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季知禮又出去玩兒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他回家,一打開門,就被嚴文淵堵個正着。
“你還知道回來?!”嚴文淵語氣不善,“季知禮,你昨天又幹什麽了!”
“什麽叫又啊……”季知禮剛脫了一只鞋,嚴文淵已經沖到跟前,大力抓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拖到客廳,扔麻袋似的把他扔到沙發上。
“你到底想幹什麽?嗯?”嚴文淵欺身而上,徹底壓制住季知禮,“是不是我太久不碰你,你在跟我抗議?”
“你是狗嗎嚴文淵!”季知禮猛推嚴文淵,“別碰我!滾啊你!”
嚴文淵早上看到何詩玥和季知禮的照片上了熱搜,差點氣暈過去了。
季知禮跟何詩玥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先是周骞,再是何詩玥,季知禮這是……
報複他嗎?
這個臭小子,真是欠揍了!
嚴文淵心裏翻滾着怒火,發現季知禮再次夜不歸宿,這股火燒得更旺盛。
尤其是季知禮進門時那副纨绔不羁的模樣,莫名撩得他按捺不住。
季知禮到底也是個大男人,激烈反抗之下,嚴文淵倒沒那麽容易得手,雙方的動作逐漸演變成互搏。嚴文淵只想讓季知禮聽話,下手還沒那麽重,季知禮卻下死手,為了脫困,狠狠在嚴文淵手臂咬了一口。
“季知禮!”嚴文淵吃痛放松,季知禮便泥鳅似的滑了出去,扶着沙發瞪他。
“叫你爸爸幹嘛!”季知禮反唇相譏,“挖你魚塘不樂意了是嗎?活該!離婚聽不懂嗎?老子要跟你離婚!你再不同意,你那些情人,老子都給你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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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嚴文淵還是企圖去抓季知禮,邊繞沙發邊說,“咱們兩個是利益共同體懂不懂?前後腳鬧緋聞,還是跟同一個人,你想沒想過後果?”
“這你應該去問何詩玥啊!”季知禮道,“你跟她見面被拍,我跟她見面也被拍,誰是既得利益者不是顯而易見嗎?你沖我發什麽脾氣!”
“……”嚴文淵不追了,狐疑地目光打量着季知禮,緩緩直起腰。
不得不承認,季知禮說得有道理。是他太過篤定何詩玥識相,才沒懷疑過何詩玥。
可是,萬一呢?
“從今天開始,你哪裏也不許去!給我在家好好反省!”嚴文淵撂下一句話,轉身上樓,進了書房。
“本來也不出去。”季知禮往廚房走,邊走邊吐槽,“我還要補覺呢。”
這會兒倆人不打架,管家和保姆才重新出來。
季知禮沒理其他人,去廚房找吃的,填飽肚子,就回房間洗澡了。
書房裏,嚴文淵正跟何詩玥通話。
“嚴總,不是我這邊的問題,”何詩玥拼命跟嚴文淵解釋,“新聞是昨天半夜發的,我們的公關從淩晨忙到現在,你相信我,抹黑您對工作室或者對我個人,都沒有必要。”
“可你越界了。”嚴文淵冷冰冰地說,“我們到此為止吧。”
“嚴總,我真……”何詩玥的話沒說話,嚴文淵挂了電話,沒再給她辯解的機會。
接二連三的爆料,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何詩玥做的,他都不會留着何詩玥。
另一邊,季知禮洗完澡吹完頭發,沒急着睡覺,還在刷手機。
“怎麽辦?”原主又擔心了,“嚴文淵這次得動真格的了!”
季知禮無所畏懼:“問題不大,還能茍。”
“……”原主仿佛習慣了季知禮的淡定,問,“你不睡覺,是要幹什麽?”
