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v章
《夜色逃脫》即将開機的消息剛傳出來, 網上就對它格外關注。
不是因為演員陣容有多豪華，而是《夜逃》的導演左懷笙太邪性。
左懷笙自從畢業以來執導過七部電影，其中六部在拍攝過程中傳出過靈異事件, 剩下的那一部差點鬧出人命。
當時有位替身演員拍攝跳樓戲份，原本檢查沒有任何問題的威亞突然斷裂,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反應快，那位替身演員就真的墜樓身亡了。
這些拍攝經歷過于離奇，就連某些堅定的唯物主義網友都覺得他這人有點問題, 更不用說這個還有點迷信的圈子。
如果不是左懷笙在商業片上有些本事, 每部電影的投資回報率都在300%以上，他早就被變相封殺了。
因此，《夜逃》開拍剛傳出來, 網上就議論開了。
「喲，鬼導又要拍戲啦？」
「這次一定要仔細檢查, 可別真鬧出什麽事故」
「我的媽耶，我看到了什麽，小魚參演鬼導的電影？這是真要出事啊！」
「卧槽, 居然真有俞莉, 這個小電影何德何能居然将卧龍鳳雛都囊括在內，希望劇組沒事／祈禱／祈禱」
「希望劇組沒事／祈禱／祈禱」
「……」
有好事網友聯想到宋檀前幾天發的小廣告, 還在這條微博的評論區紛紛@宋檀。
「@宋檀 生意來啦, 快去看看！」
「不知道@宋檀 能不能解決這件事，您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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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檀, 只要你能把鬼導身上的事說清楚，我就尊稱你一聲宋大師！」
正好宋檀在收到姬善發來的時間地點消息後, 特意到網上搜索左懷笙和俞莉的經歷。
看到這群無聊的吃瓜網友們@她, 宋檀想着姬老板給出的優厚條件, 決定幫《夜逃》炒作一把。
她直接轉發評論《夜逃》的官方微博：
“@宋檀V：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看看。”
這一回複果然引起了一衆網友的嘲諷：
「林家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把你變成這種樣子？」
「趕緊去趕緊去，最好讓劇組拍下來，讓我們看看宋半仙多厲害」
「你真要一條路走到黑啊？堂堂京大畢業生，幹什麽不好，非要當神棍？」
「你要真能解釋清楚鬼導身上的事，我就勉為其難地相信你還是有點本事的／狗頭」
「@林清宜、@林岳，出來管管她吧，這也太丢人了」
先前宋檀發的那條小廣告下面就不乏有網友@林家人，但林家人到現在都沒有做出任何回複，就好像沒有宋檀這個人似的，包括粉絲特意去問林清宜，也只是得到一個不方便透露的态度。
暫且不提林家人，宋檀這一手倒是把《夜逃》開機的熱度往上推了一把，連導演左懷笙本人都看到了。
左懷笙本來就對所謂的“鬼導”、“邪性”嗤之以鼻，現在看到宋檀跑來自薦，他直接翻了個白眼，“真是什麽熱度都蹭，這都21世紀了，居然還有人在網上裝神弄鬼，微博怎麽不封她的號？”
他從小到大沒有遇到過一件怪事，所謂的劇組發生過靈異事件，絕對是制片方安排的，只是第一個制片方嘗到甜頭，後面的制片方就跟着弄，硬是給他立了個邪性導演的人設。
當然，威亞那次事件除外，那次的确差點釀成事故。
不過總的來說，邪性導演絕對是污蔑，尤其是在這個大多數人都很迷信的圈子裏，這個人設對他來說弊大于利。
就因為“鬼導”這個稱呼，左懷笙已經丢了至少三次執導機會——搞不明白這些制片公司在利用完他居然不給他澄清，實在是離譜，搞得業內都覺得他邪門。
他現在只求璨星別像之前那些制片公司一樣利用完他，又給他添加不存在的污名。
“聽說有人保她，你沒看到孟淮都給她點贊評論，那天硬是怼了半個評論區，她的關系肯定硬。”
