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點點心動
商枝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繼而擺弄着手中的棋子。
見他目光落在棋盤之上,老子問道:“天帝覺得,此局是黑子贏, 還是白子贏?”
“我對下棋不太擅長,比不得老君。”商枝用黑子敲擊着桌面, 半晌說道, “若是換到現實中,我倒是能說兩句。”
老君有了興趣:“若是換到現實中, 你覺得誰會贏呢?”
商枝擡眸,眸中仿佛淬着火焰, 映照出即将到來的戰火:“為什麽不能都是都輸呢?”
巫妖二族的實力并沒有太大的差別。雙方更是掌握無上殺陣,此種情況之下, 商枝并不認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 他們能夠保存自身, 擊殺對方。
更何況, 也不是沒有三族一起沒落的前例。
得到他的答案, 老君沉吟半晌,繼而問道:“那你呢,要加入戰局嗎?”
商枝搖頭:“沒有興趣。”
老君說道:“世事無常, 豈知你不會加入其中。”
“所以我也不能被動,要提前做好準備。”商枝說罷, 目光落在自己的右側,“倒是有人, 我不知道他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
他的目光分明落在老君對面那空無一人的蒲團之上。
老君思索自己要不要解釋一下,挽救一下已然暴露的元始, 卻見那裏傳來波動, 元始居然不僞裝, 直接現身了。
商枝心想果然是元始。
那麽剛才他手碰到的東西……該不會是元始的手指吧。
商枝的目光落到元始身側的手掌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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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枝不自然地動了下手指,擡眸卻對上元始探究的視線。等到發現商枝目光的落點,元始想到剛才指尖相處時的觸感,神色也有一瞬的不自然。
然而很快,這些情緒全都被他收斂。面對商枝的質問,他淡淡說道:“本就是我先來的兜率宮。”
老君聽他這語氣就頭疼。看看這話說得,好像你多有理一樣。
商枝卻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哼了一聲,反問道:“那就是我不讨人喜歡,天尊見到我就要躲開喽?”
老君頻頻看向元始,害怕他又說出什麽不讨喜的話。
卻聽元始說道:“不。”
“嗯?”商枝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元始擡眸看他,雙眸裏滿是他的身影:“你很讨人喜歡。”
他語氣如此認真,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敷衍,仿佛剛才那句回答帶着他十萬分的鄭重,商枝原本只是開玩笑,此時卻只覺心弦微動,白皙的臉頰上也顯露出一抹紅意。
他心裏有些亂,還有些不知名的情愫。
仿佛石頭生了心,心上開了竅。
商枝眸色微亂,忽然起身說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離開了,你們繼續聊。”
說罷,商枝來不及等到兩人的回應,自己匆忙離開了。
望着他難得慌亂的背影,老君問道:“你不追上去嗎?”
元始拿回那枚被商枝把玩的黑棋,擡眸問道:“為何要追?”
老君愣了,反問道:“你對商枝沒有其餘心思?如今豈不是一個好時候?”
“是又如何?”元始說道,“如今天庭正處于繁忙之際,沒有必要為了這些擾亂他的情緒。他很聰明,很快便會冷靜下來。”
老君最終還是沒有再勸的,反而嘆息道:“你啊,還真是把冷靜刻在了骨子裏。也不知道哪天能見你驚慌失措,情難自已。”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元始說罷,消失在了兜率宮之中。
老子被他這話給說得一愣,開始腦中極力思索元始此話的意思。半晌,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棋盤上。
僅僅是掃了一眼,他便能看出,自己那黑棋居然少了一個。
想到那枚商枝走後被元始捏在手中的棋子,老君茅塞頓開。
一顆棋子,竟也要帶走嗎?
弄不懂他們的想法。
商枝被九重天的風一吹,腦子終于清醒了許多。
經歷了三輩子,他還不至于完全弄不懂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有些迷惑,那鉛箭難不成對他完全沒有作用了嗎?