不等季知禮回答,手機屏幕一亮,繼而響起了來電鈴聲。
“等這個!”季知禮歡快地點擊接通,表情随即一變,糾結又委屈地說:“姐,對不起,我好像闖禍了。”
嚴文淵身份不一般,他自己被人爆料出軌,只要錘不硬,幾乎沒有影響。但季知禮作為配偶,連着兩次上熱搜,這回還跟嚴文淵前後腳,已經是醜聞的前兆,關系到兩家的聲譽。
問題說大就大,但也不是不能解決。
“你們啊,”季琳嘆氣,“你跟嚴文淵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或者他,到底有沒有出軌?”
“姐……”季知禮的聲音半是推拒,半是猶豫,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終于說道,“我就是想跟那個何詩玥說清楚,讓她離開文淵。”
“你呀。”季琳聽上去并不責怪季知禮,反而像在心疼。
季知禮勾了勾唇,還是軟軟地問:“怎麽辦啊姐姐,我好像給你們添麻煩了,爸爸很生氣吧。”
“算了你別管了,”季琳不會安慰人,說的話卻很靠譜,“家裏會幫你處理的。”
“謝謝姐姐!”季知禮立馬明媚,“姐姐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他的聲音條件不錯,清朗悅耳,很有情緒傳染力。
“都多大了,還撒嬌。”
季琳的尾音像帶了笑,挂了電話,季知禮也笑起來。
原主仿佛受到沖擊,顫巍巍地問:“……姐姐會來救我們嗎?”
“那倒不會。”季知禮鑽進被窩,閉上眼睛道,“來救我們的,應該是另一個人。”
季知禮過起了家裏蹲的生活。
別墅裏那些npc,平時靜悄悄地像不存在,但是只要季知禮靠近門口,他們就會從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阻止季知禮出門。
他的車鑰匙不見了,手機也沒有網,完全跟外界斷了聯系。唯一跟他說話的,就是原主。
不過季知禮鎮定自若,原主也不慌了,每天練練舞,看看電視,早睡早起,特別健康。
第三天下午,嚴文淵出現在別墅。
季知禮正在壓腿,嚴文淵黑着臉道:“換身衣服,跟我走。”
“不去。”季知禮不理嚴文淵,換了個方向繼續壓。
嚴文淵身後還站了兩個神情肅穆的陌生人,季知禮看見了,也同樣不理。
“……”嚴文淵神色複雜,跟那兩位陌生人對視一眼,居然好脾氣地給季知禮解釋,“是小叔找我們。”
小叔是唯一能管得住嚴文淵的人,這個原主也知道。季知禮關了音樂,從善如流道:“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
跟嚴文淵擦肩而過時,原主問季知禮:“你是不是知道小叔要來?”
季知禮笑而不語,回了房間。
他們是坐私人飛機走的。
小叔的屬下一直不說話,直接把他們帶上一座小島。島上只有一座別墅,npc們各司其職,還有一夥面相兇狠的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嚴文淵和季知禮,由遠至近走到門口。
大門緩緩從內打開。
季知禮可算有點活在書裏的感覺,畢竟他在原來的世界,出門可不帶這麽多保镖。
“少爺。”門內站着一個身姿挺拔的中年女人,大概是嚴肅慣了,看起來十分刻板。她朝兩人微微欠身,波瀾不驚道,“先生在餐廳等你們。”
到了這兒,嚴文淵成了“少爺”,小叔才是“先生”。
“知道了。”嚴文淵連個正眼都沒給對方,輕車熟路地往餐廳走。季知禮禮貌地對女人笑笑,跟上嚴文淵的腳步。
餐廳的門,随着嚴文淵的接近,也被打開了。
“小叔!”嚴文淵率先踏入餐廳,他的聲音明快,就像見到了久違的好友。
季知禮随後進入,視線略過沉默列隊的兩排保镖,才落到小叔身上。
哦豁!