于柏對此顯得很冷靜，身為左懷笙的經紀人，他也算了解這位導演的脾氣，“不管她抱着什麽目的，她這種行為的确漲了電影熱度。”
“我已經夠煩了，還在搞這種人設！”
左懷笙煩躁地扒拉着頭發，“你跟璨星說了沒，我跟你說，這次不能再搞些靈異事件按在我頭上啊，就算是璨星也不行！”
再要是炒作靈異事件，他這“邪性導演”的帽子就徹底摘不掉了。
于柏：“……”
你的神經是真粗啊，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和制片公司沒有半毛錢關系！
但于柏不可能跟左懷笙說，之前這麽說就被嘲諷為封建時代老古董，這家夥脾氣又臭又硬，根本說不通。
于柏拍了拍左懷笙的肩膀，“別擔心，姬老板說過他很欣賞你，想必他肯定不在乎這種事。”
左懷笙剛想點頭，突然覺得不對勁——姬善在不在乎這種事和他有什麽關系，他要的是姬善別拿他炒作！
……
次日下午，《夜逃》劇組一行人抵達S市綠季酒店。
劇組成員入住的同時，宋檀已經帶着張姣姣在酒店房間裏練習敕水咒。
準确的說，是張姣姣在練習，宋檀在玩手機。
“觀主，您不是說有委托嗎？”
好不容易得了休息的時間，張姣姣還是沒忍住問。
今天一大早觀主就帶着她出門，說是有委托上門，還讓她帶着畫符之類的材料。
她興沖沖地以為觀主要帶她去抓鬼，結果觀主帶着她跑到酒店裏住了大半天。
這鬼呢，難道要等到半夜才會出來？
如果是這樣，她們現在應該養精蓄銳啊，幹嘛要在酒店練敕水咒。
“是有委托啊。”
宋檀懶洋洋地從零食袋裏翻出一根牛肉幹，“但是委托人還沒到。”，話音剛落，她察覺到門外有些古怪的動靜。
宋檀起身過去開門，正好看到幾人朝這邊走來，為首那個男人身高不高，肚子略有些發福，他戴着黑色鴨舌帽和口罩，從眼角的細紋來看，應該有些年齡。
最有意思的是，這人頭頂上聚集着一團濃黑的氣。
嚯，這麽重的煞氣還是頭一次見。
宋檀饒有興致地看着他，男人察覺到她毫不掩飾的打量，被冒犯似的皺起眉毛，目光不善地瞪了她一眼。
有點兇，不過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看到他身上還算幹淨，宋檀笑眯眯地問：“請問是左懷笙導演嗎？”
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左懷笙：“？”
左懷笙沒有理會她，徑直朝前走，他身旁的于柏熟練地處理道：“你是誰的粉絲？”
這又是哪家的粉絲打聽到劇組的行蹤，特意跑到酒店來蹲守？
宋檀不在意地聳肩，“我不是誰的粉絲，我是姬老板請來跟組的顧問，我叫宋檀。”
——宋檀？！
左懷笙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撲到地上，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宋檀，“你是顧問？”
昨天他還在嘲笑宋檀是個神棍，今天姬老板就把這個神棍請來跟組，他沒有質疑姬老板的意思，但姬老板真不是腦子進水嗎？
還是說被美色沖昏頭腦？
關鍵是宋檀長得也沒姬老板那麽逆天啊，姬老板每天照鏡子還不夠他提高審美嗎？
對他充滿懷疑的語氣毫不在意，宋檀大方地笑了笑：“是的，為了防止劇組發生事故，姬老板請我來跟組。”
說是請她跟組，但她怎麽可能跟到拍攝結束，肯定是早點解決問題走人。
跟組？！
左懷笙差點氣笑了，他本來就很讨厭別人說“邪性”，還以為姬老板是個理性的人，沒想到姬老板更過分，居然請個神棍來跟組，美名曰防止劇組出事。
他當場就想撂挑子走人，還是于柏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臂。
于柏用力拽住左懷笙，一面朝宋檀歉疚一笑：“原來是姬老板請宋小姐來的，真是抱歉，我們也很想和宋小姐好好聊聊，但是我們剛下飛機，站在走廊裏聊天也不方便，不如先讓我們安頓好，今晚劇組一起吃飯，到時候宋小姐一起來，您意下如何？”
這位渾身精英範的中年人明顯和左懷笙的關系密切，宋檀只當沒看到左懷笙惱火的眼神，笑眯眯地應聲：“好啊，你們好好休息，晚上見。”
