身後看，那裏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仿佛剛才都是她的錯覺。
張姣姣有些驚奇，她連忙跟上宋檀的步伐, “觀主, 剛才你布置的陣法有什麽作用嗎？”
“它能隐藏妖氣、玄法等所有源自天地的奇特力量。”
宋檀徑直朝着妖氣噴發的地方走去, 一邊和身旁的張姣姣解釋着，“這個陣法一般是為了掩人耳目用的，防止降妖驅邪的時候驚擾到當地的百——普通人。”
“山君暫時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為了确保四周的安全，還是先布置下這個陣法，以免到時候造成更大的混亂。”
張姣姣震驚地睜大眼，“那這個陣法沒有上限嗎？”
這個問題宋檀早就詢問過，“理論上沒有，因為我是把這片土地圈起來，只要還是在這片土地上，就在陣法的範圍之中。”
張姣姣滿心好奇，她興致勃勃地追問到：“那要是飛機正好從天上飛過，飛機裏的乘客會看到這裏的東西嗎？”
飛機？
宋檀下意識看了眼天上，她略微思索，搖搖頭：“不會，除非飛機正好從這片土地上方經過，不然看到的就是普通的山。”
“哇——”
張姣姣正感慨着，身後有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跟上來。
“——宋觀主，您還撐得住嗎？”
玄竹有些擔心，對方要撐起這樣龐大的隐匿陣法，一定會耗費不少法力。
如果等會兒再遇到妖怪，或者山君蘇醒……
但是都已經布置好陣法，總不能說就把陣法留在這，他們啓程回去等人齊了再過來吧？
“不必擔心，我還撐得住。”
宋檀頭都沒回，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地面上茂密綠植的影響。
張姣姣正跟在她身後，被那些回彈的枝葉劃到許多次，張姣姣下意識伸手去扒開枝葉——連她跟在後面都被打到，觀主走在前面開路肯定更麻煩吧。
張姣姣往前看了眼，目光陡然一頓，在宋檀腳步前方的綠植像是有靈似的，一等她走到面前便自發地移開枝葉，為她讓出道路。
一等宋檀走過，便重新挪了回來。
“啪——”
再次被回彈的枝葉打到臉，張姣姣連忙扒開那些枝葉，驚訝道：“觀主，你是怎麽做到的？！”
為什麽她能讓那些植物自發地讓路？
這也太方便了吧。
前面傳來宋檀從容平穩的聲音：“這片土地有靈，我和它通過靈，生在這裏的生物都會予我方便。”
跟在後面陽靈道觀衆人正狼狽地扒開前面的枝葉，聽到這話愣了下。
其中一位弟子試探道：“師父，您——”
玄竹回頭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看什麽看，你師父也想學這個，但祖師爺沒教過。”
衆弟子：“……”
真是祖師爺的問題嗎？
聽到後面的交談聲，宋檀稍稍一動，原本正要回彈的綠植像是被定住似的，讓出一條清晰、容納一人通過的道路，直到最後一名弟子通過，那枝葉才緩緩轉了回去。
衆弟子：“！！！”
哇，上清道觀不愧是大道觀，就是牛逼！
有安寧山植物的配合，一行人很快就抵達鎮山玉所在之處，四周全都是高聳入雲的古樹，茂密的枝葉交錯伸展，幾乎遮蔽整個天空。
在一顆古樹旁立着一塊半人高的四方大石，石頭外表圓潤光滑，看起來和普通的石頭無異，只是朝向北方的那一面刻着小篆體的“封”。
這就是照片中的那枚鎮山玉。
鎮山玉的背面中央有道一指長的裂紋，裂紋看起來像是近期才造成的。
宋檀湊近看了眼，她伸手在裂紋邊緣輕蹭了下，柔軟的指腹被略微尖硬的碎石棱角劃過，她還能感覺到裂紋邊緣上有着些許微熱的濕潤感。
那溫度比人的體溫要低，但高于鎮山玉表面的正常溫度。
是有意破開的封印。
宋檀輕輕聞了下指腹，上面沾染着一股極淡的腥味。
宋檀直起身，“是妖怪幹的，它用血沾染鎮山玉，破壞鎮山玉中純粹的靈性。”
鎮山玉能夠借神靈之力就是因為足夠純粹，現在卻被妖怪的血破壞。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麽第二次就是有意為之。
在見識過宋檀的手段後，玄竹自然不會懷疑她的判斷，只是心裏還是無法理解：“它為什麽要這麽做？”
破壞鎮山玉、釋放山君，對它來說有什麽好處嗎？
要說它是山君座下的妖怪也不可能，山君早在兩千年前就被封印，它座下的妖怪如果能活到現在，絕對是天災級別的存在，不可能等到現在才破壞鎮山玉。