季知禮挑眉。
長長的歐式餐桌,嚴怿坐在主位。他穿着一絲不茍的西裝,端正的坐姿,遠遠看去,跟周遭華麗的陳設,形成一幅寧靜優美古畫。
“來,坐吧。”嚴怿動了動,用眼神示意嚴文淵坐在他左側。
随後,他跟季知禮對視,瞄了一下右側。
兩人相繼入座,季知禮雖然用眼神拼命跟嚴怿對暗號,但嚴怿看不出來似的,完全不接他的茬。
嚴怿只是挂着淺淺的笑,在他們落座後,慢條斯理地問:“知道我讓你們來,幹什麽嗎?”
季知禮自己都覺得自己眼睛亮了,不愧是讓渣攻惦記的白月光!這不怒自威的氣場!把渣攻都蓋住了!
嚴怿的視線在嚴文淵的身上,因此,季知禮也跟着看向嚴文淵。
嚴文淵凝視着嚴怿,嚴怿的目光不躲不閃,讓嚴文淵逐漸自慚形穢起來。他垂眸錯開視線,語氣完全沒有平時的高高在上:“我們給家族丢臉了。”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待在島上。”嚴怿的聲音還是沒有起伏,聽着卻讓人緊張,“你們的所作所為,在讓整個家族蒙羞。我希望未來幾天,你們在這裏好好反省。回去以後,和好如初。”
“我知道錯了,小叔,”嚴文淵乖得像小學生,“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嚴怿滿意颔首,看向季知禮。
季知禮擡起胳膊往桌子上一靠,支着腦袋跟嚴怿對視,輕佻地挑眉笑道:“跟誰和好?你嗎?”
從外表到言行舉止,嚴怿都符合季知禮的審美。不管嚴文淵跟嚴怿之間有什麽糾葛,在季知禮眼裏,嚴怿也只是個男人罷了。
嚴文淵剛還痛定思痛的表情頓時變了,劍眉一擰就發火:“季知禮!”
“好久不見,跟小叔敘敘舊怎麽了?”季知禮大言不慚地繼續氣嚴文淵,“不要這麽小心眼。”
礙于嚴怿在場,嚴文淵狠狠瞪了季知禮一眼。
嚴怿随之站了起來。
“晚餐後,你們就回房間思過吧。”說着,嚴怿走出座位。
嚴文淵也急忙起身:“小叔!我還是先把事情處理完再……”
“不用,”嚴怿淡然打斷嚴文淵,拍了拍嚴文淵的肩,“這件事,我來處理。”
兩人站在一起,季知禮才發現,嚴怿跟嚴文淵身高竟然相差無幾,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比嚴文淵更甚。
嚴怿的掌心有不容置疑的力道,嚴文淵愣住,嚴怿已經邁步走向門外。
保镖們跟着嚴怿,很快消失在門口。餐廳只剩幫傭,忙着給留下的兩人端晚餐。
季知禮看到嚴文淵眼中閃過落寞,他悠然自得地喝了口紅酒,着手切牛排。
鮮嫩的牛肉入口即化,吃到第三塊,嚴文淵出聲了:“不要打小叔的主意。”
季知禮擡眸看向嚴文淵。
嚴文淵也朝他看來。
兩人中間隔着各種菜式,在季知禮的注視下,嚴文淵補充:“他沒你想得那麽簡單,離他遠點。”
季知禮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嚴文淵如此平心靜氣了,不過他并不因此對嚴文淵改觀,張嘴就調侃:“怎麽?怕我搶你小叔?你喜歡小叔?”
“你!”嚴文淵果然又生氣了,“你就不知好歹吧!”
“哈哈哈!”季知禮笑起來,“差點忘了說,你那又是凍結我賬號,又是禁我足的手段,是跟小叔學的啊?哈哈哈,這叫什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你也被禁足了!哈哈哈哈!”
“……”嚴文淵憤然起身,徹底被季知禮氣飽了。
成功把嚴文淵氣走,餐廳就只剩下季知禮。
季知禮既來之則安之,繼續享用他的晚餐。
“原來不是哥哥,是叔叔啊。”他自言自語似地嘀咕,“我第一天來的時候,怎麽不提醒我?”
那時,原主明明也在啊。