左懷笙本來想走人，硬是被于柏拽了回去，一行人快步往前走，隐約還能聽到左懷笙滿是怒氣的聲音：
“搞什麽……狗屁！”
“觀主……”
張姣姣從側邊探頭往走廊上看，臉上滿是興奮：“您剛才說那是左懷笙導演？”
居然是左懷笙導演！
張姣姣勉強算是網上沖浪少女，因為從小在道觀長大，對神鬼怪力這種事特別敏感，早就聽聞過這位導演的名聲。
她沒想到觀主居然還能接到娛樂圈的委托！
觀主穿到現代才幾天啊，竟然就已經聯系上娛樂圈裏的人了。
看她一臉興奮，宋檀伸手輕彈了下她的腦門，“興奮什麽，還不趕緊去練習？”
這點力度根本不痛，比起懲罰，更像是提醒。
張姣姣根本不怕，看着宋檀的眼睛亮閃閃的，“觀主，您能不能說說，左懷笙身上到底有什麽問題？”
以前她根本不信這種事情，但還是對左懷笙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格外好奇，現在身邊有一位正兒八經的玄門高手，她心裏好奇地跟小貓撓似的。
宋檀帶她過來就是想教她一點東西，也沒瞞着：“他的煞氣很重，但是身上的氣很幹淨，說明不是他行事作風導致的，可能是上輩子遺留的問題。”
具體的還得看他的面相命理，或許今晚就能知道結果。
幾句話聽得張姣姣眼睛都要發光了——
她剛才看到那位左懷笙導演包得嚴嚴實實，就露出一雙眼睛，觀主居然還能看出煞氣、氣，甚至聯系到上輩子。
張姣姣迫不及待地問：“您怎麽看出來的？”
宋檀眉眼彎彎，笑容和善：“想知道啊？”
張姣姣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她太想知道了，這聽起來就很厲害啊，一眼就能看出前世今生的因果，根本不是所謂的“半仙”、“神棍”能夠比拟的。
“那就趕緊去練你的基本功，把基本功練紮實了，我就教你開天眼、觀氣術。”
宋檀拎着她的衣領把人拽回來，順手關上房間門。
現在練張符紙都畫不出來，還想着觀氣呢。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
……
比起宋檀和張姣姣之間的和諧共處，左懷笙差點和于柏吵起來。
“他是什麽意思？還把這種事情當真了是吧？”
左懷笙像是一頭憤怒的困獸，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坐飛機的疲憊早就被怒火燒得幹幹淨淨。
但凡可以，他都想給姬善打電話讨回公道。
——既然這麽害怕就別找他啊，怎麽還玩這手呢？
“你別這麽大氣性，你冷靜一點，如果姬老板真以為你邪性，他會請你執導拍攝嗎？”
于柏耐心地勸着，“姬老板名下那麽多産業，光是做慈善就捐了十多億，你真覺得他缺你一個商業片導演？”
左懷笙氣惱道：“那他為什麽還要請我拍攝這部電影？”
“這還不簡單嗎，我昨天才跟你說宋檀背後關系硬，姬老板這一招是在賣宋檀的好！”
于柏剛說完，看到左懷笙憤怒的表情一頓，他就知道這人聽進去了。
“你想想，宋檀在微博上的小廣告到現在都沒删，姬老板現在還特意請她過來跟組，這說明什麽？”
左懷笙撓了下臉，“……他想和宋檀背後的人結交？”
“嘶——那也不對啊，誰還需要他上趕着結交啊，不都是別人趕着認識他？”
姬善是什麽人物？
人家的影響力可不僅僅只在娛樂圈，那可是方方面面的。
看他一臉困惑，于柏都想嘆氣了，“你管姬老板要幹什麽，你想想你自己。”
“我自己？”
左懷笙更困惑了，他又怎麽了？
于柏解釋道：“宋檀跟組是你的機會，宋檀這次跟組，劇組肯定是想炒作靈異事件被解決了、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你也能順理成章地摘掉邪性的帽子啊！”
“對啊！”
左懷笙眼睛一亮，他是很讨厭制片公司拿封建迷信炒作，但如果能幫他摘掉這個帽子，他當然樂意配合。
看他這樣，于柏就知道他不會再鬧着要走，心裏默默松了口氣，嘴上說着：“從靈異事件開始，到高人解決結束，這不是很好嗎？”
左懷笙已經被徹底說服了，“你說得對！這個主意還不錯。”
他滿意地摸了摸下巴，“是璨星那邊跟你說的嗎？怎麽不跟我說一聲？”
