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樸實無華的一箭
商枝沒有打開玉盒, 而是放置在一旁。
白鶴童子不由有些着急。他本來以為商枝怎麽都會打開看看的,這樣他也可以和老爺形容商枝拿到禮物的反應,如今看來這個想法是不可能實現了。
失落地跟着仙侍指引落座, 白鶴童子望着前方和商枝言笑晏晏的女娲聖人以及通天老爺。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老爺這樣可怎麽辦呢,明明很想過來, 卻又不過來。
想到當時兩人的對話, 白鶴童子迷茫地啄着人參果。
“既然其他幾位聖人都能去,為何您不能去呢?”白鶴童子還記得自己拿到玉盒時心中的迷茫。
妖庭和天庭的請帖其實來得差不多時候, 妖庭那封元始連打開都沒有,便被随手擱置了。可是天庭的請帖他卻收起來, 時不時會拿出來看一看。
因為是送給聖人的請帖,為了表示尊重, 所以都是由商枝親自書寫。白鶴童子送來的時候還感到了商枝殘留下來的法力。他對商枝的印象極為深刻。不止是元始對商枝的特殊關注,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商枝性格。
不拘小節, 相處起來很愉悅。
可以的話, 他還是很希望看到商枝和玉虛宮保持良好的友誼。
此時面對他的疑問, 元始淡淡注視着玉簡說道:“沒必要過去,女娲和通天足夠。”
既能鎮住一些人的歹心,又不會過于紮眼。
他再過去, 弄巧成拙。
而且商枝也不一定期待他過去。
只是盛宴到來的時候,元始最終還是将閉關之時煉制的東西給了白鶴童子, 讓他作為禮物獻上去。
此時白鶴童子悄悄望着那個空出來的位置,再看看位置上的大老爺和三老爺, 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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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老爺猜錯了,天帝還是希望他能來參加盛宴的, 與聖人身份無關。
雖然不少人惦記着想看到商枝得到的禮物是什麽, 但是人家不看, 他們也只能将遺憾藏在心裏。
待到酒意正酣之時,坐于上首的商枝忽然說道:“昨天來前,想必大家已經知道,天庭為諸位準備了一個表演,如今時間已到,也該讓大家看看了。”
表演?什麽表演?
一群人迷迷糊糊想了半天,終于從記憶裏拎出一個怪東西,和商枝的話對上了號。
是那個什麽煙花大會。
煙花是什麽大家不知道,估計又是天庭搞出來的新奇玩意。只是要如何看,怎麽看,大家都有些好奇。
商枝沒有讓他多猜,而是起身帶着衆人向着南天門走去。
一路過了接引臺,便能看到高高聳立的南天門,潔白的玉柱上雕龍畫鳳,注視着來往的客人。
商枝站在南天門前,輕輕揮袖掃開了面前的浮雲。散開的雲後,大地上的一切落在衆人眼中。
就連女娲和通天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于是一同好奇地觀察着商枝的動作。
商枝面前浮現一把金弓,弓身上雕刻着月桂花枝,但凡見識過這把武器的人都不敢小看它。
取材自先天靈根月桂,天生便是先天靈寶,而且在先天靈寶中也排在前列。據說自打商枝将惡屍注入武器以後,這先天靈寶的攻擊力越發強悍。
如今看到商枝拿出這把武器,衆人都有些驚異。
他這是要幹什麽?
