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飯
手裏的玩偶掙紮了兩下，宋檀順勢彎腰把玩偶放在地上。
看玩偶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宋檀直起身，面色正經了幾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現在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哦？”
姬善有些意外，他想起宋檀先前在微博上發的小廣告，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緒，“不會是缺錢了吧？”
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一茬，宋檀略微一怔，“我的确缺錢，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莫非老朋友看出她囊中羞澀，準備幫她介紹幾位高質量客戶？
出乎意料的是，姬善在“缺錢”這個問題上窮追不舍，“林高旻最好面子，你在網上打廣告，他沒找你麻煩？”
沒等宋檀回答，姬善像是了然地點頭，“也是，以你的脾氣，恐怕一過來就把人揍了一頓，躲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找你麻煩。”
宋檀：“……”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說，姬善全都說中了，但她有理由懷疑姬善是在內涵她直來直去愛動手。
因為當初她找上饕餮時，就是二話不說動了手。
看到宋檀的表情，姬善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心情極佳地挑了下眉，“果然被我猜中了，以你的脾氣怎麽可能忍得了這種事。”
這種事？
宋檀眼神探究地看着他，“哪種事？”
難道饕餮還關注過她？
姬善這會兒心情好，順勢回答說：“但凡看看網上的風向，都看得出來林家不在乎剛回來的親女兒，你在林家住得很憋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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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你沒多大關系，但以你的性子肯定會幫她讨回公道。”
看他一副篤定的模樣，宋檀好笑地糾正道：“不是幫她讨回公道，是幫我讨回公道。”
姬善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你是這裏的……”
宋檀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本來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只不過是從齊朝回到現代而已。”
“難怪……”
聽到姬善的低語聲，宋檀好奇道：“難怪什麽？”
姬善瞥了她一眼，“難怪你們長得一樣。”
剛看到宋檀的照片時，他還以為自己記錯了，居然會有這麽相像的人，連名字都一樣。
原來真是同一個人。
宋檀眨了下眼睛，她沒想到這都過去千年了，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相貌。
不過也是，如果有個人突然出現把她的成仙機會搶走，還廢掉她一身的玄術，她到死都能把那人的模樣記得一清二楚。
——等等，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出事了！
這個換位思考讓宋檀有點心驚，她轉開話題說：“林家的事就不提了，我已經和他們斷絕關系、以後不再往來了。”
姬善有些詫異，轉念一想，這的确像她會做的事情。
他先前在某次酒會上見過林高旻夫妻倆，那夫妻倆身上的煞氣重的連宴會廳的燈光都穿不透，宋檀會願意留在林家才有鬼。
看了眼地磚上逐漸西斜的紅霞，宋檀切入正題：“行了，還是說正事。我記得你有辦法召喚神骨，只要你召喚神骨，神骨上的禁制就會被觸動，我也能知道神骨的具體位置。”
“等你拿回神骨，就能回到天上，所以幫幫我吧，嗯？”
姬善一言不發地盯着她，黑如點漆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他本就氣勢強盛，這會沉着臉不說話就越發駭人。
但這一套對宋檀來說沒用，她只擔心饕餮因為先前的事情不肯幫她。