姬老板這招可以啊，順手還能幫他把煩心事給解決了，如果提前跟他說一聲，他還能發幾個微博配合炒作，這熱度不就起來了嗎？
于柏自然不會告訴他，這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只說：“你安心拍電影就行，沒必要拿這種事分你的心，拍攝才是你的重心。”
這話說得左懷笙心情愉快，他擺擺手，“那就交給你了，需要我配合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哎，總算有制片公司記得給他摘帽子了，姬老板真是個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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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夜幕降臨
宋檀原本打算等劉助理的消息再出門，意外的是，左懷笙居然主動來敲她的門。
“我們準備去吃飯，宋小姐要一起嗎？”
左懷笙一改上午不耐煩的模樣，對她笑臉相迎。
他還想靠這次機會摘了帽子，既然宋檀是來“解決”問題的，他當然有必要和宋檀好好聊一聊，免得把他說的太玄乎。
這熱情和藹的樣子有些出乎宋檀的意料，她記得當時這位導演氣得都想轉身就走，現在居然心态這麽平和。
不過這都和她沒關系，她不在乎對方到底是想通了還是被說服了，總之在親眼見識過之後，就沒有一個态度不好的。
宋檀好聲好氣地應道：“好啊，俞莉小姐也在吧？”
聽她提起俞莉，左懷笙并不意外，畢竟俞莉也是有名的倒黴演員。
和他“克”劇組不一樣，俞莉是自己倒黴，只要進組拍戲就會出事，不是摔了腿就是出車禍，最嚴重的一次是急性腸胃炎進了醫院，雖然都不是大問題，但經常這麽搞，誰受得了？
“她在啊，我們這不是在樓下見面嘛，到時候一起去吃飯。”
看着左懷笙客氣的笑容，宋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那你們先下去吧，我拿點東西就下來。”
“行！宋小姐慢慢準備，不着急。”
宋檀剛關上房門，張姣姣迫不及待地湊上來：“我們要去了嗎？”
她終于可以看到觀主大顯身手了！
“嗯。”
回想着左懷笙的面相，宋檀覺得自己要趕緊行動，她得盡快找到俞莉。
不然就以姬老板說的那樣，這個俞莉怕是會被那些兇鬼怨靈纏上。
……
而俞莉，這會兒才剛剛睡醒。
“莉姐，剛才副導發了消息，說是要去吃飯。”
助理小孔的聲音從衛生間裏傳來。
俞莉睡眼惺忪，大腦還有些遲鈍，她習慣性地說到：“……哦，你幫我弄點涼水吧，我有點沒睡醒。”
話音剛落，她的脖頸突然被冷如冰的東西貼了下，這股寒意對睡得溫熱的肌膚來說過于刺激，激得她下意識瞪大眼。
“嘶——”
俞莉瞬間清醒過來，她翻了個身：“你這次還提前準——”
“備”字還沒出口，俞莉就愣住了。
——她的床邊空無一人。
俞莉還以為是小孔故意裝神弄鬼，涼她一下就趴在地上假裝沒人，她好笑地伸着腦袋往床下看，還沒開口，笑容就僵在臉上。
床邊空空蕩蕩的，的确沒人。
一股寒氣自尾椎骨升起，俞莉下意識往床裏面縮了縮，腦海裏不自覺冒出左懷笙導演的邪門事跡，身體微微發抖。
難道第八部 電影的靈異事件要在她身上應驗？
不會這麽倒黴吧……
想到剛才脖頸感覺到的冰冷，俞莉渾身都冒起雞皮疙瘩，她連忙蜷起腿，用毯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嘴上還在強撐：“小孔，這不好玩啊，別玩了……”
“咚——”
衛生間的門突然發出動靜，這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響亮，吓得俞莉驚叫出聲。
“啊！”
這一嗓子把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助理小孔吓了一跳，“莉姐你怎麽了？”