明明上輩子聽到阿波羅的情話心中就只有濃濃的厭惡以及煩躁。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商枝依靠在闌幹前,回憶上輩子被阿波羅糾纏的情景。
因為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商枝此時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隐約能記起來一些大致的情形。
作為奧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之一,阿波羅是公認的英俊強大,風趣幽默,所以愛慕者衆多,而他的愛意也很少有人拒絕。
當金箭沒入阿波羅心髒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向着商枝表達愛意。
彼時商枝中了鉛箭,本就存在的厭惡更加深了幾分,對他當然沒什麽興趣,逃都來不及更不要說回應了。
但是阿波羅并沒有放棄,奧林匹斯山的神明享樂縱情,從來不會吝啬自己對情人的愛意。阿波羅贊美的話的一大堆,從“達芙妮”淺金色的發絲、碧藍的雙眸到美麗的面容皆有贊美,他又是詩歌與藝術的神明,所以數不盡的贊美詩句以及音樂的表演同樣也不少。
就算在商枝變成月桂樹以後,他每年都會帶着七弦琴以及衆缪斯,在這裏演奏一曲,紀念他的悲傷。
商枝稍稍回憶了一些那些贊美的話語,臉上一瞬間就變了顏色,甚至因為厭惡而顯得蒼白起來。
憑心而論,以阿波羅的才華以及長相,說出來的情詩當然不算油膩。但是商枝厭惡的是那種被強迫以及高位神明居高臨下的不尊重。
此時已經祛除了前世的影響,商枝甚至有信心阿波羅再出現在他面前,他能把對方揍到鼻青臉腫,以後看到他就繞道走。卻還是對那些情話不感興趣。
商枝讓思維跳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悄無聲息地移到了元始的身上。
半晌,他伸出手指撫摸自己略微有些滾燙的臉頰,心裏暗道不好。
他發現直到現在,自己居然也會因為那句話,那個眼神,而感到心弦動搖。
這可不是好跡象。
商枝拍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一點。
他勉……勉強承認,自己對元始确實有那麽一點點心動。但是這不能影響他的計劃。目前他的目标只有搞好事業,平安度過巫妖大戰的風波,所以愛情這種小火苗,暫時還是熄滅比較好。
調控好自己的情緒,商枝暫時忘掉剛才那點小插曲,打算先應對巫妖大戰。
妖庭。
帝俊勉強穩住妖庭亂象,聚集衆妖商議好對付巫族計劃以後,終于有時間去見太一。
上次大羿射日之後,東皇太一便立即向着四處尋找金烏精魄。好在為時未晚,他終于在最後一個精魄要飛入三十三天外的混沌之前将它帶走。
最近幾天,為了幫這些虛脫的金烏精魄維持活力,東皇太一便帶領幾個妖聖一直在給精魄輸入法力。如今總算有了成效。之後只要将金烏精魄放置在扶桑樹之中,讓扶桑樹重新孕育就好。
也許之後這些金烏複活需要萬年甚至十萬年,可總算是有了一線生機。若是精魄落到三十三天外,那才是真得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已經讓其他妖聖回去休息了,兄長,我們待會就将小一他們帶回太陽星吧。”東皇太一眉間難掩疲憊,但是涉及到小侄子,他心神卻是一點都不放松。
帝俊點頭,與東皇太一一起小心護着精魄到了太陽星。
遭遇了失去孩子的打擊,羲和一蹶不振,這段時間勉強依靠兩個小金烏才提着心神,如今看到他們過來,連忙上前問道:“怎麽樣,小一他們的精魄救回來了嗎?”
帝俊點頭,羲和松了口氣,長久沒有休息導致的疲憊讓她身體一軟差點倒下。
一旁一直緊着盯着她的小金烏立馬上用翅膀扶住她的胳膊,帝俊則扶着妻子的另一只胳膊。
安撫好羲和的情緒,帝俊讓她照看九只飛回扶桑樹上的小金烏,然後設下結界,同東皇太一詢問小金烏。
“小十,那天發生的一切,前因後果,你遇到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全都告訴我。”帝俊神色陰沉。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十他們明明被關在家裏,為什麽突然就出去了,還專門選了個他、羲和還有太一都不在的時候。
小金烏見到父皇的表情,便知道此時的他極為認真,所以一點都不敢隐瞞,将自己知道的緩慢卻清晰地說出來:“我和哥哥們是突然發現結界關掉了的,便以為父皇同意我們出去了。大家到了下界以後,就遇到了誇父,誇父說我們離得太近,讓我們回去。哥哥們不想聽巫族的話。我……我覺得如果我們去了下界會給下界的生靈帶來災難,于是想讓哥哥和我一起回去。但是他們不同意,我只能先回來,想找父皇勸他們。結果到了以後,侍從說您和母後去聖人那裏,太一叔叔正在閉關。”
帝俊沒有打斷,聽他用稚嫩的腔調講述。
“我聽到這裏很着急,便想去找其他的妖聖叔叔,可是妖師叫住我,詢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鲲鵬出現,帝俊皺了一下眉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事太一告訴過他,他見到小十的時候,鲲鵬也在旁邊。可小金烏接下來的話卻讓帝俊神色一變。
“我告訴妖師兄長們的事情,妖師說,不過是一個巫族,不用擔心安危,肯定沒有事的?”