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宋檀猜測他是不樂意見到自己，主動開口說：“這樣吧，你先考慮考慮，這件事也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甜甜，該走了。”
正努力往沙發上爬的玩偶聽到這話一松手，圓滾滾的身子直接滾到地上彈了彈，她翻個身撐着地磚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宋檀，“我來啦！”
宋檀彎腰撿起玩偶，就聽姬善問到：“你現在住哪？”
輕輕拍了拍玩偶身上的灰塵，宋檀回答說：“當然是住酒店，要是在這邊沒接到合适的委托，我打算離開H市。”
H市的花銷太高，她在這裏也沒有親戚朋友，倒不如回Z市，她從小在那長大。
電光火石間，宋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是福利院長大的孩子，某種程度上算社會撫養長大，這恩情遠超林家對她的照顧，她還了林家一百萬，沒理由不回報福利院。
一想到這裏，宋檀就想敲自己腦門。
她真是在齊朝生活太久，連自己是個現代人、在福利院長大都忘了。
宋檀扶着玩偶坐到肩膀上，擡頭看向姬善：“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就——”
姬善卻突然打斷她的話，“吃過飯了嗎？”
這倒讓宋檀有點意外，她本以為饕餮還挺敵視自己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姬善語氣不善道：“要是沒吃，正好我約了一個朋友，你可以一起去。”
那張臉上幾乎寫着“愛去不去”。
宋檀輕笑了兩聲，如果是其他人，她當然會拒絕，但饕餮嘛……
“如果不用我出錢，我就去。”
……
宋檀原本以為姬善是和朋友約着出去吃飯，等到姬善開車進入位于市中心的某高級小區內，她才發現不對勁。
“你住在這？”
宋檀抱着最後的期待，看向姬善。
姬善輕哼了聲，“怎麽，這麽想去我家？”
宋檀：“……”
所以他是帶她去朋友家裏吃飯！
沒理會姬善那句話，宋檀面露遲疑，“你怎麽不早點說是到你朋友家吃飯。”
暫且不說她是個外人，光是她頭一次上門拜訪沒帶禮物，這也太失禮了。
姬善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你真以為我是來帶你吃飯的？”
不是來吃飯，難道是來見委托人？
沒等宋檀發問，姬善的朋友已經下樓來接他們了。
對方是一位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男孩，長得還算周正，就是稚氣未脫，看着太單純。
“善哥！”
男孩高興地朝他們招手，而他的身後還貼着一道紅色的影子。
宋檀仔細看了眼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紅色的影子，而是一個長發覆面、穿着古時嫁衣的女子！
“你現在還覺得我是特意帶你來吃飯的？”
低沉的聲音語調微揚，含着幾分明顯的嘲弄。
宋檀完全不在意他說話的語氣，能找到這麽一位高質量委托人，被嘲諷幾句又怎樣？
宋檀笑眯眯地回應道：“我還擔心自己被餓死，多謝姬老板帶我來‘吃飯’。”
看她笑容明豔，漂亮的杏眼裏滿是輕快喜色，姬善感覺像是打在棉花上，不僅不痛快，還癢得厲害。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男孩跟前，男孩早就看到姬善身旁的宋檀，笑容暧昧道：“啊，是善哥的朋友吧，歡迎歡迎！”
男孩說着，朝姬善遞了個暧昧的眼神——頭一次看到善哥帶着女孩子來做客，肯定有情況！
被他看得心裏別扭，姬善沉着臉拍了下他的額頭，“少亂看。”
“啧。”
男孩被拍了額頭也不在意，反而越發覺得兩人之間有情況，不然善哥反應怎麽這麽大。
宋檀和他打了聲招呼，一番交流得知男孩叫做羅紹。
在得知宋檀的名字後，羅紹目光微閃——沒想到善哥和宋檀真是朋友，關鍵是宋檀早上還在發微博打封建迷信小廣告，這兩人怎麽會成為朋友？
羅紹想不明白，但他相信善哥的人品，也不會傻到給善哥的朋友臉色看，只當對網上那些消息一概不知，熱情地招待他們進來，“我們趕緊上去吧，老頭剛做完菜，上去就能開飯了！”
羅紹領着他們進入公寓樓，姬善和羅紹不過半米的距離，然而嫁衣女鬼仍貼在羅紹背後。
看着這一幕，宋檀心裏也泛起嘀咕。
盡管饕餮沒了神骨，但上古兇獸的氣息足以讓陰物不敢靠近，更不用說他現在瑞氣深厚，陰物稍微靠近一點都會傷及根本，拼了命地往外逃，可偏偏這嫁衣女鬼毫無反應，依舊緊貼在羅紹身後。
莫非有法寶在護着她？
作者有話說：
應該，不恐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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