看到是小孔從衛生間裏出來，俞莉長舒一口氣，有人陪伴帶來的安全感驅散了心頭的恐懼。
她剛想松開毯子，餘光瞥見小孔手裏拿的棉巾，渾身雞皮疙瘩瘋狂起立——剛才真的不是小孔在碰她！
正準備用老方法涼醒俞莉，小孔沒想到她已經醒了，看她用毯子把自己裹這麽嚴實，心裏正奇怪：“莉姐，你很冷嗎？”
俞莉現在甚至不敢動彈，她幾乎要哭出來：“你過來，你快過來！”
“好好好！”
小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忙扔下棉巾跑到床邊，剛到床邊，俞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她地手臂。
這一反應着實把小孔吓到了，她本來還沒什麽想法，現在都有點發怵。
——誰不知道左懷笙導演的劇組會出靈異事件，而自家老板的倒黴體質是出了名的。
難不成莉姐剛才真看到了什麽？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小孔都有點背後發毛：“……莉姐，你看到什麽了嗎？”
“我——”
俞莉剛想說剛才的經歷，又怕把小孔吓到，她想了想還是沒說，只糊弄道：“我現在看起來怎麽樣，需要再收拾一下嗎？”
她不想在這裏多待一秒，等會兒一定要換房間！
小孔仔細端詳着，發現她除了頭發淩亂、臉頰睡得紅撲撲的，倒也沒什麽問題。
“沒有啊，你現在很好，就是要整理整理頭發。”
俞莉松了口氣，她随手抓了抓頭發，丢開毯子就要下床，“那我們趕緊走吧，讓其他人等太久不禮貌。”
“哦，好！”
就算是小孔都能看出她不願意在這個房間多待，連忙拿上東西跟上她。
果然，剛一出房間，俞莉就和她說：“你等會兒去前臺說換房間的事，我不想住這間。”
她不知道到底是房間的問題，還是左懷笙的問題，但她一個演員沒辦法換掉導演，所以還是換房間吧。
更何況她也沒膽子再住下去，剛才那件事都要成她心理陰影了，就算住着也提心吊膽，這種狀态還怎麽拍戲？
“哦哦…好，我現在就過去跟他們說。”
小孔被她弄得心裏發毛，瞥了眼緊閉着的房門——這房間真有問題？
俞莉知道她是害怕了，想去說點安她的心，但又覺得不管是什麽理由都顯得蒼白，除非她現在收回換房間的主意。
“…總之，我今晚不想住這間。”
……
宋檀帶着張姣姣抵達一樓大廳時，一眼就從一衆人中認出了俞莉。
不是她有多美貌出衆，而是她身邊跟着四個怨靈，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四人都圍在她身邊，面無表情看着俞莉。
而俞莉對此毫無察覺，正和旁邊的人聊天。
宋檀徑直朝着俞莉走去，她的靠近立刻引起那四個怨靈的注意，它們警惕地看着宋檀，泛青的臉色隐約有些猙獰。
“這人怎麽和那個老板一樣？”
“不太一樣，但是她身上的光刺得更痛。”
“不如我們都往後退，等會兒再說？”
其中那個老人模樣的怨靈最先退開，“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你們想硬扛就扛。”
緊跟着是那個小孩，他也往後退了兩步，躲開宋檀身上的功德氣。
剩下的一男一女對視了眼，然而随着宋檀的靠近，他們被功德氣刺得渾身劇痛，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退開幾步。
即便如此，它們仍舊目不轉睛地看着俞莉，渾身的戾氣不斷四溢着，眼神中滿是對俞莉肉身的渴望。
宋檀假裝看不到怨靈，也沒有倉促地上去和俞莉搭話，只離俞莉不遠不近地站着，确保功德氣能把怨靈從她身邊驅開。
——酒店裏人多眼雜，尤其還是信息飛速傳播的時代，她不想把這件事處理得人盡皆知，等人少的時候再處理也不遲。
當所有人都到齊後，劇組人員坐車前去吃飯。
由于這是《夜逃》劇組的開機宴，宋檀沒有貿然去和旁人搭話，有些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特意前來詢問，她才會透露自己是姬老板請來跟組的顧問。
至于是哪方面的顧問，就不說了。