“你說什麽?”帝俊制止小金烏的話語,追問道,“小十,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小金烏不明白父皇為什麽那麽激動,卻還是依照他的話重說了一遍。
半晌沒等到帝俊回應,小金烏詢問道:“父皇,我繼續說了?”
帝俊一時間沒有說話,東皇太一說道:“沒事,小十,你繼續說。”
“我有些着急,覺得不安心,便想要先離開,去找妖聖叔叔們,結果妖師又攔住我,似乎有話要說,之後太一叔叔就過來了。”
帝俊臉色沉沉:“鲲鵬給你說了什麽?”
小金烏搖頭:“他就那裏等了一會,什麽也沒有說,過了會太一叔叔就過來了。”
帝俊和東皇太一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眸中的懷疑。
不想讓小金烏聽到接下來的對話,帝俊摸了摸小金烏的腦袋,溫柔說道:“小十,你先去母後那裏,我和叔叔有話要說。”
小金烏乖乖點頭,又伸出翅膀尖尖分別碰了碰他和太一:“父皇,太一叔叔,兄長他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等到帝俊颔首,小金烏這才飛向扶桑樹。
待到他離開,帝俊說道:“你怎麽想?”
東皇太一:“我當時沒有多想,如今再看,若是鲲鵬有心,為何不在小十說出他們遇到誇父的時候,就下去看一看,反而百般阻攔小十,仿佛不想讓小十尋得幫助。”
他看着兄長,認真說道:“不管鲲鵬此舉是有心還是無意,但最起碼,他确實沒把小十他們的安危放在心中。但凡換成任何一個妖聖,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想到和自己一起救治金烏精魄的妖聖們,在對比如今的鲲鵬,很難不讓東皇太一多想。
“不僅如此,我還懷疑一件事情。”帝俊閉上雙眼,掩蓋內心深深的恨意,“為何我和羲和那麽巧,會在那天被叫走。若只說是湊巧,為何小十他們下界就碰到了誇父以及完全能夠克制他們的大羿。”
東皇太一神色一變,追問道:“兄長,你該不是懷疑……”
帝俊擡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半晌,他苦笑說道:“虧我以為自己得了幫助,卻不想是與虎謀皮。”
若想要達成目的,與他直說便是,又為何要算計他年幼的孩子。
望着頃刻之間便頹廢不少的兄長,東皇太一安慰道:“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之後我們加強警惕就好,也許真得只是碰巧呢?”
帝俊颔首,不再多說什麽。只是望着那扶桑樹上,奄奄一息的精魄,他的雙眸已是仿佛要毀滅一切的血色。
無論如何,他都要巫族付出代價,為他兒償命。
不論何種手段。
巫妖二族終究開始開戰了。
想要挑起雙方的戰火并不難,更何況是在他們本就有大仇的前提下。
妖族這邊挑釁,巫族自然不會示弱。雙方原本只是下界的巫族和妖族對戰,到了後面,妖庭那邊派妖聖帶領妖軍,趕往下界作戰。
戰勢愈演愈烈,不止巫妖二族人心惶惶,便是天庭轄下,同樣也不安心。
之前洪荒太平了許久,如今打起來,也難免讓人害怕,是否戰火會波及到他們身上。
下界不斷有人祭天,請示如今戰況,要做何準備?
天庭這裏也沒有閑着。部署一個個下去,天兵也在各路天王帶領下向着下界趕去。
商枝只在天庭留了三分之二的天兵,剩下的則部署到下界,保護下界生靈安全。
有了這些天兵,又發現戰火逐漸與他們無關,天庭轄下的生靈終于放松了一些。從最開始的緊張情緒中走出,他們照舊要生活。日子逐漸步入正軌以後,有時候天庭轄下的生靈還會去試探着觀察巫妖二族的戰況。
幾次三番的經歷告訴他們,遇到危難時可以向天庭求救,但是他們不能完全依靠天庭,自己也要成長一番。這樣才能守護好家園。
正好這次天庭明面上派了不少仙官下來,下界生靈便借着這個優勢,同他們讨教起來。
就算不能飛天遁地,撒豆成兵,可能夠強身健體,危險過來了多跑兩步也是好事啊。
于是一時間,下界生靈倒有了尚武的風氣。
商枝得知此事,并沒有阻止,反而有些樂見其成。
他與白澤坐于殿中,商枝說道:“在這之前,我一直在思考,天庭的幫助對下界生靈會有什麽影響,好在他們走向了我樂于見到的一條路,不只是依靠仙與天庭,而是自強不息。”
他臉上挂着笑容,就連白澤都能看出來他的高興。
顯然商枝需要的不是依靠天庭,仰人鼻息的生靈,而是希望他們能夠依靠自己。
“巫妖二族如今的戰況如何?”商枝問道。
“妖族那邊不太好。”白澤蹙眉說道,“之前為了拯救金烏精魄,妖聖們耗費了不少的氣力,巫族那邊卻只是隕落了一個大巫,祖巫沒有事情,那麽巫族就不會傷筋動骨。如今兩邊還未開啓陣法,但我覺得,等到陣法開啓,便是戰事最焦灼,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商枝贊同點頭。
他敲打着桌面,忽然問道:“你說妖族會如何擺脫弱勢地位,打敗巫族呢?”