很快,他們便有了答案。
商枝左手握弓,身邊以神識凝出一根金箭。金箭一出,其他人沒有反應,通天和女娲卻是變了顏色。
就連太上老君都不由得睜開了雙眸。
衆所周知,準聖與聖人之間一直有一道坎。這道坎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卻攔下了無數的修士,讓他們寸步不能前。自從六聖成聖之後,天地間再無人能觸碰到那一層境界。
商枝的實力是準聖,他們這些朋友當然知曉,甚至女娲多次遺憾他明明天賦足夠,卻因為沒有鴻蒙紫氣而缺少了機緣。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在那根看起來極為簡單的金箭上,感受到了只有聖人才可以接觸到境界。
甚至那金箭上面隐約還沾有一縷混沌之氣。
那根金箭就是商枝神識凝聚而成,能做到這一點,豈不是說明商枝神識恐怕已有突破。
只是一直未能斬去最後一屍,才桎梏到準聖境界。
原來他一直都藏有底牌。
不同于聖人很快察覺到那根金箭的不同,其餘賓客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那根金箭的問題。然而随着商枝拉開弓弦,那根金箭開始爆發出璀璨的光華以後,其中強大的力量早已沒法隐藏。
還未射出,衆人便已經感受到了那仿佛要讓人窒息的壓力。
在場的人中不是沒有大羅階段的修士,甚至就連帝俊都有準聖修為,然而這不代表他沒有感受到那強迫的壓力,甚至讓人開始心中慌亂猜測,那一箭究竟要射向哪裏。
終于,随着弓弦拉滿,商枝松開金箭。那離弦之箭夾帶着無與倫比的恐怖壓迫力向着下界飛去。
而那個方向……
“巫族部落。”帝俊震驚之餘,開口說道。
作為巫族的老對手,他當然一眼就看出了那箭矢是沖着巫族部落而去。
帝俊看着商枝仍舊殘留的笑意,心中一突。
他貌似一直小看了這個人。
巫族部落,本來各個祖巫是分開統領各處的,只是今天打算給天庭一個教訓,所以衆人齊聚一堂。
他們在營帳之中本在讨論如何對付天庭之時,聊到興處,甚至還能聽到帳中帝江的大笑聲。
然而這個愉悅的氣氛很快就被一聲驚呼所打斷。不待帝江出去查明原因,沖天箭矢拖着鳳凰般的尾翼,一箭刺入了帝江的胸膛,将他牢牢釘在了身後的座椅之上。
那箭矢來得太快太猛,甚至完全不給帝江反應的餘地。周圍的祖巫也被餘威震開,灰頭土臉爬起來以後,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帝江的凄慘模樣。
“帝江!你沒事吧!”他們連忙從上去觀察帝江此時的情況。那枚箭矢在刺中帝江以後便消失無蹤,只餘下胸口一個難以愈合的大洞。其他祖巫顧不得自己的傷口,連忙扶起帝江,幫他傳輸力量維持他的生命。
玄冥用手指抹掉臉上的血跡,陰沉着臉說道:“誰?究竟是誰敢暗算祖巫?”
“暗算?”九重天上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和你們打招呼。”
營帳早在剛才那一擊中飛灰湮滅,玄冥擡頭看去,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九重天上。她目光射出兩道金光,望見了九重天上笑容款款的商枝。而他的手中,猶然拿着那射出一箭的金弓。
玄冥身體忽然不自覺發抖起來。她現在才發現,也許巫族,不,應該是許多生靈都沒有發現商枝這幅面目。
不然商枝旁邊不遠處的帝俊不會神色如此嚴肅。
一箭重傷祖巫,又讓其餘祖巫同樣受到傷害。除了因為不想加入他們讨論沒有來後土,居然全都大大小小受了傷。
最重要的是,此時那發出這箭的人依舊高卧九重天,笑意盈盈注視着他們。
巫族、天庭以及妖庭三方之中,自始至終最可怕的那一個,其實是商枝才對。
不是天庭,而是商枝。
看看那些他旁邊同樣傻了眼的天庭修士,顯然誰也想不到,商枝有一天會做出這種事情。
玄冥維持着祖巫的威嚴,質問商枝:“天庭這是與巫族全面開戰嗎?”
“不,我只是想和你們好好聊聊。”商枝沒有收回他的金弓,說出的話卻讓玄冥發笑。
“好好聊聊?”玄冥讓開身體,露出重傷的帝江,“這就是天帝的好好聊聊?”
“不這樣的話你們會好好聽我說話嗎?”商枝無辜說道,“再說了,我也沒有下死手,帝江道友反正還活着,這傷還比不上巫族對天庭轄下生靈下手來得重。”
說到此處,玄冥哪還不明白。商枝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難怪之前商枝對巫族的行動沒有反應。他不是害怕巫族,不是膽怯。而是一開始就要讓巫族無話敢說。
玄冥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那恐怖的一箭,終于讓步:“你想要巫族做什麽?”
“很簡單。君不犯我,我不犯君。”商枝表情嚴肅,“商枝不欲與你們争鬥,卻也不是懼怕你等強大。日後巫族不可對天庭轄下之生靈主動出手,不可傷害攔截想要來到天庭轄下的生靈,巫族若是尊重天庭,天庭也會尊重諸位。”
這要求其實沒什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簡單。假如巫族之前沒有對天庭出手,恐怕今天也不會招致這一箭。想到帝江那重傷的虛弱模樣,再看着天庭上四面看笑話的人,玄冥打落門牙和血吞,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商枝臉上露出溫和笑意,關心說道:“這樣才是大家都好,既如此你們給帝江道友好好治傷。”
說罷,商枝揉碎浮雲,隔絕了雙方的交流。
玄冥氣得暗吼了一聲,卻又知道自己根本拿商枝沒有辦法。商枝那一箭旁人根本躲閃不來。她敢相信,要是她不同意商枝的話,那麽下一箭就會同樣對上他們。只是到時候,他們還能不能留下一條性命就不一定了。
轉身跑到帝江身邊,玄冥着急詢問道:“如何,他的傷勢?”