等到大家都開始吃吃喝喝，宋檀吃了個半飽，特意和旁邊的人換位置，換到了俞莉身旁，“俞小姐，你好，希望你不會覺得我打擾到你。”
俞莉本來晚上就不怎麽吃東西，見她特意換位置到自己身邊，臉上帶出點禮貌的笑容，“沒關系，你有什麽事嗎？”
宋檀輕聲詢問道：“我注意到你的狀态似乎不是很好，是不是剛才在房間裏遇到了什麽事？”
她的聲音雖然輕，但是也清晰地傳進俞莉的耳中。
聽她這麽說，俞莉目光閃爍，勉強維持着笑容，“那可能是我剛才做了個噩夢，沒休息好。”
“是夢到有人碰了你的脖子嗎？”
宋檀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那裏有幾根淡青色的指印。
“！！！”
俞莉面色驟變，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脖頸，“為什麽這麽說？”
宋檀指着她的脖子，“因為你脖子上有幾根指印。”
“唔，看起來應該是這樣印上去的。”
宋檀說着，一邊用手比劃着，最後做出虛虛握住某物的手勢。
——那分明就是掐脖子的動作！
俞莉吓得直接站起身，椅子被她頂出刺耳的聲音，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包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這邊。
怎麽了？
“你、你怎麽知道的，上面真的有手印嗎？”
俞莉根本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她驚恐地摸着自己的脖頸，一想到剛才那“人”想要掐她的脖子，她就渾身冷的厲害。
衆人：“？？？”
什麽手印？
一看俞莉旁邊坐着的是宋檀，她還驚恐地看着宋檀那只舉起來的手，左懷笙心裏有些不妙，他清了下嗓子：“俞莉，你怎麽了？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回去”兩個字瞬間刺激到俞莉，她幾乎是反射性地說：“不！我不回去！”
其他人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一看她反應這麽激烈，心裏也有點嘀咕起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見她這樣害怕，宋檀放下手，安慰說：“別緊張，姬老板請我過來，就是為了避免發生這類事情。”
恐懼會吞噬人的理智，俞莉這會兒已經完全沒法分辨她說的是真是假、這麽年輕是不是神棍之類的，她現在只想知道那只手到底是怎麽回事！
俞莉驚恐地抓住宋檀的肩膀，“是房間的問題嗎？還是導演的問題？”
突然被俞莉提及，左懷笙一臉的茫然。
他到現在才和俞莉說過兩句話，他能有什麽問題？
其餘人都下意識看向左懷笙，眼神多少帶了點懷疑的色彩。
不是懷疑他做了什麽，而是懷疑他邪性的體質。
誰都知道左懷笙的劇組愛出靈異事件，俞莉又是出了名的倒黴體質，她害怕成這種樣，還口口聲聲說“房間有問題”、“導演有問題”，肯定是在房間裏遇到了怪事！
原本還有點躁動的包廂徹底安靜下來。
宋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能說導演沒問題，但最大的問題在你自己身上。”
她的八字太輕，很容易沾鬼，以前是運氣好，沒遇到過怨靈，偏偏她今天和左懷笙搭乘一趟飛機，還住進同一家酒店，那些想找左懷笙報複卻又無法靠近的怨靈就會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
“我？”
俞莉從未想過會是這個答案，她的眼神透着幾分茫然，“可是我……”
剛要說自己從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她突然想起自己出了名的倒黴體質，下意識把話咽了下去。
會不會，真是她自己的問題？
“——诶诶，宋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問題？”