難道它看出現代玄門弟子水平不濟，沒人能阻攔它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即将面對兩個大妖怪。
一想到這裏，玄竹就通體生寒。
除非姬善能夠找回神骨，否則……
可這神骨要去哪找？
玄竹越想越遠，他面色煞白，正覺得前路茫茫、沒有生路可言，就聽到宋檀說：“它要破壞鎮山玉，必然是有所圖謀。”
那肯定有圖謀啊，不然在這裏抹血玩嗎？
玄竹心裏正想着，又聽她不疾不徐道：“我懷疑，它想奪取山君的力量。”
嗯？！
玄竹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奪取山君的力量？”
山君那種大妖怪躲避都來不及，膽敢圖謀山君的力量，這妖怪至少得是一只大妖吧？
玄竹心中一緊，他剛要問宋檀這樣推斷的緣由，就見宋檀俯下身，似乎打算做點什麽。
只見宋檀伸手在鎮山玉旁邊的地面上刻畫着，指尖所劃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淡淡的金光，這些金光隐約可見是一枚枚玄妙至極的符文。
大家被那些玄妙之極的符文所吸引，等他們回過神時，以鎮山玉為圓心的一米內已經全部寫下符文，那些符文正發出淡淡的光澤，散發出濃郁的天地正氣。
等到宋檀勾勒完最後一筆，那些金光猛然收縮，那股濃烈的天氣正氣也陡然消弭，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
但那肯定不是幻覺！
“這是——”
玄竹剛開口，宋檀便開口解釋道：“我布置了一個陷阱，只要那只妖怪靠近鎮山玉，就會落入陷阱之中。除非我親自解開，否則無論如何它都無法掙脫出來。”
這陷阱還是當初對付姬善用的，當初的他都沒能掙脫出來，更何況是一只妖怪。
又布置了一個陷阱？！
玄竹一驚，他的道行不算高深，但見識還是有的。
這個陣法包含的符文衆多，所消耗的法力絕對比不山腳下的隐匿陣法少，她剛剛才布置了一個隐匿陣法，現在居然還能布下這樣一個龐大的陷阱陣法，她的法力到底有多高深？
明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擁有這樣高深的法力。
難道這就是上清弟子的水準？
玄竹想不明白，他也沒有細想，連忙把思緒集中到此行的重點上，“那鎮山玉的封印怎麽辦？”
他剛問出口就後悔了，這次安寧山之行他什麽都幫不上就算了，眼睜睜地看着人家獨自布置完兩個陣法，現在居然還好意思問鎮山玉的封印該怎麽加固。
反正山君沒有蘇醒的跡象，那妖怪再次過來就會被陷阱捕獲，既然如此，等過幾天再加固也是一樣的。
現在這樣急着詢問，倒顯得他像個無能為力的廢物。
當然，比起這位年輕的宋觀主，他的确是個……咳。
宋檀對玄竹的想法一無所知，她看了眼鎮山玉上的裂紋，搖搖頭，“封印暫時保持原狀，如果現在加固了鎮山玉上的封印，山上的妖氣會散去，那只妖怪會發現的。”
一旦妖氣散去，稍微有點腦子的妖怪都會知道玄門中來了一位不好對付的高人，這樣一來容易打草驚蛇。
玄竹恍然地點點頭，“宋觀主說得在理。”
而且說句不太好聽的，要是這位宋觀主剛到的當天下午就把所有事情解決掉，那這次玄門大會就成了一個笑話。
大家還在為加固鎮山玉的封印做好萬全準備，甚至還在為能早日出發而抓緊時間處理道觀內的事務，結果還沒等來得及發出，就收到消息——
“宋觀主已經把事情都解決掉了，你們不用來啦！”
那整個玄門怕是都會沉默吧。
……
那妖怪倒是謹慎，從宋檀布下陣法開始，過了整整一周，鎮山玉附近的陣法都沒有被觸動過。
就連最後一位觀主——銜雲道觀觀主蘇光耀，都帶領最看重的兩位弟子抵達J市，安寧山的土地始終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不過山君遲遲沒有蘇醒的跡象，鎮山玉的封印也沒有被進一步破壞，宋檀根本不擔心，甚至主動帶着張姣姣和賀天賜在J市四處轉悠、游玩起來。
一衆玄門弟子中，就數上清道觀的三位表現的最悠閑、自在。
偏偏他們不得不服氣，人家抵達的當天就在安寧山四周布下隐匿陣法，又在鎮山玉四周布下陷阱，基本上萬事俱備，只等妖怪現行。
一旦陷阱被觸動，他們就能立馬出手拿下妖怪，等到解決妖怪，就能重新加固鎮山玉的封印。