蓐收收手,擦掉額頭的汗水說道:“性命保住了,也不會傷及本源,只是得安心療傷一段時間。”
句芒說道:“他不傷帝江本源,看起來也是不想和巫族交惡。”
玄冥冷笑:“他當然不會真得殺死帝江。他還需要我們牽制妖族呢,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商枝其實才是無法無天,算計了諸多的那一個。
商枝一箭炸了巫族部落,回首笑着說道:“諸位,如何?這煙花你們可還看得滿意?”
衆人不敢噤聲,包括天庭諸人,就算是白澤都有愕然不已。
他今日當着衆人面這麽做,可見除了讓巫族安分,還有意警告其他對天庭有小心思的人。不得不說,效果很好。
祖巫祭天,法力無邊。
此時衆人對于天庭尤其是商枝已經是萬分的忌憚。不少人卻更看中了天庭的實力,有意和商枝交好。
這些商枝都看在眼中,他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邀請衆人回到盛宴,繼續進行宴會。
只是這一次,不少面對美味佳肴,卻都食不知味。
盛宴結束,不出商枝意料,此次之後巫族停了攻擊,散修們也紛紛遞了想要加入天庭的意思。
至于聖人那邊,他們雖然震驚于商枝表現出來的實力,卻也沒有過多追問。
主要是在他們眼中,商枝有聖人之資,如今稍稍顯現一點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不過他們還是吐槽了商枝那個所謂的煙花大會,忽然來這麽一下,實在讓人猝不及防。
商枝連聲讨饒,然後将他們送回了三十三天外。
白澤去忙碌對于仙官的選拔,商枝則回到寝宮。他的面前放置着那個白鶴童子送來的玉盒。
當時人多眼雜,外加一點不明所以的小情緒,商枝沒有立即打開元始給的玉盒,如今終于有時間歇息了,才記起這東西被他收進了袖裏乾坤。
玉盒材質很好,表面雕刻有竹蘭的紋路,看起來精致淡雅。
商枝緩緩推開玉盒的蓋子,露出裏面的一方小印。旁邊還放置着一枚玉簡。
商枝打開玉簡,終于弄清楚了面前是什麽東西。
當初元始拿回了不周山三分之一的山體,煉制成了番天印。只是這次,他在煉制的時候不止煉制了一枚。反而是一方小印,一方大印。送給商枝的則是那方小印。
雖說占個“小”字,可這小印其實才是番天印的主體。番天印大印具有翻山倒海之能,攻擊力強悍。一般修士根本接不住翻天印一下。
可是小印卻可以控制番天印。
在商枝不動用小印的時候,番天印功效不受到印象。但是遇到帶小印之人,那麽小印便可以控制番天印。不僅可以阻止翻天印攻擊,還能反過來控制番天印攻擊。便是元始這個制造出番天印的人,權限也未必高于拿小印的商枝。
撫摸着那方小印,商枝神色複雜。番天印下方上圓,上面的球體上刻有洪荒之景,被商枝一撫摸,甚至開始轉動起來,隐約能看到裏面萬物生長游走的景象。
商枝拄着下巴,臉上忽然有了點笑意。
和元始當時的對話映入腦袋。
聖人馮虛禦風,眉目卻難得有些柔和:“若是喜歡,祭煉出來送你。”
商枝當時只覺得無功不受祿,連聲拒絕。哪想到最後這枚番天印卻成了兩方。
一方在元始手中,一方則到了商枝手裏。闡教那邊依舊有方番天印,只是卻有個輕而易舉就能克制他的小印。
這大禮,和把番天印直接給他也沒什麽區別吧。
外面傳來仙侍通報聲,說是白澤過來了。商枝将小印小心放回玉盒內,給重新封存上去以後,将其藏在了袖裏乾坤。
白澤終于忙完了一系列事情,今天過來,就是專門和商枝聊聊一箭射中祖巫的事情。
“天帝,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下呢?”白澤愁眉苦臉,天知道盛宴結束,一堆客人拉着他問東問西。從天帝實力到他們何日謀劃敲打巫族,再到日後天庭是否要統一洪荒等等諸事,拐彎抹角問他。
可白澤怎麽說?說這些都是天帝突然奇想,他真的完全不知道,不要來問他了。
他只能賠着笑臉打哈哈,裝作一副自己很懂,其實完全不懂地和賓客周旋。
商枝無辜笑笑,仿佛非常無害:“我只是覺得這種随手射一箭的小事沒必要特意告知你們。”
白澤痛苦面具。
這是小事嗎?