左懷笙不服氣地開口，他本來是想靠着宋檀摘掉邪性的帽子，結果她居然當這麽多人的面說他有問題！
這還能忍？
聽到左懷笙不滿的抗議，宋檀安慰地拍了拍俞莉的手，回頭看向左懷笙，“導演，不介意的話，我想和你們倆單獨談談。”
單獨談？
左懷笙下意識拒絕：“有事你直接說，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她必須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他解釋清楚，什麽叫做“不能說導演沒問題”，他到底哪有問題？
宋檀苦惱地皺眉：“導演是在害怕嗎？”
他害怕？
左懷笙聽到這話差點就要翻白眼了，到底是誰在害怕？
他剛想嘲諷兩句，手臂就被旁邊的人拍了拍。
是于柏。
于柏客氣地說：“宋小姐，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嗎？”
“這是他們的命格，我怎麽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個？”
宋檀想了想，幹脆起身走向左懷笙，伸手在左懷笙的肩膀上輕輕一拍，輕聲說：“導演，你看到了嗎？”
他看到個錘子！
左懷笙正想叫她別裝神弄鬼，一擡眼差點驚恐地叫出聲。
包廂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群人，他們有些穿着古裝，有的穿着現代裝，乍得一看像是拍攝基地裏混在一起吃飯的群演。
然而這些人腳不沾地地漂浮着，燈光穿透他們近乎透明的身體，沒有在桌上、牆壁上留下任何痕跡。
——沒有影子的是什麽？
那不就是鬼嗎？！
最讓左懷笙恐懼的不是這個，而是這群人都死死地盯着他，仿佛都與他有着深仇大恨。
巨大的恐懼沖擊着他的神經，左懷笙眼睛一翻，差點昏死過去。
宋檀耐心地抓住左懷笙的肩膀，讓他能穩穩坐在椅子上，“導演現在願意和我私下交談嗎？”
“願意願意！我非常願意！”
左懷笙幾乎都要抱住宋檀的手了，他現在腿軟得厲害，連站都站不起來。
衆人：“？？？”
左導剛才看見了什麽，居然這麽快就改了口？
宋檀沒有為難他，直接取出一張符紙，符紙騰地燃燒起來，化為一團火焰，她把火焰移到左懷笙剛才被拍過的肩膀上，火焰瞬間融了進去。
衆人：“！！！”
好炫酷的魔術！
左懷笙只覺得肩頭一暖，等他再次擡頭時，那些“人”已經消失不見。
走了？
左懷笙驚魂未定地四下張望着，的确連半個衣角都再沒看到，他才重重松了口氣，“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
說到一半，左懷笙回過神。
那些鬼分明就是沖他來的，他怎麽能當着劇組人員的面說自己見了鬼？
左懷笙連忙住嘴，他慌忙站起身，“走，我們去別處聊！”
這欲蓋彌彰的樣子讓所有人都覺得古怪起來，尤其左導剛才還驚恐地看向他們身後，就好像他們身後有可怕的東西。
“左導——”
于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要追問些什麽。
左懷笙搖了搖頭，全然不提自己看到東西，只說：“你們吃吧，我和宋小姐出去聊聊。”
他主動朝門外走去，步伐相當急促，就好像慢一步就會被怪物吃掉。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懷疑和恐懼，不安的氣氛開始在包間內蔓延開來。
左導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謝謝各位的訂閱！愛你們！
再次宣傳預收《穿成病弱女配後我爆紅了》
感謝在2022-05-17 19:24:24~2022-05-18 19:4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凰盛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