原本也有幾位觀主不放心，帶着弟子上安寧山去檢查鎮山玉的情況，檢查一圈後發現，的确如玄竹所說——鎮山玉的封印沒有被再次破壞，裂縫中吐出的妖氣也非常穩定，山君應該沒有蘇醒。
既然一切都像宋觀主所說的那樣，他們也只能陪着等了。
不過等了幾天，就有人坐不住，特意找上門來。
“宋觀主，難道沒有別的辦法把那妖怪找出來？”
說這話的是玄微道觀觀主趙莊，在抵達之前他就設想過這次鎮山玉加固或許要一個多月才能解決，可那是大家齊心協力商讨如何重新加固鎮山玉，而不是坐在道觀裏等着妖怪自投羅網。
這種守株待兔的等法實在太煎熬。
萬一那妖怪非常能躲，準備躲個半年之久，難道他們還要在這裏待上半年嗎？
要他說，不如主動出擊。
宋檀正在為趙莊倒茶，她将茶水端到趙莊面前，耐心道：“我那次上安寧山時，發現山上的妖怪衆多。”
大概是安寧山上沒有被開發過、人跡罕見，山上的靈氣非常濃郁，由此孕育出了大量妖怪。
盡管山君的妖氣外洩吓得不少妖怪逃出安寧山，但還是有些妖怪藏在山裏。
“在這些妖怪中找出破壞鎮山玉封印的妖怪可不輕松，等它觸動陷阱，是目前最簡單的辦法。”
她理解趙莊等得焦急，但這是目前最合适的辦法。
“趙觀主不必着急，耐心等着就是，那妖怪遲早要露面的。”
見趙莊眼神不贊同地看着自己，宋檀又解釋說：“鎮山玉兩次被破壞，中間時間間隔不到半個月，這妖怪等不了那麽久，最多半個月，它肯定會再次動手。”
有了宋檀的話，趙莊面色稍緩，他還想再說點什麽，就察覺到附近的氣息有瞬間的混亂。
難道是妖怪闖進來了？！
趙莊目光銳利地往那混亂的源頭看去，就見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憑空出現，來者容貌極佳，俊臉上帶着明顯的喜色，“驚不驚喜——”
在和他目光相接的瞬間，來者臉上的笑容一斂，目光都冷了幾分，“你……”
趙莊心中一震，連忙站起身向他行禮，“原來是姬先生，在下玄微道觀趙莊。”
姬先生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而且他不是失去神骨頭、沒有力量了嗎，怎麽還能做到跨越空間？
姬善對這個名字稍微有點印象，但也沒放在心上，只漫不經心道：“有事？”
趙莊滿心疑惑，但也沒多想，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在下是想和宋觀主商量着去安寧山抓妖。”
他說着，回頭看了眼正懶洋洋喝茶、絲毫沒有起身意思的宋檀，心裏不免有些奇怪——宋觀主對待姬先生的态度，似乎有些過于随意了。
而姬先生剛才好像……
難道姬先生對上清道觀的弟子縱容到這個地步？
趙莊壓下心底的思緒，詢問道：“姬先生是找宋觀主有事嗎？”
姬善看向正在慢悠悠喝着茶水的宋檀，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嗯。”
趙莊連忙拱手，“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目送着趙莊離開，宋檀這才看向姬善，“怎麽今天才到，我以為你過兩天就來。”
先前姬善跟她說過兩天就來，沒想到等到今天才來。
不過這個登場方式倒是很特別。
“事情有點多，剛從公司回來就直接過來了。”
姬善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哪知道她這會兒竟然還有客人。
他看了眼安寧山所在的方向，“你們這次不是來加固鎮山玉的封印嗎？怎麽又跑去抓妖？”
“鎮山玉的封印是妖怪故意破壞的，我已經設下陷阱，就等着它自己送上門了。”
宋檀剛說完，忽然察覺到設下的陷阱被觸動，她眼睛一亮，“說到就到，走！去安寧山！”
……
在給玄竹發去消息後，宋檀就帶着張姣姣趕往安寧山。
如果姬善還有一粒主骨的話，她倒是想蹭蹭更為便捷的空間穿梭，可惜暫時還沒這個機會。
宋檀趕到安寧山的時候，其餘的玄門中人也迅速趕到——沒能趕上宋觀主構建陣法，總得趕上這次抓妖吧？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了山。
有宋檀引路，這條繁茂複雜的山路都變得極為清晰明了，幾乎是安寧山主動為他們開出一條通往鎮山玉的道路。
光是這一手，就足夠那些不了解宋檀、上清道觀的玄門中人大吃一驚。