白澤忽然說道:“他們會不會找聖人幫忙,要知道當年妖庭建立的時候,西方的聖人可是特意過來祝賀過。”
商枝點頭。
也不是沒有可能。
三十三天外,望着妖庭那邊加急送來的消息,準提笑容不變。
妖族終究還是忍不下去了,面對祖巫,他們同樣力不從心,以帝俊的性格,要想為孩子報仇,可不是得求到他這裏嗎?
巫族倒是有些本事,可惜湊不齊十二祖巫的都天神煞大陣并不能完全使出,盤古真身提起來厲害,卻不能發揮全力。
即便如此,也足夠妖族投鼠忌器了。
準提等妖族的求助很久了。等到他幫助妖族勝利,再打擊天庭事業,那麽妖庭自然能稱霸洪荒,屆時他西方勢力便可以順勢滲透進妖庭之中。
準提總有種預感,他西方教會有大興之日,也許此時便是機會。
想到這裏,準提收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玉簡,然後向着三十三天外飛去。
剛出極樂世界,準提就忽覺有些不對勁。就仿佛有什麽人正在盯着他一樣,而且不止一個。
他擡頭向着天上望去,正對上一雙雙俯視的雙眸。
元始冷淡的聲音在三十三天外響徹,半晌又消失于混沌之中:“準提道友,要到何處去呢?”
他身旁則坐着老子、通天以及女娲的虛影。
高居三十三天外的聖人們難得一同出現,還是出現在他的面前。
準提的神色一瞬間難看起來。
他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得出來這幾人來者不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倒像是在專門堵他一樣。
然而不過片刻,準提便換上笑臉:“道友此言差矣,我為聖人,哪能随便出入三十三天外,只是偶爾投一虛影,幾位道友應該很熟悉這種做法才對?”
又不是他一個人下界,他面前這幾個,哪個沒有離開三十三天外過,這會倒是管起他來了。
女娲含笑說道:“如今巫妖大戰,積累因果頗多,道友作為聖人,牽一發而動全身,還是不要下去添亂了。也免得給自己招惹麻煩。”
準提嘴角的笑意挂不住了。
“幾位道友這是要一直看着我,不讓我出門了?”
通天沒忍住說道:“誰要一直看着你啊,傷眼睛。你最近就別出門了,別想着下界去摻和他們的事情。”
不僅被限制自由還被人身攻擊,準提腦門上青筋就沒有停止跳動,可偏偏面前三人就是有嚣張的資本。
準提心中陰翳。不是說三清早就有矛盾了嗎?這會怎麽就偏偏一起行動了。
最終,準提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道友說得是,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只是轉身以後,準提藏于袖中的手卻緊緊握住。總有一天……他定要報這羞辱之仇。只希望帝俊能記得他之前的暗示吧。
解決完這個小插曲,一行人打算回去。元始和老子率先離開,女娲和通天則留在後面。
女娲若有所思:“不過這次居然是元始提議出來阻止,還真是稀奇。”
“這也沒什麽吧,很正常啊,洪荒的事情,咱們聖人就不應該去摻和。”通天理所當然說道,“商枝還是我朋友呢,我要是去幫忙可以,可這要是出了亂子,反倒害了他怎麽辦。”
說到這裏通天嫌棄地看了一眼須彌山:“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之前元始說西方教會出手幹涉戰争他還不信。如今一看,這準提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心思多也就算了,成了聖人還這麽多彎彎繞繞。
女娲一梗,反問道:“你真得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嗎?怎麽偏偏元始道友其他的時候不幫忙,這次就幫忙了呢?”
通天被他這麽一說,倒是若有所思起來。
女娲以為他要開竅,期待半晌,便見通天恍然大悟。
“因為他想借機插入我和商枝的友誼!太詭計多端了!”
“呵呵。”
“诶,道友你走那麽快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