确實對商枝來說他就是随手射了一箭,并且非常巧的射中了巫族,然後讓他們再也不敢給天庭使絆子。
可是除了商枝的聖人朋友應該沒人會當這只是一件小事吧?
一箭射穿祖巫身體防禦,差點要了他的命,敢問這世間有幾人能做到?便是那東皇太一,也要甘拜下風。
現在甚至有傳言商枝其實早就能成聖了,但是他貪戀權勢不想放手。畢竟成聖以後就不能過多參與洪荒之事。
要不是這個草臺班子是白澤拉着商枝一起幹,白澤可能真得相信了。
而且誰家貪戀權勢守着這一畝三分地不出門的。這種謊話都能編出來,肯定修為沒多高。洪荒炸了可能都影響不到聖人,商枝真要能成聖難不成還在這鬧着玩。
只是如今再看商枝,白澤的心情更加複雜。
他覺得自己可能也看錯了對方,商枝比他想象中還要胸有溝壑,同時又具雷霆手段。
他嘆了口,忽然說道:“其實我只是覺得能不能更委婉一點對付巫族。”
“委婉?”商枝失笑說道,“白澤,大多數時候我都同意你的話,但是對那些無賴來說,你要想讓他暫時不敢把目的放在你身上,只能一次性,以最快的手段震懾到他們,讓他們忘記不了此次的教訓。”
“唯有真正的實力,才能馴服那群桀骜的巫族。即便如此,也只是短暫的安靜,只有天庭轄下的勢力真正強大起來,才能讓他們徹底打消野心。”
“而且用最樸實無華的武器,不是更震撼人心嗎?”商枝眨眨眼,俏皮問道。
白澤:确實震撼人心,可是你那根本不是什麽樸實無華的武器吧?哪家樸實無華的武器一出手就能炸了敵人家的。
不過他此時早就被商枝說服。也許是實力的差距,他一開始想到的對付巫妖二族的手段都更加柔和一些。然而等到商枝出手,白澤才明白,實力也會讓他們行事更有底氣一些。他與商枝差的,便是那一點實力。
不過也只有商枝能做到這種事了。
此次談話以後,白澤覺得,他以後行事也該更有底氣一樣,更大膽一些了。
不過與商枝的對話讓他記起來另一件事情。與威懾巫族無關,而是一件白澤本以為是巧合,現在覺得是商枝故意安排的事情。
“天帝,關于南度你是否還記得?”
“我又不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這才過去幾天,我還能把他忘了。”商枝失笑。
白澤說道:“南度盛宴之後身上發生了一點小變化。”
“什麽小變化?”商枝好奇。
白澤猶豫半晌說道:“他不知道為何,修煉速度忽然變快起來。而且修煉的時候,身上偶爾會出現金光。我懷疑,這和他修煉速度加快有關系。”
“為什麽這麽說?”
白澤見他神情并不驚訝,心裏對于商枝運作此事更肯定一些,于是将南度身上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最開始發現南度實力提升加快的不是白澤,也不是南度本人。而是和他一起修煉的一些仙官。他們仙職相差不大,實力同樣也是如此,所以既是朋友,也是競争的對手。當南度修煉速度開始變快的時候,最先發現的也是他們。
同樣都是修煉,就你格外突出格外優秀,如何不讓人惦記,不讓人想要知道原因。
于是本着學習的想法,他們去找了南度,希望能得到他的指點。之所以這麽做也是知道南度性格好,不是那等藏私之人。
結果過去一問,南度首先傻眼了。
修煉速度變快他們一提他倒是有些感覺。最近修煉的時候明顯心情舒暢許多,就連定力也在變好,平時修煉遇到的問題不自覺也能弄懂了。就像開竅了一般。
只是感覺是感覺,他卻不知道為什麽啊?
一群人哪裏會相信,以為南度不願意告訴他們。
南度同樣委屈,覺得不能這麽不明不白被人誤會了,于是拉着三兩好友,讓他們在自己修煉的時候看着自己,看看與平時有何不同。
結果這一看還真發現了不對。南度修煉的時候認真專注,所以也沒有發現在他修煉之時,周身會有一層淡淡光芒,猶如功德,卻又有些不同。
“現在不少人都猜測南度身上的變化和他下界幫助人有關系,許多仙官心思浮動,也想下界去試一試。”白澤說到這裏有些發愁。
他倒是穩住了這些一心想下界尋機緣的仙官,只是到底心态變了,做事效率也慢了不少。
如今之計,只能寄希望于商枝知道南度身上變化的真正原因。
卻不想商枝說道:“既然想去,那便讓他們去吧,只是得安排了時間次序,一批批下去,下界時間也有限制,否則就要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