越是靠近鎮山玉，山中的妖氣就越發濃烈。
“吼——”
這個聲音……
是蛟？！
蛇妖在修煉五百年後便能化蛟，所謂的五百年只是一個虛數，簡單來說，就是蛇妖修煉到一定程度後就能化作蛟妖。
而蛟妖在經歷千年後便能脫去肉身化龍，也就是修成正果。
怪不得這妖怪會去破開鎮山玉的封印，它是想吞噬掉山君、趁機化龍！
宋檀下意識看向姬善，後者被她看得一怔，正想說話，她已經回過頭朝着鎮山玉的方向跑去。
“這是……”
“這妖怪好厲害！”
“這個妖氣…不會是山君出世吧？”
“怎麽會，不是說山君還沒蘇醒嗎？”
“這麽強烈的妖氣，你跟我說沒蘇醒？那得是多大的妖怪？”
“……”
聽到這聲嘶吼，玄門中人議論紛紛，心裏一時間也沒底。
見在前面帶路的宋檀朝着鎮山玉的方向跑去，衆人一愣，看到邱南頌和趙莊等四位觀主迅速跟上，他們便也追了上去。
——有姬先生在，又有宋觀主引路，還有四大觀主參與，應該不會出事。
宋檀剛剛趕到鎮山玉附近，就看到一條近十米長的銀白色蟒蛇正奮力掙紮着，淡金色的符網緊緊纏繞在它的身軀上，各種玄妙的符文在網紋上流動，不斷散發出明亮的光澤。
這蛟妖現在的原型絕對不止這麽大，是符網的作用導致它恢複成還未成妖時的體型。
不過這個體型也足夠駭人了。
那條蟒蛇不斷掙紮，然而再這麽掙紮也是徒勞，它試圖往鎮山玉的方向撞去，只可惜還沒能靠近，符文上金光大作，劇烈的疼痛讓它止不住地掙紮翻滾。
蛇瞳瞥見趕來的宋檀，蟒蛇終于找到了些許神智，怒吼道：“是你設下的陷阱？！”
它一擺動，倒是讓宋檀看清它額頭上的兩枚小角。
這角……
宋檀眉頭微皺，“不對，你是怎麽化蛟的？”
這蛟妖的氣息非常雜亂，如果是正常修煉成功化蛟，它的氣息絕對不會亂成這樣，它的氣息倒像是胡亂吞噬各種妖怪……
難道它也意外吞掉了一枚主骨？
蛟妖暴躁地吼道：“關你屁事！你最好放開我，不然等我出來，我就生吃了你！”
這相似的言論讓宋檀有些懷念，不過現在不是懷念的時候，她壓下心底的思緒，正要開口，就聽玄竹的聲音詫異道：“——是你？！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玄竹認識它？
難道是玄竹當初和當地警方聯手、卻因為林業局的緣故而讓其逃脫的那只蛇妖？
“原來是你小子，你倒是長進了，不過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抓住我？”
那蛟妖顯然認出了玄竹，它的蛇瞳寫滿了譏諷輕蔑，“我勸你們趕緊把我放出來，否則等我掙破這張網，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你！”
玄竹氣急敗壞，沖上去就想給它一記雷咒，他剛要動，手腕就被牢牢抓住。
邱南頌語氣一緊：“別沖動，那是蛟！”
蛟？！
玄竹心底一震，怎麽會是蛟？
不是說五百年化蛟，一千年化龍？
雖然不至于真要五百年那麽久，可是當初這蛇妖并不算強大，如果不是林業局插手，他當初就能殺死這只蛇妖。
這才過了幾年，這蛇妖就化蛟了？
玄竹不至于懷疑邱南頌的判斷，在上清道觀沒有回歸以前，邱南頌是公認的玄門第一人，更何況這蛇妖的确有蛟的特征。
一想到這蛇妖居然成功化蛟，玄竹心底又悔又氣，當年錯失良機，居然讓這蛇妖成長到這個地步。
如果當初就把它解決掉，現在也不至于需要對付一只更強的蛟妖，連帶着鎮山玉的封印都被它破壞了兩次！
也不知道宋觀主這個陷阱能堅持多久，如果真讓它掙脫出來，今天怕是要折損不少人了。
“宋觀主，您看——”
玄竹才剛剛開口，宋檀便朝他擡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別說它現在只是一個剛化蛟沒多久的妖怪，就算是饕餮當初都被這陣法捆得死死的。
許久沒有被這樣威脅過，宋檀倒是生出了一點興味，她愉快地揚起笑容：“真的嗎，那你加油掙脫，我等你掙脫出來吃了我。”
姬善剛覺得這小蛟妖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一聽宋檀這話，當即黑了臉。
她怎麽能對這小蛟妖說出這種話？
這種話難道不是只能說給他聽嗎？
作者有話說：
嗯，明天就能順利日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